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請問您預定席位了嗎?”服務員微笑著說。


    “預定?什麽預定?”程小鳳緊張地說。


    “哦,那就先找個座位坐下吧。”


    “好的,好的。”程小鳳瞅了一個比較隱蔽的角落裏坐了下來。


    隨即一本“菜譜”遞了上來:“請問小姐需要些什麽?”


    程小鳳接過“菜譜”,胡亂翻著。


    “怎麽全是英文啊?”程小鳳心裏嘀咕著。


    “背麵是中文。”服務員提醒說。


    “哦”!程小鳳把“菜譜”翻了過來心想:這麽小的聲音他也能聽到。


    程小鳳低著頭一頁一頁地翻著“菜譜”,心裏卻“撲咚撲咚”地跳個不停:這麽裏的東西怎麽這麽貴?這是給什麽人消費的啊?她一邊不停地翻著菜單,一邊小心地斜視了一下身邊的服務員:他怎麽還在這裏站著,太可惡了。不行,自己必須想個法子溜走,這裏的東西吃不起。


    琢磨了半天,程小鳳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說:“我有個朋友還沒有來到,還是等他過來後再點吧。”


    “好的。”服務禮貌地點了點頭,走開。


    人總算走了,程小鳳緩了口氣,在確定沒有人看自己後,程小鳳慌忙起身準備溜走。


    “小姐,請你喝杯酒可以嗎?”一位看上去40多歲風度翩翩的男人麵帶微笑地站在自己麵前。


    “請我?”程小鳳驚訝地問。


    “是的”。那男人微笑地點了點頭。


    “我不認識你啊?”程小鳳疑惑地問。


    “沒關係,交個朋友嘛!”那男人似笑非笑地說。


    “我不認識你,幹嗎還要請我喝酒?”程小鳳傻傻地問。


    這時,那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說:“小姐,你太可愛了,我喜歡你的性格。就是我們不認識我才請你喝酒,喝完酒不就認識了嗎?”


    “不不不,我要回去了。”程小鳳說著邊往後退了一步。


    “小姐莫非有什麽急事需要辦理?”男人不急不慢地問。


    “什麽急事?沒有!”程小鳳說。


    “既然沒有那就喝杯酒再走也不遲嘛。”男人說。


    “你出錢!”程小鳳瞪大了雙眼。


    “當然當然。”男人笑著回答。


    程小鳳也笑了,上前一步,接過男人手中的酒杯一飲而進……


    !~!自從許言去了海島夜總會工作之後,本想把楊晨介紹進去,考慮到夜總會的環境複雜,就沒再提此事。楊晨也一直沒去找工作,每天都在幫老爸做點小生意。


    許言的工作時間都在晚上,白天留給自己一個上午的睡覺時間,下午就跑去楊晨那裏幫忙、打雜。在許言的心中,一天看不到楊晨心裏就少了些什麽。雖然自己工作比較緊張,就是擠時間也要去見一麵楊晨,時間久了,每天下午幫楊晨擺攤成了許言的一種習慣。在楊晨忙的時候,他就會把飯菜買好給楊晨送去,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在別人看來,他們既像兄妹又像戀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楊晨的老爸看許言忠厚老實,人也不錯,慢慢地對他產生了好感,並接受了這個還未說開的事實。有意無意之間就告訴楊晨說:許言這小夥子不錯,人也勤快,我看人家對你有那個意思。


    楊晨每次聽到這話時,總是隨便一句話敷衍過去。老爸覺得楊晨不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就直截了當地說:你也不小了,都20歲了,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楊晨理解老爸的心情,也明白許言對自己的心意。然而,自己對在“興旺浴場”的一次不幸仍然耿耿於懷,難以釋放。她不敢接受許言的愛,她怕傷害他。為此她苦惱過、掙紮過。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內心世界,她擔心許言不能理解這一切,更害怕許言離開自己。她了解許言,怕一旦說出事實,老實憨厚、倔強孤僻的許言會承受不了,更害怕傷害了他內心深處那份似水柔情。


    最近楊晨的老爸身體總覺得不太舒服,有時候頭疼的厲害就在家休息,看攤位的任務就由楊晨一個人承擔。忙裏忙外,還要照料老爸。這時候,許言的出現猶如雪中送炭,幫助楊晨忙上忙下。許言在的時候,楊晨覺得很塌實,有個依靠,生活也有條不紊;許言一離開,楊晨頓覺空虛。


    日子一天天地重複著,他們之間的感情隨著彼此的接觸也日見升溫。雖然都不曾向對方表白,可在彼此的心裏似乎都默認了這份感情。這種由衷的情感有著貼心棉襖一樣的溫暖,不張揚,卻絲絲入扣。


