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電話,我驚疑不定又看了一眼現在的時間。沒有錯,確實是淩晨2:39分,這個時間段高欣童忽然給我打來了電話。告訴我在酒店的房間等我,還要和我一起睡?


    這……突然之間來了這麽一出,讓我懷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極其嚴重的問題。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高欣童一個月前才結婚,老公又那麽完美。對她又那麽好,她為什麽突然間約別的男人開房?


    另外,同樣的問題擺在眼前,她的老公對她那麽好,她為什麽又要割腕自殺?所有的一切,都不太按常理出牌,想來想去,實在是沒什麽理由啊。


    難道說剛才給我打電話的人並非高欣童?


    不對。


    電話號碼是高欣童的,說話的聲音也是高欣童,我不覺得誰有這個必要,要冒充高欣童給我打電話,約我去開房間。因為要冒充也是冒充李夢竹或小七彩吧,冒充高欣童的話,沒有任何意義。


    這時候,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戰神手機又很快接到一條短信。同樣也是高欣童發來的。上麵寫好了酒店的地址以及房間門牌號。看來這是……要來真的了。可我越看越是覺得不對勁,越來越覺得事情的發展,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想來想去。想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我也想不出來高欣童為什麽要這麽做,除非她真的是精神病發作了。可馮天鬆之前還說,他找的醫療團隊絕對專業,高欣童根本沒有精神方麵的問題!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抓狂時,高欣童忽然之間又給我發了一條短信,上麵寫著,“我等了你好幾個小時,你也沒來,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你能下來一趟嗎?”


    “……”


    深更半夜的,一個剛剛新婚不久,卻割腕自殺的絕色美女。突然間約我去酒店,要和我內個……我沒去,就直接來到我家樓下,讓我下去一趟,我怎麽想怎麽覺得事情簡直怪異到了極點。


    所以,即使我有著那麽多的古怪經曆,那一刻,我也感覺有點手腳出汗,因為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淩晨03:11分,這個時間段總會讓人浮想聯翩,特別是如果一件事情,無法用“合理性”這三個字去解釋的時候,那種全身發麻的感覺就更加明顯。


    這時,高欣童又給我打了一次電話,原本戰神手機悅耳的鈴聲,此時此刻聽起來,卻顯得有些動人心魄,猶如一種催命的警示信號。


    電話鈴聲響了片刻之後,我決定還是下樓看看高欣童到底在搞什麽鬼。就算她真的像朱秀花那樣借屍還魂,好歹也是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鬼”,隻要我有戰神手機和戶外匕首,應付起來應該也沒有什麽問題。


    想到這裏,我馬上就接通了電話,讓她等我一下,我這就下去。


    稍後,我在我家樓道裏麵看到了穿著一身白的高欣童,當時看到她的第一眼,還真讓我瞬間血流加快了!


    因為在當時,高欣童披頭散發,長長的頭發垂在雙肩,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嘴唇還紅紅的,眼神直勾勾的,一動不動,在黑暗之中盯著我看,任誰第一眼看到這個畫麵,都會感覺非常恐怖的。


    但更加恐怖的,還在後麵!


    我們剛一見麵之後,高欣童本來凝立不動的身體,突然間躥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的速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為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高欣童這次見我,一句話沒有說,直接竄過來抓住了我的胳膊!


    當時那一瞬,我隻感覺我的全身血液就像徹底凝固了一樣,而高欣童那披頭散發的臉,閃電般竄到了我的麵前,距離我的鼻尖,不足一指長度!


    我被高欣童近在尺咫,兩個大大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突然感覺這外表精致的五官,變得無比駭人,而高欣童就在這時,驀地開口問了我一句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話,她問我,“一個人被我殺了之後,還活著,可能嗎?”


    這句話讓我瞬間聯想到了最開始的“張大偉”事件,那時候,張大偉也是在微信朋友圈裏發出了一條十分詭異的信息,事情過了這麽久,我仍舊非常清楚的記得,那條信息是,“我被大貨車碾壓了十多次,還能活嗎?”


    而現在,高欣童站在我麵前,突然問了我一個十分相似的問題,如果說她精神狀況真的沒有任何問題的話,我真的不信!


