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費城實驗,但凡知道點二戰曆史的人都知道。1943年10月,美國海軍在費城進行了一次人工磁場的機密試驗,名字就叫費城實驗。


    據當時的目擊者稱,實驗成功地將一艘驅逐艦及全體船員投入到了另一空間。在高強度的脈衝下,船隻周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磁場。隨後整條船被一團藍光籠罩,直到船隻和船員從人們的視線中完全消失。


    我在蘭隱寺裏見到的一幕,倒也和費城實驗有幾分類似。聯係到之前周暢提及的平行世界傳言,陡然間,我緊張起來,難道說,在蘭隱寺周邊也曾有過這樣的試驗?!


    周暢此刻對我的態度,顯然比昨晚好上許多,不僅沒把我帶進審訊室,臉上反而現出了些許愧意。這可把我弄的有些糊塗了,直到他告訴了我一些事情,才恍然大悟了。


    敢情昨晚放走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眼前這位周大警官。


    據周暢所說,自從昨日與我在殘陽別墅分手後,他徑直回了局裏。


    剛一進門,就瞅見桌上的一封匿名信封。好奇之下,周暢不免拆開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張我和許胖子的相片!


    不僅如此,信封裏頭除了這張相片外,還有一封信箋。內容著實匪夷所思,說的正是三年前的十字之謎,字裏行間,寫這封信的人,無不將矛頭指向了宮本秀吉和祝倩,甚至直接挑明了天國寶藏一事。


    很顯然,這個神秘的人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如指掌,越發讓我不寒而栗。


    信中的結尾,他告訴周暢,天國寶藏藏在一幅名為蘭隱寺南的字畫之中,唐擎山之所以死於非命,絕非簡單的命案,其實不過一場精心設計的陰謀而已,事實上,這副價值連城的字畫此刻正落在唐擎山手上,凶手的目的不言而喻,所有的線索無不指向天國寶藏!


    說到這,我總算明白了周暢昨夜為何像換了個人樣,說實話,光那張我和許胖子的照片,連我都是大感意外,難怪周暢要對我有所懷疑了。


    當然他有些話,也是故意激我,實際上,信中並沒說過我一直呆在殘陽別墅裏,這隻不過是周暢作為一名資深警察的心理戰術,目的正是為了套出我背後裏的實話,要知道,這蘭隱寺裏的所有經曆,全是我自說自話,事實上,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是夜,周暢故意安排薛冰放我一馬,隨後暗中派人跟蹤我的去向,為的就是看看我究竟要去哪,隻不過讓他意外的是,我並非如他所料,去和什麽人回合,反而又去了那片林子裏。


    起先薛冰還以為我有什麽勾當,直到他也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


    這會兒,我忍不住問道:“周大哥,既然薛警官都和你說過了,你又何必問我?!”


    話音剛落,周暢突然沉默下來,良久,看了我一眼便是緩緩說道:“薛冰瘋了。”


    “什麽?!”我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隨後,周暢和我說起了薛冰的事。


    原來薛冰回來的時候孤身一人,神誌已然不清,描述的情景倒與我別無二致,隻是話語裏斷斷續續,再加之他又哭又笑,狀若癲狂,更是讓周暢沒法相信。


    直到我的突然出現,周暢才算明白過來,敢情薛冰所講的並非瘋話。從二人的描述中,再聯想起那個傳言已久的平行世界,他發現種種詭異,竟與60年前大洋彼岸的費城實驗極其相似!


    這會兒,周暢終於明白,那位匿名的寫信人,顯然是要極力掩蓋這天大發現,蘭隱寺,費城實驗,日本人,平行世界,天國寶藏,彼此之間,似乎有著某種極其細微的神秘聯係,它究竟是什麽呢?!


    我望著周暢,饒是這位久經沙場的刑警大隊長,此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臉的茫然。


    此時案件可以說是毫無頭緒,且不說琅晴下落不明,連著又搭進去了一個警察,多少年來,周暢何曾受過這等*,說話間不由暴躁了起來,在辦公室裏來回踱著步,好是焦急。


    這時,倒讓我想起了唯一的線索,便是那張神秘的蘭隱寺南字畫,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初宮本清子曾告訴過我,這張字畫當年就藏在殘陽別墅裏,經過昨夜的一幕,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所有的詭異莫非和當年的日本人有關?!


    此話一出,周暢眼前就是一亮,“咦,老弟,你說的不無道理,說起來,這平行世界的傳言由來已久,從老一輩就傳下來了,你這麽一講,我還真有些懷疑,是不是當年日本人也同樣做過類似的實驗?!”


