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摔了個臉麵著地的牛大山翻身從地上起來,又氣又急,又要朝著人質飛撲。人質卻連忙朝後麵退了五六步,朝牛大山打著暫停的手勢,慌聲說:“點到為止!點到為止。”


    牛大山還真就停止了要朝著乞丐繼續撲上去的意圖,他喘著粗氣,站在原地,看著人質。一副不服氣不認輸不屈服的樣子。


    其實,牛大山並不是魯莽得沒有丁點頭腦的牛大山,他摔了臉先著地後,立馬開始權衡起自己和人質之間的實力了。


    論身高,牛大山和人質不分伯仲。但是,若是論身體的健壯程度,牛大山明顯地處於劣勢。


    牛大山雖然身高也在一米七八左右,但是他的身子骨卻是顯得有點卓然獨立的單薄,這種於世獨立卓爾不群的身子骨,放在情場上勾引美眉,那是有著絕對的天生優勢的,但是放在與人為敵打架鬥毆上,還真就沒有一點優勢了。


    而人質卻是完全不同了,雖然他的身高和牛大山的身高不相上下,甚至比起牛大山來還要矮上那麽一點。但是,這個家夥卻是一副腦滿腸肥的樣子,渾身的贅肉使他做出的一舉一動都像是一頭穩健的大象一般。


    這是一個在身高和份量上都極其具有實力的主。


    被摔了一跤的牛大山的腦子開始逐漸變得清醒起來,他沒有貿然再朝人質進行人生攻擊。


    而女乞丐見牛大山和人質交上火,感覺沒有她什麽事了,居然在燭火昏暗的地方,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


    變節者泰迪也跟了過去,在女乞丐的腳邊磨蹭。


    女乞丐極具愛心地將泰迪攏進懷裏,煞有介事地看著牛大山和人質。


    牛大山已經沒有閑工夫過問女乞丐,他現在得想辦法把在人質跟前摔的這個大跟鬥找補回來。士可殺不可辱啊!這可是關乎名節的大問題。


    人質是一個社會經驗非常老道的人質,他已經完全猜中了牛大山的心思。他知道這個時候的牛大山是騎虎難下的牛大山。要讓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自個兒找台階下來也有點勉為其難。所以就又朝像憤怒的小獅子一般的牛大山說:“我認輸行不行?咱不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好不好。”


    牛大山卻覺得,明明是自己臉先著地地摔了個狗啃泥,而卻是人質先行認輸,這不是輕看自己嗎?但是,要繼續再這麽糾纏下來,自己也討不了半點便宜,看人質那樣,雖然腦滿腸肥地顯得有點笨拙,但是僅憑丫剛才的一個小小的閃身動作,就已經顯示出這家夥的伸手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麽差。是個在江湖上有實戰經驗,很有實力的主。


    牛大山覺得還是借坡下驢是上策。


    於是牛大山鬆懈下來,收起了還要放手一搏的動作。


    “小兄弟,凡事莫衝動,衝動是魔鬼,當初老子年輕的時候也衝動過,現在想想,老子這輩子出的好多臭招都是因為衝動才做出來的。如果不是因為衝動,老子現在興許也落不到現在的這種地步。”人質變得有點婆婆媽媽語重心長地對牛大山說話了。


    牛大山最反感誰給動不動就給自己上人生大課,立刻說:“你別蹬鼻子上臉地以為老子服你了。老子並沒有服你。隻是老子現在不想跟你計較了而已。在老子麵前談人生?有意思嗎?扯淡……”


    人質被牛大山的倔強性格逗得笑了,他反而覺得牛大山這小子有點意思了,說:“小兄弟,盡管你一再地冒犯我。但是我不生你小子的氣。真的,你這性格老子喜歡。像個爺們的性格。如果我沒有看走眼,你小子將來說不準還真能成就一番大事。如果你不介意,咱們交個朋友咋樣?”說著人質朝牛大山伸出了右手。


    牛大山覺得整個事情有點擰巴起來了。綁匪和人質交上朋友了,這算個什麽事兒?


    整個事件把牛大山整得有點迷迷瞪瞪的了,他審視著人質,沒有動。


    憑牛大山現在的人生閱曆和江湖經驗,他還真是不具備處理這種局麵的能力,雖然這是一個看似極不起眼的小小的生活場景。如果要應對,需要的就是經驗了。而牛大山恰恰缺乏這種經驗。


    人質繼續對牛大山笑笑說:“怎麽?覺得我這朋友不可交?覺得我現在已經是一個生無分文負債累累的失敗老板?”


