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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建農怔怔的望著林玉嬌失去的方向出神,一時間全部的思維似乎都被林玉嬌帶走了,整個人接近麻木,隻剩下了一副空空的軀殼。


    南霸天和南小嬌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後,看著發呆的田建農。


    “建農!你怎麽了?”南小嬌終於忍不住,攥住田建農的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是淚水還是雨水。


    南小嬌不知道,田建農自己又何嚐知道。


    南霸天箭一樣目光看著田建農,似乎要看透他的心。


    田建農長喘了一口氣,壓了壓心頭的鬱悶和悲傷:“沒什麽!”他低聲道:“隻不過一到了這裏就想起我姑姑。”


    南霸天的目光也看向了遠處的荒丘:“二十年了,還有幾個二十年?”他喃喃暗道:“建農,小嬌,不論什麽時候,都要牢記我一句話,要看好你母親的墳。”


    田建農點了點頭,就算出於對過世人的孝敬,也該如此。


    難道南霸天還另有用意。


    至少,現在不論南小嬌還是田建農沒去多想。


    南霸天為什麽要來牧場。


    田建農默然心驚,自己適才太過於專注林玉嬌,竟然忘了南家婦女的存在。


    “父親,您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田建農問道。


    南霸天微微一笑:“你還是老樣子,即使成了我的女婿還是一點沒有變,我的確有事找你,而且這件事非比尋常。”


    田建農也一笑:“這是父親對我的信任。”


    “唉!”南霸天歎了一口氣:“每次要你去的地方都是危險重重,九死一生,可你每次都能完成任務,除了你之外,我的身邊再也沒有可信之人,所以這件事必須你去。”


    “為父親分憂,理所應該,要去我去什麽地方?”田建農問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全國鬧土改。解放軍打過的地方,當然得分田地,執行他們的政策,我們熱河省現在還是三不管的地方,要分我的田地,還不那麽容易,所以我要看看其他的幾個勢力是不是也同樣被分了土地。”他頓了頓:“還有,更重要的‘獵鷹行動’。”


    “什麽是‘獵鷹行動’?”田建農問道,這件事一定關係著龍歡他們,他的心不禁跳了起來。


    “獵鷹行動?”南霸天一笑:“這些國民黨特務和潛藏在*裏的反動派妄想對**領導人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洗,而後再次迎接蔣介石回來,這就是所謂的‘獵鷹行動’!”


    田建農暗暗心驚:“我們也參加嗎?”


    南霸天暗暗地歎了一口氣:“我是四大勢力的人,就算想不參加也不行,不要說**饒你不了我,就算其他三個勢力也不會放過我,其實我參加不參加無關緊要,我手裏的糧食才是最重要的。”


    “父親,我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田建農看著南霸天的眼,等著他的回答。


    南霸天也看著田建農,良久:“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現在還是勸我投降**,建農你有沒有聽過《楊家將》的故事。”


    田建農點點頭:“我聽過!”何止聽過,簡直聽得太多了。從小他就聽本村的夫子霍子夫講楊家將的英勇,如何殺敵立功,卻又如何在朝廷不得地,被迫致死的故事。


    現在,南霸天為何要說起楊家將。


    “所以,你不要勸我,這件事我自有分寸。”南霸天說道。


    田建農點點頭:“全憑父親做主。”


    南霸天讚許的點點頭:“也許將來你就明白了,但願我們都能看到那一天。”他望了望遠方的天際,草地裏掠起一群驚鴨,飛向遠方。


    田建農不明白,南霸天的心理究竟裝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究竟都知道什麽,為什模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事實上他卻的確是個神秘的人物。


    沒有人知道他的出身,也沒人知道他是如何起的家,更如何笑傲山林,等人們知道他的時候,他已經排在了四大勢力裏。


    現在他還是一樣,沒人敢打他的主意。


    他究竟有什麽令人畏懼的東西。


    至少田建農沒看到。


    “家裏人多眼雜,所以,我才選擇了這個地方,交代你任務。”南霸天低聲道,每到這個時候,他的神情就變得格外肅穆。


    “我該去什麽地方?”田建農問道。


    南霸天塞進他手裏一個布包:“先去嘯天鷹那裏,他的消息是最靈通的。”


    “嘯天鷹住在什麽地方?”田建農問道。


    南霸天看了看遠方:“嘯天鷹住的地方最隱秘,除了特殊情況之外,我們約定不會去找他,但是現在情況特殊。”


    田建農皺了皺眉:“父親,不是我信不過他,隻是此人――”


    南霸天有一笑:“你拿我的帖子,他不會慢待你的,我寫一封信你帶給他。”


