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曲名動天下聞


    鄭曉路正在心想,陳圓圓,你還真打算當花瓶到底了。


    這時,身後的張逸塵突然上前一步,貼到了鄭曉路的耳邊低聲道:“凝神,小心提防”


    鄭曉路身子一緊,道:“有敵人?”


    張逸塵伸手指了指台上的陳圓圓,低聲道:“是媚術,咱們習武之人可以靠著凝神提氣來抵擋,但普通人隻怕難過這一關”


    這時陳圓圓正好淒然一笑,那笑容哀怨傷人,有如一把利刃,切過觀眾們的心靈,人人都感覺一陣心悖,恨不得衝上去將她好好地疼愛一番。


    “這是媚術裏的一個絕招,叫做一笑斷魂。”張逸塵冷冷地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天下第一美女是用這個招式搏來的。”


    汗,難怪我每次看到陳圓圓都感覺心情迷糊,我那些精英手下也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原來這家夥用了媚術,鄭曉路大汗了一把道:“她用這樣的東西來取勝,南京城裏的武林高手難道看不出來?不揭穿她?”


    張逸塵歎了口氣道:“媚術難道就不是才藝了?咱們習武之人可不該歧視同行。”


    鄭曉路自知失言,他凝了凝心神,再看台上,這一次心神清明,終於透過煙霧繚繞般的幻像,看到了陳圓圓的真麵目。


    隻見陳圓圓容貌娟秀,就算不靠媚術,也是世間一等一的美麗女子,比起皂鶯猶勝一籌。


    幾個有武功防身的男人沒事兒,女人們也不會中媚術,但世間庸碌男子何其之多,陳圓圓這一笑斷魂,頓時就把秦淮兩岸許多觀眾的魂給斷了去。


    一群一群的人排著隊伍,傻傻地走向文德橋邊,將手中的金花毫不猶豫地扔進官府放出來收集金花的箱子裏。傾刻間就裝滿了一個箱子,官府的統計人員趕緊又搬出一個箱子來裝,然而傾刻間又裝滿了……


    不妙,非常不妙,鄭曉路歪著頭道:“逸塵兄,你看有多少人會中這媚術?”


    “至少一成。”張逸塵道:“隻有心誌堅定的人,以及站得遠的人能躲過,一笑斷魂是非常高明的媚術,不是普通人能抵擋的。”


    過了許久,隻見報數的衙役搖搖晃晃地跑上文德橋,用幾乎不敢相信的聲音大吼道:“陳圓圓姑娘,暫時獲得金花七千兩百四十五朵……”


    “嘩”秦淮河兩岸一片嘩然,這個數字已經突破了秦淮河花魁大賽的曆史紀錄了。


    鄭曉路滿臉黑氣,鬱悶地道:“李香君不是說陳圓圓去年隻比柳如是多兩百朵金花嗎?怎麽今年多了這麽多?”


    此時已經下台了劉夢菲臉色蒼白地在鄭曉路耳邊道:“李香君說去年的陳圓圓上了台什麽也沒有做,隻是站著就算完了……今年她笑了”


    **,也就是說去年她還沒用一笑斷魂,就已經贏了,今年她看到李香君的《國破山河碎》很厲害,因此也使用絕招了?


    鄭曉路悶著腦袋一算,劉夢菲現在有四千八百朵金花,再砸上自己的三千五百朵,就是八千三百朵,還是可以逆轉的,隻是自己的錢剩不下來多少,這一下要大出血了。


    大事為重,錢是小事,如果救不出兩個孩子,與鄭芝龍的關係隻怕要轉惡,這就不是錢能搞定的了。鄭曉路揮了揮手,對身邊的探子道:“動人群裏的兄弟們,開始投金花。”


    那探子隱入人群,不一會兒就聯絡上了潛伏在觀眾中的閻王軍士兵,他們都站得老遠,隨時準備撤退,因此沒有受到媚術影響,不然鄭曉路給劉夢菲準備的金花倒要變成陳圓圓的了。


    這群探子立即行動起來,向著文德橋頭移動,將金花扔進劉夢菲的箱子裏。


    此時陳圓圓已經走下了舞台,回到了她的畫舫船頭,隻聽官府的統計員不停地報出數字:“劉夢菲姑娘,又得五百朵金花……”


