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薑書棟拎著禮物去走人戶。


    當初有恩於他的可不止鄧姨一家,恩情得記著。


    盛情難卻,薑書棟在主家吃了午飯,喝得二麻二麻的。


    走到哪兒人們都在談論一件事,蔡家內鬥死人了,還有好幾個重傷的。


    他們並不知道,始作俑者就在他們身邊,而且還嗑著瓜子滿臉不可思議。


    “是嗎?這麽嚴重嗎?”


    順著小路走,薑書棟是一步三蹦躂,好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突然看到前麵一道熟悉的身影,薑書棟連忙上坡走小路。


    鄧姨的聲音從後來響起,“棟娃子,你過來。”


    薑書棟聞言轉過頭,“啊?是鄧姨啊,吃了嗎。”


    鄧姨罵道,“你龜兒子莫跟我裝,搞快過來。”


    薑書棟隻能跟著鄧姨走進院子,吳叔很快就把茶泡好了遞給他。


    “吳叔,大哥不在家裏嗦?”


    “打牌切咯。”


    “幺妹兒也不在呢?”


    “跑去耍咯。”


    鄧姨瞥了吳叔一眼,看向薑書棟,“你莫給我打馬虎眼,過來我問你。”


    吳叔見狀也要進灶屋,鄧姨用力關上了門嘟囔道,“你聽個錘子。”


    鄧姨繼而小聲說道,“蔡家的事是你幹的?”


    薑書棟連忙擺擺手,“瞧這話說的,我也沒本事去殺人啊。”


    鄧姨呸了一聲,“我大哥昨晚上也去公安局了,人家口供上說,事情是因你而起。”


    薑書棟笑了一聲,“殺人的是蔡家,砍人的也是蔡家,怎麽跟我有關係呢。”


    鄧姨一臉凝重,“你要是不說蔡兵媳婦兒偷趙姑爺,別人能殺起來?”


    薑書棟歎了口氣,“鄧姨,我也不認識他們家到底有誰誰誰,蔡兵的媳婦兒一過來就坐在蔡兵和趙姑爺中間,我就把她當成蔡家大姐了。再說,她那模樣確實挺老,看起來不及鄧姨分毫。”


    鄧姨聞言臉上蓋不住的笑容,“那倒是,蔡兵的婆娘確實有點老。”


    薑書棟跟著附和,“是撒,哪個來看到都要誤會,你說是不是?”


    鄧姨這才反應過來,“你莫給我兩個裝,你肯定曉得她們誰是誰。”


    薑書棟一臉為難,“這我真不知道。”


    鄧姨哎了一聲,“你一個人在這兒也沒有多少人能幫到你,你要是受了傷被欺負可怎麽辦?他們跟你不一樣,一命換一命也是你不劃算。怪我不該給你說那些事兒,哎。”


    薑書棟知道鄧姨在擔心他,連忙安慰道,“鄧姨,這事兒關鍵不在我。在蔡兵媳婦兒偷人,你得知道原因是不?蔡家即使以後要報複我,他也得看看他家有沒有這個能耐是不?”


    薑書棟語氣自信,目光耐人尋味,鄧姨也是看不懂他。


    半年前薑書棟的母親去世,那時候他還是個無助的書生,這短短半年他到底經曆了什麽,變得讓人看不穿不說,氣度也讓人能夠產生信任。


    鄧姨再三叮囑,“地方越小批事越多,你要更加小心,聽到沒有。”


    薑書棟重重地點點頭,正在這時手機響了。


    鄧姨推開灶屋門,薑書棟這才接通了電話。


    “我怎麽前幾天打電話沒打通。”


    “山上沒信號,你在哪兒呢?”


    “我在老家。”


    “我知道你在老家,我問你這會兒在哪兒呢。”


    劉公玄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就在鄧姨家背後。


    薑書棟疑惑地走到院子裏,劉公玄伸著頭正在四處觀望。


    “我在這兒。”


    聽到薑書棟衝著劉公玄說話,鄧姨和吳叔也看到了。


    鄧姨問道,“是你朋友嗎?”


    薑書棟點點頭,“我同學。”


    鄧姨連忙把劉公玄招呼到家裏,“來,同學,裏麵坐。”


    薑書棟介紹了一番,劉公玄禮貌地一口一個叔叔阿姨新年好。


    鄧姨夫婦看著劉公玄的道髻很好奇,薑書棟率先解釋道,“這小子,是青城山的道士。”


    鄧姨張著嘴若有所思,“那你們怎麽是同學?”


    劉公玄解釋道,“阿姨,我是燕大的學生,棟子明年也要考到燕大。”


    鄧姨臉上的震驚之情不用言表,看著薑書棟說道,“背時娃娃你咋沒說這些事,狗日你們才凶啊天啦。燕京大學,我們這兒小地方的娃娃想都不敢想,要是我幺女考進燕大,吳家祖墳都要冒青煙。”


    劉公玄和薑書棟訕訕一笑,鄧姨這時候說道,“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對了,晚上在我們這兒吃飯嗷,都不準走。”


    等到四下無人,薑書棟看向劉公玄。


    “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問牛金彪啊,我本來想給你驚喜的,沒想到你沒在家。”


    “你不陪師父師兄嗎?”


