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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正做著春夢的徐馳就被人叫醒。


    睜眼一看,卻是芸娘、單綾、馨兒環繞在塌前。徐馳大感奇怪,平常是絕沒人敢打擾他睡覺的,今天必然是有什麽事。


    果然,芸娘道:“秦兒,快起來,有人找你呢。”


    徐馳打了個哈欠,說:“好――那你們先出去。”


    芸娘笑道:“你起來便是,我們出去了,你便繼續睡覺,何時得你起來?”


    馨兒臉一紅,附在單綾耳邊,私語道:“三郎睡覺,是不穿衣服的。”


    單綾“噗嗤”一笑:“姐姐,我們且出去,三郎會起身的。”


    會客之處,陳尚陳楚父子正陪著幾人說話。


    芸娘領了單綾徐馳走進會客的廂房,芸娘先對眾人施了一禮,指著單綾,對陳尚道:“老爺,此是奴家失散多年的妹妹綾兒,昨日晚間才找到這裏,當時老爺已經休息,沒來得及稟告。”


    單綾走上前去,環環一福,道:“姐夫,各位先生,綾兒有禮了。”|


    眾人眼前一亮,好不標致的娘子,喉嚨咕嚕咕嚕隻噎口水。


    陳尚笑道:“姐妹重逢,可喜可賀,綾兒以後不必拘禮,就當在自己家中,與你姐姐作伴,以補相思之苦。”


    美女就是美女,美女的殺傷力是很厲害的,走到任何地方都受歡迎。


    單綾謝了。陳尚又對徐馳道:“秦兒,這幾位已等候你多時了――高縣尉與趙捕頭你是認識的,自不消說,這位是台州長史盧振盧大人,這位是高全德高總管,這位是黃記綢緞莊的黃掌櫃――此乃孽子陳秦――快給各位大人見禮。”


    徐馳微笑著點了點頭,與芸娘單綾坐在下首。


    五人當中,隻有高全德沒見過麵,其餘四人都領教過徐馳的無厘頭,對他的“點頭禮”也不會感到很驚訝。


    長史盧振欠了欠身,道:“盧某今日來,是想請教陳公子,刺史大人愛女,張麗小姐的屍身是否可以入殮,或有何別的吩咐。”


    一州的長史,官職還是不小的,低至六品,高至四品,以五品居多。這個盧振四旬開外,儀表堂堂,還是很有為官之相的。人家既然以禮相待,徐馳自然態度謙恭,笑道:“請盧長史轉告刺史大人,死者入殮是可以的,但不能封死,以備隨時查驗。”


    盧振此次來,當然並不是詢問是否能夠入殮那麽簡單,如果單純詢問的話,完全沒必要派一個長史過來,隨便派個衙差就足夠了。刺史張元瞿對徐馳能否破案,其實根本沒底。撇開徐馳無官無職,胸無點墨,乳臭未幹這些不談,斷定高澗有罪的證據也疑點重重。他不會相信自己愛女在遭受強暴時有力氣反抗,把對方的眼睛擊傷,還把對方的下陰打腫,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隻不過佩服徐馳的觀察入微,一眼就把高澗揪出來了。在某種意義上說,愛女受害,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現嫌犯,多少能為自己這個堂堂刺史遮羞。所以特地派了長史過來,套套徐馳的口風,看他有幾成的把握。如果徐馳自己沒底,就不能指望他了,必須另想良策。


    盧振道:“盧某甚是欽佩陳公子的細致謹慎,細致之處在於陳公子明察秋毫,將數百人粗略一看,就發現了嫌犯高澗的異常之處。謹慎之處在於在嫌犯尚未招供的情況下,並沒有草草結案,想必陳公子必有後手。”


    徐馳道:“盧兄太客氣了,我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麽高明,隻不過是湊巧罷了。此案事涉刺史大人,所以不得不謹慎。再說了,這案子說複雜也不複雜,說不複雜也複雜,我想了兩天,卻沒有找到破案的最佳方案,所以你們不能全指望我,你們自己一定要想方設法,我可不負責的。”


    盧振想,就是因為你什麽責也不用負,才不敢掉以輕心,口裏卻說:“我等忝為刺史大人屬吏,卻不能為刺史大人分憂,慚愧得緊,所以還是有勞陳公子費心。至於責任一說,公子大可寬心,這個無論如何是賴不到公子頭上的。”各州各縣的陳年積案多了去了,官方都無能為力,還能賴到平民身上不成。


    徐馳笑起來:“那就好,沒壓力說不定還能激發我的聯想,我一定盡力而為,協助盧大人。”


    盧振道:“如此甚好,某便告辭了。”盧振很明白,今日來的另外二人,一個是高家的管家高全德,一個是綢緞莊的黃掌櫃,必與本案有牽連,自己在此,他們是不敢說的,不如走開,讓這小子來處理。


    一行人將盧長史送出大門外,才反身進屋。


    高縣尉與趙捕頭的目的自然很簡單,其實和盧振的想法是差不多的,隻是盧振問話時,下屬不便插嘴。


    隨便問過兩句,趙捕頭道:“兄弟我昨日已經照三郎的話做了,不知道今日可還有要兄弟跑腿的?”