    人質的話又給了牛大山應對局麵的機會。


    牛大山說:“老子根本沒那意思。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


    “那你怎麽不敢跟我握手呢?怕我偷襲你?”人質說。


    “不就握個手嗎?這有什麽?”牛大山上前幾步,伸出手,還真和人質的手握在了一起。


    人質的手是一雙相當有力道的手,他使勁握了握牛大山的手,又用左手使勁拍了拍牛大山的肩膀,說:“小兄弟,哥真的得謝謝你!”人質說著這話,眼淚都快下來了。


    牛大山一下子又懵了,不明白人質怎麽會突然又扯到謝謝自己這檔子事上?而且還突然間落淚了。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呀?況且自己明明是綁架他的綁匪呢?


    於是牛大山迷糊地問:“謝我什麽?”


    人質又使勁拍了牛大山的肩膀兩下,說:“謝謝你放了我一馬,救了我一命?”


    “救了你一命?”牛大山越加地整不明白了。沒有誰說要他丫的命啊?即使牛大山和賤人將他挾持到這兒,也隻不過是幫人討債而已,根本就沒有要撕票的打算啊?計劃中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部分項目。


    人質見牛大山被自己說的話繞得五迷三道的了,鬆開了握住牛大山的手,說:“多餘的話我不說了。現在我要走了,走之前,我把話撂在這兒了,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假如我王崇海有鹹魚翻身的那一天……兄弟,你記住!你千萬要記住!你可以隨時隨地地找我。就衝你今天給我鬆綁放我一馬這件事。我給你保證,僅僅就這件事,你――在哥心目中個值一千萬!也就是說,你已經有一千萬存在哥的帳上了!我現在給你一個電話號碼,不過這個電話號碼目前處於無人接聽狀態。如果,我說的是如果……這個號碼某一天開始有人接聽了。你記住,無論是誰在接聽,你隨時隨地都可以找到我,提取屬於你的一千萬!”


    說著人質還真摸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牛大山。


    牛大山快被這家夥給逗樂了。一個連三十萬贖命的錢都拿不出來的人,居然大言不慚輕而易舉地就承諾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一千萬,而且這個素不相識的人還是綁架自己的綁匪。這不光是扯淡了,這簡直就是阿拉伯神燈,芝麻開門裏麵才可能出現的橋段嘛。整個天方夜譚啊!


    不過看在人質說得挺真誠的份上,牛大山還是把人質遞給他的名片接了過來,說:“哥,我信你的。”


    牛大山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忍俊不止地想笑得快發瘋了,但是他竭力地忍住了,口氣也帶著戲謔的成分在裏麵。


    人質也看出了牛大山的心機,但是他還是一臉真誠地朝牛大山說:“我知道你不信現在的哥。現在的哥啥也沒有了,一身輕鬆,正好四海為家,嗬嗬……不過這沒有關係,真的沒關係。雖然現在個啥也沒有了,但是,個有傳說在江湖裏,這就夠了。說實話,換作誰在這個時候都不會信哥的。誰信誰就是傻子,嗬嗬……不過,哥隻要你記住這個電話號碼就行,也許某一天,你會知道哥現在給你說的不是瘋話。真的!”


    見人質說話的表情如此真誠,牛大山還真有點不敢對這家夥說的話掉以輕心了。他下意識地低頭看瞟了一眼手裏的名片。


    很普通的一張名片,上麵連名字也沒有一個,隻有一個簡單的電話號碼。


    這名片印得還真是蠻有個性得嘛!就衝這個性,牛大山就覺得應該把這名片裝起來。


    於是牛大山把名片裝進了褲兜裏。


    牛大山的這個動作讓人質放了心,他又拍了下牛大山的肩膀,這次的力道特別的重,牛大山有點承受不了地矮了一下肩膀。


    人質說:“謝謝你給了哥這個麵子。多餘的話哥也沒有了。哥現在得走了,不然一會兒個就走不掉了。兄弟,後會有期……”


    說著人質衝牛大山做了一個武俠片裏麵才會有的抱拳動作,一轉身就走出了窯洞。


    牛大山腦子裏仍舊犯著迷糊,感覺人質說的話不光不靠譜,而且整個有點像腦子不正常。當牛大山稍微反應過來自己有上當的嫌疑的時候,人質已經出了窯洞不見了蹤影。


    我操!自己活脫脫是被這家夥忽悠了嘛!可惡!


    醒過神來的牛大山一跺腳,幾步攆到窯洞口,朝著外麵望去。外麵月黑風高,是個殺人放火的好天氣。可是,牛大山看管的人質卻不見了,消失在黑暗中了。操!


    牛大山有種智商被嚴重侮辱的憤怒。他摸出那人給他的那張名片,使勁揉了揉,隨手就扔地上了。


    他悻悻地轉身過來,蠟燭已經燃到了快到底部的位置,如果賤人再不回來,一會兒的牛大山就隻有徹底與黑暗為伍了。


    牛大山摸出手機看了下時間,賤人出去了已經快兩個小時了,按說也應該回來了。


    該不是出現了什麽波折了吧?


    牛大山越來越後悔自己一時弱智,放了人質。


    一會兒賤人回來,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麽向賤人交差呢!


    牛大山又想衝自個兒扇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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