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是何等精明的人,花嬤嬤在她身邊這麽多年,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吳氏還是相當清楚的。此刻見花嬤嬤的神色有異,說話又如此肯定,她立刻斷定花嬤嬤有事情瞞著自己,甚至真有可能做過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她垂首淡淡的看向花嬤嬤,兩人四目相觸,花嬤嬤立刻條件反射性的閃縮了一下目光,吳氏心中怒氣驟生,果斷的抽出自己的腳,再狠狠的踹向花嬤嬤的胸口,可憐的花嬤嬤立刻被她踹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狗奴才,你居然有事情瞞著我?”


    剛剛花嬤嬤那閃縮的目光,別人或許不清楚,但吳氏心裏可就跟明鏡似的一樣亮堂,她可真是沒有想到花嬤嬤竟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耍花招。如果沒有自己,她還在鄉下守著那一畝三分地呢?又或者早已死在了那場旱災中。


    一腳可真把花嬤嬤給踹慘了,她的整顆心都因為害怕狂跳起來。


    吳氏的手段,她可是見識過的,如果那件事真被她知道的話,那她可就沒有活路了啊。想著,她再也顧不了身體上的疼痛,連滾帶爬的爬到吳氏的麵前,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道:“主子,老奴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老奴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情呢?”


    吳氏低頭嫌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我當然清楚。我也不是不想相信你,隻是,你得老實的告訴我,你究竟瞞著我做了什麽?”說著,又冷冷的笑了起來:“你要知道,你有今天全是我給的,如果沒有我,你隻怕早已死在那場旱災中。”


    “老奴知道,老奴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主子的事情。”花嬤嬤可不敢承認,這要是承認了,她就得死啊。


    她心裏想著,反正也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事,夏荷這個野丫頭不過就是相誆她的話,想看著自己和吳氏反目而已。


    夏荷從袖裏掏出一個大海螺,笑眯眯的遞到了吳氏的麵前,然後又挑釁的掃了一眼花嬤嬤,“你聽聽這裏麵的聲音熟不熟悉?或許,你聽過了就什麽都明白了。”


    上官楚楚的目的根本不是花嬤嬤,而是想讓吳氏親自折掉自己的左手右臂,她為吳氏準備的東西還有很多,而現在隻是一個開始的暖身動作,她保證會讓吳氏悔不當初,痛不欲生。


    讓她失去親信,如果她真要想在爹爹麵前表現自己,那麽自己也會給她機會,隻是這後果將會是辦事不利的罪責,不但得不到任何好處,甚至還會讓她們母女失和,被人嫌惡,被下人們嗤笑,重新回到以前那一無所有的生活……


    貓抓老鼠,永遠也不可能一口咬斷對方的脖子,看著老鼠喘著一口氣在自己的爪子下掙紮,這才是貓抓老鼠的樂趣。


    這才是她的目的!


    “這是什麽?!”花嬤嬤顯得有些不安,眼神開始慌亂起來,“主子,你別上她們的當。”說著,她無所忌諱的瞪了一眼上官楚楚,嚇得上官楚楚猛地的又縮到了夏荷的身後。“郡主,你不會是假裝失憶的吧?”


    她越來越懷疑上官楚楚了,這性子雖然還像以前一樣內向,可是,她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覺得她的目光中含有一種趣味的精光。


    “夏荷,她在說什麽?你快點讓她出去,我不想看到她,她又老又醜又胖,難看死了。”上官楚楚趴在夏荷的背上,咬唇輕笑,笑得全身都抖動了起來,以吳氏的視線望去,她就是怕得到抖。


    吳氏皺著眉頭,心中鄙夷,到底是被她從小就往內向教的孩子,這哪有郡主的樣子,明眼一看就是一個拿不出台麵的小家子氣的姑娘。


    嘴角逸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吳氏接過夏荷手中的海螺,瞪了一眼花嬤嬤,道:“哼――你是不是忠心於我,我聽聽就知,你又何必急於澄清呢?還有,王府可不是沒有規矩的地方,你膽敢質疑郡主,敢情你是將那些規矩視為擺設?”說著,吳氏將海螺湊到耳邊,細細的凝聽裏麵的聲音。


