白墨衣的眼前飛過一抹紅影,力道倒是平穩,好像她真的隻是來送東西的,隻是那上麵的字卻像刀子一般刺傷了她的眼,在她冰寒的心上又重重地捅上數刀,心,碎了一地般地不可抑止地痛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上麵大大的囍字映入眼中,紅得如那天邊的殘陽般透著血色,死死地攥著手裏的東西,看著上麵那熟悉入骨的名字,耳邊響起那晚他在她麵前說的話,那麽有力,那麽堅定,那麽的痛徹心緋。


    “我會娶她!”“我會娶她!”“我會娶她……”這四個字像是帶著一種魔音,不停地回響在她耳邊,盤旋在腦海,久得猶如昨日一般,層層疊疊的音波如潮水般向她心頭襲卷而來,抽空了她周圍所有的空氣。


    微閉上眼,還能看到他決絕的目光,無情的轉身離去,第一次他手裏抱著別人,也是第一次,他留給她的是一個遠離的背影,像是從此走出她原生命一般,一步步,堅定又不回頭地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


    也在他邁開第一步時,她的世界似乎也隨之空了。可是她錯了,她發現,不管她走多遠,不管她的心如何的痛,她忘不了他,忘不了他清姿飄逸的身影,忘不了他溫柔含情的如仙麵容,原來,自己並沒想像中的那麽瀟灑,心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難以割舍。


    那紅錦上的囍字因為她太過用力皺成了一團,猶如烙鐵般灼燙著她的手,這一刻,她的手沒了感覺,眼底隻有血紅的一片,在那深處,燃著冰徹入骨的熊熊烈火,似怒似怨似恨似痛!那種悠遠哀傷的沉鬱氣息自清冷的纖弱身影上鋪地而散,飛羽般的雪花片片沾在青絲秀發上,給她那一身清寒增加了濃重的霜意,低垂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緒,也讓一直緊緊盯著她的阮清音眼裏劃過一絲失望,她想看的不是這樣冷靜的她,袖裏的手不甘心地攥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鄙視,虧塵哥哥這般愛她,幸好她沒嫁給他,這女人圖得肯定是落雲山莊的主母之位,哼,有她在,她能不能活著還是一回事呢!


    狠毒一閃而逝,對著安靜不出聲的白墨衣柔柔道:“白姐姐,到時請你一定來參加哦,我和塵哥哥都想得到你的祝福呢!”


    子夜感覺到來自手心的顫意,心神斂起,眼裏的殺機更濃,那副嬌弱的身子可能是因為傷勢太重,也可能是因為心傷太濃,他竟然有些擔憂她負荷不起的感覺,似乎他一鬆手她會就倒下不起。


    落羽塵,你若不能給她幸福,又何必來招惹她!你可知,你傷她有多重?我子夜發誓,你若負她,我這一世,定要將你誅於劍下!不由地攬緊了她,一向無表情的臉浮上一抹擔憂,他清楚地感覺到她體內氣流的翻湧,內息混亂,傷勢很重,加上又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她的體溫有些高,可是觸手,他隻有冰冷入骨的感覺,像是擁著一座冰山般的感覺。


    “你若不去,我便帶你離開!誰也不能再傷你分毫!”他無比後悔他不在她身邊,若是他戰勝了心理的矛盾,也許她就不會落魄到如此地步了。他會護她,不是因為還她的救命之恩,隻因他想隨心而為,哪怕她眼中並無他!一生一世,他願拋棄過往的一切,隻為她守候!


    很慢很慢地,白墨衣慢慢抬起頭,唇角抹出一抹很是複雜的笑容,很苦很澀又帶著自嘲的意味,碧波寒潭的眼裏晦暗莫深,星眸閃著點點寒光,淡淡地看向對麵不遠處的阮清音,那張美麗動人的臉如白瓷娃娃般精致,如巧奪天工是上帝手裏最得意的作品,高貴之中帶著嬌弱之氣,使人望之就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這樣的女人才是男人的最愛吧?


    清伶卻隱隱有絲沙啞的聲音飄浮在空氣中,“既然阮姑娘如此盛情邀約,大喜之日,白墨衣一定送上一份祝福!”她會去的,一定會去!她倒想看看,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是如何當著她的麵去娶別的女人?是如何當著她的麵和別的女人共拜天地?


    子夜聽到她的話,眼神暗了暗,氣息一沉,卻沒有作聲,不管她去哪,不管她願不願意,他會一直陪著她!以前,他不明白,所以他忽略了內心的感覺,現在,當他明白了一些東西時,卻發現,自己離她已太遠!愛上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注定了他漫長的痛苦!


