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的話,令常不易頗感意外。他沒想到,器械營的這位楊主事,居然同宮頭的人有關係。這就有些麻煩了。萬一這家夥是宮裏的某個娘娘或皇子的人,動他的話就不太容易了。


    為了弄清楚這一點,他向江離追問道:“江離,你說他經常去宮裏?那麽,你知道他為什麽去嗎?”


    “大人,您恐怕是新近才來都城的吧?若是久居都城之人,哪能不知道官員們跟皇子們結交的事呢?我們這位楊主事,他到宮裏去,正是為了去向二皇子請安,參與他召集的會議。”江離稟報說。


    常不易一聽,果然讓自己猜中了,楊莊真與宮裏的人有瓜葛。他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那麽,照你這樣說,他今日也是去見二皇子了?”


    “應該是吧。要不然,他去宮裏幹嘛呢?”江離點了點頭,回答。


    “那麽,往日裏他去宮裏都是多久才回來?”常不易問。


    “一般一個時辰左右就回來了。不過,今天好像時間特別長。都已經快兩個時辰了,他還沒有回來。”江離撓了撓頭,說。


    常不易想了想,說:“這樣吧,等到他回來,把話問清楚,我再繼續處理此事。你們這些有錯兒的呢,先反思反思,自己到底哪裏做得不對。同時,各自將覺得能夠為減輕刑罰的事情都寫一份出來。以便將來作為我為你們向刑部請求不予處罰或減輕處罰的依據。其餘沒有犯錯的,可以整些舉報材料出來,揭發其他人的犯罪行為。對此,我將奏請朝廷,予以獎勵。哦,對了,在這件事沒有一個明確的結論之前,大家一律都不準出去。”


    他現在是器械營的最高長官,且又手握尚方寶劍。誰敢對他的決定有意見?


    於是,所有人口中稱是,按照他的要求該反思的反思,該寫材料的寫材料去了。


    常不易則與趙小七他們坐在營房裏,邊聊天邊繼續等待楊莊的到來。


    這時,金玲瓏靠近常不易,小聲兒問道:“三哥,你真打算將此事徹查到底?你不怕因此得罪了楊莊的主子,那位朝廷的二皇子嗎?”


    “怕他作甚?我是皇帝封的欽差,徹查自己人違法的事兒,乃是理所當然,名正言順的。誰也挑不出毛病來。他能把我給怎麽樣啊?”常不易笑著說道。


    “話是如此,但他畢竟是皇子,得罪了總是不好的。不如,你就將這些人內部處理一下,不往刑部裏送好了。這樣,你既沒有得罪二皇子,還可讓眾人感念你的恩情,從此對你敬服。豈不是更好?”金玲瓏建議說。


    “對於那些從犯,我自然是不會深究的。但對於楊莊這樣的主犯,我是不可能放過的。因為,若是放過了他,難保以後不會再有別的什麽人像他一樣倒賣物資,監守自盜。”常不易搖了搖頭,說道。


    見他不肯聽,金玲瓏正想再說些什麽來勸說他,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一個人的叫嚷聲給打斷了。


    隻聽那人喊道:“不好啦,不好啦。楊主事死啦。”


    話音未落,他已經跑進了房中。


    正與金玲瓏私語的常不易向門口望去,正好望見跑進房門的那人。他認得,這人是大門口的守衛。於是,便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麵前來。


    那名報信的守衛便氣喘籲籲地跑到常不易的麵前,向他行禮並匯報說:“啟稟大人,門外有巡檢司的人前來報信,說是咱們這兒的楊主事,由金虹橋上跌落,於錦帶河中溺水而亡了。”


    “什麽?叫他們進來,我要問個清楚。”常不易大吃一驚,忙說道。


    “大人,巡檢司的人已經走了。不過,金虹橋距離咱們這裏不遠,我可以去那裏幫您打聽更多的情況的。”守衛回答。


    常不易衝他擺了擺手說:“不用你去打探,既然距離這裏不遠,我親自去看一看好了。”


    說著,他便起身,要去金虹橋。


    金玲瓏忙拉住他說:“三哥,要我說還是算了吧。人都已經死了,咱們再去看有什麽意思呢?不如就此打住,讓所有的事情都隨楊莊的死去而結束吧。”


    “不行,他死得太過蹊蹺。我必須得去看看。”常不易搖了搖頭,說道。


    “三哥,你是說他的死可能不是意外?”金玲瓏聞言,滿臉驚愕地問道。


    “對啊,要不然為什麽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就在今天死了呢?我想,很可能是有人怕我會順著他查到自己身上,所以對這個楊莊采取了手段。”常不易說。


    “殺人滅口?就在皇城邊兒上,這不大可能吧?”金玲瓏有些不怎麽相信他的說法。


    “是與不是,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吧,咱們過去瞧瞧。”


    說著,常不易便招呼上趙小七他們,要人召集了上百人的一隊人馬,一起離開器械營,向金虹橋而去。


    正如那名守衛所說的那樣,金虹橋距離器械營並不遠,隻有三裏多地,他們騎馬過去,隻用了幾分鍾時間。u看書ww.uukanshu.co


    到了地方,常不易瞧見橫跨在錦帶河上如同長虹一般的拱橋上,正有一小撮人在圍著什麽指指點點。而在兩側的橋頭上,則各有一隊巡檢時的兵士將想要看熱鬧的人給攔在了岸邊。


    這些人將通往橋頭的路給堵住了,他們無法通過。


    燕向北瞧見,便叫器械營的兵士到前麵去給他們一行人開道。


    士兵們便由馬上下來,以馬鞭驅趕看熱鬧的人們。


    這些人大多是普通的民眾,見了官兵便先怕了三分,見他們攆人,不等他們的手中的馬鞭招呼到自己身上,便先嚇得向一旁退卻了。


    人與人之間的空隙,就像海綿裏的水,擠一擠總還是有的。


    因此,當器械營的士兵們走過去後,一條通往橋頭的通道,很快便出現在了常不易他們的麵前。


    “大人,路通了,可以通過了。”領兵的百夫長向常不易稟報了一聲。


    常不易說聲做得好,便帶著大家騎著馬大搖大擺地穿過人群間的那條通道,來到了橋頭。


    守在橋頭的巡檢司的士兵,見他這等陣勢,立時便知道他不是一般官員,忙上前來行禮,詢問來意。


    常不易便將尚方寶劍取出,說道:“我乃楊主事的上司,新任兵器製造局的局長。聽說楊主事在此橋上落水,特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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