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人,蒙古人,大明最凶猛的敵人!而她,一位大明王妃,卻落到了北元蒙古人的手中!


    儀華頓覺晴天霹靂,腦袋裏炸的嗡嗡作響。


    “別怕!黑暗過去了,你和你的丈夫都沒事了,願長生天保佑你們。”看見儀華大大的眼中聚滿了恐懼,這個三、四十歲的蒙古女人憐惜的說道。


    聽到她這麽說,儀華的心瞬間落到了實處,她知道暫時是安全的,而且很顯然是眼前這個蒙古女人救了自己和朱棣。她不由地朝女人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張口就想要說一聲謝謝,可喉嚨的灼痛感立馬撕扯著她所有的感覺,痛得她隻能發出“呃……呃……”的呻吟。


    “別說話,巴格說你傷寒得很嚴重,燒壞了嗓子。”蒙古女人焦急地阻止了儀華要說話的動作,然後從腰上取下了一個牛皮水囊揭開,手腳輕柔的抬起儀華的頸項,將囊嘴遞到儀華幹涸皸裂的唇邊:“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儀華艱難的咽下一口清水,便搖搖頭拒接了繼續飲水,盡管她此刻喉嚨幹澀的冒煙。


    蒙古女人似知道儀華咽水都困難,這也不勉強她再多飲喝一口,塞上了囊嘴塞把水囊擱在了一邊,就伸手溫柔的擦拭著儀華大汗涔涔的額頭,柔聲撫慰道:“別擔心,你丈夫由巴格照顧,他不會丟下美麗的妻子的,你安心的睡吧……”


    蒙古女人粗糙的手,似乎有種溫暖人心的力量,讓儀華在它一下一下的輕撫中,漸漸地垂下了雙眼,不知不覺的在一陣顛簸中失去了意識,也忽視了她身處的地方……


    嘚嘚嘚!


    連續的馬蹄聲,伴著一隻十餘人的小車隊,攆過一坡又一坡的崎嶇山路,向著漠北大草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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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的駿馬,拖著繮,


    美麗的姑娘——


    出嫁到遙遠的地方。


    當年在父母的身旁,


    綾羅綢緞做新裝,


    來到這邊遠的地方,


    縫製皮毛做衣裳。


    海青河水,起波浪,


    思念父母情誼長,


    一匹馬兒作彩禮,


    女兒遠嫁到他鄉。


    ……


    這是一首歌唱蒙古女兒遠嫁的歌,唱出了父母的不舍、女兒的思念,發至肺腑的歌唱悠長的直抵人心。


    悠揚嘹亮的歌聲傳來,一名蹲在火堆旁,身穿青布束腰裙式起肩的長袍,兩股大麻花辮從兩肩垂下的年輕女子,抬頭迎著明媚的陽光微笑嫣然道:“塔娜,巴格大叔又在想念你阿姐了。”


    說話的女子不過二八芳華,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膚白大眼,柳眉朱唇,端是一名俏麗活潑的少女。她並未施脂粉,木釵布衣素麵朝天,卻不掩天資容色,一雙美目顧盼間,自然生出一股柔美嫵媚之氣,再襯著一張恬靜的笑顏,不覺難以移目。


    “琪琪格,你笑起來真好看,就同你名字意思,像花朵一樣美麗!”一名穿著紅白束腰裙式起肩的長袍,頭戴翻簷尖頂帽,編著一頭發辮的女子眨著大大的眼睛,像發現什麽新奇事物似地誇張的大叫。


    聲音陡然驟亮,引得周圍眾人頻頻側目。


    感受到眾人過渡的注視,蹲在地上燒火做飯的儀華臉上唰地一紅。


    急匆匆跑來的阿拉塔,一見儀華紅著一張白淨的小臉,了然地看向自己的小女兒,假意板了臉道:“塔娜,你又欺負琪琪格了!”


    年僅十五歲的塔娜嘟起微厚的紅唇,跺腳道:“額吉!”


    看著女兒與自己相似的臉龐,阿拉塔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即轉過注意,一臉喜氣的拉起儀華,笑道:“琪琪格!你快跟我走,你丈夫他能下地走路了!”


