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雨頓了。


    世界冰固了,時間停止了。


    我隻看到楊晨渾身顫抖地雙手抱著頭,手裏的大包小包散落一地,她被眼前突如起來的橫禍嚇的魂飛膽裂。


    我飛快地跑了過去抱起許言,他費力地睜開眼睛,嘴唇使勁地動了幾下,始終沒能說出話來,便閉上了雙眼。


    無論我怎樣搖動他的身軀,怎樣大聲呼喚他的名字,他再也無法醒來,再也無法用他最真摯的愛去嗬護他摯愛的女人。


    細細的雨絲輕輕地飄飛在空中,像一片舞動的幽魂朦朧了我的視線,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整個世界開始晃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救護車來了。


    我和張律師摻扶著楊晨也跟著來到了就近的醫院。


    許言再沒有醒來,不留一句話、一個字悄然而去,他帶著最美麗的遺憾、最痛苦的愛離開了楊晨,帶著愛人最幸福的希望、最溫馨的期待離開了這個世界。


    楊晨病倒了。


    一個星期後,張律師回北京了。


    他走的那天,天陰沉沉的。我沒有送他,他仰頭看看天說:本來打算我們一起回北京,事情來的太突然了,讓人所料不及啊。


    我沒有說話,陰冷的風刮在臉上,像刀子劃過一樣難受。


    他走的時候眼睛濕濕的,千叮呤萬囑咐地告訴我一定要照顧好楊晨,有什麽困難給他打電話,他會傾力相助。


    看著他一步步遠去的背影,我的心孤獨萬分,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分別就是一種割心的孤獨,雖然近在咫尺,可是何時才能再見呢?張律師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站了好大一會,然後轉過身慢慢地走到我跟前說:何從,你沒有覺得許言的死有點蹊蹺?


    我說:蹊蹺?沒有覺得。


    他把眼睛看向遠方,用力地皺了皺眉頭說:這極可能就是一樁謀殺案。


    我驚異地望著張律師問:謀殺?


    張律師歎了口氣,又說:這也是我的猜測。好了,我先回北京了,那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你在這裏好好照顧楊晨,有事兒電話聯係。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呆若木雞地站著,又重新把許言被撞車的那一幕回憶了一遍:當時路上並沒有車子,為什麽許言跑到路中間的時候突然飛出一輛車子呢?難道真像張律師所說是一樁謀殺案?如果是,那麽是誰要謀殺許言呢?從表麵上看,這是很正常的一啟車禍,看不出什麽破綻,隻是肇事司機到現在還在逍遙法外。


    是謀殺還是一啟平常車禍實在另人費解,目前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任務不是澄清這個問題,而是照顧好楊晨。


    一個星期以來,楊晨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吃過一口飯。我不知道用什麽樣的方式來安慰她,也不知道怎樣能使她好受一點,隻有陪她一起流淚、一起難過。我默默地嗬護著她,看著她傷心過度的恍惚的神情,我的心有種說不清的酸楚。


    白天,楊晨不說話,也不睡覺,眼睛直直地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從外麵買的盒飯涼了又熱、熱了又涼,她仍然不吃一口。醫生說再這樣下去會出事兒的。大家都勸她吃點東西,被她不動聲色地拒絕。我費盡心機找出一些讓她能吃飯的辦法和理由,可都是徒勞。她的沉默和固執,有時候能讓人感到憤怒,我知道此時的她比任何人都痛苦,所以也隻好忍氣吞聲不好發作。


    晚上,為了照顧她,我就靠在病床的椅子上睡覺。偶爾楊晨從噩夢中驚醒,我得許久不能休息,必須確定她完全進入了夢裏,我才拖著疲倦的身體靠在椅子上半醒半睡。


    一個星期下來,我的身體和精力一起跨了下來。精神嚴重恍惚,記憶力嚴重下降,隨手放下東西,半分鍾不到就能忘的一幹二淨。疲憊、睡眠不足嚴重影響了我的大腦,甚至在蹲廁所的時候也能悍然入睡。


    我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實在難以堅持,然後長長的歎口氣安慰自己:堅持,再堅持,堅持就是勝利。用涼水洗把臉,想清醒一下頭腦,冷水對我的大腦似乎不起什麽作用,我使勁地晃了晃腦袋,又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臉,哦!還能感受到痛,說明我這不是做夢。有時候出去幫楊晨買飯,不給錢就走或者給了錢沒找零就撤的情況時有發生。


    坐在楊晨的病床前,哈欠一個接個,實在堅持不了的時候,就靠著椅子小眯一會。我的狼狽樣估計是被楊晨看出來了。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觸電般的睜開眼睛,盯著楊晨問:“你醒了?”


