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一行將方南兄妹安置在祝炎嵐的一處私宅,又匆匆趕到了血魔界,血獅正在自家等他。


    一見時宇,血獅也不多話,帶著他們來到一處壁壘森嚴的宗門。


    幾人站在宗門護陣外靜靜等著迎賓執禮修士的到來,卻許久不見動靜。


    時宇稍稍打量了一下錯落散布的宗門修士,心中十分疑惑,在他所曆中,還從未見過一個宗門把自己周護得如此嚴實,好似軍寨多於宗門。


    “血獅前輩,這是宗門門風還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時宇悄悄傳音血獅。


    “往日的第一宗門,行事囂張兼又仇家太多!自那大能隕落,血遊宮就一直如此模樣,膽小的修士往往就這麽被嚇跑了。”血獅傳音都省去,直接朗聲道來,引得時宇一愣。


    時宇若有所思的朝著四周看了一圈,笑了笑。


    或明或暗的修士,雖然沒有對時宇一行表出明顯敵意,但時宇能明顯感覺到血遊宮並不歡迎自己,遊離在靈氣中的隱隱排斥,就是腦子最粗的夔三都感覺出來了。


    “公子,這些人很討厭我們啊!”夔三低聲說道。


    時宇看了血獅一眼,見他沒什麽反應,點頭輕聲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不是來受氣的。”


    猊大三人一聽,眼珠子立刻瞪得滾圓,奮起氣勢抬頭挺胸地站在了時宇身後,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們有點本事。


    三武神可就沒這麽客氣了,他們最討厭這種不明不白的敵意,紛紛把不屑目光頂在那些宗門修士的眼裏,趾高氣揚地四處打量,還有意朝著一些隱匿極深的修士放出肆意目光。


    淩霄更張揚,直接化成一棵千裏巨樹紮根在了血遊宮山門外,如蓋枝葉霎時遮蔽了大半陽光,整個血遊宮頓時晦暗下來。


    “血獅大人這是不把我血遊宮放在眼裏嗎?”一聲悶喝從血遊宮深處滾滾而來。


    血獅踏前一步,笑道:“我早已知會三長老,也得允拜會,為何二長老還要我們站在門外曬暖,這不是待客之道啊。”


    “哼!他允你,你為何不在他值守之時前來?你專挑我值守之日堵在血遊宮門前!真當我宮無人?”那聲音怒意更盛,話語間不再客氣。


    “哈哈,二長老和三長老還是這般不睦!正因如此,我才專在你二長老值守之時前來,這也是三長老特意交代的。”


    “混賬!血獅你是合著老三故意挑釁我?”一道人影突然躍上血遊宮半空,如電射向山門所在。


    時宇朝著淩霄一招手,淩霄複為人形,拿出紅山把玩起來。


    “咚”!


    二長老重重落在山門前,二話不說向著血獅一爪抓來。


    血獅話說得輕鬆,可真和二長老動起手來麵容一點不輕鬆,麵色凝重地遞出一拳,和二長老的利爪碰在一處。


    “咯咯嚓嚓”的碎裂聲破空而出,從兩人拳指相接處刺向四周,無數細密的空間裂隙急現急沒。


    三武神目光一凝,慎重地看向二人,一收先前輕浮臉色。


    時宇淡淡輕笑,走上前去,伸掌抹在二人手上,那無數裂隙乖巧如兔,“咻”的一聲全都泯滅不見,兩人蘊力硬拚的拳指,被時宇輕輕一撥,盡數分開。


    二長老麵色大駭,蹬蹬後退幾步,指著時宇顫聲道:“你……你是誰?”


    血獅心知時宇一定可以破除僵局,但沒想到他破得這般輕鬆,麵上同是幾番神情變幻,才突然哈哈大笑道:


    “二長老,你一直避而不見,三長老才讓我帶人在你值守時拜山,你可想明為何?你我兩宗一向交好,我再大膽無禮也不會擅闖山門。”


    二長老低頭沉思片刻,點點頭道:“是我格局小了,跟我來!”