    在和楊晨一起的時間裏,許言感覺自己很幸福。隻要能和楊晨在一起,這輩子不吃不喝不工作都願意。當然這種想法也隻是瞬間的愜意。從物資上或精神上來說,這種想法都是行不通的,也隻能在他興奮的時候滿足一下自己的夢囈。他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細細品味著這種溫馨、這種欣慰。這種感覺是那麽的讓人陶醉癡迷、讓人有種翩翩起舞般的幻覺,甚至還有一點點旋暈的麻痹。


    轉眼間,許言來海島夜總會上班已經半年之久了。剛來這裏時,許言很不喜歡這裏的氛圍,喧鬧無常。整個空間一種幽魂暗淡的感覺,暈暗迷醉的壁燈散發出暖味的光澤,在混亂的環境裏一成不變的工作,讓許言疲倦而厭惡,這裏任何驀然闖入眼簾的客人,都會讓他覺得輕浮。然而,耳濡目染的時間長了,也適應了這裏的一切,雖然這裏的環境不隨己意,但這畢竟是工作,工作就得認真的完成。有句話說的好“你選擇了這條路,就必須穿這雙鞋”,誰讓自己是吃這碗飯的呢?在這裏遇到的客人千奇百態,什麽樣子的都有,隻要你服務好,再陪客人喝上幾杯,他們都不吝嗇手中的小費,一個月下來收入也挺可觀。


    有天晚上,許言和往常一樣,穿梭於歡騰嬉鬧的客人之間。忙了好一陣,打發好需要不同服務的客人後。許言就規矩地站在服務台前,等待客人的使喚。無意中他看到藏匿於角落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手裏拿著一隻紅酒玻璃杯在玩,隨隨便便把他的腿搭在矮沙發上,領帶歪在一邊,襯衣襟口鬆開了兩個扣子,露出一點粗野的讓人感覺嘔吐的胸膛,雙眸微眯似笑非笑,他的旁邊坐了一個女子,淡黃的燈光下那女子的臉龐曲線像古希臘神話中傳說的美少女一樣圓潤完美,睫毛長長的眼睛,流露出一副暖味而誘惑的目光。許言覺得那女子如此麵熟,好像在那裏見過。正當琢磨,那女子抬頭看向這邊,目光和許言打個正著。


    “程小鳳?”許言不由叫出了口。


    許言快步走向前去驚奇的問:“程小鳳你怎麽在這裏?”。


    程小鳳顯得很平靜,很熟練地夾著一根香煙吸了一口,微笑地說:“哦,是許言啊,很久不見了,最近可好?”


    “還好,你呢?最近都做些什麽?怎麽今天突然來這裏了?”


    “以後啊,我會經常來這裏的,不歡迎嗎?”


    “歡迎,歡當然迎……”後麵的話許言卡在了喉嚨裏,有些不理解,有些疑惑。


    程小鳳變了,她的變化之快令人驚歎,不再是以前那個不諳世事的調皮陽光、豁達的女孩兒了,她變的成熟、冷漠,甚至有了很多世故和一些不屑的曖昧,就連那雙大大的眼睛也變的風情萬種。短短的半年時間,是什麽讓她有如此大的改變呢?眼前的程小鳳讓許言十分陌生,難以理解。


    程小鳳身邊的男人雙眸微眯地抬起頭問:“你們是朋友?”


    “認識,以前挺熟悉的。”程小鳳回答。


    “來,朋友,坐下喝一杯。”那男子抬了抬手,示意許言坐下。


    “謝謝!不用了。”許言說:“小鳳,你變化真大啊,想不到……”


    “哎,你現在應該是工作時間吧?”程小鳳打斷許言的話。


    “是的。”許言說。


    “既然是工作時間呢,就不多打擾了。”程小鳳說著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許言:“這上麵有我的電話和手機,有事情就聯係我,我現在還有點事情得先走一步。來,埋單!”


    許言愣愣看著程小鳳朝自己微笑地閃動著她那雙風情萬種的大眼睛,輕輕吐口煙絲,說了句“拜拜”,然後扭著小蠻腰一步步地走出大門,來到一輛紅色的寶馬跟前,和那中年男人一起鑽進了車裏,隨著一聲鳴笛,揚長而去。


    程小鳳這副表情,讓許言感到厭惡。雖然她的變化和自己毫不相幹,但畢竟曾經是朋友,在自己還沒有做好任何思想準備之前她已經完全脫變,這難免讓人有些無法接受。真想不通:一個人變壞就這麽容易。


