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忠對於盧溝橋事變的處理態度也一直舉棋不定。//.//


    張自忠獲知日軍向我駐盧溝橋及宛平城發動攻擊,引起華日軍隊交火後,立即趕赴北平,與秦德純商議,決定一麵與日方交涉商談,一麵電宋哲元速從山東反平,主持一切。宋哲元回電卻道:“必須鎮定處之,相機應付,以挽危局。”


    得到這個電報,麵對越來越嚴重的事態,張自忠和秦德純、馮治安、佟麟閣、張維藩、趙登禹等人商議。大家一致認為宋哲元以為日本人隻是想*他就“經濟提攜”的一些項目表態,所以還不想回北平來主持一切。


    同時提出,二十九軍將領軍官在平的家屬,應先撤離北平,以防萬一局勢惡化來不及撤退。


    蔣光頭電馮治安、秦德純、張自忠,嘉獎應對得宜,指出:“宛平城應固守勿退,並須全體動員,以備事態擴大。”


    據此,張自忠與秦德純、馮治安、劉汝明等開會研究處置辦法,議定“先設法拖延時間,把分散的兵力集結,各據點絕不放棄。”


    9日,三十七師一一○旅旅長何基灃請示師長馮治安同意後,準備會同由保定開往長辛店的趙登禹部陳春榮旅之一團、東北軍第五十三軍騎兵團及鋼甲車兩列,乘日軍大部兵力尚未開到之際,出其不意於10日夜間向豐台發動襲擊,殲滅該敵。


    張自忠得知上述計劃以後,表示不同意襲擊日軍。


    張自忠對何基灃旅長道:“現在仍有和平解決的可能,你們要大打,是愚蠢的。”


    何基灃回答:“現在的情況,不是我們要打日本人,而是日本人要打我們。”


    張自忠最後還是以軍部命令向前線部隊下達了“隻許抵抗,不許出擊”的命令。這個命令使前線部隊喪失了一次殲敵的良機,反給敵人以喘息時間。等到敵人援兵到來,日寇實力更強,我方更加被動。前線將士因此對張自忠產生不滿情緒。但這也確是張自忠在指揮上的失策。


    現在,宋哲元要張自忠與日方交涉。日方對張自忠為交涉負責人非常滿意,因為日方認為,二十九軍高級將領中,張屬於“知日人士”,“與冀察軍內其他要人不同,總會對日采取合作方式的。”


    10月下午4時,日方代表鬆井太久郎特務機關長同張自忠代表張允榮進行了3個小時的談判。


    之後,鬆井、張允榮又和日武官今井一起,不顧天黑雨大,滿懷希望地來到張自忠的住宅,交涉撤兵問題。


    張自忠因患痢疾,臥病在床,麵顏憔悴,身體消瘦,十分虛弱。張自忠聽了日方提出的談判條件,張的回答,出乎日本人的意料,他非但不肯答應懲處“肇事”負責人,對於撤退盧7月10日,張自忠、秦德純、馮治安聯名發電報給何應欽:“彼方要求我軍撤出盧溝橋城外,方免事態擴大,但我方以國家領土主權所關,未便輕易放棄。mianhuatang.info倘彼一再壓迫,為正當防衛計,不得不與之竭力周旋。”


    何應欽回電道:“兄行應付適宜至為佩慰。”


    11日晨5時,秦德純親自打電話對鬆井道:其他條件都可以讓步,唯獨對盧溝橋撤退華夏軍隊的要求,絕對不能同意。由於冀察當局態度很強硬,談判出現了僵局。


    下午,今井武官與冀察政務委員齊燮光、張允榮等人再次進行交涉,日方答應可以從盧溝橋附近撤去日兵。//.//張、齊二人基本同意了日方提出的條件。


    正在這時,日本內閣決定派兵的消息已經傳達給華北駐屯軍。下午2時(7月11日)華北駐屯軍司令部情報參謀專田盛壽給今井武夫武官打來特急電話,向他傳達了東京內閣會議的決定:


    “為了解決華夏問題多年來的懸案,現在正是大好機會。所以,當地交涉已經沒有進行的必要,如果已達成協定,也予以撕毀。”


    華北駐屯軍得到內閣決定通知後,馬上召開了參謀會議,作了如下決定:


    “以此項事件為轉折,從根本上解決華北問題。


    具體措施是:


    一、暫時停止過去的和平談判;


    二、徹底實行《何梅協定》;


    三、在此期間,逐步集結兵力,伺機對河北省的華夏軍隊給以徹底打擊和掃蕩。”


    華北駐屯軍的方針已定,需要的是戰爭的準備時間。如若像專田參謀那樣撕毀一切協議,露出馬上發動戰爭的麵孔,可能造成二十九軍提前準備。


    特務機關、武官都沒有按照專田參謀的方法去做。當日(11日)晚8時,也就是專田通知今井武官,一切協定予以撕毀後6個小時,特務機關長鬆井太久郎仍然與華夏代表秦德純簽訂了《盧溝橋事件現地協定》史稱“秦――鬆協定”。協定內容主要有三條:


    一、道歉;


    二、保安隊維持治安(指盧溝橋附近);


    三、取締抗日團體。


    從協定內容看,日方已經降低要求,而同時,日方不斷向華北派兵。冷靜觀察,日方簽定協定不過是爭取時間,敷衍華夏。


    與日軍態度相反,華北當局在協議簽訂後,以為和平已不成問題,為表示自己的友好和誠意,首先,在當天晚上,把幾天來俘虜的200多名日軍送回豐台。


    7月11日下午6時,宋哲元到達天津,當即發日華北駐屯軍參謀長橋本群,駐屯軍特務機關長鬆井太久郎大佐,輔佐武官今井武夫少佐等即馬上研究分析宋哲元的心理,認為:


    一、宋認為盧溝橋事變又是局部衝突,隻要我們再讓一步,那就不難獲得解決。


    二、他還不知道南京zy業已決心抗戰到底,不再對日方繼續忍讓。


    橋木群等抓住此機會,馬上派遣他們的鷹犬爪牙,親.日分子,如前江蘇督軍齊燮元,北洋政客潘毓桂等,向宋展開了包圍攻勢,要求宋哲元留在天津,與日方展開談判。


    潘毓桂甚至坦直承認:“我已經跟鬆井機關長商量好了解決辦法,才來求見宋主任委員,向宋主任委員剖析利害,希望您能夠采納!”


    此事變以後,日方最擔心的問題就是zy軍北上,如若zy軍進入平津附近,兩軍戰事就會再行升級。日本內閣所通過的派兵5個師團計劃就須重新考慮,華日兩國全麵戰爭不再是步步升級,而是一步到位。


    也不再是海軍大臣米內預言打到保定,和兩個月使華夏zf屈服的事。所以,駐屯軍馬上要穩住宋哲元,先行孤立二十九軍,挑撥起二十九軍與zy軍的矛盾。穩住宋哲元的工作必須首先由親.日分子去做。然後,再集中兵力,施以致命的打擊,一舉攫奪河北、察哈爾兩省和北平、天津兩市。在未完成部署之時,日方須不斷放出“現地解決,不擴大”的煙幕。


    而10日至12日秦德純、張自忠與日方鬆井等人所簽協定,也恰是煙幕的一個重要部分。12日秦德純趕往天津向宋哲元匯報戰事與和談情況。基於這三種因素:


    一、日方努力達成協議;


    二、漢奸下說詞;


    三、宋本人希望地方性解決。


    宋判斷可以“就地解決。”


    所以,宋到天津後的第二天,即發表談話:盧溝橋事變乃係局部衝突,希望能做一個合法合理的解決。


    同時,談話中又強調:“餘向主和平,愛護人類,決不願以人類作無益社會之犧牲。”


    就在這時,日本zf卻於同時發表了《關於向華北派兵的聲明》,決定立即增兵華北。


    宋哲就在宋將軍發表談話同日,即7月12日,日本軍部又擬定了“對支.那作戰計劃”,決定了“目前應向平津地區迅速派遣陸軍兵力,以達膺懲二十九軍之目的”。


    另外,因原任華北駐屯軍司令官田代皖一郎之病危,新任駐屯軍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將乘專機,在關東軍戰鬥機的護送下降落在天津機場。這一新的任命也是11日五相會議通過,由天皇親自任命的。