    “咦,劉夢菲姑娘又得七百朵金花……”


    一個報數的衙役正將前幾名的金花數反複報誦出來,這一下明顯人都知道,有人在幫著劉夢菲炒作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剛回到船頭的陳圓圓聽了聽這奇特的報數,忍不住從遙遠的畫舫船頭看了過來,正好看到鄭曉路睜著一雙明亮的眸子,遠遠地盯著她。


    一個小丫鬟靠近陳圓圓身邊,對著她低聲道:“小姐,川月舫明顯在搗鬼。”


    陳圓圓輕聲一笑,道:“這種拿錢搗鬼的事,官府巴不得天天有人做,哪會管他。”


    那小丫鬟不服氣地道:“但是這樣下去,花魁會被他用錢砸走的。”


    陳圓圓柔柔地笑了笑,安慰小丫鬟道:“別擔心,想用錢砸下花魁也沒這麽容易”


    陳圓圓將一個銀指套戴到手上,然後拿過一把瑤琴,她用銀指套那尖銳的指尖拚命一劃拉,畫舫上立即傳出一聲刺耳的崩鳴,琴弦從中斷掉,聲震秦淮兩岸。


    兩岸的觀眾忍不住一起轉頭看向陳圓圓的畫舫。


    就在這人人注目的一瞬間,陳圓圓臉露笑容,向著四周又是一笑


    這一笑與一笑斷魂完全不同,其中連一絲淒然的味道都沒有,而是充滿了柔婉與甜美,像是一個充滿朝氣的姑娘,擁有著對生命無窮無盡的熱情,這一笑暖人心房,動人心肺,有如春風拂動綠水,吹得冬至的秦淮河邊刮起一陣暖意。


    張逸塵大叫一聲:“不好,這是二笑傾城”


    一笑斷人魂,二笑可傾城


    秦淮兩岸的觀眾如受重擊,人人都覺得心中一陣喜悅不可自抑。


    “陳圓圓,我愛死你了”一個書生瘋般地跳入河中,向著陳圓圓的畫舫遊過去,但立即就被維護秩序的官兵給撈了回來。


    一個富商失魂落魄地走到文德橋頭,一言不地將一箱子金花全部倒進了陳圓圓的金花箱子。


    還有幾個富商雙眼血紅,在秦淮河畔的橋頭來回走動,大吼道:“金匠呢?他**的金匠到哪裏去了?我要做金花,現在就做,再來五百朵,不,一千朵”


    ……


    隻見文德橋邊金花亂飛,官府的統計員不停地報出數字:“七千朵了……”


    “啊啊,陳圓圓姑娘暫得金花七千三百朵了……”


    “突破七千五百了,七千五百朵”


    “七千七百朵”


    ……


    **,鄭曉路臉色大變,這一下就算自己的三千五百朵金花全砸進去,也敵不過這些中了媚術的家夥。怎麽辦?難道自己準備了一個多月,花費了無數銀子的計劃,就得在這裏嘎然而止?然後自己就必須靠著兩千人馬,從官兵防禦森嚴的南京裏強搶兩個孩子?


    “得解掉這些家夥中的媚術,不然讓他們這麽一直投下去,大羅金仙也挽不回局麵。”張逸塵冷冷地道。


    “那東西要怎麽解?”鄭曉路抹了一把汗道。


    “佛門獅子吼、武當清心咒、藏僧梵唱……”張逸塵一連說了好幾種方法出來,然而他說完了一攤手道:“這些東西我都不會。”


    “我暈,你不是武當派出身的嗎?”鄭曉路鬱悶地道:“武當清心咒你起碼應該會啊。”


    張逸塵也汗了一把,歎道:“我殺伐太重,學不了真經寶典。師傅當年就曾經說過,這是我的大缺陷,將來要吃虧的……”


    “我暈,別提你師傅和你的當年了,咱們趕緊想辦法。”鄭曉路摳了摳頭道:“這樣下去不行。”


    “隻有把施術者殺掉了。”張逸塵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殺了她,媚術自解。我潛過去,用暗器把她做掉。”


    “這個……”鄭曉路看了一眼遠遠的陳圓圓,那個站在船頭可憐兮兮的身影,他長歎一聲道:“殺不得她終究隻是一個可憐的風塵女子,人生際遇比我們要慘得多,若咱們為了自己的目的,狠心殺死這種生活在風雨飄搖中的女子,這天下不要也罷。”