    原來,程小鳳的變化還要從她第一次來這裏說起。


    那天,程小鳳起身要離開這裏,被一個男人攔住,程小鳳喝過那男人手中的酒以後,就跟著那人去了包間。這種場合程小鳳還是第一次來,對這裏的環境好奇、新鮮又不知所措,一切都聽從那男子的安排。


    起初,倆人拉了會家常。男人就問程小鳳姓什麽、叫什麽、多大了?為什麽一個人來到這裏?是不是失戀了?喜歡喝酒嗎?能喝多少等等一些無聊的話題。程小鳳回問了那男子一些同樣的話。那男人笑著說:以後就叫我“星哥”吧。得知自稱“星哥”的男人已經四十六歲時,程小鳳樂嗬嗬地說:我以後喊你大叔好了。“星哥”也樂了:隻要你高興,叫什麽都無所謂。


    隨後,倆人開始瘋狂地唱歌、喝酒。直到程小鳳覺得喉嚨唱啞了、頭也眩暈的厲害時,才嚷嚷著要回去。她問“星哥”幾點了,“星哥”告訴她12點了,程小鳳驚叫了一聲說:完了完了,太晚了,沒有公交車了。“星哥”笑笑說:這裏營業到淩晨4點,現在還早不用著急,回頭我開車送你回去。


    程小鳳不再要求回去,隻是坐在一邊看“星哥”一個人表演。“星哥”的歌唱的還真地道,賽比原聲。在包間裏,“星哥”對程小鳳還算規矩,偶爾要求程小鳳和自己一起伴歌起舞,程小鳳不會,又愛麵子不願意承認,就一口拒絕。“星哥”也能看出程小鳳是個還未出過茅廬的小妞,也就沒有太放肆。


    在吵雜的音樂聲中,也當不住程小鳳的困意,她實在堅持不住了,說:我要回去了,要睡覺了。“星哥”說:不回去了,我去開個房間,今晚就睡這裏。程小鳳一聽急了:不!不!不行,要回去。說著起身要走,還沒站穩就倒下了。她已經喝成爛泥了,除了知道要回家睡覺外,別的什麽都不知道了。“星哥”笑著說:小傻瓜,看你醉成這樣怎麽回去啊。說著抱起程小鳳去了包房……。


    第二天醒來,程小鳳看著自己被脫的一絲不掛時,開始破口大罵睡在自己身邊的“星哥”,哭著鬧著折騰不休。“星哥”花言巧語地哄個不停,告訴程小鳳隻要跟著他要什麽給什麽,說著立刻從包裏拿出一遝鈔票在程小鳳眼前晃了晃說:這些你先拿著,花完就從我這裏要。程小鳳哪能經得起這般引誘,馬上停止哭泣,說:給我買個手機,還有金項鏈。“奎哥”哈哈笑個不停:沒問題,馬上就去給你買。說著又朝程小鳳的臉蛋親了一下。


    程小鳳認為,認識了“星哥”就是和財神交上了朋友。在“星哥”照耀下,程小鳳從頭到腳煥然一新,出入高檔飯店,衣著名牌,隻要開口,“星哥”都會滿足她。具體“星哥”是幹什麽做什麽的她完全不去理會,她隻在乎自己要有錢花。這種奢華虛度的生活充分滿足了程小鳳的虛榮心,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從地獄直接到天堂的感覺真是讓人眩暈,躲閃不及的幸福使她難以招架,對這種浮華生活由衷地愜意。


    程小鳳墮落了。


    這是許言見到楊晨後的第一句話。


    楊晨對程小鳳的變化隻有感歎,畢竟人家過的很富有,既然她本人願意也就談不上墮落,因為那是她要的生活,她有她選擇的權利。對生活的要求不同,選擇生活的方式也不一樣。


    最近,楊晨老爸的病情十分不妙,身體狀況越來越嚴重,每天的衣食起居都要靠楊晨來照顧,再加上小攤位的生意讓楊晨忙的不可開交。幸虧有許言的幫忙,楊晨才有喘息之地。本來許言晚上上班,白天用來補充睡眠,這樣以來,他白天的休息時間也隻能壓縮。有時候一下班就直接跑去楊晨那裏幫忙。看著許言眼睛裏熬出的血絲,楊晨十分過意不去。很內疚的告訴許言以後別來了,在家好好休息。許言嘿嘿一笑說:沒關係,和你在一起開心。


    這樣的日子沒有重複多長時間,許言就被單位辭退了。由於得不到正常的休息,在上班的時候經常打瞌睡,甚至把客人要的酒水都弄錯。還曾經因為太困打翻過一個玻璃杯,弄髒了客人的衣服,惱羞成怒的客人把他告到經理那裏要求賠償。雖然許言對工作敬敬業業、盡心盡責,但是無奈的經理還是把他給抄掉了。