    接下來,見我沒有回答,高欣童拽著我胳膊的那隻手,再次用力了一些,我感覺當時她的力氣是如此的大,以至於竟讓我生出一種被鐵鏈緊緊鎖住的錯覺。


    “你說話啊!如果一個人被我殺了之後,還活著,可能嗎?”高欣童再次重複了一次,那句萬分不可思議的話。而在她說話之時,樓道外的月光剛好傾灑在她的身上,使得她一半身子明亮,一半身子昏暗,看上去竟像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的結合體,來人間勾魂索命!


    稍後,我慢慢開始冷靜下來,盯著她的眼睛,道,“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要割腕?”對了,一說到割腕,我趕緊把目光投向她的另一隻手,隻見那隻手腕上,果然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還沒有徹底痊愈。


    高欣童並沒有直接回答,接下來,她嘴裏仍舊翻來覆去,不斷詢問著那個讓我感到口幹舌燥的問題,“一個人被殺了,還活著,可能嗎?”


    我先把她緊緊捏著我胳膊的那隻手,移了開去,然後才順著她的話道,“第一,誰被殺了?第二,誰又殺了人?第三,怎麽殺的?第四,無論殺人者還是被殺者,和你有沒有什麽關係?”


    高欣童嘴唇哆嗦了一下,似想起什麽無比恐怖的事情,再也說不出話來。她這個樣子讓我感到略微有些意外,於是我拉著她走出樓道,走到明亮寬敞的地方,沉聲道,“如果你想讓別人幫你,總要把你經曆的事情說出來。”


    高欣童目光四下看了看,仿佛在觀察有沒有人跟蹤自己。我覺得她就算不是個神經病,腦子裏麵當時也一定十分混亂,無法有條不絮的真實表達出她的想法。


    因此,我又試探性的伸出手掌,在她麵前上下晃了晃,高欣童這才回過神,道,“你先回答我再說!求你了!”


    看著她一臉惶恐和著急萬分的表情,我道,“一個人被殺了,當然不可能活著。因為漢語裏麵‘殺’這個字,本身就代表使人或動物失去生命的意思吧,不是嗎?既然沒有了生命,怎麽可能還活著呢?”


    這番話當時在那種場景說出來,沒覺得有什麽,可後來仔細回想的話,我覺得我的回答相當白癡。但接下來,高欣童比我更加白癡的道,“可我……可他……當時明明死了的。為什麽又活下來了?”


    聽到這一句,我突然感覺整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最關鍵的點。


    而高欣童嘴裏提到的“他”,又是誰?


    想到這裏,我心裏雖有些急切想知道答案,但嘴上仍舊不動聲色的問道,“你當時看到他死了?你確定嗎?你為何會覺得他已經死了?”


    高欣童道,“因為……當時是……是……”說到這裏,她的表情變得更加慌亂,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猛一咬牙,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讓我感到極度意外的話,她道,“當時是我親手把他給推下去的,推下大海!而他……根本不會遊泳,怎麽可能活下去呢?那天晚上,我親眼看著他沉了下去,等了好幾個小時,他也沒有再上來!”


    伴隨著高欣童的話,我的腦海不知不覺浮現出一幅場景。


    那是一個晚上,一艘遊輪在寬闊無垠的馬爾代夫海域上,不停前進。頭頂上巨大的新月發出皎潔微弱的光輝。


    甲板上,有一對年輕的男女,因為些什麽原因,發生了爭吵,女的突然間就在這時,直接用力把男人推下了水,而那個男人落下水後,不斷掙紮,發出“噗通噗通”,用雙手胡亂撥打水麵的聲音,而那女人一直站在甲板上,冷冷的看著他一點點的沉下去,至始至終,卻沒有任何要救他的意思。


    她眼睜睜看著他慢慢走向死神的懷抱!但卻絲毫不動容!


    那對男女,就是剛剛新婚的高欣童和許一飛!


    ……


    稍後,當我把之前我想到的畫麵,和高欣童仔細確認之後,高欣童就像遇到了救星般,再次衝上來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語氣飛快的道,“對!當時的情況,就是那樣!我明明把許一飛推下去了,他為什麽第二天一早,又偏偏出現在酒店的床上?那簡直是沒有可能的!他……他真的不是人,是鬼!”叉介餘血。


    說到這裏,我終於大概明白了高欣童新婚到底經曆了什麽。


    一時間,我盡管看不到自己的臉,可是也能感覺到,我的臉色一定變得相當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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