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急吼吼地說:“我不打它,它興許下次還敢咬死我家的雞哩!我這是為了防範。”


    李氏才不會和朱氏,金明一般見識,先安撫住金明,好聲好氣地說:“金明別著急,領著嬸子看看去,真是旺財把你家的雞咬死了,嬸子肯定要還你一個公道!”


    金明那老鼠眼睛一翻:“那還錯得了?不信我就領你看看,那雞這會兒早沒氣了!”說著就在頭前走,李氏便跟著,其餘的人,自然也跟著看個究竟。


    走到後園那兒,果然看見一隻母雞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真是死了。秀菱在心裏唉了一聲,旺財呀旺財,我家也沒少你的吃喝呀,而且這段兒夥食也不差,你至於這麽嘴饞嗎?


    李氏立在那雞跟前仔細瞧了瞧,搖了搖頭說:“大夥兒來瞧瞧,這雞呀,絕對不是我家旺財咬死的。你們想想,被狗咬死的雞,肯定會有傷口吧,肯定會流血吧?這雞透著古怪!”


    秀菱聽了李氏的話,放下心來,原來自家的旺財沒有犯這樣低級的錯誤,那雞怎麽死了呢?


    大家聽得李氏這樣說,也圍攏來看,見倒在地上的雞,身上確實沒有明顯的傷口和血跡,可是羽毛不知怎麽豎立起來了,身體似乎在脹大。連顧何氏都點頭道:“這樣子好象真不是狗咬死的!”


    “我估摸著是被什麽毒物咬了吧?雞身子都腫了!”冬梅一邊打量一邊說


    秋菊馬上接道:“看上去這毒物的毒十分厲害呢!”


    正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金明強辭奪理地說:“我明明看見旺財在這兒轉悠,瞅見我來了,這才一溜煙地想跑,然後雞就倒在地上不動了!不是旺財是誰弄死的雞?莫不是旺財的牙齒有毒?”


    這時,金明家剩餘的雞。從雞窩裏驚惶失措地跑跳了出來,豎起脖子上的羽毛淒厲地亂叫著。大家幾步跑了過去,就看見一條帶花紋。又短又粗的蛇,正在雞窩裏吞雞蛋呢!


    蛇頭也不過和雞蛋差不多大,可是它竟然毫不費力地連吞兩個。可以明顯地看見雞蛋在蛇腹中移動;接著。蛇慢慢爬上旁邊的支柱,在竹子上圍了幾圈。一用力,腹中的雞蛋便看不出形狀來,應該是碎了!蛇還曉得把碎了的蛋殼吐出來。


    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就連秀菱也是又害怕又覺得刺激。顧何氏早叫了起來:“老三老三,快拿刀來,有蛇!”


    顧守義手提一柄鋒利的長刀,三步並作兩步趕了過來。在蛇從雞舍往下滑的時候,抓住機會,對準蛇脖子就是一刀。手起刀落,蛇頭掉落在地,邊上看著的人不約而同發出一聲驚叫,秀菱忙不迭將眼睛捂上了,可沒一會,又從手指縫裏向外張望著。


    此時蛇的身子還在不停地扭動呢!被蛇偷吃了雞蛋的那隻母雞,突然膽子大了起來,發出憤怒的聲音。猛地撲向掉落在地的蛇頭啄了兩下,然後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本來靜止的蛇頭,驀地跳起來咬在了母雞的脖子上。而母雞立刻發出痛苦的慘叫聲。拚命撲騰著,也沒有多少時間,全身的羽毛收攏,倒下一動不動了!


    朱氏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哀嚎:“我的雞啊,又死了一隻!天啊,今天是觸什麽黴頭啦?一下子弄死我兩隻雞呀!我辛辛苦苦養大,會生蛋的雞呀!”


    秀菱連忙把頭一縮,躲到李氏身後去了,她生怕被朱氏看到了,又要把這事歸罪到自己身上,說些什麽掃帚星,喪門星的話來。


    不過也是奇怪哈,隻要自己來這邊,總能碰到她們家發生這樣那樣的事情!比如朱氏中毒,灶屋起火,金明挨打。當然啦,她敢保證,這些絕對絕對跟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也就是湊巧而巳!


    顧守義氣得把那蛇頭用鋤頭敲得稀爛,然後挖了個坑埋掉了。


    金明聽她娘的話音剛落,插嘴道:“死都死啦,哭有屁用!還好可以吃肉,有雞有蛇,恰好是龍鳳鬥!”


    顧何氏嗔道:“你就曉得吃!張大眼睛看看清楚,就這樣的,能吃嗎?太毒了~”


    朱氏搶著說:“我可不許你吃的,中毒了怎麽得了!”


    大家都親眼所見,剛死沒一會兒的雞,身體又腫脹起來,確實毒得很!


    李氏輕聲說:“還好大家都看見了。這麽說來,雞死了,確實和我家旺財一點關係都沒有嘛!可憐的旺財,白挨了兩下子不算,還差點受冤枉!”


    秀菱忍不住衝金明翻了個白眼,嘀咕道:“事情還沒弄清楚就動手打狗,欺負它不會說話是吧?哼!”


