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管家聞言一怔,隨即冷笑的搖搖頭,“死了?你他媽說什麽呢,誰敢動我們侄少爺?”


    客棧掌櫃的苦笑的看著眼前這個凶神惡煞般的人物,“這位爺,你以為小的再騙你嗎,這是小的親眼看見的,豈會有假。”


    如果真的是這樣,回去怎麽交代啊,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相府侄少爺?管家焦躁的原地轉了個圈,“快說,什麽時候的事?現在屍身在哪?本爺要去看看,帶爺去看看!”


    客棧掌櫃的膽怯的看了這一行人,心裏嘀咕,“這是招誰惹誰了?先前客棧出了命案,本來就沒幾個住店的,這樣一來就更少了。如今又來了一大票爺,惹不起啊,這裏麵有我啥事啊,我隻是個開店的。唉,算我倒黴,攤上這到了八輩子黴的事……”


    掌櫃的知道自己不去是不行的,壯了壯膽,躬身討好道:“幾位爺,您要找的那些人現在已經被衙門收到停屍房了,您要去,小的帶路。爺,小的也隻是個開店的,這裏麵可沒小的啥事啊,還請幾位爺高抬貴手,帶您去了就放小的回來吧。”


    “唰!”府衛抽出了鋼刀,“媽的,廢什麽話,快帶我們去,再囉嗦,在這就砍了你!”


    掌櫃的看著明晃晃的鋼刀,腿一軟,差點癱倒地上,胳膊肘撐在櫃台上,這才勉強站穩,“爺,有話好好說,別,別動家夥,小的帶您去就是了。”擦了下額上瞬間嚇出來的冷汗,掌櫃的捋了捋自己的腿,都不知道腿肚子朝哪了,腳底跟踩了棉花一般,深一腳淺一腳的往縣衙方向走去。


    祈禱,現在用在相府管家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如今他心裏是啥神,啥仙,啥菩薩都拜了個遍,阿彌陀佛不知念了多少遍,祈求上天保佑,侄少爺尚在人間,眼下不過是虛驚一場。


    眼瞧著快到縣衙了,管家的腳步變的拖拉起來。來之前,相爺把他叫到跟前,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預感,但是還是存有一絲的僥幸,希望侄少爺還活著。可是他到了這裏,覺得相爺的猜測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隻差看到侄少爺的屍體了。如果真的證實是侄少爺躺在那裏,將會如何……


    縣衙門前,無一人守衛,縣衙的那幫捕快衙役都不知道躲到哪偷懶去了。客棧掌櫃的停住腳步,怯生生的指著縣衙大院到:“幾位爺,縣衙到了,小的就不帶幾位爺進去了。”


    府衛怎麽可能讓客棧掌櫃的走,伸手一把將掌櫃的推進縣衙大院,“快進去,囉嗦什麽!”


    莫名其妙,縣衙多了幾個陌生的麵孔,衙役吊兒郎當的吊著根草根做的牙簽走過來,指著相府管家喝道:“什麽人!不經通傳竟敢擅闖縣衙!”


    相府管家心急如焚,懶得和衙役磨牙,從腰間掏出相府的腰牌在衙役眼前一晃,“叫你們縣太爺出來!”


    直覺金燦燦的東西在眼前一晃,沒等看清是什麽,金光又重回那人的腰間。衙役仔細看了看這幾個人,除了客棧掌櫃的熟悉,其他的一看就是外鄉人,那穿戴一眼就能瞧出是重臣家中的護衛。


    衙役不敢多猜測,身不由己的拔腿就往縣衙大堂跑,穿過大堂來到後堂,縣太爺嶽東升正和自己的小妾調笑著,聽見腳步聲不悅的回過頭來,“不長眼的東西,跑進來幹什麽,出去!”


    “太爺,不好了,外麵,外麵……”


    “媽的,你爹死了還是你娘偷人了,慌慌張張的報喪呢!”嶽東升推開纏在身上的小妾,狠狠地罵道。


    “太爺,您還是出去看看吧,外麵來了幾個人,看樣子不是善類啊。”


    “哦?是誰敢擅闖老子的地盤,活得不耐煩了,走,陪老爺我去看看。”說完,嶽東升抬起自己肥胖的屁股,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一出門,嶽東升就眯著眼睛看著站在台階下的幾個人,不看不要緊,一看心頭一驚,眼前這些人的穿戴分明就是相府府衛的穿戴,俗話說,相府門前七品官,這些人和自己是平級啊,但是人家背後的勢力大啊,自己是斷斷惹不起的。本來還趾高氣昂的,如今卻是滿堆的笑臉,提起衣服下擺,小跑幾步來到胡管家身邊,拱手道:“幾位爺,想必是相府主事的吧,恕下官怠慢之罪,不知來此找下官何事?”


    “哼!”胡管家不屑的一甩衣袖,“爺是相府管家胡川,本爺有要事在身,先不跟你計較怠不怠慢,我來問你,前段縣衙可收了幾具屍體?”