    楊晨用迷茫的眼光看著我說:“辛苦你了,睡會吧。”


    “我沒事兒。”我勉強笑了笑問:“好點了嗎?”


    楊晨點了點頭。


    “吃點東西吧,你已經好幾天滴水未進了。”我說。


    “我吃不下。”楊晨說。


    “吃不下也要吃,必須吃。你要好好的活著,為了你也為了別人。”


    楊晨閉上了雙眼,從她的眼角內,流出了一滴淚水。淚珠從她的臉頰慢慢滑落,入枕而無痕。


    這時,有個醫生走過來說:“小姑娘,吃點東西吧,別跟自己較勁了。你這樣子會讓很多人難受的,如果你不擔心自己的身體,你也為別人想一下嘛!這小夥子也不容易,在這裏守你了七天七夜,怎麽說你也得吃點飯,給他一個交代!”


    “大夫,她太難受了。”我對醫生說。


    “怎麽會不難受呢?再加上好多天不吃東西,身體不跨都不行了,吃點飯吧小姑娘,別再為難這小夥子了,你不心疼他我都心疼了。”醫生說。


    “楊晨,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我小聲問。


    “什麽都不想吃,吃不下,胃裏滿滿的。”楊晨說。


    “來,先喝杯牛奶,我剛熱過的。等會想吃什麽我再去幫你買。”我把楊晨從床上扶起,把牛奶端到她的麵前,一口一口地喂她。


    “好了,不想喝了。”剛喝了幾口楊晨就嚷嚷著難受。


    “喝完吧,不多了。”我說。


    楊晨伸出手,端過我手裏的水杯,把它放到床前的櫃子上,說:“何從,辛苦你了。”


    我笑了笑說:“什麽都別想,好好養病吧。”


    “這幾天委屈你了,對不起。”


    “別這麽客氣,這是應該的。”


    “你不恨我嗎?”


    “恨你?”我笑了笑,說:“愛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很你呢?別胡思亂想了,安心養病,啊?”


    楊晨點了點頭,目光呆滯地看著對麵的白牆足足有三分鍾。


    “你怎麽了?”我問。


    楊晨不說話,一直呆呆地愣著。


    “楊晨。”我一連喊了兩聲,她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你怎麽了?”我問。


    “沒什麽,覺得有點奇怪?”她回答說。


    “什麽奇怪?”我又問。


    “沒什麽,就覺得很奇怪。”


    我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慌,說:“你沒事兒吧?別嚇我啊楊晨。我的膽兒比芝麻還小,經不起你這樣折騰的。”


    “你不覺得奇怪嗎?”她問我。


    “什麽奇怪?我隻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很奇怪。”我說。


    “太奇怪了。”她又說。


    “你急死我了,什麽奇怪啊?說出來好嗎?”我懇求道。


    “不應該這樣子,太奇怪了。”她像是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楊晨,你病了!而且很嚴重。你需要休息,快!躺下。”我說。


    “我不想睡。”楊晨的聲音很低沉。


    “不睡也行,那你就躺下,我給你講故事好嗎?我知道的故事很多,古代的、現代的、國外的、國內的、上下五千年,縱橫八萬裏我都知道,你想聽哪種?”我說。


    “我什麽都不想聽。”


    “那你想幹什麽?能告訴我嗎?”我說。


    “我什麽都不想做,就覺得很奇怪。”


    我被她整的沒有一點脾氣了,像瀉了氣的皮球。我咽了口氣,說:“楊晨,能否告訴我什麽東西讓你覺得這麽奇怪,說出來我們討論一下。”


    楊晨慢慢地把頭偏向我,那動作真是可怕,如果在月色暮黑的荒野內,你準被她的表情嚇個半死。


    “你不覺得許言的死很奇怪嗎?”她一字一句地說,那語氣、那神情,就像一條帶血的鞭子,抽的我渾身打冷顫。


    幸虧我的毅力堅定,及時回過神來,安慰道:“我沒覺得奇怪啊,那隻是一場車禍。”


    “不!”她的語氣響亮而堅決,嚇了我一大跳,又見她慢慢地緩過神來,說:“是謀殺。”


    “謀殺?這不可能。楊晨,你想的太多了,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等你養好了病,有什麽事情我們再想辦法解決。好嗎?”我說。


    “我沒有胡思亂想,就覺得奇怪。為什麽?為什麽撞到的是他而不是我呢?”


