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繼飛不再猶豫,拿著手中的匕首先將他兩側麵頰劃開,掰斷下頜骨,伸進夏一諾張開的口中,將他的上膛刨開,用手伸進他嘴裏,從腦中那黑黑的肉瘤上掐下一小塊。


    然後馬上轉身,走向營寨門口的哨兵,一刀捅進他的肚子,再將剛才取出的一小塊黑肉,塞進他的傷口中。


    少傾,這哨兵便在地下有了獸化反應,仇繼飛見到後,馬上惡心的蹭蹭自己左手。返身來到夏一諾近前,關切的問道:“一諾你恢複的如何了?”


    夏一諾進入了內窺,沒有回答,但是仇繼飛可以看見割開的部分在慢慢的生長。


    按事先說好的,他騎上馬向紫荊關東門跑去。


    來到關下,他大呼一聲道:“大家聽著!我是鎮守邊疆的仇繼飛,你們應該認識我!我現在征兵,凡是跟我走的每人發一擔糧食!”


    關下的難民中馬上向炸了鍋一樣,沸沸揚揚。


    有的人說道:“我認識他,他確實是仇繼飛。”


    有人說道:“我聽關上說仇繼飛叛國了。”


    有人說道:“胡說,仇家世代忠良,怎麽可能叛國!”


    有人說道:“天雄城被圍,仇繼飛定是征兵相救。”


    有的人說:“胡說,我親眼看著望海國的兵退走的。”


    仇繼飛聽到說什麽的有,但就是沒人出來,又大喊著說道:“大家聽我說,望海國把天雄城周圍的百姓全劫走了,房子都燒了,大家無家可歸。我仇繼飛被姬忠良陷害,我也無家可歸。


    望海國在天雄城裏壘起屍骨山,有紫荊關這麽高,還可能隨時回來。如今關隘不讓我們進,我們隻有同舟共濟才能生存下去。”


    “今日,我重新組建仇家軍,誓為死去的夫老鄉親報仇,大家隨我來,便先分到一擔糧食,再同我一起去看看天雄城裏的屍骨,到時如我有半句瞎話,我自裁於大家麵前。”


    眾人安靜的聽完仇繼飛這番話後,有人站出來說道:“我去!”


    隨後又有很多人站出來響應。


    仇繼飛見此,舉起刀伸向空中喊道:“同舟共濟!”


    眾人異口同聲的跟著喊道:“同舟共濟!”


    仇繼飛又喊一句“守衛家園”,眾人附之。


    軍營外


    夏一諾進入內窺看著自己大腦恢複,把下頜骨複位後,站了起來,慢步走向營寨門口,見到獸化完成的哨兵此時也站了起來,說道:“走吧,我們一起爽一把!”


    說罷,將獸化哨兵推進營寨中,那獸化哨兵大吼一聲,直奔營中巡邏的一隊軍卒奔去。


    夏一諾緩步路過,向中間的大帳走去,隻見大賬之中人影幢幢,聽到吆大喝小的聲音,比身邊士兵哭喊的聲音還大。


    他撩開營帳簾子,抓住一個正專心盯著碗盅軍官的肩膀,對著他微微一笑。


    那人大叫一聲:“鬼呀!”便被嚇暈在地上。


    夏一諾心道:“很好,認識很到位。”自己繼續裝著一副恐怖的嘴臉出來,對著眾人一陣咆哮。


    有膽子小點的都已經被嚇暈,膽子大點的也不過是馬上跑出帳外。


    夏一諾見到大帳角落龜縮著一個人甚是麵熟,仔細一看,這不正是折磨過自己的魏定中嗎!


    心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哈哈,看我今天再咬掉你一隻耳朵下來!”


    夏一諾一躍跳到他麵前來,對著他另一隻耳朵咬了下去。


    此刻人血入口的感覺,讓夏一諾感覺到如此美味和饑渴,讓他回想起了當天被魏定中折磨的痛苦,又將嘴咬向了他的脖頸,貪婪的吸吮著。


    魏定中不住的擊打夏一諾的頭和後背,但是力量越來越小,最後終於是無力的搭拉下雙手,目光渙散了起來。


    夏一諾在月圓之夜吸到人血,漸漸失去了理智,變成了真正的獸化鬼,吸過一個,又吸一個,直到太陽出現在天邊,人都跑光了,才慢慢清醒過來。


    隻見滿營二百多士兵,不是死了就是跑了,留下一車車的糧食和滿營寨的屍體。


    此時,仇繼飛帶著人來到了營寨門口,夏一諾見狀馬上隱遁進樹林中。


    仇繼飛見到這情景也是嚇了一跳,故作鎮定的朗聲說道:“兄弟們,此處肯定遭遇了野獸,不易久留,我們速速將糧車武器運走。”眾人馬上將牛馬套上,運起糧食來。


    仇繼飛故意走進樹林,來到一處無人之處,夏一諾閃身出現,說道:“仇大哥,招來多少人?”


    仇繼飛興奮的說道:“幾乎都跟來了,我看大概有二百條漢子。”


    夏一諾高興的說道:“能從望海國手中跑出來的,應該都不差,大哥複仇的第一步算是邁出去了。”


    仇繼飛也高興的說道:“萬事開頭難,有了這二百人的隊伍,我們就有了希望,對了,那個獸化鬼可殺掉了?”