    “這樣就好了嗎!”田建農長出了一口氣,想想那一日被嘯天鷹擄住險些喪命,卻又不敢說出來。


    “昔日各勢力四分五裂,各自為政,但是當時的紅軍一股部隊來到了熱河,說是長征路過,嘯天鷹第一個被襲擊,當時幸虧其他勢力都不是很遠,相互聯盟,當時我一槍擊斃了紅軍一個大首領,救下嘯天鷹,但是紅軍,為了替這個大首領報仇,幾次來這裏尋仇。後來大家約定,彼此都不來往,隻是一旦事情有變,還會像昔日一樣,互相聯盟。四大勢力缺一不可,北海蛟城池堅固,嘯天鷹消息靈通,閻太歲有槍支武器,而我靠的是囤積糧食。如今,八路軍勝利在望,土地改革勢在必行,必然會損害地主武裝的利益,就憑這些勢力,豈能聽從**的安排,就算魚死網破,也不會善罷甘休,任人擺布。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再度聯合,也許現在的嘯天鷹比我們還著急。”南霸天說道。


    田建農仔細的聽著。


    南小嬌似乎並不知道父親找田建農幹什麽,現在覺得有些驚訝,擔心。望著田建農,又望著南霸天:“爹!怎麽――讓建農去,有沒有危險?”


    這句話說出來,田建農心裏流過一陣暖意,不禁歎了一口氣:“小嬌,這又不是第一次,你不用擔心。”


    “我――”南小嬌眼睛有些濕潤了


    南霸天看著小夫妻纏綿的樣子,不禁一陣心酸:“小嬌,建農是見過世麵的人,跟我沒少在外闖蕩,我相信他,你也應該相信他,將來,這個家還要靠他!”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隻是擔心他。”南小嬌說道,露出女兒特有的嬌羞和纏綿。


    南霸天又一笑:“我何嚐不擔心他,但是我們這種人,每天都活在刀尖上,隨時都會莫名其妙的死去,隨時都會被另一股勢力吃掉,可是隻要你活著,就要鬥爭下去,就要為自己找出路。這是我的無奈,更是所有生在亂世中人的無奈。”


    南小嬌默然不語,她當然明白,小時候,她經常好幾天看不到父親的人影,照顧她的隻有一個老媽子,那是她總是湧起一種莫名其妙的害怕害怕什麽,害怕在也見不到父親。


    直到父親回來了,她才放下心,知道自己又能得到父親的嗬護,但是,父親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了。


    每次父親回來心情都很沉重,幸好,以後父親不常出去。她的擔心也漸漸的少了。


    現在她更擔心了,那是父親身邊還有很多人,每次出去的時候,都帶上幾個,田建農隻有一個人去涉險,萬一――


    不知為什麽,每次父親出去的時候,她這種不詳的感覺都很強烈。


    現在仍是一樣。


    南小嬌緊緊地攥住田建農得手眼裏流露痛苦:“建農,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田建農忍不住將她攬在懷裏:“我答應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我相信你!”南小嬌看著田建農,輕輕的將頭靠在他的胸上。


    雨還在下,南霸天也似乎不忍打斷小夫妻的纏綿,可是田建農肩負著重要的使命,為了這個使命,他不得不離開她。


    “建農,時間不早了,我們還得回去一趟,這一次,你要快馬加鞭,早去早回。”南霸天說道。


    田建農點點頭。


    時間不長,就回到了高門大院。


    南霸天在馬槽中選了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馬上佩戴著清一色青銅雕鞍,鞍子上一應俱全,除了備足幹糧和水之外,左蹬上還有一柄重型衝鋒槍,伸手可及。


    南霸天將他領進自己的寢室。


    他的寢室很簡陋,一個獨身男人大多對自己的生活不會太奢侈,似乎越簡單越好,南霸天也不例外。


    一個磚坯子搭成的土炕,炕上鋪著厚厚的毛氈,毛氈早就磨得沒了毛,有些發亮,坐上去仍十分柔軟。


    咋一看,這就是鄉下的土老頭子的家。


    回到這裏,南霸天裝上了一袋眼,默默地吸了幾口,這個時候他的神情也通常變得格外蕭索。


    坐了片刻,他打開地上的櫃子,這個榆木櫃子的年齡大概和他差不多少,拋上的漆早就磨沒了。連櫃子上的木頭似乎也磨去了一個坑。


    南霸天看到它就看看到了自己,昔日它豈不和自己一樣意氣風發,現在漸漸的衰老了,老的露了骨。


    但是這箱子記載著他昔日的一切,裝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南霸天很少打開過,就算田建農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打開。


    他似乎沒什麽可瞞著田建農的,他豈非也同樣了解田建農,至少他不是個卑鄙的小人,這一點,南霸天可以肯定。


    田建農始終規規矩矩,就算這些年一直在南霸天身邊,從沒多花一分錢,和南小嬌耳磨鬢廝,從沒有過分的舉動,這一點另南霸天很讚賞。


    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得到人的信任。


    真誠不會造假,也不會裝出來,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這麽多年,田建農從沒讓南霸天覺得不滿意過,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林玉嬌。


