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蘭索對馬祥雲頗多愧疚,總覺得是自己搶了馬祥雲的相公,土家族沒有一夫多妻的習俗,就算馬千乘貴為土司,也隻有秦良玉一個夫人。(.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因此鄭曉路娶了向蘭索,那馬祥雲便不能同時嫁他,就算以後等這事平靜了再嫁鄭曉路,也隻能去成都按漢家的習俗出嫁。


    向蘭索心中不安,因此就天天拉著馬祥雲聊天,將自己那些小小心思一一說給馬祥雲聽,希望馬祥雲能夠原諒。馬祥雲倒沒這麽多計較,她曆過鬆藩之亂,是從死人堆上殺回來的,心胸豁達,既然已經得了鄭曉路的承諾,又與鄭曉路輕熱了一番(其實是被單方麵輕薄了一番),心中一抹柔情有了寄托,便沒一絲記恨向蘭索的心思。


    兩女正拉著家常,就看到鄭曉路帶著一群手下,風塵仆仆,滿麵塵灰地回到了院子裏。


    向蘭索一見鄭曉路就高興,柔聲道:“公子回來了!看你滿臉泥灰,幹什麽去了這般辛苦。”


    鄭曉路可不敢給她說自己去放了一個大煙花,弄得滿臉是泥,打了個哈哈笑道:“去田裏挖了幾下,就把臉弄成這樣了。”


    馬祥雲知道他是去殺人放火了回來,嗔道:“胡說些什麽,還不趕緊去洗幹淨,這般樣子,像個泥猴一樣,很好看麽?”她走到鄭曉路身前,又低聲道:“怎麽樣?成了沒?”鄭曉路也低聲道:“當然成了,你等著朝廷的邸報吧。”他們兩人的交談極輕,生怕讓向蘭索聽到,嚇壞了這個小阿妹。


    鄭曉路打了個哈哈,道:“我要去洗澡了,有沒有哪位美女,願意來幫我搓背什麽的啊?”


    馬祥雲大惱,一腳踢了過來,還沒開口罵,就聽到向蘭索用蚊吟一般的聲音道:“公子要人搓背,阿妹可以代勞……”


    鄭曉路滿臉得意的表情,對著馬祥雲做了幾個鬼臉,那潛台詞被馬祥雲聽得清清楚楚:“你不肯幫我搓背,自有人肯。”馬祥雲大怒,偏偏她身份尷尬,作聲不得。


    鄭曉路對著向蘭索笑道:“阿妹你胸口的傷還沒養好,沾不得水,我自己洗就得啦!”言畢,吊兒良當地哼著“我愛洗澡,皮膚好好……”繞向樓後去了。


    馬祥雲跺腳道:“混蛋行子,簡直就是個臭流氓!”卻聽向蘭索在旁邊細聲道:“阿姐莫要惱,鄭公子最是知書達禮,溫柔善良,哪裏流氓了?阿姐莫要誤會了他。”


    “知書達禮?”馬祥雲一口鮮血差點噴了出來,仔細一看,向蘭索不像是在說笑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向蘭索的頭道:“阿妹,莫不是又開始高燒了?”


    石柱的春天萬物複初,春寒料峭。趕節一過,春耕的日子緊跟著就來了。


    鄭曉路帶著大隊的白杆兵,親手指導了石柱今年的春耕和播種,山上山下,土家男女齊聲唱著播種歌,好一片熱鬧祥和的景象。不過鄭曉路知道,與此同時,在陝西澄城,農民起義已經暴了。


    “白水縣農民王二同誌,雖然你作為一名先進的無產階級革命者,帶領著大批無產階級革命群眾,現在已經砍翻了萬惡的封建統治階級走狗澄城知縣張耀采,但是革命是不能像你這樣鬧的,你這是無組織,無紀律,沒有革命目標的胡亂革命,是要迷失革命方向地!”鄭曉路對著夕陽,義正嚴詞地道:“看你哥鄭曉路給你鬧個真正的革命出來!”


    馬祥雲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道:“又在胡說八道什麽亂七八遭的東西,沒一天正經過。”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連在一起,拖出長長的黑色線條。鄭曉路一把將馬祥雲攬入懷裏,道:“春耕結束了,我得走了!”


