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女人到了這裏,簡直等於是羊進了狼群。小鬼子一下子似乎都瘋了。一個個眼睛放光、狂躁不已。嚎叫著、迫不及待的就撲了過來,剩下的就隻有女人們的尖叫和鬼子們的狂笑了。


    突然,一個被撕爛衣服的女人掙脫了鬼子的撕扯,疾步撞向附近的牆角。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過後,女人一動不動的躺在血泊裏。


    現場所有的人都被震驚了。女人們少許驚恐之後,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趁著鬼子發愣的瞬間,又有幾個衝向了青石砌成的石壁,轉眼間就躺到了好幾個。


    野藤也頓時覺得有些發冷。掏出王八盒子,衝天“啪啪”放了兩槍。叫道:“自殺地可以!汦水鎮有的是花姑娘,死了地不管。繼續去抓!惚”


    是啊,在豺狼麵前,以死抗爭,有什麽用?他們已經失去了人性。玉清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滿腔的激憤一下子冷靜了下來。看來這點真的要跟二哈哈學學。自己也可以挺著胸膛去衝向鬼子。可是,也無非多個死屍。他們殺了那麽多,也不會在意再多殺一個,甚至一百一千。要讓他們死,親人們才安全,鄉親們才安全。得想個辦法保存實力,隻有那樣才能更好的消滅鬼子。


    玉清正在焦急萬分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令人難堪的變故。這個變故令玉清和所有維持會的人都傻了眼。玉清和二哈哈對這個變故至死都不願正麵談及。心裏更是糾結萬分。而正是這個變故救了玉清和汦水鎮的女人們。


    放下這裏暫且不說。但說三狗和三鳳洗劫了劉平堯的老巢,帶著槍支彈藥和銀元,樂不可支的急速撤離。可是走了沒多久,就發現少了兩個人。這兩個人正是能夠製造“錢模子”的犯人。兩個人還帶走了兩支短槍和子彈。這讓三鳳氣得暴跳如雷。


    三鳳嗜錢如命,嘴上沒說,心裏早就把這兩個會造假洋錢的主兒給鏢上了。模子給了王平天不要緊。我手裏還有能做模子的人。沒槍不要緊,隻要我手裏有了白花花的洋錢,要啥買不到?什麽他娘的王平天、劉平堯。你們鬧到最後還是脫不了一個“匪”字。臨死能壽終正寢就不錯了。你們的心能和我三鳳比?我才不屑和你們比呢!我三鳳的心比天高呢。


    三鳳心裏早就盤算了。她得到了這兩個造假錢的師傅,原本就想找一個僻靜場所,安安靜靜的造假錢。等有錢了自己就買官坐,進軍政界。才不跟他們那些沒出息的東西一樣,整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打打殺殺呢。那多沒出息!早晚有一天被一槍給斃了。還落下一世罵名。才不做那啥事呢溫。


    可這倆小子就這樣蔫不唧的給開溜了!真他媽的氣死人。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三鳳和三狗正在挖空心思尋找兩個造假幣的人的下落,不想惹惱了張文清。


    張文清自從替老丈人鳴不平,致使大兵洗劫了泜水鎮後,追悔莫及。一頭紮進泜水河裏要自殺。可是自己從小生長在泜水河邊上,玩耍在泜水河裏。卻怎麽也無法淹死自己。最後還是他的同事路過,才救了他。張文清從此就再也不去縣黨部上班。無論縣黨部以及“西邊的人”怎麽催促,他一律推說:病了。


    日本人打過來後,他一下子就閑不住了,再也沒耐心在家泡病號了。迅速組建了一支部隊。瞅準機會跟日本鬼子打了幾次。


    打仗畢竟不是兒戲,幾仗下來,傷了十幾個人。武器和彈藥也相當吃緊。就再也沒資本跟鬼子正麵硬拚了。


    這些日子不斷聽到鬼子發飆的消息,張文清坐立難安。就召集屬下開會。不可避免的就再次看到了得不到及時救治的傷員,以及近乎彈盡糧絕的尷尬。


    張文清一咬牙說:“咱們豁出去了,跟汦水鎮的鬼子借去!”


    很快,這個提議就被否了。


    問題是:野藤已經把炮樓修建起來,而且防守也相當嚴密。小鬼子天一黑進了鐵通一樣的營地就不出門了。而且,武器精良。倉促間不可能占到半點便宜。


    萬般無奈之時,就想起了向財主們借錢。就親自出馬找了幾個有名的大財主。可是無一例外,都是空手而歸。他一氣之下就招呼隊員們:拿上槍,去財主家借錢借糧。


    剛剛拉起隊伍,就碰上火急火燎跑過來的山西商人李春山。


    李春山攔住張文清,二人產生了一通爭執。張文清氣得不行,非要李春山拿出錢來,解決部隊的燃眉之急。


    李春山卻提出了一個新名詞:抗日統一陣線。張文清卻不以為然,說:“怎麽個統一法?這些老滑頭財東們會拿出錢來,讓我們放槍?我看你是在做夢!他們都是看財奴!我已經向他們開借過了。兩手空空,都說得比我還窮。有本事你去統一去!我是沒辦法了,這些人要吃飯、傷員要救治,還要時刻提防鬼子的清剿,我們連彈藥都沒有了,槍還不如燒火棍呢!”


    正在這時,部下卻抓住了兩個帶槍的人。二人被帶到了張文清麵前,張文清一看,哈哈大笑,認識。讓戰士們給二人鬆綁,並且端上了兩碗白開水。問他們:“你倆小子不是犯事進監獄了嗎?怎麽就出來了?還帶上了‘家夥’?”


    倆人看到張文清,悲喜交加。就說:“別提那檔子事了。我們都被冤枉死了,你也不去設法搭救我們。還在這裏招兵買馬享清福?”


    張文清嘿嘿笑道:“國難當頭,還有屁福可享!沒我搭救你們不是也出來了?再說了,我還真不知你們倆能犯啥事?!”


    二人把嘴咧得跟苦瓜一樣說:“還不是吃了張繼才的牽掛?!我們是刻板的,他給了我們一個票樣,說是自己設計製做的。我們看到上邊有滿洲準備銀行字樣,問他,他說:‘別多管那麽多,刻了老板給錢。’我們就給他做了。誰知做出來,他們就拿去印鈔。就犯事了。說是滿洲國的票子。政府害怕日本人,就把我們抓起來了。估計張繼才也是槍手。他雖說是個能人,設計家,但他也沒有印鈔票的資本。”


    張繼才這人,張文清也認識。這人可是個人才。從小就喜歡畫畫。十幾歲就考上了國立天津美術學院。在那裏獲得了很高的學位。後來還出國留洋。隻是人不走運。幾經沉浮,人都三十多了,也沒做成想做的事業;也沒個固定的工作。空有一身本領,也隻能到處憑本事吃飯打零工。幾年來,隻結交了一些像張文清和那兩個刻板的工人這樣的一些中下層的窮朋友。但是他的才華和手藝在冀中乃至京津都是人人盡知的。


    順德府書畫店老板姬如奎是個精明人。在國民政府裏也有靠山。他看準了一項大買賣。就刻意結交了張繼才。


    一來二往,二人就熟悉了。姬如奎經常時不時的找些理由請張繼才喝酒。起初張繼才有些推托和防範,時間久了也就鬆懈了。二人也就成了很隨便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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