    “說得好”一個女聲在二人耳邊響起,皂鶯的聲音響起道:“若你真的動念殺她,我絕不肯再幫你。但你既然還算是個好人,我便再幫你一次。”


    一船人驀然回,隻見皂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底艙裏出來了,她沒有穿那一年到頭都穿著的紫色勁裝,而是一身紫色的霓裳羽衣,長長的流雲飛袖從她的臂邊掛落。


    皂鶯的臉上居然塗著脂粉,頭挽起,用一個巴掌大的扇形髻插在腦後,這種打扮真是絕無僅有,讓滿船人都眼前一亮。原本就絕美的皂鶯,再加上打扮,使得大家都驚其為天人。


    幾個閻王軍的探子噗通一聲就跪在了船上,磕頭道:“將軍原來如此美貌”


    皂鶯罵道:“起來,暴露了身份怎麽辦?”


    她轉頭對著鄭曉路道:“我要上台去幫你們解開她的媚術。”


    嚇,你會解?張逸塵和鄭曉路都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卻見皂鶯對著夏藕道:“夏妹妹,你一會兒用琴幫我彈一《劍器行》。”


    夏藕點了點頭,《劍器行》乃是唐代杜甫流傳下來的名曲,青樓藝ji幾乎人人都會,這個倒是不難。


    皂鶯又對淩小夭道:“麻煩妹妹和著琴曲唱歌,因為我自己不太會唱。”


    淩小夭點了點頭。


    皂鶯又對著馬祥雲道:“馬姐姐,《劍器行》雖然她們都會,但兩位妹妹太過柔婉,少了些殺伐之氣,煩請馬姐姐幫著擂鼓”


    馬祥雲有些遲疑地道:“我不會這曲子。”


    “沒關係,你跟著節奏擂鼓就行,要的就是你的一身豪情。”皂鶯輕笑道:“然後,就看我的了。”


    此時陳圓圓的金花已經漲到了八千朵,幾乎就要過鄭曉路能承受的上限了。


    川月舫的畫舫終於又一次靠到了水上舞台的前麵。


    “咦?川月舫還要再上台?”有人叫道。


    “不怕丟臉麽?秦淮八豔都出場過了,這時誰上台誰就是找抽去的。”有人笑道。


    隻見川月舫還距著水上舞台兩三丈遠,船頭已經飄起一個紫色的嬌影,皂鶯在張逸塵的助力之下,橫飛過三丈水麵,有如燕子抄水,落到了水上舞台的正中間。


    皂鶯臉色平靜地道:“小女子公孫鶯,現在為大家獻上一支舞蹈,名為《西河劍器》”


    “咦?《西河劍器》?”秦淮河上的畫舫中有一位對歌舞研究很深的女人大叫道:“不會吧?唐代著名劍舞《西河劍器》?”


    她這一吼頓時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有幾個學問比較深厚的:“不可能,《西河劍器》早已失傳,不可能還有人會。”


    “咦?她說她叫公孫鶯,難道……真的是公孫大娘的後代?那她會《西河劍器》也沒什麽奇怪了。”有人見識廣,知道《西河劍器》是由公孫大娘創出的。


    皂鶯對這些人全不理會,此時的她早已進入了劍心通明的境界,眼觀鼻,鼻觀心,師傅當年曾經傳給她的劍舞,一絲一毫地慢慢湧入到她的腦海深處。很多年了,她不練劍舞已經很多年,但是她從來沒有停止過練劍,劍是她的手、她的眼、她的心……是她生命的一部份。


    她伸手從背上拔出兩柄沒有開刃的繡劍,這兩柄劍的劍身和劍柄上裝飾著華麗的珍珠、寶石、吊墜。原來她一直背著兩把交叉的繡劍,但因為她穿的衣服太複雜,沒有人注意到她頸邊支起的劍柄。


    華麗的繡劍安安靜靜地持在她的手上


    就在這時,畫舫上的夏藕奏響了《劍器行》的曲調……


    淩小夭也輕輕唱道: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合著節拍,馬祥雲拿起兩隻鼓槌,有如使雙槍一般,用力擊打在一麵小巧的繡鼓之上。她本是將軍,不怒自威,雙臂渾然有力,鼓聲一起,有如驚雷,而這聲勢,正合“劍舞”的要旨。