    “太好了,既然白姐姐答應了,那我就放心了,我想塵哥哥也一定會很高興的!”阮清音拍著掌高興地道,隻是那眼底卻無一絲興奮之色,反而,卻暗藏殺意。落雲山莊,她有命去,無命回!


    “既然沒事了,阮姑娘就請回吧,我家小姐不想見到惹人厭的人!”


    一個嬌俏帶著怒氣的聲音突然響起,紅俏牽著白無傷站在不遠處,對著一地的打鬥痕跡,不由深深地皺起了眉,飛快地來到白墨衣身邊,擔心地扶著她,驚呼道:“小姐,你的傷……”那素白的衣上染上了剌目的紅,像是綻放在高高懸崖上的冷梅,飄零孤獨,搖搖欲落。


    怪不得小姐不讓她跟著,小姐一定是早想到了會遇到危險,所以才把她支開的,鼻子酸酸的紅俏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裏又是感動又是心疼,更多的則是悲傷。當她看到自家小姐手裏握著的那片紅時,不由驚訝地瞪大了眼,衝動地自白墨衣手裏搶過東西,急急打開,眼光落在上麵的字時,心咚地一聲沉了下去,一股寒氣直冒心頭,落公子竟然要成親了,新娘並不是自家小姐,而是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阮清音?太可恨了,太不敢讓人相信了!


    “小姐,這不是真的……”紅俏出聲,似乎是想安慰她,又似乎是在說服自己,可是在看到那和別的女人的名字寫在一起的熟悉的三個字時,她又覺得說什麽都是蒼白的,落公子若是不答應,又豈會有今天的喜貼相送?可是她還是不敢相信,那麽一個淡然如仙的男人,竟然變心如此之快!


    “白姐姐,音兒就先告辭了!”瞪了一眼紅俏,阮清音輕盈地轉身離去,那步履行走間,有著說不出的得意和炫耀,塵哥哥是她的,誰也搶不起他!


    “你……”紅俏提起手裏的劍就想衝過去,恨不得在那抹黃色的身影上砍上個數十刀才好,這女人真該死,傷了她家小姐不說,還來羞辱之意,真是太可恨了!


    紅俏動時,阮清音身後突然降下數條白影,細細看去,竟然先前的白衣衛,他們一直沒走,也許是因為阮清音手裏的令牌,可是那陣勢,嚴然她真的就是落雲山莊之主一般。剌眼,刺心,越是不想看,她偏要看,恨不得用眼光在手裏的紙上穿出無數個洞來;越是不想再想他,心卻想得厲害,那個淡然的男人早已在她心裏生根發芽了。清波玉雪般的眼光冷冷自前麵的人影滑過,素手輕輕一探,拉過身邊的紅俏躲過心口剌來的一劍,另支手飛出幾根閃著寒光的銀針,針針奪命,端得是絕殺無情,似乎要把她心裏的恨和怨通通都發瀉出來一般。


    她不想殺人,可是她也不是不還手之人,人家都欺負到她頭上了,加上那男人的決斷,她又有什麽好顧忌的?


    飛針快得詭異,距離太近,加上白墨衣又是含恨出手,速度比平時更是快上了幾倍,白衣衛根本無法躲過,隻是眨眼間,地上又多了三具白色屍體。


    “白墨衣,你什麽意思?”回過身,阮清音恨恨地盯著她,眼裏閃著無邊的怒火,還有一絲笑意。這些人可都是老莊主的貼身近衛,是她磨了好久,落伯伯才借給她的,哼,這回,你白墨衣和落雲山莊的恩怨可就大了,縱然塵哥哥再愛你護你,你也絕對活著走不出那裏了。


    胸口的傷似乎湧出的血更多了,傾國傾城的臉一如白雪般地蒼白著,孤傲的性子使她不允許自己喊痛,隻是緊緊地抿著唇,用漠然冷對的目光淡看世間一切。


    對阮清音的話,她置若罔聞,她做事,沒有理由!而她,她還不屑解釋!


    “哼,我家小姐就是這個意思,落羽塵若是娶了你,那他才是瞎了眼呢!”紅俏很生氣,說話是相當不客氣,以前還尊稱一聲落公子,現在沒稱他是負心郎就已經是看在小姐的麵子上了。


    不過,對阮清音的鄙視,那可真是相當地到底,怎麽看都覺得厭惡!


    “娘,落叔叔真的要娶這個女人了嗎?”白無傷雖然不明白大人之間的事,可是他有心,有感覺,而且因為娘喜歡,所以他從不說,也在讓自己去接受他,可是現在,他同樣恨他,因為他讓娘傷心了。


    那一夜,小小他,似乎聽到了娘親心裏的流淚,他不會原諒他的,那個男人,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不過,眼前的這個女人還真是差勁,連他都看得出來事,落叔叔怎麽還會娶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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