    上官楚楚偷偷瞄了一眼吳氏越瞪越大的眼睛,以及花嬤嬤臉上越來越多的汗珠,心裏無聲的笑了。


    嗬嗬!這隻是開始而已。


    上官楚楚根本就不怕花嬤嬤指出自己是假裝失憶的,隻要吳氏聽過了海螺中的聲音,她便不會再得到吳氏的信任。花嬤嬤縱然全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吳氏隻是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何況,花嬤嬤真的做過一些對不起吳氏的事情。


    至於事後吳氏會不會懷疑自己,那就是吳氏的事情了,她要的就是吳氏的心像被貓撓似的難受。


    所以,這件事她不急,也不怕。


    她既然會選擇在這個早晨來唱這一出戲,當然有她的道理,過不了多久,聖旨就會到王府,穆小小隻怕心裏會更加的不平衡。


    穆小小越是心裏不平衡,就越會做出一些欠思考的事情,而自己為準備的好戲還在後頭呢?這也正是她一早就開始耍‘老鼠’的原因。


    “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想不到你居然敢做出那般不要臉的事情?”吳氏憤怒的將海螺砸向花嬤嬤,可能是因為氣極力氣也大了不少,而海螺的身上又長著螺刺,這一砸硬生生的將花嬤嬤的額頭砸出了幾個洞,鮮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花嬤嬤滿臉是血,樣子十分的驚悚滲人。


    吳氏對著外頭大聲喊道:“來人啊!”


    眾丫環婆子聽到吳氏的發怒聲,立刻心中大驚,顫顫巍巍的推開房門,當她們看到滿臉是血的花嬤嬤時,短愣過後,紛紛垂下腦袋,對著吳氏和上官楚楚福了福身子,忐忑不安的請安,“給郡主,吳主子請安。”多餘的一聲也不敢吭。


    吳氏怒指著花嬤嬤,喝道:“把這個老刁奴給我拉到暗室去。”


    暗室?


    眾人心中皆顫,那暗室是什麽地方?那可是進得去出不來的刑房,一般都是用來處置那些犯了大錯的下人。可花嬤嬤是吳氏的親信,這些年來,她的話就如同張總管的話,下人們全都將之奉為主子的話。


    如今吳氏說要把花嬤嬤拉到暗室去,她們誰也不敢動手去拉。


    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怕吳氏隻是一時之氣,待會如果又放花嬤嬤出來,那她們都就沒好日子過了。


    “你們全都聾了嗎?沒有聽到我話?還是你們也想跟這個老刁奴一起去暗室?”看著一動不動的下人們,吳氏怒不可擋。


    眾人一驚,總算是看清了情況,知道吳氏是真的狠下了心,她們也不再有顧忌,紛紛上前去拉呆若木雞的花嬤嬤。


    花嬤嬤手裏拿著海螺,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夏荷,嘴角蠕動了幾下,卻是說不出一句來。她瞧著朝她圍上來的丫環婆子們,連忙爬向吳氏,哭著求饒道:“主子,我沒有!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一定是她們動的手腳,我怎麽敢偷進王爺的房間呢?”


    此話一出,眾人皆愣。


    總算是明白了吳氏為何勃然大怒?


    自己的親信爬上自己男人的床上,這任由哪個女人都無法忍受的。


    想著花嬤嬤平時仗勢欺人,這些丫環婆子之中,幾乎都受過她的欺負。現在看著她被吳氏棄如敝屣,她們不再遲疑不決,上前就用力的拉著笨重如豬的花嬤嬤往外走。


    “主子,我冤枉啊,你可千萬別相信她們的話,她們這次回來一定是不懷好意的啊。主子啊……”花嬤嬤一路掙紮,一路嚎叫,可吳氏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


    冤枉?她隻相信自己的耳邊,更何況剛剛她不是也說漏嘴了嗎?