    “這……”嶽東升眼珠飛轉,暗忖,“壞了,壞了,這是找上門來了,闖禍了闖禍了,難道這些人是相府的,如果真是,我頭上這頂烏紗可就不保了,鬧不好,連同這向上人頭也一並交代了……”


    “快說!”一聲斷喝打斷了嶽東升心裏的嘀咕。


    一個激靈,嶽東升趕緊應著,“回胡爺,是有這麽檔子事,那日客棧掌櫃的來縣衙報信說是客棧發生命案,等下官帶著人趕到的時候,客棧就剩了十幾具屍體了,凶徒早已逃之夭夭。下官,下官在死者身上找不到任何身份文牒,於是將他們收到縣衙,隻等人來認屍,誰知一等就是近十餘天,您也知道,這天氣暖了起來,再不掩埋,就都臭了,下官沒辦法,隻得命仵作,將屍體拉到亂葬崗埋掉。”


    埋了?胡川聞言,火氣騰的就竄了上來,正反抽了嶽東升兩個嘴巴子,隻打的嶽東升兩眼冒金星,捂著腮幫子分不清東西南北,“混蛋,誰讓你埋的,給老子帶路,去找!”


    “找,找,找,下官帶路。”嶽東升被摑的是原地轉了個圈,機械的往外走,快到縣衙門口了才清醒過來,晃了晃腦袋,停住腳步賠笑道:“胡爺,那地方下官也不熟悉,還是讓仵作陪著去好一點。”


    “既然如此,還不去找仵作!”


    仵作帶著一行人後麵有狼追的速度趕到亂葬崗,很快就找到了帶有標記的掩埋處。此刻的胡管家心髒已經跳到了極限,看著衙役手忙腳亂的挖著變硬的泥土,也不管土屑時不時的崩在自己身上臉上,兩眼直勾勾的看著越挖越深的土地。突然,一隻腐爛的手冒了出來,嶽東升連同仵作,衙役紛紛掩住鼻口,扭過臉去,萬般的嫌惡。胡川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上,“快,快挖……”


    拽出了一具又一具腐爛的看不清麵貌的屍體,胡川的眼睛不停的在屍體上搜索著,就像瞬間石化般的將眼神定在了一具屍身上,同樣,屍體腐爛的看不清相貌,可是身上的衣物卻是保存完好,不錯,這正是侄少爺經常穿著的衣服。胡川不敢相信的搖著頭,一步步走到屍體身邊,跪了下去,喃喃自語,“侄少爺,是您嗎?你別嚇唬老奴,是誰,是誰殺了你……”


    “侄少爺?”嶽東升和仵作的腦袋轟的一下懵了,“媽啊,這難道是相爺的侄子,侯爺的父親,就這麽躺在這冷冰冰的地上,媽啊,這可捅了馬蜂窩了,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了這事,還有好嗎?”


    仵作突然想起了自己還拿著相府侄少爺身上的玉佩呢,把玉佩交出去,興許相府還不會遷怒到自己身上,於是趕緊拿出玉佩,哆哆嗦嗦走到胡川身邊,“胡,胡爺,小的身上一直保存著從這位爺身上找到的玉佩,想必也能證明這位爺的身份。”


    胡川一把奪過玉佩,仔細看了又看,“不錯,是侄少爺的,是侄少爺的……”


    仵作趕忙解釋道:“回胡爺,當初小的就覺得事有蹊蹺,看這位爺的穿戴不似平常人,小的也曾提醒縣太爺,要謹慎處理這個案件,可是縣太爺不予理睬,小的沒辦法,隻得收藏好這位爺的東西,並在亂葬崗坐下記號,就等著有人來找。”


    “仵作,你……”嶽東升氣急敗壞的指著仵作,“你竟敢這麽說本官,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想活的是你,你身為一縣父母官,在你治下發生如此血案,你竟視同兒戲,將我家侄少爺草草掩埋,你該當何罪!”


    “下官……”嶽東升腿一軟,噗通跪到地上,“胡爺饒命,饒命啊,不是下官不查,是無從查起啊,下官也隻得按照程序將侄少爺等埋掉,請胡爺明察啊……”


    “來人,將這個狗屁縣太爺給我綁了,將所有有關人員都給我抓起來,連同侄少爺的屍身一同帶回相府,聽從相爺的發落!”


    嶽東升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差點暈了過去,“下官冤枉啊,下官不知道是侄少爺啊,下官冤呢,胡爺明察啊……”


    可是,盡管他喊破了嗓也沒人理睬他,反而被府衛狠狠的捆了起來,連同仵作,客棧掌櫃的,一起綁了起來。胡川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和府衛小心翼翼的包裹起胡富海的屍體,雇了輛馬車,押著嶽東升,仵作,客棧掌櫃的打道回府……


    相府,胡一雄和胡靖整晚整晚睡不著覺,千般擔心萬般猜測,不停的祈禱,希望所擔心的事不會發生。距離胡管家出門也有幾日了,也該有消息了,胡一雄專門派人定在城樓上等消息。


    就在胡一雄爺孫倆如坐針氈的時候,派出去的府衛飛馬來報,“相爺,胡管家回來了!”


    “回來了?人在哪?”胡一雄迫不及待的問道。


    “正往相府趕來,屬下先一步回來報信!”


    “侄少爺一塊回來了嗎?”


    還沒等府衛回答,就聽見外麵一陣呼天搶地的哭嚎聲,“相爺,老奴回來了,老奴把侄少爺帶回來了。”


    這哭聲聽的滲人,胡一雄和胡靖立刻緊張了起來,胡一雄更是站不住晃了幾下身子,在胡靖的攙扶下踉蹌的走到門前,一具裹著白布的屍體赫然呈現在眼前。


    “這,這,這是……”胡一雄睜大眼睛指著地上的屍體問道。


    |“相爺,老奴把侄少爺的屍身帶回來了,侄少爺被人殺了……”


    “啊……”胡一雄眼前一黑,身子猛然往後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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