    皂鶯雙臂一振,紫色的流雲飛袖嘩啦啦一下展開,兩隻繡劍有如雙臂的延伸,刷地一下伸得筆直。她身隨劍走,兩把繡劍翻飛起滿天的銀花,有如水銀泄地一般,鋪灑開來。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西河劍器——劍光如花、劍光如雨、劍光如星辰、劍光如大海,秦淮兩岸的觀眾全都屏息靜氣,看得不敢出聲……隻有《劍器行》的琴聲、歌聲、鼓聲還在響著。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皂鶯……不對,此時她已經化身為公孫鶯,不論外貌、動作,還是內在的精神,她都已經變成了公孫大娘的嫡係傳人,此時的她不再是一位將軍,而是一名舞者。她的兩把繡劍滿場飛舞,驚心動魄,好一場猛厲無比的劍舞。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澒洞昏王室。


    梨園子弟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蕭瑟。


    玳筵急管曲複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


    “我明白了”在畫舫上觀看的張逸塵突然長歎一聲:“解除媚術除了少林獅子吼、武當清心咒、藏僧梵唱之外,還有一種解法——冰心訣。”


    “啥?”鄭曉路奇道:“我可不知道皂鶯會內功,你別神神叨叨的。”


    “冰心訣不是內功。”張逸塵搖搖頭道:“這東西用來打架是沒用的,它取自一片冰心在玉壺,乃是一種精神狀態,意思是‘我的一顆心如晶瑩剔透的冰,貯藏在玉壺中’。若你能給人一片冰心,他自然百毒不侵,管你媚術還是幻術,都不能動搖分毫。”


    此時皂鶯的劍舞已經涵蓋了整個水上舞台,隻見滿台有如梨花火樹,劍光森森寒寒,觀者無不一醒。那些被陳圓圓“二笑傾城”迷住的人,在那如雪花紛飛的劍光影映下,紛紛打了個激棱醒了過來。


    “是真正的《西河劍器》”有人大吼道:“隻有真正的《西河劍器》才有這般威勢。”


    “哇,有生之年能親眼看到《西河劍器》,此生不枉了”有人哭道。


    “公孫大娘舞劍器,一曲名動天下聞”有人吼道。


    這時官府的辦事人員慌慌忙忙抱了一個大箱子出來,在上麵貼上一個名字:“公孫鶯”,這箱子剛一亮相,嘩啦啦,無數金花就填了進去,一個箱子哪夠,衙役們又抱來數個大箱子,隻見金花滿天飛舞,傾刻間公孫鶯得到的金花就過了六千朵。


    看著公孫鶯的金花越來越多,岸邊上突然響起一聲怒吼,眾人仔細一看,居然是江南總督熊文燦的弟弟熊文炳熊二爺,他是陳圓圓的忠實紛絲,絕不允許有人能勝過陳圓圓。


    熊二爺一聲熊吼,扛起一個大箱子,大吼道:“兩千朵,我出兩千朵金花,投給陳圓圓。”


    “啊?”畫舫上的鄭曉路心中一緊,居然這個時候還有人出來橫生枝節。


    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在這裏徹底地取得勝利吧,天知道陳圓圓還有沒有什麽後手,皂鶯將牙一咬,出絕招……


    她雙手一揚,兩隻繡劍居然脫手飛出,兩岸觀眾一聲驚呼,生恐這兩把美麗的繡劍掉進了河裏去。卻見兩隻劍在半空中一停,居然在空中旋轉起舞。


    眾人仔細一看,才現劍柄上纏著兩根長長的綿帶,公孫鶯正通過這兩根綿帶控製著兩把繡劍在半空中飛舞。


    公孫鶯長笑道:“且看我的第二隻舞——《劍器渾脫》”


    她雙手連揚,兩把繡劍遠遠離了她的身子,在距她五丈方圓的空間裏來回如飛梭,兩把劍都像活了一樣,她自起舞,劍也起舞。


    我舞,劍舞,劍舞,我舞


    漫天劍光,你怎麽分得出哪裏是劍,哪裏是我?