    “主子,我冤枉啊……”


    待一幹丫環婆子們拉著花嬤嬤離開之後,房間裏又恢複了安靜,“郡主,你……”


    “啊……”上官楚楚突然抱著頭痛苦的叫了起來,她指著地上的血跡,皺著眉頭道:“我的頭好痛!血……血……我怕血,好多血,我流了好多的血。好可怕,好可怕啊!”她故意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額頭,一臉恐懼的看了下自己攤開的手掌,仿佛她滿手都是血一般。


    吳氏愣愣的看著像是發瘋一樣歇斯揭底的上官楚楚,臉色巨變。


    夏荷伸手抱住了用力拉扯自己頭發的上官楚楚,急切的喊道:“小姐,你這是怎麽啦?你可別嚇我?”手忙腳亂的抓住上官楚楚揪自個頭發的手,夏荷抬頭看向吳氏,“吳主子,你還怎麽還愣著?快點過來幫忙啊,要是小姐抓傷了自己,王爺可是會怪罪的。”


    “哦,好,好,好!”吳氏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幫忙,也不再去細想上官楚楚為何會變成這樣了。


    “血……好多血啊。”也不知是夏荷故意鬆開了手,還是上官楚楚的勁大,吳氏這才靠近上官楚楚,就被她胡亂揮動的手給抓了一下,臉上瞬間就火辣辣的痛了起來。


    “啊――”吳氏驚得往後跳了幾步,撫著自己的臉,眸中閃過一絲惱色。


    偷瞄了一眼吳氏,上官楚楚心裏暗暗偷笑,她突然抱頭尖叫一聲,身子便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幾步之遙的吳氏反應很快,衝過去欲伸手去接住上官楚楚,怎知自己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上官楚楚壓在身下了。


    吳氏被上官楚楚壓得喘不過氣來,隻覺肺都快要被擠出來了,她連忙揮手,喊道:“夏荷,還快點把郡主扶起來。”


    “哦,好!”夏荷伸手去拉上官楚楚,瞧著她對著自己眨了眨眼,她的身子突然向前一傾,隨著她哎喲一聲,她也不偏不倚的倒在了上官楚楚的身上。她掙紮著要起來,可卻像是很緊張,掙紮了幾下都沒有起來,反而讓最下麵的吳氏被壓得一張臉都漲成了豬肝紅。


    “夏……咳咳……”


    “對……對不起啊!吳主子,我馬上就起來。”夏荷迅速的爬了起來,伸手將裝暈的上官楚楚抱起來,一臉擔憂的走向床邊。“吳主子,郡主暈倒了,快讓人去請大夫吧。”


    “什麽?暈……暈倒了?”一身狼狽的吳氏剛從地上爬起來,氣還未喘順,又驚聽上官楚楚暈倒的消息。這一下,可把她給急壞了,待會要是王爺下府看到她暈倒了,那不得怪她照顧不周才怪。


    怪不得剛剛壓在她身上的人兒沒有了動靜,原來是暈倒了,她開始還以為她是踩到自己的裙擺摔跤了呢?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穆楚楚又是怕血,又是頭痛,又是失控?


    “來人啊!”吳氏甩了甩腦袋,衝著門外喊道:“郡主暈倒了,快去請大夫來。”


    “是,吳主子。”門外候著的丫環,踩著急步離開。


    吳氏一拐一拐的走到床前,雙眼微眯的看著床上終於安靜了下來的上官楚楚,眸子轉了轉,語氣擔憂的問道:“夏荷,郡主這是怎麽回事?”


