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羅氏兄弟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哥,為什麽何側妃一直說小姐會生不如死?”羅安皺著眉,問向一旁神色愉悅的羅平。


    羅平一愣,習慣性的敲了一下他的腦門“那是那瘋婆子嫉妒我們家小姐,詛咒我們家小姐呢?你回去可別胡說啊,不要給國公爺心裏添堵。”


    羅安點點頭,卻並沒有舒展眉頭,他搔搔頭,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那咱感覺就像有一條毒蛇正在暗中偷窺著自己一般,讓他毛骨悚然。


    “哎,哥,我可是依照誓言將他們安全地送出林府,送離了京城,我這不算是違背誓言吧?”羅安又問道。


    羅平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當然不是,你遵守了自己的諾言,抓他們的可是風輕揚,管咱們什麽事?走吧,回去告訴國公爺一聲。”


    說著,一躍上馬,急馳而去。羅安叫了一聲“等等我!”緊跟而上。


    一回到林府,羅安卻並沒有跟在羅平身後前去見林國公,而是奔到暗牢。


    打開牢門後,他走到奄奄一息的歡歌身邊,提起歡歌。


    “說,何家對我家小姐到底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說出來,我放你一條生路。”羅安冷厲的眼睛直逼歡歌。


    歡歌掙紮了一下,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信不過的。我家王爺與郡主呢?你是不是將他們殺了?”他喘息著問道。


    “你說出來,他們就會死得不痛苦,不然,我就將何萱賞給死囚享用。”羅安冷酷地說道。


    歡歌怨毒的看著他,咬著牙道“即便那樣,我也不會告訴你。有本事,就去問我家郡主吧,除了她,誰也不知道她的計劃。”


    “說出來,我便放你與她遠走高飛。你們以後就能一直在一起了。”羅安放柔和了聲音,引誘般的輕聲道。


    歡歌眼睛裏閃過一絲痛色,搖了搖頭“跟我在一起,隻會讓郡主不快。不高興,我不能再礙她的眼。”


    “你昨天也聽到了,她叫我殺了你。為了一個如此冷血無情的人,你有必要賠上自己的性命麽?值得嗎?”羅安一臉的怒其不爭。


    歡歌突然朝羅安一笑,低聲道“那你呢?你為何對林知善的事如此上心?這遠遠超過了奴才對主子的忠誠,你難道也、、、、、、”他朝羅安曖昧地笑了笑。


    “住口,你的心思真是太齷蹉!”羅安並沒有震怒。隻一臉不屑地看著歡歌“我對林府是感恩。對小姐是敬重。老夫人曾以傳家之寶救我一命。你何府能為區區一個奴才做得到這點嗎?我家小姐,身為金枝玉葉,卻能憂天下之憂,急百姓之急。百姓有難。她總是感同身受。籌善款、救百姓於水深火熱。去年的雪災,她親自帶領繡娘為災民縫製冬衣、不眠不休;今年淮南洪澇,她提出防治瘟疫的辦法,同樣帶人親曆親為。從不因自己出身貴重而高高在上,她是真心實意的,拿出自己的私房銀子,變賣首飾為災民購買糧食與藥材。你口口聲聲敬重的郡主呢?隻知道嫉妒、隻知道爭權奪勢。她與我家小姐根本就不能相拉並論,我家小姐從人格上就比她高貴許多。”羅安義正嚴辭地說完,看著歡歌。


    歡歌愣了一愣。臉上閃過一絲複雜與狼狽,終是抿了抿唇道“那又如何?在我心裏,她就算是魔鬼卻仍是千好萬好,仙女也比不上她。二人結局如何?誰是人是魔?你我二人看問題的出發點本就不一樣,所以不可能達成共識。我家郡主悲慘的生活與心底的怨恨。全拜林知善所賜,唯有她過得不好,我家郡主才會心滿意足。這是她的心願,我不會背棄她,所以,你別白費力氣了。”


    羅安冷冷地看著他,抓住他的右手,隨著“哢哢”幾聲脆響,歡歌發出一聲痛楚之極的嚎叫。


    右手軟軟的垂下來。


    “人身上一共有206塊骨頭,你不說,我就一根根捏碎它們。”羅安冷聲道,眼神更是冷若冰霜。


    歡歌冷嗤一聲,閉上了眼睛,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情。


    羅安拿起他的左手如法炮製,然後是腳、小腿、大腿。


    令人全身發麻的“哢哢”聲不斷響起,歡歌痛得死去又活來,卻始終咬著嘴唇不發一言。


    半個時辰後,歡歌全身骨頭盡碎,像是一堆腐肉般癱軟在地。他睜開眼睛,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對羅安露出一個輕視而惡毒的譏笑,永遠地睜著那雙不甘的眼睛,停止了呼吸。