    趙裕民已經將假扮賈望的經過告訴了高林生,兩人都是大惑不解。絕對不要低估古人的智慧,何況高趙二人都是從事刑事工作的,當即便派人盯住高記雜貨店和悅來客棧,並且隨雜貨店夥計到了高升客棧,一問之下,不過是一出徹頭徹尾的詐騙,和刺史府的案子毫無關聯。高趙二人哭笑不得,卻也佩服徐馳的手段,也不說破,隻是含笑看著徐馳。


    徐馳看著二人猥瑣的笑容,知道自己的小把戲早就讓二人識破了,“嘿嘿”道:“沒了沒了,哪裏天天有那樣的好事,今天我這邊真沒事,不需要幫忙,你們可以回刺史府去。”


    高縣尉道:“三郎難道今天都不去刺史府察看察看?三郎可是胸有成竹?”徐馳放出了半個月結案的狠話,對案子卻不聞不問,還有閑心幫張翰父女賣草鞋,還有閑心逛妓館。高林生與趙裕民現在有點迷信徐馳,要不然也不會這麽輕鬆。


    狡詐的徐馳又拋出了“責任說”,高林生拿他毫無辦法,人家真沒責任,該玩就玩,該睡就睡,到時案子破不破得了,他會放在心上嗎?何況他徐馳還披著“傻子”的外衣呢,街坊們都清晰不過的。


    高林生與趙裕民無奈,隻得灰溜溜走了,輪到了綢緞莊的黃掌櫃。


    黃掌櫃年屆古稀,頭發胡子花白,顫巍巍地說:“三公子啊,小老兒打算明日去杭州府一趟,鋪子裏實在斷了貨,再不去上點貨的話,鄙店都要關張了――小老兒看能否到三公子這告個假,去去就回的。”


    徐馳道:“老黃啊,我肯定不能耽誤您老發財,您老去杭州也好,去蘇州也好,隻需到刺史府報個備,隻要官府同意,我這裏您老不必擔心。”


    黃掌櫃的哭喪著臉道:“刺史府能同意的話,小老兒何必還來求三公子,你看小老兒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能做那傷天害理的事嗎?”


    徐馳笑道:“我也相信您老不會做那個事,想做也有心無力不是――你看我爹還不是一樣,我肯定相信我爹,但規矩是破不得的。您老有原因可以走,人家誰沒個拿得出手的由頭呢,到時候你也走了,他也走了,大家都走了,我就把我爹留了下來,那不是自己和自己過意不去?”


    黃掌櫃的隻能苦笑,“好好好,不為難三公子,小老兒告辭――留步,留步。”


    高全德見人家都走了,才道:“實不瞞三郎,老朽今日來貴府,是專為老朽東家的二少爺來的。倘若那案子確係我家二少爺所為,自古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老朽無話可說。不過二少爺是老朽看著長大的,雖不是很長進,但老朽諒他沒那膽量。所以務必請三公子再仔細查驗查驗,以免冤枉了好人。”


    徐馳冷笑道:“你是說我冤枉你家二少爺?”


    “不是不是,”高管家連連擺手:“老朽豈有此意,隻是怕萬一而已,所謂‘智者千慮,也怕一失’不是。還請三公子慎重再慎重。”


    “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從不冤枉一個人。他挨打挨得不冤枉,如果將來他被殺頭,自然也殺得不冤枉,再說,你剛才也聽了的,盧長史說我沒責任,高縣尉也說我沒責任,即使以後發現冤枉了你家二少爺,我也是沒責任的。”


    高管家發現和這個陳三郎說話很費力氣,他既說沒有冤枉高澗,但是又說冤枉了也沒責任,隻得說道:“那是那是――老朽東家讓老朽略備了些薄禮,還請三公子查收。”說著,便示意身後的兩個小廝。


    兩個小廝從堂外抬進一口箱子,打開來,竟是一整箱的銀錠。


    陳尚也是見慣了世麵的,不禁一怔,這麽一箱銀錠,最低也得值四千貫,趕忙道:“高總管快快收回,這大禮我們是萬萬不敢收的!”


    徐馳眉開眼笑的跑過去,嘿嘿,這可是老子第一次看見銀元寶啊!拿在手裏敲敲打打,還不忘放在嘴邊吹一吹,放在耳朵邊聽一聽,電視裏不都是這樣辨別銀元寶的真假的嗎?不過徐馳還是很有教養的,跟著陳尚道:“對對對,我爹說的對,這禮物不好收啊,假如你家二少爺真犯了事,即使我收了你的銀子,還是要秉公執法;假如你家二少爺沒犯事,我不收你的銀子他也沒事。所以,我收了你的銀子,完全不能起到什麽作用,你東家純粹是白給了冤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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