    說話間,二人一合計,決定先從最源頭的蘭隱寺南字畫入手,抽絲剝繭找出事情的真相。驀然間,我和周暢有著一種同樣的直覺,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就著落在這張從未見過的字畫上。


    而說到這張字畫,自然繞不開殘陽別墅,也就是當年的鳳儀閣了。


    晌午一過,周暢便向局裏請了長假,照他的說法,此事非同小可,又充斥著太多無法理解的東西,若是公然立案,難免會引起恐慌,還不如私下裏調查,倒也明智。


    我對周暢的做法,很是讚同,畢竟祝倩的身份太過敏感,此時又生死未卜,若是一切能私下裏解決,那是再好不過了。


    趕在天黑之前,周暢和我總算趕到了殘陽別墅,此刻,夕陽西下,天際間殘陽似血。


    周暢之前曾路過殘陽別墅,那次是送我回家,隻門前停留過一小會兒,自然沒有細看。


    這會兒,一下車倒是仔細端詳起來,許久,他一聲歎息,“老弟,我一看這房子,就覺得裏頭有故事,算起來,在亭陽,能保留的這麽完好的民國建築真不多了,我隻記得還有個亭陽會館,隻可惜三年前成了廢墟,當真是難得了。”


    趁他邊走邊看的功夫,我開了鐵門,隻一推,二人緩緩進了院裏。


    晚飯的時間,周暢就著帶過來的一些小菜,和我喝上了小酒。這時,屋外稀稀拉拉地下起了小雨。


    望著窗外,周暢笑笑,“老弟,我可好久沒有在這種氛圍裏喝酒了,你可不知,我打小便是向往這種隱士的生活,孤燈長伴,夜聽風雨。”


    我瞧不出看似古板的周暢,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態,不由得莞爾一笑,“周大哥,果然好雅興,等這事兒忙完,常來坐坐,我也好有個伴。”


    二人哈哈一笑。不多時,酒足飯飽,周暢卻是不忘此行目的,竟是各個房間轉悠了起來。


    隻是略顯沮喪的是,轉了半天,四下裏根本沒有有價值的發現,驀然間,周暢難免卸了氣,連連搖頭。


    我見這般,不由細聲寬慰,“周大哥,你看今兒也喝了不少酒,天昏地暗的,又瞧不清什麽,不如白天好好看看唄。”


    不多時,我讓周暢去到一樓左側廂房休息,自個兒隨便找了個沙發躺了下來。


    關上燈後,別墅裏一片黑暗,似乎又回到了遙遠的民國。胡思亂想了一大堆,酒勁慢慢上了頭,眼皮也是越來越重,終於我實在抵不住困意,漸漸進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有了異樣的動靜。模模糊糊中,好像是唱戲的聲音,這會兒,我半睡半醒,心中暗想,“這誰啊,大晚上的唱戲,煩不煩啊!”


    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過,倏忽,我猛然清醒了過來,不對!


    殘陽別墅本就偏僻的很,方圓幾裏哪有什麽人家,說是說31號,其實不過舊時的門牌號,而今早成了孤島一座,更不可能有人唱戲了!


    驚慌中,我陡然坐了起來,這會兒,可比剛才聽的清晰多了。


    果然是唱戲!並且動靜還是不小,側耳聽去,那聲音居然是從左側小樓裏傳出來的。空靈,幽怨,竟是個女子聲音!


    陡然間,我毛骨悚然,這三更半夜的,壓根沒人住的小樓裏,怎麽可能傳出個女人的聲音,莫不是鬼魂不成?!


    驚慌失措中,我快步到了周暢房裏,小聲叫道:“周大哥,周大哥!”


    良久,黑漆漆的屋內居然毫無回應,驀然間,我忍不住一個寒噤,下意識地擦亮了打火機,昏暗的火苗中,我隻往屋內一瞅,整個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任我怎麽也猜不到,此時的屋內,完全沒有周暢的人影,床鋪之上,連著被褥也不見了,隻有那光禿禿的床板,眼前好是醒目!


    陡然間,我感覺了事情不對,忙不迭地逃離了房間,可還沒跑出數步,方才還有些遙遠的唱戲聲竟是到了門口,腳步聲猛的在門外停了下來!


    我驚魂未定,就在這時,那幽怨的女聲忽然悄無聲息了,四下裏猛然安靜下來,驀然間,我心下大駭,不由連連後退,直接撞上了身後的一個硬物,禁不住一個踉蹌,便是摔倒下來。


    劇烈的疼痛中,我下意識回頭看去,整個人不禁汗毛倒立,瑟瑟發抖了。


    不知何時,客廳的高櫥之上,竟是擺滿了絳紅色的死人靈位,紅底白字,一個個的好不瘮人!


    第23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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