    朱氏和金明這會兒就裝聾作啞了,半句表示歉意的話都沒有。朱氏更是一臉誰欠了她一吊錢隻還了八百的模樣,就差沒衝人嚷出來:我家的雞都死了,我還管那麽多的!畢竟不敢這麽對李氏,誰叫自家以後還要靠著人家的?隻能氣乎乎屁股一扭一扭地回自己屋裏去了。


    顧何氏瞅了她一眼,想說什麽終究還是沒說出來。秋菊和冬梅兩個無奈地對視一眼,麵露鄙夷,嘴上卻不說什麽。


    還是顧守義小心地收拾著蛇和雞拿到荒地裏挖坑掩埋了。


    李氏雖然心裏不快,隻得把該交待的事情交待給顧何氏,才喚了秀菱回自己家。到了家,早看見旺財在屋裏呆著,秀菱有些心痛地摸了摸旺財的脊背:“叫你別去那邊,你偏不聽!好啦,白挨了好幾下,下次可不許你再過那邊去,聽見沒?”


    秀萍聽見了,忙問緣故,秀菱便學給她聽,惱得秀萍啐了一口說:“一家子不知好歹的東西,活該她家的雞死囉!”


    隔了一天,楊國平尋上門來,他很關心仙人草的種植情況,所以特地上門來詢問。


    顧守仁笑著說:“楊老板放心吧,我這邊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沒兩天就好移栽到地裏去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估摸著應該是到了種植的時候,因此來見識見識,這仙人草到底是個啥模樣!”楊國平一臉欣慰的笑容。


    秀菱便脆聲對楊國平道:“我領著楊伯伯去看這仙人草!”說著把楊國平帶到後邊的菜園子裏。


    楊國平走到一株仙人草跟前仔細打量著:“嗬嗬。原來仙人草是這個樣子的,與我的想象大相徑庭啊!”


    又與隨在身後的顧守仁聊了幾句閑話,這才把話題一轉:“顧兄弟。前些日子我聽得你們家的鹹鴨蛋又出事兒啦?”


    他說的這個又,自然是前指梅亦莊那件事。後來則是榮興和小枝的偷配方事件!


    顧守仁點點頭:“可不是嘛!梅府那件事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而興隆商行耍手段偷學去我家鹹鴨蛋配方的餘波,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消除哩!”說著又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楊國平捏著下頜道:“顧兄弟從前很少涉足生意場,不知道這生意場中,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為了獲取利益,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啊!現如今嚴老板那邊肯定也很是頭疼吧?”


    其實他不用問也可以猜想得到,當初的鹹鴨蛋市場。由嚴惠成一人獨霸,自是呼風喚雨;可眼下興隆商行占據了半壁江山,大有將嚴惠成的領土也搶占過來的架式。這嚴惠成能不惱火嗎?


    秀菱插嘴說:“嚴老板固然有些煩惱,好在我家經過不斷地研製開發,不日就要推出一個新品種。這新品種一上市,估摸著,不但能挽回嚴老板之前的損失,還會為他開拓新的財源!”


    楊國平一聽,哦了一聲,麵上露出很感興趣的神情:“秀菱能透露給伯伯聽一聽。這新品種是什麽嗎?”


    “你還是問我爹吧!”秀菱格格一笑,讓顧守仁回答這個問題。省得她這個小人,好象什麽事都插一腿的。


    楊國平便拿眼睛看著顧守仁,顧守仁憨厚地笑道:“家裏人因為鹹鴨蛋配方被偷學的事。其實都很氣憤。尤其是這事兒還連累到了嚴老板,更是心懷歉疚。所以都在想著怎麽化解。後來也是湊巧,竟搗騰出了鬆花蛋。”


    “鬆花蛋?真沒聽說過,我想,味道一定比鹹鴨蛋還要好吃吧?”楊國平覺得很驚奇,這顧家怎麽總能琢磨出這麽神奇的東西來呢?


    他想了想才問:“不知道顧家是從哪裏得知這鬆花蛋的製作方法的呀?”實在是忍不住才這樣開口問的,問完了覺得有些不妥,又補充道:“嗬嗬,顧兄弟如果不方便,不說也無事!”牽涉到商業秘密的話,自己還是識相些的好!象楊國平這樣成了精的人,哪會不懂得這一點?


    這下顧守仁真不知道怎麽回答楊國平才好,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秀菱看她爹這付模樣,隻得裝出神秘兮兮的樣子對著楊國平的耳朵說:“楊伯伯,我知道我知道。其實啊,就是以前我家的鴨子,不知怎麽偷偷摸摸在灶灰裏下了一堆蛋,也沒人發現的。時間久了,被我娘看到,心裏以為肯定是壞了,結果隨手剝開一個鴨蛋,相當地與眾不同,又有香味,大著膽子嚐一嚐,挺好吃的。這會子,就根據這個,不斷琢磨,整治出了鬆花蛋。”


    其實秀菱就是把鬆花蛋的傳說,改頭換麵,加在自家身上而巳。還別說,真把楊國平忽悠住了。他大張著眼睛:“哦,這都能整治出新品種啊,你娘還蠻不簡單哩!”


    “就是就是!”秀菱笑嘻嘻地隨聲附和道。顧守仁也在一旁猛點頭,敲敲邊鼓他還是會的!又開口說:“等鬆花蛋出來,肯定得讓楊老板品嚐品嚐,提些意見,以便我家改進的!”


    楊國平麵帶春風:“顧家的好東西,我差不多都是頭一個品嚐的人,算來也是有口福的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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