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手忙腳亂,導致戰報濕透,字跡模糊,有些地方還爛了。


    真的,要不是犯錯的是皇上,太後真的要叫人把這麽毛手毛腳的拖下去砍了。


    你有張良計,人家有過牆梯。


    太後臉都氣綠了,強忍著怒氣道,“可還能看的清楚戰報?”


    皇上看了看,隱約能看出來點東西,連蒙帶猜的話能知道東鄉侯揍人了。


    東鄉侯揍人?


    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皇上一點都不驚訝。


    他要去了軍營,能規規矩矩的,皇上才覺得有問題呢。


    再說了,東鄉侯揍的是崇國公的人,隻要有一口氣,就不是什麽大事。


    再就是東鄉侯把手底下的土匪收編了,這也是皇上意料之中的事,不然東鄉侯吃飽了撐著拿六千套官兵的衣服?


    再後麵,皇上就看不清楚了……


    皇上歎息一聲,道,“看不清了。”


    福公公忙道,“皇上別擔心,邊關有鎮國公在,一定能護住皇上的江山,不會有事的。”


    皇上看向太後,道,“太後來找朕有什麽事嗎?”


    太後深呼一口氣,望著皇上道,“哀家來找皇上沒什麽要緊事,這些天皇上勤於朝政,哀家都看在眼裏,勤政愛民是好事,但也要愛惜身子,不宜操勞過度。”


    皇上點頭道,“讓太後擔憂了。”


    太後又說了幾句,便扶著李嬤嬤的手轉身走了。


    離禦書房稍遠一點,李嬤嬤望著太後道,“太後,皇上分明是故意弄濕戰報的。”


    太後臉色青沉。


    皇上那點小把戲,瞞的過她的眼睛?


    連軍情戰報都能毀掉,皇上是鐵了心要袒護鎮國公府大少奶奶到底了!


    禦書房內。


    皇上心情很好。


    福公公拍皇上的馬屁道,“皇上剛剛真是太機智了,奴才還以為這一回要如他們的願了。”


    馬屁拍的皇上很舒服,他斜了福公公一眼,“少拍馬屁,把龍案收拾幹淨。”


    福公公連連稱是。


    崇國公府。


    崇國公邁步出書房,那邊一小廝過來道,“國公爺,太後派人來了。”


    崇國公頭疼。


    太後未免也太寵著南漳郡主了,就是在佛堂祈福幾天,至於這麽追著不放嗎?


    偷雞不成蝕把米是丟臉,可臉都丟了,也不在乎這兩天了。


    崇國公一點都不想見太後的人。


    但又不能不見。


    “讓他過來,”崇國公冷道。


    很快,小公公就跑過來了,道,“國公爺,計劃失敗了。”


    崇國公眉頭一皺。


    計劃不是中止了嗎,怎麽會失敗?


    “怎麽失敗的?”崇國公隨口問道。


    小公公忙回道,“太後去的及時,但皇上猜到太後去的目的,故意用茶盞把戰報給濕了,字跡都看不清了。”


    崇國公,“……!!!”


    一瞬間,崇國公的臉就黑成了鍋底色。


    胸口堵著一團氣,差點沒提上來。


    男子臉色大變。


    那戰報上除了稟告東鄉侯在軍營橫行霸道之外,還向皇上稟告,那些將軍攔不住東鄉侯,請皇上給東鄉侯的土匪軍隊賜名的。


    皇上賜名,就算東鄉侯的軍隊叫飛虎軍,皇上也能給他把名字給改了。


    可現在!


    那封戰報被皇上給濕了,皇上不知道這事,就沒法往邊關送賜名聖旨。


    十天之內,賜名聖旨送不到,邊關的將士就當皇上允許了。


    那時候——


    大齊朝就又有了一支飛虎軍!


    崇國公臉色越來越難看,傳話公公都嚇著了,因為他從未見過崇國公這樣的神情過。


    男子望著崇國公,擔憂道,“國公爺,現在該怎麽辦?”


    鎮國公府大老爺毒解了,無性命之憂這事不抖出來不是什麽大事,最多讓人替他捏一把冷汗。


    可飛虎軍這事就是大事了啊。


    雖然現在崇國公府是國公爺的,但當年的崇國公世子驚才逸逸,他的死令多少人扼腕。


    崇國公這麽多年都沒能從他兄長的陰霾下走出來。


    他貴為崇國公,把持朝政,這些年,背後有不少人都在惋惜,如果崇國公世子還活著,今日的朝廷絕不會這麽烏煙瘴氣。


    這些話,他聽著都不敢和國公爺說,就怕他動怒傷身。


    可一旦再出現一支飛虎軍,勢必會讓人再想起前飛虎軍之統領!


    男子勸崇國公道,“國公爺不必動怒,東鄉侯不會活著回京,他不在,那支土匪軍成不了氣候。”


    崇國公怒氣消散三分,道,“不惜一切代價,我要看到東鄉侯的項尚人頭!”


    “是。”


    清平街,冰鋪。


    崇國公府管事的侄兒正在算賬,店鋪裏生意清冷。


    還未入夏,需要冰的人家不多,沒什麽可忙的。


    小夥計靠著門,看著對麵的綢緞鋪,道,“這都兩天了,綢緞鋪怎麽還不開門做生意?”


    另一小夥計靠過來道,“人家做不做生意關我們什麽事啊?”


    “我娘要買布做衣服,他們家的布便宜,”小夥計笑道。


    這條街,誰不知道冰鋪背後是崇國公府,誰也不敢惹,是以平常買點什麽,價格都格外的低。


    “不會是關門大吉了吧?”小夥計猜測。


    “應該不會,鋪子的生意不錯。”


    正聊著呢,那邊一小夥計跑過來,遠遠的就看見他鼻青臉腫的模樣。


    兩夥計懵了,“你這是被誰打了?”


    那小夥計疼的齜牙咧嘴,“是南安郡王的小廝讓人揍我的。”


    “咱們冰鋪不賣冰給南安郡王,他火氣正大,你湊上去做什麽?”小夥計道。


    “我哪知道啊,我送完冰回來,看見綢緞鋪後院有響動,有人往外抬土,我心底納悶就進去看了一眼,綢緞鋪後院正在挖冰窖,我就說挖冰窖不會是想和咱們鋪子搶生意,南安郡王的小廝認出了我,二話不說就讓人揍我……。”


    另外一夥計笑道,“沒見過丟了臉不夠,還要自取其辱的。”


    “豈止是自取其辱,你猜南安郡王的小廝和我說什麽了,”小夥計摸著傷口刺疼道。


    “說什麽了?”


    “他說要讓我們冰鋪關門大吉。”


    “關門大吉?他拿什麽讓我們冰鋪關門大吉?”


    “還能拿什麽?厚臉皮唄!”


    小夥計們狂笑不止,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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