    夏荷拿著手絹替上官楚楚擦拭臉上的細汗的手,微微一頓,吸了吸鼻子,扭頭看著吳氏,低聲道:“當我第一次看到小姐時,她就經常會頭痛,有時還會變得有點歇斯揭底。大夫說,她失了憶,受不了刺激,如果有東西刺激到她了,她就會失控、頭痛。估計剛剛小姐看到血後,勾起了心底陰影,所以才會那樣。”


    話落,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吳氏當然會懷疑,當然會問她,可是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什麽東西在她的心裏發芽,她就會如履薄冰,過得心驚膽顫,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會過得很煎熬。


    而上官楚楚要的就是這樣的吳氏,所以,才讓夏荷這樣的跟吳氏講。讓吳氏不敢放鬆,因為她隨時都有可能想起以前的事,隨時都有可能受到刺激而失控。


    這樣的上官楚楚就像是裝在吳氏身邊的一顆炸彈,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


    吳氏的神色又變了幾變,收在袖中的手暗暗用力攥緊,“那大夫有沒有說,郡主這樣的情況,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唉――”夏荷又歎了一口氣,口氣相當無奈的道:“大夫說了,像小姐這種情況,也許今天就會記起以前的事情,也許會是明天,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也有可能是……”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也許永遠都記不起來了。”


    她就是要讓吳氏知道,這事沒有一定,也沒有期限,隨時都有可能,也有可能永遠都沒有可能。


    看著吳氏的表情,夏荷突然明白了上官楚楚這種‘耍老鼠’的樂趣了。


    吳氏不知她們的心思,隻覺心中如有大石壓著,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她伸手拍拍夏荷的肩膀,道:“夏荷姑娘,麻煩你在這裏照顧一下郡主,我去廚房讓人給郡主準備早膳,待會郡主醒來一定會餓了。”


    “好!麻煩吳主子,我一定會跟王爺說,小姐暈倒之事跟吳主子沒有一點關係,反而吳主子疼惜小姐,親自到荷塘挖了冬藕後又親自下廚去做小姐最愛吃的甜藕羹。”夏荷說著,似是自言自語的道:“以前在海平縣時,小姐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碗甜藕羹的。每次都是我下塘去挖出新鮮的蓮藕,然後磨成藕漿,再沉澱出藕粉,再加糖煮成甜藕羹。”


    “呃?郡主喜歡吃甜藕羹?”


    “是啊!而且最喜歡吃新鮮的。”說著,夏荷朝房門外的丫環喊道:“來人啊!沒聽到吳主子要去荷塘挖藕給郡主做甜藕羹嗎?快去給吳主子準備工具,小姐要是醒來餓壞了,王爺可不會輕饒了你們。”


    “是,夏荷姑娘。”丫環們一聽王爺不會輕饒了她們,一個個都急步離開,紛紛去準備吳氏要用的工具。


    “吳主子,你真是有心了。本該由我去,可是小姐她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她又不喜歡生人,要是又受著什麽刺激了,王爺怪罪下來,我們可都無法開脫啊。”夏荷看了看床上的上官楚楚,又扭頭看著吳氏,一臉為難的道。


    吳氏的眉頭輕皺了一下,她想要反駁,可夏荷已經把她的退路給堵死了,她要是不去挖藕,怕是王爺知曉後,更加不會再看她一眼了。想到昨晚王爺的那一眼注視,吳氏重重的點點頭,“郡主就交由夏荷姑娘照顧了,既然郡主愛吃甜藕羹,我這就去弄。”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吳氏頻頻蹙眉,她做戲做全套的走到床前,輕輕的捋了捋上官楚楚那散落在臉頰上的頭發,心疼的道:“唉――我可憐的孩子,你放心!王爺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害楚楚的歹人的。”


    夏荷連忙點頭,附合道:“對!王爺一定會讓那人生不如死的。”她頓了頓又道:“最好就是虐她幾千遍,先用刀在她身上割下幾千個小口子,再用鹽水把她泡起來。”


    吳氏不禁打了個冷顫,抽回手,轉身如逃跑似的離開了上官楚楚的閨房。


    確定吳氏出了楚園後,夏荷又以上官楚楚要清靜休養為由,把還有幾個候在房門口的丫環給打發下去了。


    她笑眯眯的關門,走進內室,看著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的上官楚楚,想起吳氏剛剛逃跑而走的窘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上官楚楚笑看著夏荷,一臉讚賞的道:“夏荷,你怎麽想到這一個別具用心的甜藕羹?居然還讓人跟著她一起去,可真有你的。嗬嗬!”