    “別想了楊晨,你的狀態越來越差,就是許言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會難受的。許言也曾經告訴我說,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好好的活著。你不為活著的人著想,也要為死去的許言想想,為了九泉之下的他能安心歸去,你也要堅強一些。”


    “他不會安心歸去,他是冤屈的。”


    “楊晨,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你的身體養好,如果你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也要有個健康的身體啊,就你現在這樣,能做什麽呢?”我說。


    楊晨點了點頭。


    從此,她變的順從很多。一日三餐按時吃飯,積極配合治療。隻要她想吃什麽或者想要什麽,我都盡力幫她買來,她的臉色一天天地紅潤起來,精神狀態也一天好比一天。慢慢的也開始講話了,變一問一答製為主動找我說話。我們談論的最多的話題是我的過去,我講她聽,有時候她還會迎合著我發笑。對我和她認識以來的人和事兒隻字不提,對許言和石海星二人,我更是像避雷區一樣小心翼翼地躲開。


    楊晨的身體恢複的很快,在陽光燦爛的天氣裏,我攙扶著她到醫院的草坪上走走,曬曬太陽、吹吹柔風。我還開玩笑地說:“等到我們八十歲的時候,我還這樣攙扶著你,在你耳邊輕輕地說一聲‘老伴,你看今天的陽光好媚啊?’”


    楊晨學著老太婆的聲音笑著說:“是嘛?我看不清楚啊,趕快讓孫子把我的老花鏡拿過來,我好瞄一下陽光。”


    我們相對哈哈一笑。


    楊晨突然問我:“何從,我基本上康複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北京?”


    我猶豫了一會,說:“我想等你完全康複後和你一起回。”


    楊晨歎了口氣說:“我的想法可能讓你失望了,我不想回去了。”


    “為什麽?”我急忙問。


    楊晨抬頭看了看那刺眼的陽光說:“我想留下來陪陪許言。”


    楊晨的話讓我很不是滋味,我沉默了一會說:“既然這樣,那我就留下來陪你,等你什麽時候想離開的時候我們再一起走,你看行嗎?”


    “你還是先回去吧,你出來都有一個多月了,爸媽一定為你擔心了。你不像我無牽無掛的,至少你還有父母、親人牽掛著你,你也該回去看望他們一下了。”


    我能感覺到楊晨的語氣裏,夾雜著一種很惆悵的情緒。


    “楊晨,我是該回去了。但是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走,你現在需要關心需要照顧,如果我就這樣走了,怎能放心啊?”我說:“算了,我們先不討論這個話題,等你完全康複後,我們再做決定。”


    楊晨說:“好吧。”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在醫院大夫的殷勤療養下,在楊晨的積極配合下,楊晨康複出院。


    這真是值得慶祝的一件事情,我和她來到一家小飯館,要了幾個菜,一起吃的熱火朝天。


    飯間,我問楊晨:“接下來怎麽打算?”


    楊晨說:“明天去許言墳上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說。


    楊晨點了點頭說:“嗯。”


    其實,我最想聽到的是她和石海星之間的事情,我想問她:你還打算和石海星結婚嗎?看楊晨對此事隻字不提,話到嘴邊隻好又咽了下去。


    “你現在住在哪裏?”我問。


    “在昌裏市租了一套房子,是從北京回來的時候租的。對了,你呢?一直在賓館住嗎?”


    我說:“是啊,一直住在賓館。”


    楊晨說說:“那身上錢還夠嗎?花了不少了吧?要不今晚搬到我那裏住吧,有兩個房間呢,很方便的。”


    我說:“好啊,謝謝。”


    “客氣什麽?你幫我了那麽多,又在醫院照顧近我一個月,我還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呢。”


    “事到如今,說這些就沒意思了,大家都不容易,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是啊是啊。”


    我笑了笑,低頭沉思。


    “你在想什麽?”楊晨問。


    我抬起頭說:“楊晨,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訴你,但一直找不到機會,今天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說吧,沒什麽,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一連串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都挺過來了,我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嗎?”


    “你知道我為什麽來昌裏市嗎?”


    “為什麽?”楊晨笑了笑問:“除了我,你還有什麽理由?”


    “除了你,我還有一個理由。”我說:“自從我們在帝豪酒店一別,我已經決定把你忘記,不再找你。是因為一個人,讓我重新點燃找你的勇氣。我更想弄清楚你們之間複雜的關係,所以我就來了。”


    “誰?”


    “沈海露,你應該還記得這個人吧?”


    “當然記得,她對我很好,對我好的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你沒有覺得她對你好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範圍了嗎?”


    “她對我很好這個我承認,她本人也沒有子女,就把我當成她的女兒看,我覺得這很正常,也能理解。再說,我也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別人怎麽看那是他自己的是,你不能理解,隻能說明在這份感情當中你是局外人罷了!”


    “如果單純的對你好,我是能理解的,問題她是石海星的太太。”


    “什麽?你在說什麽?”楊晨驚訝地問:“她是石海星的太太?這不可能!”


