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想到,自己藏在祠堂的銀子,竟然早就被人發現了,而這個人,還是他體虛的兒子!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良久之後,楊萬樓終於坦白,低聲問道。


    “早在父親你將銀子放進去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您還不知吧,我手中其實有祠堂的鑰匙,進去過不知多少次了。”


    楊清安自嘲的笑了笑。


    “你爺爺給你的?”


    楊萬樓凝視著楊清安。


    “對,我求了爺爺許久,他才準許我進入了咱們楊家的祠堂。”


    “為什麽要進去?”


    “我想修行,我天生體弱,依靠丹藥隻能苟活一時,隻有踏入修行之路,才能讓體內的精元恢複。”


    “你也相信你爺爺所說的話?”楊萬樓眉頭皺著問道。


    他們楊家一直流傳著一個秘密,祠堂內的那一麵石壁蘊含著大秘密,隻要能夠參透,便能夠有無上機緣。


    那是一位傳說中的仙人所贈仙緣。


    但這個秘密流傳了上百年,楊家數代人,不論用什麽方法,水浸、火燒、潑血,都不能讓那麵石壁起反應。


    似乎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石壁而已。


    漸漸的,楊家的人也就熄了這份心思, 覺得這是假的,但楊萬樓的父親, 也可能是楊清安的爺爺, 執意要將那麵石壁保護起來。


    堅定的認為, 仙緣是真的,所以那麵石壁也就一直放在了祠堂之內。


    “我不相信, 但這是我唯一能夠看到希望的方向,那麵石壁就是我活著的目標。”楊清安的臉色閃過一抹堅定。


    “清兒,別傻了, 那麵石壁就是一個彌天大謊,我曾經找過武道上的高手,以真氣渡入石壁,但它依舊沒有反應,


    隻是一個材質有些堅硬的普通石壁罷了。”


    “靠這個, 完全就是癡心妄想。”


    楊萬樓歎息了一口氣道。


    “嗬嗬...不如此, 我又能如何呢?”


    “有辦法, 我已經在打探天地靈物了, 用這些銀子足以換取,屆時...你的身體就能恢複, 以你的學識進入官場, 再有為父相助,我們楊家一樣大有可為!”


    楊萬樓目光灼灼的看著麵前的兒子,未來可期!


    “父親, 您...”


    就在楊清安準備繼續勸說什麽的時候, 一陣非常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二人齊齊朝著門口張望。


    “吱呀。”


    房門被推開, 楊管家一臉的慌亂之色,低聲道:


    “老爺, 出事了。”


    楊萬樓瞥了一眼管家, 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可是青蛟會傳來了好消息,陳淵被殺了...”


    “不...不是,陳淵還...還活著,此刻已經帶人衝入了府中!”


    楊管家驚呼道。


    “什麽?”


    “砰!”


    楊萬樓手中的茶杯瞬間落地,驚愕的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陳淵...還活著!


    現在, 已經殺入了府中!


    “爹, 您冷靜一些。”楊清安目光猛然轉向楊萬樓。


    縱然他做了許多壞事, 縱然他對自己的妻子做了...


    但他依然是自己的父親, 所做的一切, 也都是為了自己啊!


    “老爺,您快拿個主意,是逃還是...”楊管家一臉的急切。


    楊萬樓被驚醒,猛然站起身,高聲道:


    “快,快快命人去請吳都尉和青蛟會的林北寒,告訴他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麵忽然傳出了一道冷厲而熟悉的聲音:


    “現在請誰來都沒用,你說呢,楊司馬!”


    陳淵麵無表情的出現在門口,在其身後,陣陣腳步聲靠近,是陳淵帶來的人手。


    楊家的武力並不高,隻有一個煉骨武者,和幾個煉血武者,根本擋不住陳淵一刀,而他,也在短短數十息的時間,掌控了整個楊府。


    巡天衛的素質可不是普通的江湖武者能比的,即便是後備的巡天武衛也是如此!


    幾個身著玄衣的巡天衛,持刀站在陳淵身後,目光灼灼的看著楊萬樓等人,隻等著陳淵一聲令下就要動手。


    原本他們對於一個剛剛成為巡天衛的家夥並不太服氣,但迫於章巡使的腰牌隻能聽命行事,但放才這位陳巡衛一刀幹脆利落的解決了一個煉骨武者之後,


    他們不僅口服, 連心也服氣了。


    巡天司內強者為尊,對於強者有發自內心的敬畏。


    而陳淵, 就是他們所仰望的強者!


    “陳巡衛, 你帶著這些人衝入楊府想做什麽,本官要上稟知府大人, 治你個不敬之罪!”楊萬樓麵色鐵青的沉聲道。


    似乎是想用這麽一副姿態,嚇退陳淵。


    陳淵嘴角一勾,有些不屑,直接將章玄的腰牌亮了出來:


    “奉章巡使之命,徹查楊府,楊司馬,現在,是陳某說了算,就算你能請到吳都尉,在陳某執行任務之時,誰也阻攔不了,


    這,就是巡天司的鐵律!”


