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胡一雄的暈厥,胡家上下亂成一團,七手八腳的將胡一雄抬入房,張羅著找大夫。胡靖卻像是挨了晴天一霹靂,呆若木雞般的站在那裏。胡管家安頓好胡一雄,小跑的來到胡靖麵前,擦著額角上的汗,小心翼翼的問道:“孫少爺,您就別站在這裏了,相爺那個樣子,侄少爺的事還得您拿主意啊,該如何辦,總不能讓侄少爺的屍身躺在這裏吧。”


    “總不能讓侄少爺的屍身躺在這裏吧!”這句話像是一道閃電劈在胡靖的腦袋上,胡靖猛然醒過來,機械的走到那團擺布裹著的屍身前,蹲下身來,伸出顫抖的手,遲遲不敢掀開那白布。單薄的白布遮擋不住屍體發出的腐爛味道,這些都刺激這胡靖的神經。“這下麵是我爹嗎?”胡靖喃喃問道。


    “孫少爺,老奴不敢欺騙您啊,老奴親自看過了,從身高,從穿戴,從他隨身攜帶的玉佩,老奴確認是侄少爺。那裏的人也證實了,確實有一些人住進了客棧,還帶著兩個女子,想必是劉威的女兒和丫鬟。應該沒錯的,確實是侄少爺。”


    胡靖沒再問下去,再怎麽問也改變不了事實,哆嗦著一點一點掀開白布,一陣惡心湧上來,那是一個怎樣的人啊,屍體腐爛變臭,臉已經爛的看不出模樣,還有幾個蛆蟲,蠕動著從裏麵爬出來……


    “哇”胡靖猛的吐了出來,冰冷的臉上落下兩行淚,不知道是心痛所致,還是嘔吐所致。胡管家趕忙拉起胡靖,“孫少爺,侄少爺的屍體都成這個樣子了,您還是別看了,腐氣太重,再傷著您,那就不好了,依老奴看,還是清潔一下屍體,選個吉時吉日好好安葬了吧,讓侄少爺早一些入土為安,也好早些投胎轉世,別再做孤魂野鬼的好。”


    鐵青色爬到胡靖的臉上,原本白皙如女子的臉變的陰森可怕,女子般多情的眼睛也變的凶狠異常,原本溫柔嬌作的聲音變的像是從地獄中發出來一般,“是誰殺了我爹?”


    “這……”管家語塞,“這事還得查,跟著侄少爺的人一個也沒剩,老奴想,左不過是劉威得了消息,一路追蹤報信之人,殺了侄少爺。”


    “劉威!你個老匹夫,小爺不把你碎屍萬段,小爺決不罷休!”


    前院的動靜讓胡蕊兒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已經好久沒有去前院看看她爹了,今日府中大亂,嘈雜聲此起彼伏的,這些都讓她坐立不安,“碧兒,前院怎麽了,怎麽這麽亂?”


    “不知道啊,大小姐。”碧兒拉開房門伸長了脖子查看著。


    “在這能看到什麽?走,咱們去看看。”


    走到前院,攔住一個急匆匆的仆人,“府裏出什麽事了?你的神色怎麽這麽慌張?我爹呢?”


    “大小姐,相爺暈了過去,還有,侄少爺被人殺了,屍身就停在院子裏,您快去瞧瞧吧。”


    “什麽?”胡蕊兒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說什麽呢?我大哥怎麽會被人殺死?絕對不可能……”


    話還沒說完,就聽碧兒“啊”一聲的驚叫,胡蕊兒扭頭看著碧兒,順著碧兒看的方向瞧了過去,那是什麽?一團白布下裹著什麽?靖兒和管家站在那幹什麽?


    踉蹌著往那團白布前走去,碧兒趕緊拉住胡蕊兒,“大小姐,你別過去,你不能過去啊……”


    “放開我,我要過去看看,那不會是我大哥,肯定弄錯了……”


    主仆兩個人的話驚著了胡靖和胡管家,胡靖一怔,胡管家三步兩步走上前,攔住胡蕊兒,“大小姐,您別過去,您不能看啊,相爺已經昏過去,您看了再有個什麽好歹,老奴怎麽向相爺交代啊。”


    “別攔著我,我要去看看,那不會是我大哥,我大哥不會嚇我的……”胡蕊兒使勁推著胡管家,想要衝破這層阻礙,怎奈,胡管家像木樁子一樣站在那,怎麽也推不開。


    胡靖慢慢走到胡蕊兒麵前,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小姑姑,我爹,我爹,被人給殺了,小姑姑,靖兒現在是沒爹沒娘的人了,小姑姑……”


    “是誰這麽狠心,是誰殺了我大哥……”淚水伴著喃喃自語滑了下來。


    “不管是誰,我都讓他血債血償!”胡靖咬牙切齒的說道。猛然起身,“胡管家,速設靈堂,安置好我爹,帶些人手隨我去大將軍府,本候要找劉威那老匹夫算賬!”


