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拎著手袋,疾步走出飯店的旋轉門。雲山的光鮮明亮在她背後遠去,夜色蒼茫,她覺得空氣中都滿是自由的氣息。


    一定要挺住,再堅持半年,到時候,她就畢業了。教授說,憑她的成績和悟性,應該不難找到心儀的工作,還建議有機會要去到國外學習。黎明前的黑暗,終會過去。她給自己打著氣。可是,語言蒼白,未來遙遠,哪有那麽強大的說服力?眼淚已經匯成小溪。行經噴泉廣場的時候,她再也走不下去,隻得從手袋裏掏出紙巾,坐在水池邊沿抽噎起來。


    有行李箱的滾輪“咕嚕嚕”的在她麵前經過,然後又倒退回來。一雙穿著帆布鞋的腳映入她的眼簾。


    “小姐,請問,雲山飯店怎麽走?”靜默幾秒鍾後,鞋的主人發話了。


    雪梨抬起哭腫的眼睛,循聲看去,黑色卡其褲,深色的防風衣。大夜的天,男人的臉上居然架著副誇張的太陽鏡,遮去了大半張臉,依稀看去輪廓周正。


    雪梨心頭湧起兩種判斷。此人的身份要麽是明星,要麽便是混跡黑社會。尋常人,哪需要如此遮掩?以上無論哪種人物她都不願招惹,還是早點打發為妙。於是,趕緊抬手指了個方向。


    leo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她,學生妹的氣質,卻化著小煙熏的眼妝。她哭了該有一陣子了,睫毛膏都被衝了下來,眼瞼下方黑乎乎的一片。“台灣現在流行化熊貓妝嗎?”他問。


    雪梨反應過來,側了身就著噴水池中的水照起鏡子來。光線昏暗,看不清眉眼。她隻能作罷,想想又不甘心,接著拿起紙巾,蘸著池水,胡亂擦拭著。


    leo啞然失笑。“你是不是女人呀,怎麽這麽粗枝大葉?”


    “你懂什麽,這叫不拘小節!”雪梨語氣不屑,不耐煩地說道,“不是給你指了路嘛,怎麽還不走,難道要送你上門?”


    “都說台灣人熱情好客,百聞不如一見,我今天算是領教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他裝作無奈的搖頭,語氣中滿含遺憾。


    “你不是台灣人?”雪梨反問道。


    “我叫leo,是地道的台灣人,不過一直在美國生活。”


    “歡迎回到台灣。我是雪梨,殷雪梨,”雪梨伸出手去和他握手,“請原諒剛才我的失禮。你國語說得這麽棒,裝束又神秘,害我以為是本地黑社會街頭搭訕呢。”


    “真是太沒眼力了!”leo露出特別沉痛的表情,“今天真是衰,此前還碰見了一個愣頭的計程車司機,在半路就放了我下來,真夠欺負生人的。”


    雪梨看他一個大男人居然也嘮嘮叨叨發著牢騷,感覺挺磣人,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剛剛問起雲山,是在那裏住宿嗎?飯店在機場有專門的接送班車,你訂房間的時候,總機小姐沒有提醒過你嗎?”


    “你這麽了解飯店的運作,是在雲山工作嗎。”


    “工作?一份爛透了的工作,”她喃喃自語,“沒有薪水、沒有人格、沒有尊嚴……”


    leo“噗”地笑了出來。“真是夠慘的,我要是你,我也痛哭流涕了。”


    雪梨很鄭重地強調:“我說得都是真的。”


    “怎麽可能?沒薪水!也太不可思議了。”


    雪梨悶悶地說:“我把客人價值三十萬新台幣的紅酒給灑了,那筆錢從我每月薪水裏直接扣去。那還不是免費上班?”


    “不過錢財而已,終究身外之物。你說的沒有人格、沒有尊嚴,倒令我很是好奇。”


    “沒你想象得那麽齷齪!”雪梨知道他一準開始浮想聯翩,於是氣憤地說道,“雲山還不至於是黑店,隻是碰到了一個自大狂和一個下流胚而已。”


    “就這種長相、身材,還能吸引到某個下流胚?我比較懷疑那人的水準和審美眼光。”他托著下巴,嘖嘖搖頭。


    “你這個冷血動物!”廣場的大鍾“當”地敲響,雪梨跳起來,再也顧不得和他理論。“我得趕捷運去了,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她一邊飛跑一邊回頭說話。


    leo墨鏡下的眼眸滿含笑意,真是個相當有趣的女孩。


    作者題外話:我哭泣的時候


    隻想要有個肩膀


    不要手帕


    不要願望達成


    不要夢想成真


    你還在我身旁


    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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