    說著,向著時宇單臂一引,半身微躬請他入宗。


    幾人剛於正殿落座,一個麵慈老者掛著和煦笑容走進了大殿,衝著血獅點點頭,又向著時宇略一抱拳,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哼!”坐在首位的二長老重重一哼,怒視剛剛進來的人。


    那老者不以為意,


    開口道:“二長老,我前幾日去尋過你的,是你把我丟在門外不見,今日之事不能怪我。”


    “我不見你,你就不能留信傳話?非要我丟個大臉你才得意?”二長老悶聲說道。


    “你我不合那是人盡皆知,我留信你就會看?我留信你就相信?”三長老反問道。


    二長老長歎一聲閉目不語,片刻後才開口道:“好罷!算你占理。今日之事就你主持,我看著便好,莫要得罪了貴客。”


    三長老聞言立刻搬著座椅放到了二長老身邊,滿麵笑容地看著時宇。


    “時公子大名,我在血獅口中早有耳聞,冀杉城白供奉一招落敗,我等可是萬萬不及。”


    三長老上來,給時宇一番恭維,時宇連忙口稱過譽。


    二長老又是重重一哼,氣得幹脆別過臉去。


    血獅這才悄悄向著時宇傳音道:“二長老和白供奉是好友,境界不分上下。”


    時宇嘴角微微抽搐,不明不白卷入他人宗門內鬥,隻要不是害自己,被小小利用也就算了。


    “聽聞時公子欲前往摩羅界,我血遊宮有門徑可去,自然不會吝嗇。”三長老又接著說道。


    時宇急忙起身一禮,道:“多謝血遊宮諸位,在下萬分感激。”


    三長老擺擺手,“不急,時公子聽我說完。”


    二長老此時也坐正了身子,定定看著時宇,目光中有所期盼。


    時宇也知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不然就不用血獅專門帶著拜山了,於是又坐回原位,擺正姿勢洗耳恭聽。


    “不瞞時公子,去往摩羅界用的不是界門,而是傳送陣。傳送陣就在我宮深處,隨時可以啟用。


    若說有點阻礙,就是傳送陣的啟動密鑰分別在我和二長老手中,不過他既然也坐在了這裏,這就不是問題。”


    時宇點點頭,向著二長老看了一眼,二長老亦是點頭相應。


    “我們想請時公子如果方便的話,能在摩羅界幫我們找回大長老。


    自從大長老淪陷在摩羅界,我們幾度去尋,都是剛入界便狼狽而還,實在沒有能力深入。”


    話至此處,時宇總算是明白了血遊宮的意思,當即點頭應下,但也疑道:“聽聞貴宮大長老早已隕落在摩羅界,我如何去尋?”


    “說大長老已經隕落,那也沒錯。我宮內大長老的七星魂燈現在隻餘一盞還在微燃,隨時可能盡滅。


    這也就是說大長老的真靈神魂已經到了崩滅的邊緣,救回來也是無法複原了。但有一線希望,總不能輕易放棄。”


    時宇點頭應道:“找人絕無問題,還請告訴我大長老陷落之處,我也好有的放矢。但我不能保證結果如何。”


    “那是當然!”二長老突然插話,“方才與時公子交手,老朽自愧修為遠遠不如,能有時公子這等超卓之士代勞尋人,已是我宮大幸!至於結果,就看天意了。”


    三長老也點頭附和道:“那就別浪費時間了,二長老,一起去啟陣吧!”


    時宇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會有多大的阻礙,結果隻是小試身手答應找人就解決了一切,不由覺得血獅實在是小題大做。


    時宇哪裏知道,如果今天不是把二長老堵在宗內小小教訓,就憑他和三長老的矛盾,絕對不會跑來給時宇開啟傳送陣。


    血獅也沒想到時宇的境界如此高深,竟然輕易插進他和二長老看似平淡實則凶險萬分的比拚。時宇一招擊敗白供奉,根本不是自己猜測的拚盡全力,而是根本就是沒用力!


    站在傳送陣前,二長老一掃之前的陰霾,刻意交好的對時宇說道:“摩羅界絕非善地,我這修為去了都是隨時隕落。


    時公子的同伴留在我宮做客也好,它界遊曆也罷,最好還是莫要跟去了。”


    “摩羅界到底有何神秒,竟引得這麽多高手同在爭鬥?”時宇疑惑道。


    “敢問時公子去摩羅界所為何事?可方便告知?”