    “楊晨,事到如今我沒有必要騙你,我之所以來找你,完全是受她之托。我來的時候她還給我一張存有十萬元的銀行卡。裏麵的錢我分文沒動,我知道她是為了你,但是,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便來到了昌裏市找你,我以為你肯定知道其中的原由。”


    楊晨吃驚地看著我,搖著頭說:“可是,石海星告訴我他並沒有太太啊,他說離過婚,就再沒有結婚啊。”


    “石海星沒有騙你。”我說:“沈海露也這麽告訴我,她和石海星隻是名義上的夫妻,其實根本沒有結婚。她說她和石海星生活了近20年,她從石海星那裏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至於石海星和誰結婚她不管,也不想管,但是她絕對不允許你和石海星結婚。我覺得很奇怪,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做。按正常的邏輯來考慮,她應該更加恨你才對,為什麽偏偏對你如此厚愛呢?”


    “她親口告訴你的。”楊晨質疑地問。


    “是的,請你相信我。”我說。


    楊晨點點頭,說:“我相信你,許言已經死了,和誰結婚都是生活,我已經不在乎了。”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北京?”


    “再看吧,也許不回了。”


    “那石海星呢?你們……”


    “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顧不了那麽多了。謝謝你何從,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告訴你這些沒有別的意思,隻想弄清其中的秘密。”


    “我理解你,我們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墳。”


    從飯店到她租房的地方大約20分鍾的路程,一路上我們肩並肩地走著,沒說一句話,彼此都在沉思。此時,我不知道楊晨在想什麽,但是,我能感覺到剛才的話給她不小的刺激。我甚至有點後悔,說這些幹什麽呢?


    到了她的住所,房間極為簡陋,除了床和一張桌子外,再沒有什麽家檔了。


    “你就住這裏?”我問。


    “是不是覺得太簡陋了點?”


    “何止是簡陋,快趕上劉禹錫的陋室銘了。”


    楊晨笑著說:“沒打算長住,簡單點好,搬家也方便。”


    我走遍房間的各個角落看了看,說:“你平常怎麽吃飯啊?”


    “叫外賣啊,很方便的。”


    “這倒也是,省的洗碗洗勺的。那洗澡呢?我沒看到有熱水器啊?”我又問。


    “諾,用壺把水燒熱,再倒到桶裏,就這樣洗。”楊晨說。


    “哦,不錯,這樣不容易浪費水利資源。”我笑了說:“趕明個我回家也這樣洗,多節約啊。嗬嗬!”


    “你要不要今晚先試試?”她問。


    “算了,天氣太涼了,我還是免了吧。”我說。


    “隨便你吧,今晚你就睡裏麵那個房間,如果你不洗澡就先去休息吧,我要洗個澡才睡。”


    “好吧。”說完我進了房間。


    房間真小,床也很袖珍,像我這樣喜歡四肢趴叉地睡姿恐怕今晚要委屈一下了。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的困意,聽著楊晨嘩嘩的洗澡聲想入菲菲。


    過了好一會,聽見楊晨洗完回屋了,我便起身去敲楊晨房間的門。


    “有事兒嗎?”楊晨打開房門問。


    “哦,沒什麽事兒,就是給你說一聲我要睡了。”我語無倫次地說。


    “哦,知道了,那你睡吧。”楊晨微笑了一下。


    “楊晨。”


    楊晨抬頭盯了我一下,問:“怎麽了?想說什麽?”


    “我真的去睡了。”我說。


    “嗯,去吧,注意別著涼了。”楊晨幹脆地說。


    我自討沒趣,掃興地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知道怎麽回事?弄的像第一次接觸般的緊張,整的渾身不自在。


    齷齪!


    翻來覆去的一夜總算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楊晨隨便吃了點早餐,便乘車去許言的家鄉。一路上,楊晨告訴我,她和許言有著共同的苦衷,又有著不同的不幸,許言是個孤兒,家裏沒有一個親人。他們兩個是因為相互憐憫、相互照應才走到一起的。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我們便來到許言的家鄉。


    我問楊晨:“要不要去許言家裏看看。”


    楊晨說:“不必了,他的家早沒有了,村裏也沒有他一個親人了,去也是白去。還是直接去上墳好了。”


    我點了頭,和楊晨一起繞過那個小村莊,來到一片墓地旁。


    “前麵那座新起的墳頭就是了。”楊晨用手指了指,突然愣住了。


    我抬眼望去,在許言的墳墓旁,矗立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她的身邊正點燒著香紙。


    “她是誰?”我問。


    “不知道。”楊晨回答說。


    “你不是說許言沒有親人了嗎?”我又問。


    “是的,連朋友都沒有。”楊晨說。


    “那會是誰?”


    說著,我拉起楊晨,很小心地靠近那片墳地。那女孩似乎察覺到身後有人,猛地把頭扭了過來。


    隻聽到楊晨“啊”的一聲尖叫,倒在了我的懷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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