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劉喜輝無精打采,心中愁苦至極,悲痛異常,表麵上還要裝得若無其事,這感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外表是蔫蔫的,內裏也是空虛著,空支著一個軀殼。


    幾天裏劉喜輝寢食難安,夜裏幾乎不曾睡著過,他瞪大了眼睛在黑夜裏回憶往事,想他與薛倩的那些過往,他為慶東辦的那些事。想累了就閉上眼睛,越想睡就越睡不著。


    飲食上更是茶飯不思,瞅什麽都膩的慌,胃裏像脹著一團火,堵得什麽也吃不下,短短幾天下來已經瘦了十來斤。


    賈三和郭順子看著不忍。都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郭順子試探性的問:“最近你怎麽不蹭薛經理的車了?很長時間沒看到你們早上一起來上班了,你怎麽也不給她打早餐了?”


    哪壺不開偏提哪壺,劉喜輝聽了這番問話心裏更是火增增的。


    “巡邏去!”劉喜輝氣轟轟的吩咐郭順子。


    賈三衝郭順子使了個眼色,郭順子便懨懨的往園區走去了。


    賈三勸慰道:“氣不順也沒必要發這麽大火呀,都是自己兄弟。”


    劉喜輝沉默,懶得搭理人。


    賈三又接著說:“要我說你倆根本不是一路人,分就分了吧,早晚也是分。”


    劉喜輝委屈地說:“女人就是讓人琢磨不透,既相不中我,為何還要跟我黏在一起?圖個啥?”


    賈三寬慰劉喜輝:“是你太專情了,你應該想清楚,人家一個掙著高薪的白領,怎麽能看上咱這小保安?我也納了悶兒了,圖個啥呢?難不說你有什麽過硬的本領?”賈三猥瑣地笑著。


    聽著賈三這麽直白地話語,劉喜輝忍不住感歎著:“女人永遠都在編織著多情的網,讓男人奮不顧身地撲過去,到最後卻又比誰都絕情。”


    賈三笑道:“瞧你,一場失戀都快變成文藝人了,還會拽詞兒了,想想咱三十來年自己光棍一個,不也過得挺好的嘛,這不也過來了嗎?女人有沒有又何妨?沒有倒落個清靜自在,咱可不是沒女人就活不下去的人。”


    沒等劉喜輝回話,郭順子複又進屋來,手裏已經拿了一些吃食:“我出去特意買了三裏鋪的板鴨兒,酥香筋脆,正熱著呢,一會兒等人少的時候咱幾個喝上一杯,替你解解悶兒。”


    劉喜輝內心一陣激動,剛剛對郭順子發火,人家並沒介意,反倒買來酒菜安慰自己,這才是真正的哥們情感呢,從不會斤斤計較。要不怎麽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呢,啥事傾訴出來比憋在心裏好多了,賈三的一通勸,劉喜輝已覺得不那麽難受了,這會子已到夜半,三人索性擺好酒菜,放開了喝起來。


    郭順子把鴨頭嘬得滋滋響:“大哥,你別愁,有我們倆陪著你呢,我告訴你啊,是緣逃不過,大哥你緣分還沒到呢,等有合適的我給你介紹一個。”


    “還有我呢!”賈三說到。


    “對,給二哥也介紹一個。”郭順子管劉喜輝叫大哥,管賈三叫二哥。


    “算了吧,我想好了,你二哥說得對,娶什麽媳婦,我這些年一個人單身過得也很好,無拘無束,少個人管著多好。要我說,就咱哥三過得了,老了一起去養老院相互也能照應。”劉喜輝呷了口酒說到。


    “我看行,咱三在一起過,沒事喝點小酒,一年攢下點錢旅遊,不用給媳婦買化妝品,也不用給孩子交學費,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多嘚!”賈三附和著。


    “就怕三弟打光棍受不了,離不開老婆孩子。”賈三複又補充道。


    “大哥二哥都沾染過女人,我還是純小夥一枚呢,這輩子要是打了光棍,豈不白做回男人了。”


    賈三和劉喜輝都忍不住笑了。


    “那不帶你了,我倆在一起過。”劉喜輝笑道。


    三人說笑著推杯換盞,不覺得就到了深夜,賈三和郭順子找地方睡覺去了。


    劉喜輝喝了酒,也迷糊迷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種刺耳的喊叫驚醒了,劉喜輝仔細聆聽,並沒有什麽,聲音也沒有再次出現。劉喜輝卻也再睡不著,他起身出了保安室,伸伸胳膊腿兒舒展舒展蜷縮的筋骨,他不經意地順著主路向前方望去,這一看不要緊,著實嚇了他一跳,在小區門口前麵的路上,一男一女正在撕扯,男子在使勁的拽著一個女人的挎包,女子則死死拚命的護住。


    劉喜輝明白了,女子定是遇到了搶劫。


    小區正門旁邊就是建設銀行,門外就是自動取款機,顯然是女子在裏麵剛取完錢,被劫匪盯上了。


    慶東二號的保安室則正對著門口的大路,這一幕被劉喜輝看的清清楚楚,兩人還在激烈的搶奪撕扯,劫匪邊用力搶包,邊朝女子的頭部擊打,女子還在死命護著挎包。


    見此情景劉喜輝來不及多想。幾步衝上前去大喊:“住手,警察!”


    歹徒愣了一下,見劉喜輝一身製服裝扮很害怕,u看書 .uukansh放開了握著女子挎包的手,快速伸向自己的衣兜掏出一把刀,女子則趁機拽回挎包,迅速的逃走了。


    劉喜輝喝了酒,雙腿本就綿軟,又被這搶劫的情景一嚇,頓感混身無力。


    情急之下又沒有帶警棍等武器,現在的情況是赤手空拳麵對著持刀的歹徒。


    “把刀放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別做傻事兒。”劉喜輝喊著口號,做著歹徒的思想工作。


    “現在投降算你自首。”劉喜輝一步步往前逼近,想把歹徒手裏的刀搶奪下來,可是歹毒突然間像發了瘋般的掙紮,並用力朝劉喜輝身上刺去,劉喜輝躲閃不及,腹部中了幾刀,直覺得身上一陣刺痛,雙腿再支撐不住,緩緩倒在地上,歹徒一溜煙逃跑了。


    劉喜輝隻覺得腹部像是被撕裂開來一樣疼痛,連呼吸都變得那般艱難,隻覺得血在咕咕地往外湧。整個外衣已經被血浸透。


    深夜的街頭,出奇的靜。沒有人,也沒有車,劉喜輝已經沒有力氣呼救了,他覺得頭很暈,似乎馬上就要睡著了。


    不能躺在這裏,不能。


    劉喜輝的思維還算清晰,他在想辦法自救。他向褲子的口袋裏摸了摸,還好,電話還在。以往他通常是把電話放在保安室的桌子上,今天實屬萬幸,他掏出電話。艱難地按出了號碼。


    “大哥,啥情況?”賈三在電話那邊喊。


    “到……到正門口來……快……”劉喜輝拚勁全力,隻說出這一句話便昏死過去,再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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