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到了絕路上,前麵的通道被坍塌下來的砂礫土塊完全擋住了,絕望的我們無力的坐在地上休息。


    這時候我哥突然要給我講他把我吸引到塔克拉瑪幹沙漠來的真正原因,我渾身一震,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渴望,我不能忍受白白的經曆這麽多,卻連為了什麽都不知道。


    於是趁著休息的時間,我小聲問他:“哥,你為什麽要我來塔克拉瑪幹沙漠?”


    我哥沉默了良久,還是一言不發,也許他在等張棗睡過去。我本想再問他一遍的,但是他正在小口小口的啃著壓縮餅幹,所以我問了一句之後就一直等著。


    我實在是太困了,在這種死寂的空間中,他們咀嚼食物的聲音就像是一首動聽的催眠曲。沒過多久我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異常香甜,也許是因為我身邊坐著的是我哥,一個神出鬼沒,擁有強大戰鬥力的哥,他隻會保護我,而不會像馬俊雲或者張棗一樣,他們有時候很感激我,有時候很憎恨我,他們很難控製自己的情感,說不定在我睡著的時候,他們會喪心病狂的爬起來把我殺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有人在推我,驀然驚醒。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抓起了身邊的工兵鏟。


    睜開眼的瞬間,我什麽也沒有看見,我的左手被我哥抓著,他小聲道:“別害怕!是我。”


    我放下工兵鏟,鬆了一口氣,問他:“怎麽了?我睡了多久?”


    他說:“一個小時。”


    我問他:“你沒睡嗎?”


    黑暗中,我聽到他輕微的歎了一口氣:“自從進了塔克拉瑪幹沙漠,我就沒有睡過。”


    我突然想起很多問題想問他,但是一時之間,腦海中各種問題層出不窮,我都不知道先問哪一個,我想讓他告訴我這次把我吸引到塔克拉瑪幹沙漠來的真正原因,但是不知不覺,我還是撿了一個最重要最緊迫的問題問他。


    我問他:“你和馬俊雲剛剛去了哪裏?怎麽不叫我?”


    他說:“那個地方與你無關,所以沒有叫你。”


    我有些生氣的說:“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是睡著的,萬一有黑毛怪出現,或者那條大蟒蛇出現,我現在就不能坐在這裏和你講話了。”


    他非常肯定的說:“但是那不可能,我一直看著你。”


    我聽了這句話,一時間根本理解不了。他一直“看”著我。我愣了一下,還是覺得這句話有其他的意思。我的腦海中迅速的回想了一下進入塔克拉瑪幹沙漠之後發生的事情。


    我哥一開始是作為“長發怪人”出現的,幾乎我們的營地在哪裏他都能找到,而且總是來無影去無蹤。我們的車子在沙漠上連續行駛幾個小時,風沙可以把我們留下來的車轍印在一個小時之內完全覆蓋,有的風口上,隻需要幾分鍾就能完全消失。他如何追蹤我們的呢?


    我加重了語氣問他:“你一直看著我?什麽意思?”


    他說:“你應該也發現了你自己有一雙特別的‘眼睛’,是吧?你不必走到哪裏,無論白天還是黑夜,甚至有阻擋物遮擋你的肉眼,但是你總感覺自己無所不能,看的清清楚楚。是嗎?”


    我說:“是的,但沒你說的那麽神,難道你也有?”


    他說:“我能看到的,是你所不能理解的。”


    我更加吃驚了,這也就是說,我哥能看到的範圍大得離譜了。難怪他總能在我最危急的時候出現,見了我之後一點沒有剛見麵的那種熱情,隨便冷淡的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


    我問他:“你知道我們為什麽具有這種能力嗎?”


    他說:“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們是實驗室跑出來的試驗品。”


    我說:“你說的我們是指誰?我們兩兄弟嗎?”


    他說:“我現在也不清楚,但是絕對包括你那個小女友。”


    我想說婉楠不是我女友,但是一想到她,我就難過起來。我帶著祈求的對我哥道:“你不是可以看到更遠的地方嗎?你能不能告訴我,現在婉楠在什麽地方?”


    我哥突然沉默不語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沉默不語,但是轉念一想,我突然有了一個不太好的念頭,難道是因為我哥看到婉楠已經死了,所以他才不願意告訴我。


    想到這個可能,我的心真的揪痛起來。我用顫抖的聲音問他:“是不是……她已經死了?你看到她死了嗎?她的屍體在哪裏……在哪裏?就算是屍體,我也要把她帶回去……”


    我說話的聲音都已經顫抖哽咽了,那種痛就像是真的失去了我的女朋友一樣。正在我傷心欲絕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我哥對我道:“我又沒說她已經死了,你哭什麽?”


    我一愣,幸好這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我哥看不到我臉上尷尬的表情。定了定神,我說:“那你看到她了嗎?”


    他輕聲道:“靜止的物體不容易看到……”我知道他正在用他的“眼睛”幫我搜尋婉楠,有了他在,我心中大定,這就像鬥地主的時候,自己手中拿著一對王和一隻單牌,我什麽也不怕,感覺我老哥一定能幫我辦到的。


    但是等了片刻,我突然聽到我哥發出奇怪的呻吟聲。他的呻吟聲是我感覺很緊張,我想是不是他早就受傷了,卻沒有說出來。我問他:“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他並沒有回答我,依舊發出輕微的呻吟聲,雖然他極力壓製,但是在這種絕對寂靜的地方,我還是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我感覺到了不對勁,立刻打開手電筒照向他。在燈光的照耀下,我看到我哥正用雙手抓著頭,指縫間已經有鮮血緩緩的流下來,這景象我剛剛才見過,剛遇到劉小美的時候,她就曾用雙手去抓自己的臉。


    我吃了一驚,大聲問他:“哥,你做什麽?”同時迅速地把劉小美給我的頭燈打開套在頭上,然後用雙手把他的雙手從臉上拿開……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他的臉,相遇這麽長時間,我還是第一次正麵看到我哥的臉呢,看了這一眼,我終於知道了他一開始為什麽總是用一塊圍巾包著臉。


    那是一張恐怖到極點的臉,臉上滿是色黑的,既像肉瘤又像水泡的小疙瘩,而且那些小疙瘩還在自發的蠕動,此時此刻,幾個被他用手摳破的黑色水泡中,流出來大量的暗紅色血液,和劉小美當時流出來的血液幾乎一樣,夾雜著那種黑色的物質。


    我被這張臉完全嚇住了,要不是內心深處早就認定了他是我哥,我相信我肯定會立刻轉身逃跑的。


    我強忍著內心那種激蕩的心緒,讓自己看起來盡可能的平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對我哥道:“你怎麽了?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他的臉上那些黑色的水泡時而脹大,時而縮小,真像是一隻軟體動物的腹部。我簡直不敢細看,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看個究竟。我知道,就是那些黑色的東西在困擾著他,婉楠、劉小美和我,都是這樣的。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有同樣的病症。


    我哥咬著牙斷斷續續的說:“出口……我看到出口了……”


    我問他:“婉楠呢?你看到她了嗎?”


    我哥隻是痛苦的皺著眉頭,他還想用手去抓自己的臉,但是雙手都被我死死的抓著,所以他才沒有做出那種自殘行為。


    這時,當我再次注意到他的臉的時候,剛剛破開的那些水泡,又再次愈合了。他的臉上隻留下幾處猩紅的血跡,那些該死的黑色物質,再次退回了他的體內。


    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我們是不是被人下了蠱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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