    “師父讓我來的。”


    薑書棟有些不解,劉公玄麵露尷尬,猶豫再三說道。


    “師父說我和你有了隔閡,因為我不真誠,對你隱瞞了一些事。”


    “哦?你隱瞞了什麽事。”


    劉公玄四下望了望。


    “在賀蘭山裏你問我雷令,其實我知道。而且,我和肥橘進來的盜洞裏,就有一張雷令符。”


    “那是你周師叔留下的,是吧?”


    劉公玄聞言睜大眼,“你都知道?”


    薑書棟點點頭,“才知道不久。”


    正要解釋時,吳幺妹兒回來了。


    劉公玄見到幺妹兒就楞在當場,眼裏似乎有星星。


    薑書棟介紹道,“這是幺妹兒,長得漂亮吧?”


    劉公玄憨癡癡地點頭,“漂亮。”


    吳幺妹兒瞬間臉上發紅,當麵就誇雖然直白,但是還挺受用的。


    薑書棟介紹了之後,幺妹兒發出蚊子般大小的聲音,“玄哥,你好。”


    劉公玄連忙笑道,“你好,你好。”


    鄧姨這時候走了出來,“幺妹兒,你看哈這兩個哥哥。別個都是燕大的學生,你看你在咋子。”


    薑書棟還沒說話,劉公玄笑道,“鄧姨,這都不算事兒,幺妹兒隻是沒認真而已。”


    吳叔搬出來一張桌子,劉公玄連忙上去幫忙。


    “吳叔,還是您有眼光啊。幺妹兒好看又聰明,全是你和鄧姨的基因好。”


    “我日。”薑書棟心裏暗罵一句,這狗日的一誇誇了三,絕對對幺妹兒有所圖。


    鄧姨聞言喜上眉梢,“他龜兒這麽多年就做了一件好事,找了我這麽好個媳婦兒。”


    原本還想拉著劉公玄說幾句話,這小子根本走不動道。


    很快,就到了飯點,劉公玄抬腳就走。


    鄧姨連忙說道,“往哪兒走哦,馬上吃飯了。”


    劉公玄說道,“鄧姨我去車裏拿點禮物,早就聽棟子說起你們,一直沒有謀麵,剛才忘了去拿禮物了。”


    鄧姨阻攔不及,劉公玄一趟子就跑沒了影兒。


    以前劉公玄和林逸之老說薑書棟見色忘義,等薑書棟看到劉公玄拿過來的東西才明白,什麽是真正的見色忘義。


    鄧姨一家不是貪小便宜的人,好說歹說,鄧姨才收下劉公玄拿過來的禮物。


    等到吳大娃回來,這才開了席。


    薑書棟從沒有見過劉公玄如此勤快,跑前跑後端菜搬凳子,儼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樣。


    “神棍,你在你師父麵前有這麽勤快嗎?”


    薑書棟恨不得直接罵,真是見色忘義。


    劉公玄裝作不解,“你再說啥子哦,過年過節的。”


    說完還一直給薑書棟眨眼睛。


    一桌子菜很是豐盛,農村過年就是這般,提前準備好了食材,以備親朋造訪。


    等到幺妹兒坐上桌,劉公玄又啞火了,低著頭連看也不敢看別人。


    吳大哥這時候問道,“小劉,你在北大學的是什麽專業。”


    劉公玄老老實實地回答,“建築專業。”


    吳叔問道,“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啊?”


    這倒不是女婿上門的三堂會審,而是常見的交談而已。


    劉公玄猶豫片刻,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難道說四處給人遷墳看風水嗎?


    這要是說出去,會被人笑話。


    雖然陰宅也是建築,但是在很多人看來,這不是正當職業,反而是迷信。


    沒等薑書棟幫他開解,劉公玄抿著嘴說道。


    “繼承師父的衣缽,不出意外,我以後會留在青城山。”


    鄧姨若有所思的點頭,“那你的父母呢?”