    時宇此行並無難言之隱,當即坦言道:“我去查查羅星錘的事,我一個大敵闖入


    摩羅界,搶了這件開天神器,將來我必會和他相對,得先有個準備。”


    “果然是為了開天神器!”二長老三長老,加上血獅都神色一暗。


    時宇頓時心疑,奇道:“怎麽?各位知道羅星錘?”


    “不瞞時公子,我宮宮主和大長老就是隕落在羅星錘一戰,那一戰綿延至今,而我和三長老的矛盾,也是因此而起。”二長老搖頭歎道。


    “願聞其詳!”時宇一聽羅星錘的事情有了眉目,頓時精神起來。


    二長老思索片刻,娓娓道:“羅星錘聽聞是界主所用至寶,一直埋藏在摩羅界。


    而且不隻是羅星錘,還有數件界主親用寶器藏於該界第一宗門——摩羅仙門。


    本來誰都不知摩羅仙門還有界主開天神器,他們宗門內部也是秘而不宣,當作遺寶代代供奉,要不是數百年前突然有兩人衝進宗門叫喊搶奪,一切無人可知。”


    時宇頓時一驚,急忙問道:“那二人是不是自稱虞童和墨域澹?”


    “正是!”二長老點點頭,見時宇不再追問,便繼續說道:


    “摩羅仙門既是第一仙門,也不是誰都可以輕侮的,和那二人狠狠鬥了一場,雖有頹勢,可憑著搬出的數件界主神器,也打得你來我往僵持不下。


    但寶物動人心,那二人不知怎的,將寶器的消息傳到了數十個駐有超卓大能的界麵,還有傳送陣法一並相贈。


    其中就包括我血魔界,也是那一次,我們才知道摩羅的存在。


    虞童狂言隻要羅星錘,其他至寶誰能搶到就屬誰,並放言他們二人絕對會力拚首位,拖住摩羅仙門的頂尖高手。


    時公子你說,這樣的機會,哪個大能不動心?哪個大能不眼熱?”


    時宇點點頭。


    “我和三長老的矛盾也源於此,唉!”二長老長歎一聲。


    “當時我和門主力主前去渾水摸魚,而大長老和三長老都說戰況必烈,不宜參與,那兩個強人擺明了是要借刀殺人。


    旁支末節不提也罷,結果就是我們四人一齊去了摩羅界。


    真可笑,自以為實力出類拔萃到了那裏,連末流都算不上。


    剛一入界就被摩羅仙門當作大敵一通狠打!其實也沒錯,我們就是衝著摩羅仙門去的。


    界主神器果然名不虛傳,我們四人拚力苦撐,才堪堪逃脫第一波攻襲,扛著一身重傷跑到了偏僻之處。


    還不及喘息,第二波更猛的攻擊便又到來。


    後來我們才知道,虞童給我們的傳送陣法根本就隱含著追蹤匿陣,我們一進大界就被虞童盯上了。


    他不時向摩羅仙門泄漏我們的行蹤,我們就成了他牽扯摩羅仙門的替死鬼!


    大長老和宮主拚死拖住強敵,護著我和三長老匆忙開立界門逃回了血魔界。


    自此,我倆也就徹底翻了臉。


    後來,我和他各自潛入摩羅界,得知虞童借著它界的力量早就搶了羅星錘遠去。


    隻有數十大界強人因為都有大能隕落,和摩羅仙門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彼此打個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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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羅仙門自然撐不住這麽多強敵的攻襲,不出百年就成了白土。


    而那些攻入摩羅的宗門大能,神器沒搶到,自己反倒結怨打了起來,甚至還殺入彼此大界肆虐。


    我倆境界實在低微,根本插不進手去尋找宮主和大長老。


    宮主的魂燈百年前徹底熄滅,大長老的如何方才也說過。


    所以,我們懇請時公子你若有餘力,哪怕隻帶回發膚衣袂,也算是知道了確信。”


    時宇輕輕點頭,道:“我記下了,但我有一事不解。你們都去了好幾次,還沒有可以直通的界門令麽?非要走這含著追蹤陣法的傳送陣?”


    二長老搖搖頭,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現在的摩羅界,不知為何,根本無法采集大界氣息,怕是又與虞童和摩羅仙門的大戰有關,入界隻能用傳送陣。


    不然虞童當日就會直接給出令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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