    “孫少爺,去大將軍府,這不是小事,依老奴看,還是等相爺醒了再做打算吧。”


    “休要多言,隨本候去就是了!”胡靖的態度堅定決絕,胡管家不得不照辦,轉身安排下去,集齊相府所有府衛,打手,浩浩蕩蕩的向大將軍府趕去。


    胡蕊兒在碧兒的阻攔下,終沒看到胡福海的屍體。碧兒膽怯的看著相府仆人抬著那具屍體走開,才想起剛才有人說相爺昏倒過去,連忙提醒道:“大小姐,咱們去看看相爺吧,相爺不知醒了沒有。”


    一句話將胡蕊兒從打擊中醒過來,“對,快,去看看我爹!”


    胡一雄緊閉這雙眼躺在床上,臉上已經是老淚縱橫,顯然,他已經醒了過來,隻是不敢睜眼,一睜眼就像是那團白布在眼前晃,白布下的胡福海渾身是血的向自己哭訴,“伯父,侄兒死的慘啊,您要為侄兒報仇啊……”


    “爹……”胡蕊兒輕輕坐在床邊,輕聲喚著,拿出手帕擦拭著胡一雄臉上的淚水。女兒來了?胡一雄聽到胡蕊兒的呼喊聲慢慢的睜開眼睛,“蕊兒,你大哥沒了,爹的侄子沒了,爹心疼啊……”


    “爹,您什麽都別想了,好生調養,大哥沒了,您再有什麽事,女兒該怎麽辦。”


    “蕊兒,咱們胡家人丁單薄,可是不知道哪個天殺的這麽大膽,連我胡一雄的侄兒也敢殺!爹就你一個女兒,你大哥就像爹的親兒子,爹怎麽也不敢想,你大哥就這麽沒了,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爹就少罵他幾句,讓他在府裏好好待著,想幹什麽幹什麽,可惜,都晚了,遲了……”


    不願想這些,胡一雄懊惱的扭過頭去,不願讓胡蕊兒看到自己的淚水。“靖兒呢?”胡一雄突然想起了那個剛剛死了爹的孫兒。


    “他,爹,您就別管了,好生歇著吧。”胡蕊兒不願說胡靖去了大將軍府鬧事,唯恐自己的爹擔心。


    “快說,靖兒去哪了!”


    胡一雄逼問著,連氣帶急,不由的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胡蕊兒見狀連忙捋著胡一雄的胸口說道:“爹,您別急,女兒說就是了,靖兒去大將軍府了。”


    “他去找劉威那個那匹夫了?好,去找,去把那個老匹夫碎屍萬段,給我可憐的侄兒報仇,我侄兒死的慘啊……”


    皇城大街上像是來了強盜,行人像是躲避瘟疫一般,四下逃竄。不逃不行啊,胡靖正領著一大幫人氣勢洶洶的在路上走,有幾個路人躲的慢,就讓這一夥人拳打腳踢了一頓,誰還敢傻站在那啊。


    “這是要幹嘛?”商戶們關門歇業,躲在門縫裏瞧著,紛紛猜測這事鬧的哪一出。路人恨不得躲在耗子洞裏,貼緊牆根,心裏嘀咕,“我的媽呀,這是相府的人,拿著家夥去哪啊,哪家又遭殃了,捅了這麽個不能捅的馬蜂窩,這要是落在他們手裏,瞧著架勢,還不得大卸八塊啊……”


    大將軍府門前的護衛遠遠的瞧見一夥人氣勢洶洶的向這走來,不知是出了什麽事,兩人手搭涼棚討論著,“我說,瞧見了嗎,這是些什麽人啊,要鬧哪樣啊,還帶著家夥。”


    “不清楚,看樣子像是相府的人。”


    “唉,不知道誰又惹上相府了,這下可有的瞧了……”


    倆人正說著帶勁,胡靖已經帶著人來到大將軍府門前。護衛你瞧我我瞧你,一頭的霧水,都在納悶,“這是咋了,平時大將軍府和相府那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兒是怎麽了,看樣子不是衝別人,明擺著是來大將軍府找茬啊。”


    “幹什麽的!這是大將軍府,不是隨便撒野放肆的地方!”大將軍府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都知道表麵上大將軍府和相府那是和和氣氣,私底下卻是死對頭,而且,向來都是相府仗勢欺人,今天又跑到這鬧事,護衛當然要忠心護主,不能容相府的人在這橫行啊。


    “幹你娘的,本候把話撂在這,今天誰敢當本候,那就讓誰祭刀!”胡靖凶狠的盯著說話的護衛,殺,殺,殺,殺字在心裏卻是呼之欲出。


    “笑話!胡相爺是一品文官,我們大將軍是一品武官,撕破了臉對誰都不好,有什麽事讓我家大將軍和你家相爺到皇上麵前討說法!你們帶著這麽多人來此想要幹什麽,想要私鬥嗎?告訴你們,論打架你們還嫩點!”護衛不屑的看著胡靖,話語中帶著挑釁,警告胡靖,武官府中隨便拉出個人都是會幾手的,豈是文官府中能比的。


    “給我殺了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胡靖額上青筋暴露,徹底被眼前這兩個人激怒了,咬牙切齒的擠出這句話。


    話音剛落,相府的人全圍了上了,沒等將軍府護衛拔出鋼刀,身上就多了十幾個窟窿,來不及哼一聲就躺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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