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喜輝出了事,薛倩不是忙得抽不出時間來,她是真的不想見劉喜輝,原本就打算與他拉開距離,不想再糾纏在一起,還怎麽好去探望?再有,劉喜輝是工作時間出的事,這個究竟要怎麽算?不管怎麽樣吧,單位也是脫不開幹係的。


    公司正在評年度十佳,薛倩原本很有希望入選,這下出了這檔子事,說不準會有什麽影響。雖說做的是好事,也有可能是件增加慶東聲譽於公於私都有利的好事,可是世事難料,好壞隻在一線之間,弄不好好事就變成了壞事,薛倩隱約感覺事情正在向壞的方向轉變,心裏暗自埋怨劉喜輝太魯莽惹下了禍,消停的多好,幹嘛非得去做什麽好事?


    就這樣拖了些日子,於私可以不去管他,可是於公就不能不理睬了,作為劉喜輝的直接領導,薛倩還是需要出麵的。


    薛倩來到了醫院,劉喜輝才剛剛能吃下點兒柔軟的東西,臉色蒼白,看上去很虛弱,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薛倩又動了惻隱之心,關切得多詢問了病情,令劉喜輝心裏一陣溫暖,又夢想著與薛倩複合。


    怕劉喜輝誤會,薛倩忙著解釋:“我此次是代表單位來了解一下情況,你出了這麽大的事,有些細節上也需要弄清楚,不能總是不明不白的,含混不清對事件的定性也不利。”


    劉母開門見山:“此次住院到目前已花了10多萬元,這才隻過了半月,醫生說還得半個月才能出院,後半個月的醫藥費可能就會少些,不過醫生說怎麽也得15萬,加上我護理他請假的誤工費,還有他自己這一個月的病假工資加上營養費什麽的,不用多,就16萬吧。”


    薛倩的嘴角抖動了一下,笑的很牽強,十分無奈的說:“我今天隻是代表慶東物業來的,代表不了總公司的意見,事件的認定結果公司還沒公布呢,這件事最後怎麽確定也不知道呢?”


    “什麽?你的意思是說單位有可能不管?”劉母聽出了弦外之音。


    薛倩忙安慰:“別擔心,也別想太多了,隻管安心養病,我會盡力去公司爭取,盡量給你們多報一些醫藥費。”


    “工傷不是單位全管嗎?”劉母不滿的問。


    “現在就是在工傷的認定這塊兒還存在著異議,如果是發生在小區裏的事件,可以確定無疑就是工傷,可現在關鍵是發生在小區外麵的事,那就是跟工作無關的事了。”薛倩一針見血毫不留情地指出。


    劉喜輝的心一沉,渾身的傷又隱隱痛了起來,他唉喲地叫出了聲劉母忙著為他敷冰塊鎮痛,薛倩則趁亂匆忙告辭了。


    這件事薛倩覺得不能再回避了,到了向總公司請示和匯報的時候了,她原想著拖過十佳評選這段時間再說,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早晚會傳到公司去,吳厘子也遲早會知道,到時等他找到自己就太被動了,還是主動匯報的好,再說劉喜輝這邊還等著她回話呢,總得給他一個交代。


    薛倩鼓足了勇氣來到公司,進門就有人同她打招呼:“哇,薛經理你怎麽有空過來?你現在可是公司的大紅人啊!”薛倩隨便的應付幾句,她心裏毛毛的,弄不準這幫人是恭維還是嘲諷。她懷疑劉喜輝的事已經傳到了公司,人們臉上的笑無論什麽時候都這麽令人難以琢磨。


    秘書辦公室還是莉莎在值班兒薛倩依然沒有預約,這次莉莎態度比上次稍強了些,但仍然盛氣淩人。


    “吳總的業務一項接著一項,不預約我根本沒辦法給你安排見麵。”


    “沒關係,我在這裏等他。”薛倩倒很有耐心,她靠在走廊的牆上,正對著秘書辦公室的門,她看著莉莎忙忙碌碌的一會兒接電話,一會兒衝飲品,一趟趟進出吳厘子的辦公室,也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接連進出總經理辦公室。


    “算了,我瞅冷子給你勻出十分鍾的時間,你就這麽一直盯著我看,我也沒辦法工作啊。”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莉莎終於忍不住了,氣囊囊的說。


    “多謝。”薛倩說著離開了她的辦公室門口,仿佛打贏了一場勝仗。


    薛倩之所以每次都不提前預約,是因為她覺得像莉莎這等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狂妄之徒,即便預約也不會順利的給安排,因為薛倩從莉莎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微妙的信息,是一種女人之間特有的心靈感應,是為同一個男人癲狂的癡迷蠻橫,隻有女人的第六感才能夠體驗出來,薛倩已明顯感覺出莉莎與她有著相同的對吳厘子的情意,莉莎可能也感覺到了薛倩散發出的氣息,不然為何總是與她作對,這明顯就是情敵之間的較量。


    薛倩見到了吳厘子,簡單扼要的講述了事件的經過,就再不說話,等著吳厘子的示意。


    “你覺得應該怎麽辦?”吳厘子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憂,讓薛建不好提議,生怕弄偏差了惹領導不樂意。


    她試探的說:“劉喜輝是在工作時間英勇救人受的傷,不管怎麽說單位都應有所表示,就是表示多少的事兒。u看書”


    “你覺得出多些合適?”


    “家屬提出十六萬,我覺得可以考慮一半或三分之一。”


    吳厘子把筆一摔,陰著臉說:“你可真行,平日裏就是這麽教導員工的嗎?”


    薛倩嚇得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吳厘子接著說教:“見義勇為也要掂量自己的能耐,我們不需要豁出命的舍己救人,說是見義勇為,受害人在哪呢?至少也得有麵錦旗或者感謝信什麽的吧,什麽都沒有,公司就平白拿出十來萬,這是做的什麽生意?你平時都是怎麽灌輸員工思想的?小區外麵的事也要管嗎?就算要管完全可以一個報警電話就解決了,衝上去又沒身手,險些丟了性命,這要再弄出人命來可怎麽收場?”


    到此薛倩隻能勇敢表達想法了:“現在雖然沒有抓住罪犯,受害人也沒有站出來,但說不定哪天案子破了,或是受害人良心發現露了麵,到時市裏或許會給劉喜輝頒發一係列光榮稱號,到時大家會說我們這樣對待一個英雄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會被輿論發酵的。”


    吳厘子鎮靜地說:“我並沒有說不管啊,先給他拿兩萬元慰問金,記住,隻是慰問金,跟住院費沒有關係,他的住院費我們無需承擔,這是我們一個企業對做了好事的員工最大的鼓勵了,至於什麽見義勇為舍己救人的英雄稱號,等市裏確定了以後由他們來付獎金吧。”


    薛倩不再多說,她不可能為了劉喜輝與吳厘子爭辯,她退了出來,去財務支了兩萬元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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