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橋頭的士兵聽聞他是楊主事的上司,哪裏還敢阻攔,立時便放他們過去。


    常不易來到橋中間,翻身下馬。立時便有巡檢司的官員迎了過來,向他行禮問好。


    兩人隨即便相互說明了一下身份。常不易因此得知,眼前這名官員,是巡檢司的一名隊長。比百夫長還要低一級。


    自己官職比他大,那自然就有問話的權力。於是,他便向這位隊長問道:“情況如何?仵作驗過屍了嗎?”


    “啟稟大人,仵作還沒到。我們正自己從外觀上觀察楊大人的屍體,判斷他是如何死的。初步判定,是喝醉了,過橋時不小心失足落水的。因為,他被撈上來之後,身上有濃濃的酒味兒。”隊長回答。


    常不易點了點頭,說:“嗯,酒味是挺濃的。我隔著好幾步遠都聞到了。看來,還真有可能是喝醉了,過橋時失足落水的。”


    說著,他便向躺在地上的那具濕漉漉的屍體走去。


    到了近前,他看清了這人的容貌。隻見他年紀約在四十多歲,麵容較為清秀,也沒有蓄胡子。因此看上去並不顯老。


    就他這副形象來說,若不是已經知曉,常不易是不會想到他是個倒賣公物的罪犯的。他心裏不由地生出幾分惋惜之意。


    他不由地歎了口氣,說道:“楊大人正當壯年,按說酒量應該沒問題啊。怎麽會醉成這樣啊。唉,可惜,可惜。英年早逝。”


    “可是嘛,方才我們幾個也正在說呢。這楊大人的家與我們住的地方臨近,據我們所知,他平日裏為人是極好的,街坊鄰居有什麽困難去求他,他能幫的都肯幫一把。唉,你說說,怎麽好人就沒有好報呢?”巡檢司的隊長唉聲歎氣說道。


    其餘幾個人聽了,也同他一樣,替楊莊惋惜。


    他們幾人正說話間,一個看上去約莫六十多歲的幹巴老頭兒,背著一個髒兮兮的牛皮背囊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章仵作,你可來了。快驗一下這位楊大人的屍首,我們也好將他抬走,恢複這金虹橋的暢通。”見到這老頭,隊長向他招手,催促道。


    “不好意思啊,各位大人,我方才出城了,不知曉這裏有活兒要幹。這不,回到家聽我婆娘說了,馬上就趕過來了。請大人們不要怪罪。”仵作很客氣地說。


    “別說啦,趕快驗屍吧。一會兒大人的家眷過來,肯定會催著將大人的屍首抬回家的。到時候,咱們若是沒驗完,免不了要多費唇舌跟人家解釋的。”隊長催促他說。


    仵作便忙將背囊放下,從中取出一套工具,鋪在地上,又戴上一副手套,開始驗屍。


    他很仔細地觸摸楊莊的頭,查看頭發裏麵有沒有暗藏的凶器,比如鐵釘飛針什麽的。接著,他又解開楊莊的衣物,查看軀幹上有沒有被襲擊過的痕跡。


    他檢查的很仔細,楊莊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沒有放過。


    十幾分鍾後,他結束了驗屍工作,轉而向隊長等人說道:“各位大人,屍體驗看過了。他乃是溺水而亡。”


    “看吧,我就說嘛,楊大人是喝醉了酒,不小心掉進河裏淹死的。”一名巡檢司的官員,說道。


    “大人,這位楊大人是在河裏淹死的不假,但是不是因喝醉了酒而失足落水卻有待商榷。”章仵作十分認真地說。


    “哦,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常不易聽了,馬上問道。


    “大人,我的意思是,這位楊大人在落水時,並未飲酒。所以,不能說他是因醉酒失足落水的。”章仵作以十分肯定的語氣回答。


    “老章,你瞎說什麽呢?這楊大人滿身的酒氣,你聞不到嗎?怎麽可以說他不是失足落水的呢?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你這樣信口開河的,可是要影響你的飯碗的。”巡檢司的一名官員,立時就駁斥了他的說法。


    章仵作笑笑,蹲在楊莊的屍體旁,用手將楊莊的嘴給掰開,對那位大人說道:“大人,你若不信,可以湊過來聞聞楊大人口中的氣味。”


    “聞什麽?那麽髒。我才不聞呢。”那名官員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說道。


    “大人不聞一下,怎麽能夠相信我方才所說的話呢?你聞一下就知道,他的口中,根本連半點酒氣都沒有。所有的酒氣,都來自於他的衣衫。因此,我可以斷定,這位楊大人並沒有喝酒。他落水絕不是因為醉酒。”仵作十分肯定地說。


    那名官員不信,便馬上蹲下來,趴在楊莊屍首的嘴便聞了一下。


    然後,他說道:“果真沒有酒氣。看來,楊大人落水還真跟醉酒無關。可問題來了,他既然不是因酒醉而落水,那他身上的酒氣從何而來呢?”官員很好奇地問。


    “這我可就不知道啦。u看書.uukashu也許是他身邊帶著新打的酒,落水時酒灑了出來,所以才弄得渾身都是酒氣吧。”章仵作搖了搖頭,說。


    “唉,讓你這麽一說,這案情似乎又變得複雜了起來。楊大人既然不是醉酒而失足落水,那咱們就不能按照這個上報。可是,咱們又該怎麽跟上麵說呢?”巡檢司的隊長犯愁了。


    常不易方才一直都沒有說話,現在見他們犯愁,才說道:“要我說,楊大人八成兒是他殺。”


    “他殺?誰殺的呢?楊大人一向對人挺好的,大家都不可能對他嚇狠手啊。”隊長問道。


    “對別人好,別人就不會殺他嗎?也許,他正是死於他最信任的人手中呢。要不然,如何解釋一個神智清醒的人,會落入河水中,被水給淹死呢?”常不易反問道。


    “這位大人說得對。我也認為這位楊大人是被別人殺死的。理由就是這橋的護欄高度。各位大人請看,這護欄的高度是高過人的腰部的。除非是故意翻越,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不受限製地掉到河裏的。由此推測,這位楊大人很有可能是被人推入水中的。”章仵作支持常不易的觀點,並說明了自己支持他的理由。


    幾位巡檢司的官員聽了,馬上就到欄杆前以自己的身體比較了一下高度。


    比較完之後,他們立刻信了章仵作的話。紛紛表示,支持將楊莊之死定性為他殺。


    “到底是什麽人這麽狠心,要殺死這樣一個好人呢?我實在想不通。”巡檢司的隊長歎了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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