    “嗬嗬!這叫做有什麽樣的小姐,就有什麽樣的丫環。”夏荷一臉得意的坐到床沿上,“那種人就是欠收拾!”


    伸手輕點了一下她如蔥白嫩滑的額頭,上官楚楚笑道:“可別對外說,你這吹牛的性子也是因為有我這樣的小姐,嗬嗬!”她見夏荷欲要反駁,便立刻探身湊到了夏荷耳邊,喃喃碎言。


    “夏荷省得,小姐先好好的睡一覺,就當自己真的暈倒了,嗬嗬!小姐說的事情,夏荷這就去辦。”


    微微的點點頭,上官楚楚重新躺下,很快就真的睡著了。


    ……


    一場大雪讓湖麵上結起了冰,吳氏站在湖邊,忍不住的抖了抖身子,隻覺全身都快凍僵了。


    她低頭透過冰,隱約看著冰下的枯蓮杆,咬了咬牙,伸手拿過錢嬤嬤手裏的鐵撬,舉起來,又輕輕了收回,舉起來,又猶豫的收了回來,來回好幾個回合,終於,她將鐵撬交到了一旁的丫環手中,“海棠,白芷,你們替我挖藕出來。”


    說完,她轉身領著錢嬤嬤往湖邊亭子裏走去。


    罷了,反正那該死的也不在旁邊看著,誰挖不是挖,隻要她說是自己挖的,旁的人又有誰敢說不是她挖的?


    吳氏懶洋洋的坐在亭子裏吃點心,吃熱茶,她懷裏抱著暖爐,身上披著厚厚的白狐毛大麾,一副安逸享受的模樣。她的目光漸漸的瞼起,放下茶盞,伸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的臉。


    “錢嬤嬤,我臉上的傷口你不是已經上過藥了嗎?怎麽會又痛又癢?”她覺得很奇怪,隻是被指甲劃破了點皮,怎麽會又痛又癢?況且,她剛已經回房擦了上好的膏藥,可怎麽反而感得更加癢了呢?


    “主子……”錢嬤嬤剛開口,就被不遠處穆小小氣急敗壞的聲音給打斷了。


    “娘,你這要是幹嘛?你可別失了自己的身份。”穆小小領著自己院子裏的丫環婆子,正從人工橋上往亭子裏走來,人還未到,她那尖銳的聲音就已傳了過來。吳氏蹙了蹙眉,眯著眼看向自己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女兒。


    這孩子被自己寵得越是無法無天了,這麽多下人在場,況且這王府可少不了王爺的耳目,她大大咧咧的說出這種話,她就不怕惹怒王爺嗎?


    “你堂堂一個王府小姐,未來的蘭王世子妃,你瞧瞧你此刻的樣子?哪一點有賢淑大方,溫順乖巧的模樣?我差人去請你隨我一起去楚園,而你卻貪戀香床暖被,你說你啊,你怎麽就一點心思都不長呢?”


    吳氏這話說的太明白了一些,穆小小頓時紅了臉,麵帶不悅的反駁:“娘,你怎麽這樣說我?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那個該死……”


    “閉嘴!你要是閑得慌就給我回房練女紅去,我的事情何時需要你在麵前指手劃腳了?”吳氏氣得伸手將茶盞、點心等掃落在地,怒視著穆小小,罵道:“什麽時候你才能長點心思?你這樣口無遮攔的,難道就不怕被有心人聽去告訴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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