    夏一諾遺憾的說道:“我在獸化時看到了魏定中,一時沒忍住,咬了他一口,沒想到吸過血之後,我也無法控製心性了,殺了不知道多少人,那獸化鬼也不知去向了。”


    仇繼飛大驚說道:“什麽!你也會失去心智?”


    夏一諾後悔莫及的說道:“我第一次在月圓之日喝到人血,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說完想到自己吸過人血,幹嘔了幾下,堪是苦惱。


    仇繼飛上前,拍拍他的後背,安慰道:“一諾,誰都有第一次,我殺過人之後,洗了無數次的手,還是感覺手上有濃濃的血腥味,但是想到殺的是該殺之人,也就釋然了。”


    夏一諾搖頭說道:“你下次喝回血試試,我現在惡心的要命。”


    仇繼飛一臉茫然,沒有經曆過的事情,還真是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並且想想,喝人血這種事也確實是太過惡心了!自己喉嚨都有些癢癢了。


    但他還是試著說道:“你不如把血想像成西瓜汁。”


    夏一諾看著仇繼飛,痛苦的說道:“大哥,你以後還想讓我吃西瓜嗎?”說完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腥臭無比。


    仇繼飛聞到之後,也受不了,跟著吐起來。


    兩兄弟背對背吐了一會兒,同時轉過身,看到對方的臉,又想到此事,又轉身吐了一番。


    仇繼飛沒有轉身,對遠方說道:“你快去找找那個獸化鬼吧,切莫讓他傷害了無辜百姓。”


    夏一諾也沒有轉身擦擦嘴,背對仇繼飛說道:“恩,我馬上去。”


    仇繼飛說道:“好,我就在此地,保護他們。”


    夏一諾道:“若是大哥遇到那鬼,隻有將他的腦袋砍下,才能將其殺死。”


    仇繼飛點點頭道:“我記著呢,以後我們到何處再見?”


    夏一諾道:“大哥,可向北去龍江縣邊上的鍾府和尚府,那裏宅院很大,鍾府還有一條密道通向後山,可以囤糧,尚府後院還有武器,兩處緊鄰著紮龍濕地可以囤兵練兵。”


    仇繼飛向遠方一拱手說道:“兄弟,珍重!”


    夏一諾也向遠方拱手說道:“大哥,珍重!”


    兩兄弟依舊背對背,向各自的方向走去,誰都不敢回頭,不是怕再吐出東西,而是怕彼此舍不得相離,更怕對方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水。


    畢竟一起經曆了那麽多事情,親人都已不在身邊,早就拿對方當成自己最親的人了。此時一別,更不知道何時再會相見。


    這片大陸上,男人之間的感情是那般真摯,又是那般的虛偽。


    越是親近的人,反而越說不出口那炙熱的情感,一切盡在酒中,一切盡在生死一瞬。


    兩人依依惜別,夏一諾邊走向紫荊關西側,拿出一把小挫子開始挫牙。心裏盤算著:“已經用去五天,還有九天,應該是可以趕到草原見小姑娘吧。”


    “爺爺也不知道上哪去了?他那麽奸滑應該沒事吧。那陸怡君和莫惜金也就應該沒事吧。”


    “那老神仙教的離舍真是難練,幾日下來都沒有什麽成果,找不到竅門。uu看書 wunshu.om ”


    “每每獸化之後都會很餓,昨晚喝了不少血,現在一吐還是非常餓,以後一定要注意了,千萬不能再失了心智。”


    “這獸化鬼定是追著軍卒跑的,這軍卒定是跑向紫荊關西門求救的。我要快些才是,萬萬別再傷了無辜的性命。”


    夏一諾一路查看著血跡和軍卒的屍體,來到了紫荊關西門外,隻見那獸化鬼,正在追逐著一眾殘兵敗卒。


    關門下,一輛馬轎車的旁邊,站著一個麵目冷酷的少女,彎弓搭箭,向著獸化鬼射去。


    箭矢如長了眼睛一樣,穿過兵卒間的縫隙,釘在獸化鬼的胸口上。


    那獸化鬼被迫一頓,複而又呲著牙裂著嘴,繼續追趕起來。


    那少女一皺眉毛,又射一箭,這箭依舊穿人而過,甚至擦著一個被獸化鬼抓住士兵的耳朵,釘進獸化鬼的眼睛裏。


    獸化鬼好像感覺到了痛苦或是感覺箭羽非常礙事,影響它咬人,把箭頭連共眼球一並拽出來,低頭繼續咬向那兵卒。


    那少女見此大吃一驚,馬上翻開包袱,從中取出一團東西,放在箭頭上,再用火折點燃,對著蹲在地上啃咬的獸化鬼又是一箭吊射。


    此箭射出,從半空中劃過一條完美的弧線,避過奔跑的士兵,帶著一道白煙準確的落在了獸化鬼的頭上,瞬間點燃了他的頭發和臉部,連帶著身上的衣服一起著了起來,那獸化鬼便蹲在地上不動了。


    少女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把弓背在後背,雙手抱肩看著。等著那火焰微微將熄,拱手對著馬車一揖說道:“先聖,惡鬼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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