    語畢,留了塔娜繼續做飯,阿拉塔就不由分說的拉著儀華往蒙古包跑去。


    儀華看著拽上她疾步快行的阿拉塔,不知為何心裏莫名一酸,而這四十多天的擔驚受怕也一幕幕的在眼前回放。


    那日她又昏迷過去,待身體稍微恢複,已是五日之後,剛過了大明邊境,來到了北元的轄管地,而那時的朱棣仍在昏迷。無從選擇中,她隻能獨自一人麵對著陌生的環境,隨著當日救她和朱棣的蒙古人,遠赴邊關塞外。


    不過好在,惶惶不安沒有幾日,通過她旁敲側擊,知道了救她的蒙古婦女叫阿拉塔,隻是一個普通的蒙古人。阿拉塔和其丈夫巴格是專程送他們的長女出嫁,同時到大明屬地用馬匹、牛羊和漢人換米、麵、衣服、香料等物什。在回程的途中,看見衣裳破爛、身無長物、又受刀劍傷的朱棣和她,以為他兩人是受了山賊搶奪才落難,後又見朱棣身形高大、麵部輪廓深邃,料定朱棣也是蒙古人,這才出手搭救。


    從阿拉塔那聽到這消息,她自然也不捅破,直接圓了謊,說她是漢人,朱棣是蒙古人,夫妻去大明看望嶽家,在深山野地裏遇見了劫匪雲雲。阿拉塔善良,聽了這話也沒懷疑,又聞她夫妻二人在關外無親人,便熱情的叫他二人住下養傷。


    如此,總算隱瞞了過去,接下來的日子,儀華便安心養病,後又等朱棣傷勢痊愈好早日返回,畢竟他二人身份特殊,在這裏多待一日就多一分危險。可誰知天不遂人願,十天半月過去了,朱棣人醒了刀傷好了些,卻腿不良於行,隻得將返回的日子一推再推,以至今日!


    邊走邊想,不覺已行至蒙古包外,突然就聽阿拉格問道:“琪琪格,你怎麽在發抖?”


    儀華忙斂回心神,但見阿拉格慈愛關切的臉龐,想起這些日子來阿拉格的真誠相待,眼裏忽然湧起一陣酸澀,一時哽咽難言。


    見儀華紅著雙眼,阿拉塔不解瞪大眼睛,轉眼又瞧著儀華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心道二人估計是新婚上頭,正是感情好的時候,這便以為儀華是高興過頭了,遂了然笑道:“小夫妻感情就是好!行了,蘇赫巴獸這也好了,你可以安心了。”


    看著阿拉格一副我是明白人的表情,儀華簡直哭笑不得,又想著朱棣一好便是臨別在即,雙眼止不住地又是一紅,反手緊緊地握住阿拉格的手,含淚道:“ 阿拉格大嬸,謝謝您!”


    阿拉格一怔,隨即溫柔一笑,走到蒙古包前,隔開帳簾,慈愛道:“蘇赫巴獸現在最想見的人肯定是你,你快進去吧。”


    蘇赫巴獸,蒙語猛虎的意思。當日,朱棣醒來剛一了解了周邊的情況,就聽巴格問他姓名,朱棣不假思索的回道:“我叫蘇赫巴獸。”四十好幾的巴格是一名好獵手又痛醫理,見朱棣說叫蘇赫巴獸,愣了一愣對著朱棣上下一陣打量,見朱棣虛弱的樣子,渾身上下都纏著紗布,不禁一樂,哈哈大笑道:“不過現在,卻是一頭病虎!”


    聽到阿格拉的話,儀華下意識的撇撇嘴,即微微彎腰鑽進了蒙古包。


    *


    (這章寫飆了,俺本來是準備從那首歌,寫儀華昏迷醒來,就發現到了塞外,然後再順著寫照顧朱棣傷勢,結果嘎嘎嘎。。。。粉紅又滿三十章了,因為前幾日狀態不好,沒做到如期加更,所以明日加更。明日貌似是11.1,光棍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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