    張逸塵歎了口氣道:“我以前一直覺得她的飛劍很奇怪,普通江湖賣藝的人,不可能像她那樣運飛劍有如手臂一般靈活,原來是公孫大娘的嫡係,《劍器渾脫》裏麵的路子。”


    公孫大娘舞劍器,一曲名動天下聞


    “金花,快投金花”兩岸觀眾已經陷入了瘋狂。


    “那劍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它自己會動?”有人不敢相信地喊道。


    “我終於知道了劍舞為什麽又叫《劍器渾脫》,因為劍根本就脫離了人的控製了,它活了,它渾然天成”有人跪在河邊長歎。


    畫舫上的青樓藝ji們,也在船上跪下了一大片,在她們的心目中,公孫大娘就是他們這一行裏的老祖宗,如今老祖宗的神技再現秦淮,怎能不跪?


    《劍器渾脫》再現秦淮,陳圓圓的媚術已經被破解得煙消雲散


    相思似海生,舊事如天遠,萬水千山……


    一片喧嘩落幕,報數的衙役跑上文德橋,滿臉是淚,渾身顫抖,他用不可置信的聲音大叫道:“公孫鶯姑娘,暫得金花……一萬四千三百五十三朵”


    “哇”秦淮兩岸,十萬觀眾齊聲長呼。


    自幾百年前朱元璋在南京建都之後,秦淮花魁大賽年年開,但沒有哪一年能達到如此恐怖的數字,連一半都沒有達到過。


    當年威望如日中天的馬湘雲,如今多才多藝的柳如是,曾經一笑斷魂、二笑傾城的陳圓圓,她們也從來沒有想像過如此恐怖的成績。


    此時勝負再無懸念,皂鶯取得花魁已經塵埃落定,但畫舫上的鄭曉路,卻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仿佛自己被人當頭打了一棍。


    他忍不住喃喃地苦笑道:“皂鶯啊皂鶯,你幹嘛非要等我把三千五百兩金子砸出去了才出場?早出場一小會兒幫我省點錢會死麽?”


    這時,在陳圓圓的畫舫上,小丫鬟正目瞪口呆地看著皂鶯舞劍,她對著陳圓圓急道:“小姐,咱們要輸了,您還有什麽絕招,趕緊拿出來用啊。”


    陳圓圓卻突然一轉身,向著畫舫裏走去,輕聲道:“不爭了,沒什麽意思了。”


    那小丫鬟哪裏肯依,跟著她道:“小姐,還可以再爭一下的吧,你肯定還有絕招。”


    陳圓圓喃喃地道:“一笑斷魂、二笑傾城、三笑傾國……我確實還有一招可以用,不過……當初教我三笑傾國的異人曾經對我說過,不到萬不得已,生死關頭,切不可使用最後一笑,因為此招一出,就會江山易主,生靈塗炭”


    那丫鬟被嚇了一跳,道:“小姐,那異人嚇你的吧?怎麽可能笑一笑就江山易主了……這不是純屬扯蛋嗎?”


    陳圓圓認認真真地道:“不可信其無,隻可信其有,爭個花魁這種小事,我還是不要再用絕招了,走吧”


    這時,江南總督、加兵部尚書銜、加太子太保的熊文燦一步一搖地走上了文德橋,他站在橋中間,大聲宣布道:“崇禎六年,秦淮河花魁大賽現在落幕,今年的花魁,乃是——公孫鶯”


    一水秦淮多少夢,鄭曉路轉身對著心腹們低聲道:“是我們離開秦淮河的時候了,按原計劃行事……”


    編者按:漫長的花魁大賽結束了,這幾章我自己很喜歡,實際上也花費了我大量的心血和時間來寫作。但喜歡戰爭戲的朋友可能有點不耐煩了,嗬嗬,我不能強求所有人都喜歡這種情節,但我想……生命中有許多美好,在激烈的戰鬥中,咱們不妨停下腳步來看一看。


    老實說,這幾章我寫得很辛苦,為了寫好跳舞的橋段,我自己在家裏跳了半天的舞找感覺,真是累啊。並且在這短短幾萬字裏,我要把秦淮八豔的性格全都刻畫一下,挺難的,啊啊啊,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另:這連續多章的詩詞,有的來自清朝,有的來自現代,有的來自唐朝,有的來自我亂寫和抄襲,我就不一一說明了,大家看過笑過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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