    “你...”


    楊萬樓怒視著陳淵。


    “楊司馬,既然陳某敢動手,那就是抓住你的罪證了,膽敢夥同江湖勢力截殺巡天衛,按律當斬,抄家滅門,


    若是識相,就趕緊吐露罪狀,免得白白遭受痛楚。”


    “陳巡衛,本官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本官何時讓人截殺你了,你又有什麽證據敢拿人!”楊萬樓低聲道。


    “楊司馬,陳某可沒說遭遇截殺的巡天衛是誰,你又是怎麽知道是陳某遭遇到的截殺?”陳淵冷笑了一聲。


    “本官口誤。”


    陳淵走上前了幾步:


    “嗬嗬...”


    “陳巡衛,你擅闖楊府,也是按律當斬,就算你抓了我父親,事後若是找不到證據,依然要放人,還會遭到懲處,


    不若,你現在退去,楊家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一旁的楊清安連忙道。


    陳淵笑了笑,一步踏出,瞬間挪移到了楊清安的身邊,一把將其脖頸抓住,提了起來:


    “這裏,也輪得到你說話?”


    “陳淵,快放了清兒。”楊萬樓想上前,但幾個巡天衛立刻也上前一步,嚇退了他。


    “楊司馬,本官無法懲處你不假,但懲治一個普通人還是沒問題的,我有權當場擊殺,所有阻礙辦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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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天司律令,如非必要,不得斬殺當朝官員,需要經過審判才能定罪,但對於沒用官身的楊清安,就沒有這個律令了。


    “陳巡衛,有事好商量,切莫動手。”


    楊萬樓服了軟。


    一旁被禁錮住的楊管家見此,歎息了一口氣,意識到完了,這個陳淵抓到了老爺的軟肋。


    “楊萬樓,你擅殺嚴氏將其投井,勾結江湖人士截殺巡天衛,貪腐白銀上萬兩,魚肉百姓,你可知,該當何罪!”


    陳淵忽然低喝一聲。


    將楊萬樓驚的瞬間跌倒在地,非常慌張,驚疑的看向陳淵。


    現在他可以確定,陳淵就是衝著那批銀子來的,嚴氏隻是一個幌子,而他命人截殺陳淵是最蠢的方法,


    被其抓到了證據。


    完了,完了!


    楊萬樓的臉色蒼白。


    “陳...陳巡衛,你說的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何來...何來貪腐隻說,南陵城上下誰不知道本官清廉?”


    楊萬樓狡辯道。


    “赫...赫...”


    楊清安的臉憋得通紅,眼睛已經有些泛白,陳淵猛然將其扔在地上,一隻腳踩著他的臉,低聲道:


    “說,楊家祠堂在哪兒?”


    “你...你...”


    楊萬樓此刻才是真的慌張,祠堂暴露了!


    不止清兒知道祠堂的所在,這個陳淵竟然也知道銀子藏在楊家祠堂!


    “陳某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祠堂所在,否則,你就準備白發人送黑發人吧!”看著楊萬樓的神色,陳淵無比篤定,楊家確有祠堂。


    而且,還十分的重要。


    “老爺,不能說...”


    楊管家忽然驚呼了一聲,陳淵手中長刀破空,徑直插在了他的胸前,強大的力道將其釘在了柱子上,


    口中呢喃著什麽話,但最終也沒有說出來就斷了氣!


    “就算你不說,陳某也能將楊家掘地三尺,將其找出,你現在說了,你的兒子就能少遭一些罪,據我所知,你就這一個兒子,還身體虛弱。


    恐怕,承受不住折磨吧...”


    陳淵盯著楊萬樓道。


    “你...你...我...我說,你放了清兒。”


    楊萬樓看著地上快昏厥過去的楊清安,又看了看已經斷了氣兒的楊管家,低下頭,歎息了一聲說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說吧。”


    陳淵這才笑了笑。


    楊萬樓有些顫抖的站起身,走到床邊,移動了一塊木板,露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缺口,他猛然一摁。


    “轟隆隆。”


    地麵發出一陣聲響,裂開了一道大口子,那是一條看不見底部的階梯,楊萬樓在陳淵的示意之下,走了下去。


    而陳淵也點燃火把,帶著七八個巡天衛跟了上去。


    下去了約莫數丈,顯出了一道石門,石門緊閉,隻有一個獅子頭,楊萬樓拿出一個長條形狀的鑰匙插了進去。


    石門自動打開,顯出了裏麵的場景。


    密密麻麻的都是楊家先人的靈位,靈位之前有十幾個箱子,陳淵一揮手,一個巡天衛將其中一個箱子打開。


    裏麵,都是擺放整齊的銀錠!


    楊萬樓像是耗盡了最後一口心氣兒,哭訴著說:


    “陳大人,這些銀子,我一兩都沒敢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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