    “我知道!”馬祥雲低下了頭,有幾分戀戀不舍。


    “我會帶阿妹走,委屈你在石柱再多等我一年。”鄭曉路輕輕道。


    “嗯!”馬祥雲歎道:“這事情我早知道,你不說也無妨。”


    鄭曉路猛地將馬祥雲的頭扳起來,一個熱吻貼了上去,兩隻鬼手,從她腰身直入衣內,馬祥雲全身一硬,想要反抗,但想到此人就快走了,便又身子一軟,任他施為。直到全身都摸了個遍,鄭曉路才依依不舍地放開馬祥雲道:“你可得記住,你是我的女人,全身都被我摸過了,不可以嫁別人的。你別等不及我,就匆匆嫁人了。”


    馬祥雲正喘著粗氣,聽他這麽一說,便硬聲道:“你當我是什麽人,既然答應了嫁你,定當等你!”她用力鑽了鑽,將身子拱進了鄭曉路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兩人一起靜靜地看起夕陽來。


    與此同時,京城門口,二十幾騎快馬衝出城門,直向四川而來。領頭的兩騎,其中之一乃二十來歲的男人,身材中等,五官端正,頭帶尖帽,著白皮靴,穿褐色衣服,係小絛,乃是東廠檔頭(役長),姓張,名子元。


    另一人也是二十來歲,眼神銳利,氣定神閑,身穿金色飛魚服,頭帶皂帽,腰懸繡春刀,乃是錦衣衛千戶,也姓張,名逸塵。


    這兩人各為東廠和錦衣衛裏的重要人物,此時接了一個差事,一起帶人前往四川。


    東廠檔頭張子元在馬上向錦衣衛千戶張逸塵拱了拱手,笑道:“逸塵兄,我倆人五百年前是一家,這次偵緝曹家滅門大案,還請逸塵兄鼎力相助。”


    張逸塵心裏大感不爽,天啟三年,魏忠賢任了東廠提督,而錦衣衛的都督田爾耕拜了魏忠賢為幹爹,這麽一來,錦衣衛就似變成了東廠密探的幹兒子。張子元這種東廠檔頭,說個話的口氣也變大了起來,明明是兩人一起辦案,憑什麽他要我鼎力相助?說得就像這案子是由他負責,我隻是從旁協助一般。這廢物半點本事也沒有,哪有我手上功夫厲害。


    張逸塵心裏不爽歸不爽,這東廠的人可惹不得,隻好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好說好說,不過這曹家滅門大案隻怕不好破,據沒死的女人說,賊人不但人數眾多,而且人人擁有火器,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仇殺那麽簡單。”


    張子元道:“逸塵兄可有了線索?”


    “線索倒不敢說有了,不過我們綿衣衛在忠州設有衛所,對那裏的風聞倒是早有回報。”張逸塵得意地想,你們東廠密探有啥了不起,雖然京城裏東廠勢大,但在全國各地,哪裏沒有我們錦衣衛的眼線?


    “哦?”張子元來了興趣,當下認真地道:“請逸塵兄教我!”


    張逸塵見錦衣衛占了東廠一次上風,心裏得意,哈哈笑道:“據說這曹家在滅門案生的前些天,與石柱的馬家生了一些不愉快。這曹家滅門案嘛,和石柱馬家定然脫不了關係,我等隻要從石柱查起,定有所獲。”


    張子元心中暗暗驚奇,錦衣衛在地方上的消息果然比東廠靈通,當下道:“謝逸塵兄指點,若是此案告破,兄弟定為錦衣衛報個功。”


    兩人揮起馬鞭,帶著一眾手下直撲四川而去……


    第二卷完


    編者按:第二卷終於寫完了,現在是第二卷共第一卷多些字數,本人用的時間是第一卷要慢。當然,你看到這段文字時,其實並不是11月6日,因為我一般都保存著1o萬字的存稿,我想你看到這段字,至少是在一個月之後了。


    這一卷的風格沒有第一卷那麽簡單明快,出場的人物也增加了許多,所以寫得稍慢些,尤其是“大擺手和比武招親”,這一段傾注了在下非常多的心血,希望讀者朋友能夠喜歡。


    接下來,主角將回到成都,開始經營自己的紅崖子山寨,作為將來爭鬥的本錢。一邊種田,要一邊應付來自東廠和錦衣衛的威脅,畢竟,天下將亂,還要這麽安穩的種田,是不可能的,且看鄭曉路一邊種著田,一邊玩出什麽花樣吧,當然,流氓的本性是不會消失的,該有的還是會有,該有什麽呢?你應該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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