    羅安頹敗的看著他,眼神裏有著焦急與痛苦。


    他抱著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叫。


    “天啦,安兒,你、你這是幹什麽?”一聲驚呼聲響起,羅平奔過來扶起抱著頭跪在地上的弟弟,卻被他滿臉的淚水與痛苦的眼神嚇了一跳。


    “三哥,我真沒用,他死也不肯說何側妃到底用什麽毒計害小姐。”他無助地對羅平說道,挫敗而委屈的撲倒在羅平懷裏,大聲哭了起來。


    “哦,別哭了,那是他們嚇你的。他們何家滿門被擒拿住,就算有那麽一兩個手下成了漏網之魚,可群龍無首,誰還會替他何家賣命呢?”羅平竭力忽視心底那股寒意,安慰著羅安。


    羅安抬起淚痕滿臉的臉,固執地搖搖頭“不,一定有什麽咱們沒有察覺到。那何萱絕不可能是死前的發瘋,才說那樣的話,何況她說了不止一次。我、我要到刑部去。”說著,他用力推開羅平,跑了出去。


    “四弟,哎,你可別亂來啊。”羅平一邊叫著,一邊追了出去。


    他的身後,歡歌瞪大的眼睛仿佛追隨著他們的身影,一片怨毒的臉上好象還在冷笑。


    晨曦透進精致優雅的菡萏院,院子裏又傳來祝媽媽盡量壓低的聲音。


    她在安排院子裏的丫頭婆子做事,啊!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


    林知善眼裏還帶著一絲睡意的朦朧,庸懶的伸了伸懶腰,坐了起來。


    她用白玉般的小手托著下巴,望著對麵,慢慢笑了起來,美麗的鳳眼恢複了清明。


    在那邊的屏風上,正搭著一件大紅的喜服,那是她親手縫製的嫁衣,昨天剛完工。


    “小姐您醒了啊!”隨著溫柔的聲音,收拾得清爽宜人的東籬與青杏走了進來。


    “小姐,快起來吧!老夫人剛剛派顧媽媽給您送來了一件寶物。叫您看過後放在小廂房裏,隨您的妝匣子過幾天一並抬到宋府去。”木樨彎下腰邊給她套上鞋邊喜滋滋地說道。


    林知善表示無語,但轉念一想:能不能賣掉啊,天使堂重開。孩子們的衣、食、住加上教育費,得用多少銀子啊!這麽一想,心裏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想估估價。


    淨過麵後,她坐在梳台前“梳個簡單的,咱們去看看是什麽?”


    青杏依言為她梳了了幹淨俐落的雲髻,再配上一身梔子花白的長裙配粉紫上衣。


    出了門便看見祝媽媽笑得合不上嘴,在院子裏上下左右地打量著兩株人高的紅色珊瑚樹。


    饒是林知善在林府見多了奇藏異寶,此時也不由眼前一亮。


    在淡淡的金黃色薄陽中,兩株紅珊瑚透著晶瑩的紅亮色光暈,色澤喜人,質的瑩潤。


    “小姐,俗話說千年珊瑚萬年紅啊,珊瑚來自大海深處,生長慢、壽命長。是極為難得的天然寶物,這兩株珊瑚絕對超過了千年。”祝媽媽笑眯眯地開了口,過來攙扶住林知善,示意她走近了好好欣賞。


    “小姐,這可是有生命的千年靈物啊,您看它千嬌百媚、光澤豔麗、晶瑩剔透、溫潤可人。它啊,被貴人們稱為“瑞寶”,被視為祥瑞幸福之物、代表著高貴與權勢。而且還有藥理作用,能去翳明目,安神鎮靜,治療驚痛和吐衄。將來您一定要將它擺放在您的臥房內,一則色澤本就討喜,最適合新嫁娘了,二則,對您與姑爺本身也有好處的。”祝媽媽笑眯眯地說。


    林知善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不成想媽媽對珊瑚竟是如此熟悉,如數家珍一般。”


    祝媽媽歎息了一聲“您不知道,我祖父本就是海邊的魚民,專為貴人撈珊瑚。我從小聽倒是聽了一耳朵,也曾聽他提起過數年前有人從海底獲取過小兒高的珊瑚樹,但從小見到的都是些尺餘長的珊瑚,且色澤不紅不亮。不成想,在有生之年竟能見到如此稀有的寶物。”祝媽媽搖搖頭,感慨地說。


    林知善看著兩株在陽光下越發熠熠升輝的珊瑚樹,心中也是喜愛不已。


    她點點頭“好,就依媽媽所言,以後、以後就放在臥房吧!”她有些嬌羞的說。


    “好,媽媽記住了!”祝媽媽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轉首吩咐雪雁“雪雁哪,你四人力氣大,抬著進小姐的小庫房好好放起來吧,你們可要千萬小心些,別磕著了。”


    雪雁自然遵命,領著力氣大的其餘三人認命地走上前幹起了搬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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