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山坡後,顏輝揚手打出一記“天機烈火”,將“黃毛怪”的屍首燒成了飛灰。每一個門派都有其獨特的功法,同樣是一劍刺穿心髒,在屍首上留下的創口都有細微的區別,顏輝可不想讓人看出其中破綻。


    “既然偷窺不到你們的功法,給你們製造點麻煩也好,哼哼,損人不利己,老子還偏好這一口。”想了想,顏輝又在擊殺“黃毛怪”的地方丟下了一枚玉符。


    這枚玉符是上次從吳昊懷中搜出來的,上麵刻有“昆侖吳昊”四字,正好作為嫁禍的物證。假如大鵬王前來查看現場,定會輕易發現這枚玉符。


    布置完現場,顏輝這才心滿意足地換回道袍,一路哼著十多年前人間界流行的歌曲,施施然朝著天狼宗的山門趕去。


    顏輝這一路踏歌而行,時而看看山水,時而采采靈藥,倒也逍遙自在。


    東萊平原洞天福地多,盤踞著不少魔道妖人,換作未修煉出元神之前,顏輝碰上妖氣衝天之地必會繞道而行,不過如今他既已邁入合道期躋身於頂尖高手之列,卻也算有了牛逼的本錢,所以在途經魔道中人盤踞的山頭時也是招搖而過。


    能在東萊平原立足的魔頭,又有哪一個是好招惹的?要是沒兩把刷子早被正道門派給清剿了。於是乎,顏輝這樣招搖的行徑招致了沿途魔道中人的不滿。


    當然,不滿歸不滿,雙方並無深仇大恨,頂多暗地裏用神識試探一下對方法力深淺而已。


    修為到了合道期這個境界,除非功力相差太遠,否則在未交手之前,鹿死誰手都還是一個未知數。一時的衝動,很可能令千百年苦修毀於一旦。連傻瓜都懂“鬥法有風險,動手需謹慎”這個道理,那些活了無數歲月的魔頭又豈會為了這點區區小事就直接跳出來和顏輝鬥個你死我活?


    欲成大事者,必不拘小節。在這一點上,魔道中人遠比那些嫉惡如仇的正派人士看得開。當然,換作是爭奪仙兵靈器,這些魔道中人下手卻又遠比正道中人狠毒千百倍。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顏輝倒和這些魔道中人有幾分相像。


    正是看準了魔道中人的脾性,顏輝才會如此一路招搖。用神識和那些魔頭暗地裏交手,一方麵可以熟練《天機訣》和《長生錄》上的功法,另一方麵麽,摸清了這些魔頭的功法深淺,也好挑功力稍淺的家夥下手,用入夢異能將他們的隱私窺得一清二楚。


    顏輝選擇的入夢對象都隻是一些修為處於返虛期,尚未突破到合道期的魔道妖人。他才在昆侖派吃了一個暗虧,總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痛不是?


    魔道功法與正派道法相比,前者追求速成,後者力主穩妥;前者霸道淩厲,後者純厚綿長。所謂的“魔”和“道”看似迥然相悖,實則款曲互通。正派道法若為魔道中人所習,亦可為禍造孽,反之,魔門功法若為正派弟子所修,同樣也可成為除魔衛道的法門。是魔是道本在一念之間,隻看使用之人的本心如何而已。


    顏輝本來就是率性之人,自然沒有那些正派人士的諸多顧忌,見獵心喜之下,但凡見到玄功妙法,毫不客氣地通通“笑納”,把“拿來主義”發揮到了極致。


    道有千途,殊途同歸。顏輝通過整理,更發現用《天機訣》或《長生錄》的功法作為基礎,照樣可以施展很多偷窺來的歹毒法門。


    一路下來,顏輝利用入夢的異能偷窺到無數的隱私秘聞,也“拷貝”到不少魔功邪法,其中不乏一些霸道淩厲的歹毒法門。原本短短幾日的行程,顏輝足足行了將近一月。


    這一日,顏輝行到距離天狼宗的山門僅有數千裏之時,突見左前方數十裏外的一個山穀中射出幾道劍芒,穿雲而上。留心一聽,還有呼喝打鬥之聲。


    “呃?有人在打鬥?”橫豎不趕時間,當下顏輝便隱匿了氣機循聲潛了過去,卻見山穀之中,十餘個身穿玄衣的漢子正在圍攻兩個美貌的少女。


    那兩名少女俱是宮裝打扮,一個淡紫、一個淺綠。從靈力波動來看,約摸都是出竅中期的修為。圍攻她們的那十餘名漢子中,除了兩個人的修為已至出竅期外,其餘的都僅是化神期修為。


    兩個少女功力雖略高一籌,但漢子們人多,雙方倒也鬥了個旗鼓相當。


    一個獨眼漢子一邊揮動鬼頭大刀強攻,一邊桀桀怪笑著說道:“別反抗了,乖乖跟著我們回迷霧崖,保證你們快活。”


    幾個大漢也口花花地跟著幫襯:“我們大法師憐香惜玉是出了名的,跟了他可是你們的福氣。”


    “小娘皮,你們還是從了吧,刀劍無眼,你們又細皮嫩肉的,待會兒弄破點兒皮,可有人要心疼哩……”


    顏輝隻聽了幾句,頓時心中了然。“看樣子是這兩個長相清秀貌美的少女被一群色狼給盯上了,隻不知她們是何門派的弟子?”