    現在林玉嬌的事解決了。


    不論二人如何眷戀,如何的不舍,最終注定了二人無法走在一起。


    命運的無奈,有誰能夠改變。


    田建農不會認命,可在這件事上,不是命運,而是親情和感情的抉擇,最終他選擇了親情。


    既然注定要傷害,就傷害我。


    田建農想起林玉嬌,不禁一陣心酸。


    南霸天隻當他是不願離開南小嬌,默默不語,終於打開櫃子蓋,駐足了良久,才拿出一個紅布包,一封早就寫好的的信。


    這些,南霸天早就有了打算。


    “建農!這是嘯天鷹的巢穴,你一定要仔細地看,千萬不可遺失,隻有拿著它,才能見到嘯天鷹,這樣才能證明你是自己人。還有這是我的一封親筆信,這裏記載著我們要談的事情。”南霸天說道。


    田建農接過信和布包,揣在懷裏。


    南小嬌就在門口等著。


    “去!”南霸天歎了一口氣:“小嬌在門口等著,我想她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田建農點點頭。


    “一旦兒女情長,就英雄氣短了。”南霸天又點了一袋煙,嫋嫋的煙霧迷住了南霸天的雙眼。


    南小嬌看著田建農,半晌:“父親交代你的事完了!”


    田建農點點頭。


    “我給你做了飯,你要不要吃些!”她低聲問道。


    田建農心頭突然一熱:“謝謝你,我當然要吃些!”


    南小嬌一笑,拉起田建農,興奮地就像個孩子。


    南小嬌的屋子並不遠,隻有幾步,南小嬌隻希望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到頭,那樣就能和田建農永遠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


    她嚐過孤獨,受過寂寞,忍耐過等待。


    她最怕的也是孤獨,寂寞和等待。


    可是她必須要麵對,因為她別無選擇。


    南小嬌做了一桌子飯菜,就算再好的飯菜,此時吃起來又是什麽味道?


    田建農隻覺得心裏就想塞了一團草。


    南小嬌不住的將肉夾進他的碗裏,勸他多吃些。


    南小嬌變了,變得就想另外一個人。


    溫柔,細心,就算是林玉嬌也未必有她這樣細心,溫柔,體貼。


    田建農望著南小嬌,終於忍不住攥住她夾筷子的手:“小嬌!我――”


    是不是有一絲無法言喻的歉意,新婚夜將她獨自扔在新房裏淒淒涼涼,而自己喝的不醒人事。


    南小嬌輕輕倚在他的懷裏:“我做的飯好吃嗎?”


    田建農點點頭,現在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麽。


    “你有厭倦的時候嗎?”她又問道。


    田建農搖搖頭。


    “就算你是騙我的,我也高興。”她的頭又貼得緊些。


    田建農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低下頭。


    南小嬌的嘴唇涼的就像一塊冰。


    人心本來就是善變的,所以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永恒。


    所謂的永恒,隻不過是人們心中的一個神話罷了。


    但這個神話會一直到永遠,直到真的有一天海枯石爛,這個神話也就破滅了。


    因為那一天人類也將不存在了。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完全不重要了,田建農到底是一種什麽滋味,他自己也不明白。


    短短的一個上午,他到了兩個女孩子的初吻,他是該高興,還是悲傷。


    若不是親身經曆,一定不知道那種滋味,那種牽掛。


    良久,田建農放開了懷裏的南小嬌,南小嬌嬌喘著,臉上現出無比的嬌媚,田建農竟有些看的癡了。


    方才還陰雨綿綿,現在竟然停了。


    即使雨還在下,也不可能在多留片刻,人生本來就這樣,就像一條永遠也走不完的路,等到頭的那天,生命也就結束了。


    田建農望了望屋外:“我該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南小嬌點點頭,手仍緊緊地摟著田建農的腰:“你千萬要小心,我――等你!”


    還有什麽比這句話更感人,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南小嬌終於鬆開了田建農,打開嶄新的櫃子,從櫃子裏取出兩桶大洋:“窮家富路,多帶些錢總是好的。”


    沉甸甸的大洋代表著南小嬌濃濃的愛意,田建農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麽,南小嬌將大洋放進馬褡子裏,然後找出那套嶄新的燕尾西裝。


    “你現在代表的是南家,一定要穿得體麵些,不要太小家子氣。”南小嬌幫他換上衣服。


    屋外,冷風撲麵,村子裏靜得出奇,所有人都在屋裏不是喝著開水,就是蒙頭大睡。


    田建農牽著馬,南小嬌隨行,一直到了村口。


    遠處白茫茫的大霧遮住了視線,田建農停住了腳步:“小嬌,回去,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南小嬌看著田建農,眼裏滿是淚水:“建農,你會想我嗎?”


    田建農點了點頭。


    “我會想你的!”南小嬌靜靜地望著田建農:“不論你在哪裏,我的心都在你身上。”


    田建農長歎了一口氣:“生在亂世,你我都無法選擇,逃避,既然無法逃避,就讓我們共同麵對。”


    說完躍上馬背:“駕!”打馬揚長而去,草地上留下一竄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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