    劉公玄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從小是由師父和師兄把我養大。”


    鄧姨連忙道歉,“啊,對不起,真是不好意思。”


    劉公玄搖搖頭,“沒事的阿姨,我已經習慣了。”


    吳大娃這時候舉杯說道,“來來來,一起喝一杯。”


    劉公玄一飲而盡,這種氛圍下吃飯還是頭一次,以前去給人做法事,別人都把他當做異端,能夠和諧相處的場麵並不多。


    薑書棟自然也清楚,很多人都對道士蒙上了神秘麵紗,會法事的道士更是旁人不敢招惹的存在。


    遠的不說就說近處,薑書棟小時候也是聽過村民講故事,說的就是本地的道士。他們會魯班術,想要傷人就把稻草綁成人性,往肩上一搭,對方就會摔跤。


    想到這兒,薑書棟決定直接抬劉公玄一手,對著吳家人解釋道。


    “道教並不是迷信說的那樣,抓鬼都是假的,更重要的是掌握人間真理。幺妹兒以前學過曆史,肯定也知道道教的一些淵源撒。”


    吳幺妹兒聞言點點頭,“道教的始祖是老子,跟孔子差不多,曆史裏麵很多記載都有道教的身影。”


    吳叔和鄧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繼而問向劉公玄,“照他們這樣說,難不成那些鬼神都是假的嗎?”


    劉公玄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道,“很多人不了解一些現象,就會把難以想象的現象當成是鬼神。就好比川渝地區經常說的鬼火,其實不是鬼,那些都是磷火,是人死後骨頭裏麵的化學物質。”


    幺妹兒也是附和道,“我婆婆小時候隨時拿鬼火嚇我,我媽也是。”


    鄧姨臉上有些尷尬,“我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不然讓你讀書幹啥。就是這個大娃兒沒球出息,不讀書就算了,別哪個都迷信。”


    吳大娃也是尷尬一笑,吃了一筷子就催著喝酒。


    好在有了薑書棟的推波助瀾,吳家對劉公玄的映象也越來越好,到底是讀過書的人,氣度和舉止就不一般。


    吃完飯,劉公玄還是舍不得走,薑書棟好說歹說才把他拉回去。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劉公玄就說,“幺妹兒真好看。”


    幺妹兒的長相是典型的川渝美女,皮膚乳白透紅,五官精致小巧,個頭也是出落得讓人有保護欲。


    薑書棟笑道,“動心了吧,動心了就去追。”


    劉公玄咂了咂嘴,“鄧姨要是不同意咋辦?”


    薑書棟罵道,“又不是上世紀包辦婚姻,現代社會嘛,肯定是自由戀愛。”


    劉公玄湊近了一些,“那你說,幺妹兒會喜歡我嗎?”


    “這不好說。”


    “啊?那我怎麽辦。”


    劉公玄一臉失落,薑書棟忍不住笑出了聲。


    “追女孩子不是一味地當舔狗,而是要讓對方喜歡你,你得提升自己的核心競爭力。要用自己獨特的一麵,去吸引別人。”


    劉公玄對薑書棟的話很是讚同,畢竟他是見過薛玉凝和徐茹兒的。


    然而他並知道,薑書棟也是紙上談兵,要不是薑書棟看了一本《盜墓賊必須死》,他哪兒會這些套路。


    劉公玄又問,“那我怎麽提升競爭力,過完年幺妹兒就要去讀書了,都沒機會展現自我。”


    薑書棟罵道,“你傻是不是?難道你現在就去提親?幺妹兒難道以後不工作嗎?不得等到她成長一番,去社會磨礪嗎?”


    劉公玄歎了口氣,“那他媽得等多久啊,時不我待,到時候被別家騙了。”


    薑書棟真是想給他一棒,平時的聰明勁兒哪兒去了?


    “到時候你給幫忙聯係下工作不行嗎?那麽多老板求你幫忙,你得利用資源啊。”


    劉公玄一拍大腿,“言之有理。”


    薑書棟正要,劉公玄拉住了他,“我認識搞金融的老板就隻有你啊。”


    我?哎呀媽呀,薑書棟真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


    他搞個錘子的金融,那些都是不曾謀麵的太夫人。


    想到這兒,薑書棟又陷入了死循環。


    父親離世沒那麽簡單,這太夫人如果真是父親大爺的老婆,她指定知道一些信息。


    薑書棟連忙說道,“先別扯兒女情長,回去我給你說件事。”


    院子門口就停著劉公玄的越野車,薑書棟見此又罵一句,“你狗日的怎麽不把車開進我家裏麵去?過年過節,你把老子門擋住幹啥。”


    劉公玄訕訕一笑,“你要說啥事兒來著?”


    薑書棟搖搖頭打開房門,肥橘見到他回去,立馬跑到了跟前。


    劉公玄在院子裏摸肥橘,看書 .uuanshu.co 薑書棟拿出了父親的筆記本,朝著劉公玄揚了揚。


    後者看到薑書棟的表情連忙起身,走到客房接過了筆記本。


    “前麵的不用看,就看後麵。”


    劉公玄看著筆記本的記載,內心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原來周師叔有後人,而且還和薑爸以及林爸扯上了關係。


    喜的是,這一切脈絡越來越清晰,已經把方向定好了。


    “你這筆記本怎麽找到的?”


    “肥橘從院子裏挖出來的。”


    “林逸之知道這事兒嗎?”


    “電話我還沒打通。”


    話落,劉公玄掏出手機,連忙撥打了林逸之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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