    場中那綠衣女郎似是不堪受汙言穢語之辱,漲紅了臉嬌叱道:“無恥!”手中的長劍一抖,正要上前教訓這些口花花的漢子,卻聽紫衣女郎出聲警道:“如煙,他們是想故意激怒你,別上了這幫賊人的當。”


    “唔,這紫衣女郎倒還不笨。”顏輝正自暗讚,卻見紫衣女郎話音方落,手中飛劍突然脫手而出,倏然刺向一名大漢。


    那大漢方才出言調戲二女,正自得意,乍見青光一閃,下意識將腦袋一縮,飛劍貼著其頭皮掠過,將其頭發削落了一地,駭得這廝退到了獨眼人身後。


    紫衣女郎暗道“可惜”,揚手將飛劍召回。


    “兄弟們,別浪費時間,趕緊把這倆娘們拿下,免得被人撞破,壞了法師的好事。”這時,一個紅臉大漢發話說道。


    “是!”玄衣大漢們收起嬉色,全力向那兩個少女發起強攻。


    顏輝躲在一旁看得真切,猶豫著要不要出手助這兩個少女一臂之力。倒不是他不願行英雄救美之事,而是盤踞在“迷霧崖”的龍語法師最為護短,是出了名的難纏之人。至於功力麽,顏輝前幾日路過“迷霧崖”的時候,用神念試探了一下,二人的功力卻是在伯仲之間。


    就這一猶豫的片刻工夫,場中局勢又變。兩名出竅修為的漢子加入戰團後,兩名少女已有些招架不住,若非對方有意生擒,隻怕已經血濺當場。


    “胖子和眼鏡年紀也不小了,一個傻乎乎的不解風情,一個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指望他們自己找老婆,恐怕得打一輩子的光棍。這兩個女子相貌不錯,與其便宜那龍語法師,倒不如介紹給自家兄弟。那龍語法師雖然難纏,但比老子也高明不到哪裏去,為了兄弟的終身幸福,老子豁出去了!”


    主意一定,顏輝鬼魅般地掠到漢子們身後,玄木簪一揮,悄無聲息地將落在後麵的兩名漢子斬為兩截。


    “光天化日之下搶人,不怕被天譴麽?”


    聽到顏輝那懶洋洋的聲音,漢子們才察覺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個人來。扭頭一看,駭然發現兩個同伴已經橫屍當場。


    半晌,那“獨眼龍”方自回過神來,用鬼頭大刀指著顏輝,氣急敗壞地吼道:“哪裏來的道士,敢壞我們“迷霧崖”的好事,當……”


    話未說完,“獨眼龍”突然發出一聲慘嚎,轟然倒地。卻是顏輝嫌這家夥呱噪,揚手一指將其擊斃。


    “有眼無珠,要來何用?哼!”顏輝這一聲冷哼如悶雷炸響,重重擊在漢子們的心坎上。眼見這個年輕道士誅殺“獨眼龍”便如捏死一隻螞蟻般輕鬆,這些玄衣大漢們無不心生寒意,盤算著怎麽逃生。無奈被顏輝充滿殺機的目光一掃,漢子們竟挪不開半步。


    “沒人逃跑?很好!”顏輝傲然說道,旋即右手一揮,但見一片金芒閃過,兩名宮裝少女驚奇地發現,剛才圍攻她們的那幫玄衣大漢竟悉數成為了死人,胸口處無一例外地多出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對敵人要像寒冬般無情,這是顏輝的一貫原則。當然,還有一個原則就是,對朋友要像春天般的溫暖。


    所以,當顏輝把頭轉向兩名宮裝少女時,臉色已經經迅速從“冬天”過渡到“春天”。


    “哎,你真厲害啊,和我師傅她老人家一樣厲害……”綠衣少女迎上前來說個不停。


    那紫衣女郎則是落落大方地走上前來,對顏輝抱拳謝道:“多謝道兄仗義出手,敢問道兄是……”


    顏輝笑道:“天機門顏輝,我可不是道士,嗬嗬。”


    話音方落,那綠衣少女頓時驚呼起來:“啊?你就是天機門的顏輝?單人獨劍斬殺天屍老怪和獨角大王的那個顏輝?”


    顏輝臉上笑意更盛:“我又不出名,莫非還有人假冒我的名號不成?”


    綠衣少女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不出名?你要不出名誰出名?師姐,他就是天機門那個顏輝,沒想到這麽年輕,我還以為是個老頭子哩。”


    “師妹,”紫衣少女嗔怪地看了綠衣少女一眼,不好意思地對顏輝說道:“我師妹年幼,還請顏掌門海涵。”


    顏輝說道:“無妨,大家都是年輕人。對了,還未請教兩位姑娘芳名。”


    “我叫冷如煙,我師妹叫謝嫣然,家師是棲霞散人。”


    棲霞派是修道界很出名的一個門派,派中門人俱為女流。現任掌門棲霞散人也是修道界成名已久的人物,修為在數百年前便已到了元神出竅之境。


    “哦,原來是散人的高足,難怪你們二人修為不俗。”顏輝心中暗喜,尋思道:“棲霞派門下弟子全是女的,自己門下卻又有無數光棍,若是趁此機會拉拉關係,那麽……嘿嘿,日行一善,果然功德無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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