    走出海島夜總會的門口,許言回頭望了望這幢大樓,心裏並沒有太多留戀,當被經理宣布辭退自己的那一刻時,許言也沒有覺得驚慌,反倒有點自由的感覺,掠過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能天天和楊晨在一起了。愛情的魔力真大,他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地放棄所有,為之瘋狂。


    起初,楊晨老爸隻是偶爾覺得頭痛,就在藥鋪拿了點藥吃了,以為頭疼不是什麽大礙,直到發展到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程度,才想起到醫院檢查。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楊晨得知老爸得的是惡性腦瘤的時候,頓時癱在了地上。


    醫生告訴楊晨:“不要過度悲傷,你爸的病不是沒有希望,首先你要挺住,我們院也在研究醫治你爸病情的方案,等方案出來後我會馬上通知你,你和你朋友先在病房等等,別再哭了,這樣對病人也不好。”


    楊晨點頭說:“好的”,然後和許言一起到病房忐忑不安地等待醫療方案的出來。


    很快,楊晨和許言被醫生叫了過去。醫生拿出拍好的片子,跟楊晨講解了一下病人的情況,又分析了一下病情,說:“目前的病況不是很樂觀,惡性腦瘤已經到了晚期。根據病人的情況,我們製定了兩個醫治方案,一是用藥拖延癌細胞擴散的速度;二是立刻動手術。”


    “哪種方案能把我爸的病治好呢?”楊晨問。


    “能否醫治好我們不敢保證,用藥維持是比較保守的治療方案,隻拖延病情惡化的時間,想根治必須做手術,而且還要在癌細胞沒有轉移的情況下。但是病人的情況已經是晚期了,而且他現在身體很虛弱,我們擔心手術台下不來人就……”


    “大夫,你們根據我爸的病情采取方案吧,求你們了,隻要能挽救我爸的生命,采用什麽方案我都同意。”楊晨流著眼淚說。


    “要想挽救生命,必須盡快做手術,但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這樣的病例我們做過很多,成功率很小。”


    “難道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楊晨問。


    “既然做手術還是有一線希望的,隻是希望不大。你們要考慮清楚了,如果決定做手術,現在就要親人簽字。”大夫說。


    楊晨焦急地看了看許言,問:“怎麽辦?要做手術嗎?”


    “看來隻能做手術了。”許言說。


    “你們倆誰是病人的家屬?”大夫問。


    “我是。”楊晨說。


    醫生見楊晨一時拿不定注意,說:“你要冷靜點,著急是沒用的,考慮好了,要不你們再商量商量?”


    “怎麽辦?”楊晨著急地問。


    “做手術吧。”許言說:“隻能這樣了。”


    “那好,既然決定了,那就簽字吧。”大夫說。


    “做手術需要多少錢?”楊晨問。


    “手術費要5萬左右,再加上後期的化療和恢複階段的費用大約要15萬左右吧。”大夫說。


    “15萬?”楊晨的眼睛都瞪圓了,對她來說就是天文數字。


    “前期不需要這麽多錢,你們可以先把手術費準備好,這樣你們可以有充足的準備時間。”


    “大夫,能不能少點,你看我們……”


    “這些都是醫院規定的,我們個人是沒有辦法的。”還沒等楊晨說完醫生就打斷了她的話,“要不你們再商量商量?”


    “好的大夫,謝謝您,我們再合計一下吧。”


    “好的。”


    倆人走出醫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愁眉不展。楊晨顯的憔悴焦慮、形單影隻。她的承受能力幾乎已經達到極限,爸爸的生命危在旦夕,錢去哪裏弄呢?許言告訴楊晨:你在醫院照顧好老爸,我去想辦法湊錢。楊晨問:這可不是小數目,你能到哪裏借呢?許言說:這個你不要管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兩個人幾乎跑遍了所有的親戚和朋友,借來的錢加在一起還不到兩萬塊,這和看病所需要的費用相差太遠。


    在許言的心裏一直想找一個人,那就是程小鳳。隻是在沒有絕路的時候不願意開口,而今已經走投無路,隻好求救於她了。雖然不知道程小鳳能否願意幫助,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給她打了個電話,說想和她見個麵。程小鳳很爽快地一口答應了,說是不是想我了?什麽事情讓你急的這麽快就想見我啊?


    放下電話,許言就急奔約好的邂緣咖啡館,找了個座位,要了杯咖啡焦急地等待程小鳳的到來。


    咖啡都涼了,程小鳳還是沒到。許言坐立不安,難以按耐,有種女人月經來臨之前的槽糟感。


    許言看了看表,已經超出了約定的時間四十分鍾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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