    香月清司是日本士官學校第十四期生,後入日本陸軍大學。日俄戰爭後,被派駐德國日本大使館充任武官。他研究“步兵戰術”在當時日本頗有名氣。1928年,濟南慘案中,香月提議,駐東北的一部分日軍,急速調往山東,對北伐軍橫加阻擋,開了以武力對華進行幹涉的先例。由於他在侵華戰爭中有功,從此官運亨通,不斷得到提拔,甚至一度成為陸相候選人,香月清司來華前,任陸軍教育總監本部部長。香月一直關注著華北局勢,在任教育總監期間就曾到北平、天津地區進行過考察。


    香月一到天津,駐屯軍的少壯派軍官就摩拳擦掌地向其匯報,隻要日本陸軍兩三個師團的兵力,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掃蕩二十九軍,並且將其逐出華北。香月還進一步認為:倘若對盧溝橋事變采取消極的態度,就唯有增長華夏的勢力,徒然貽害於將來而已。香月力主予華夏徹底打擊,以確立華北親.日政.權的基礎。即:在華北建立漢奸傀儡組織。7月12日香月到天津,19日香月即向軍部提出了“狀況判斷”。香月提出:“隻要使用日軍首次增援華北的兵力,便可以將二十九軍一舉擊潰。不過,不妨利用談判轉移對方耳目”。香月開價七項和談條件:


    一、徹底鎮壓gd活動;


    二、罷黜排日之要人;


    三、具有排日色彩之zy機關自冀察平津撤退;


    四、排日團體,如:藍衣社等,應自冀察平津撤退;


    五、取締排日言論、宣傳機關,以及其他學生與民眾之運動;


    六、取締軍隊與學校中之排日教育;


    七、北平市之警備,由保安部人擔任,華夏軍隊,一律撤出城外。


    7月13日,慷慨激憤的上海市各團體,電慰宋哲元及二十九軍全體將士,宋哲元還曾回了一個通電,道:


    “日軍之宗旨在戰鬥,凡戰官兵,慷慨赴義,公這一封複電由全國各報以大字標題刊登,使所有同胞讀了莫不大為感奮,以為二十九軍將士的抗戰決心,應該是絕對不會成問題了。然而,在第二天,即7月14日晚上,香月清司派參謀專田,將日方七項和談條件,向宋哲元當麵提出,宋哲無細心看過之後,卻又鄭重其事地表示:“貴方的這七項要求,個人在原則上無異議,隻是希望能夠延緩實施。”


    當下宋指派張自忠、陳覺生、齊燮元等與日方代表研究磋商。


    然而,7月15日,日軍部即完成“華夏駐屯軍之作戰計劃策定”,即等於日軍部向在華北日軍下達了作戰命令。這一作戰命令的頭一條方針便道:“軍事行動開始時,速以武力膺懲華夏第二十九軍。第一期,應先將北平郊外之敵,掃蕩至永定河以西。”


    當日,由於宋哲元原則上同意日方所開列七項條件,以為局部衝突可以和平解決,又發出了一封與13日通電矛盾的通電,令全體國人為之錯愕,通電道:“遇此類小衝突,即勞海內外同胞相助,各方盛意雖甚殷感,捐款則概不敢受……”


    華北局勢劍拔弩張,戰雲彌漫,日方翻手為雲複手為雨,形勢忽而緊張又忽而鬆弛,遂使國人也墜五裏霧中,對華北當局與日交涉,有莫測高深之感。因此,有人致電宋哲元,表示關懷慰問,也有人義憤填膺,大為指責,甚至有人親赴天津,投刺謁見,向宋哲元痛陳利害,揭發日方的陰謀詭計。7月16日,北平教育界推派代表李書華、李蒸、張貽惠、劉冶洲等望重一時的學人,專程赴天津謁宋,向他探問究竟,有所建議。宋哲元鄭重其事地告訴他們:


    “我明曉日本人是貪得無厭的,今天我答應了日本人幾項要求,明天他們就又有新的條件來了。所以,時至如今,我還沒有跟日本簽訂任何協定,二十九軍也絕不會同日本人讓步!”


    可是,話鋒一轉,宋又自食其言地道:“不過呢,為了保持華北的和平,我也願意有限度地接受日方要求,譬如道歉呀,撤兵呀什麽的。”


    7月16日晚間,香月清司奉日本陸軍部的指令,命令他立即采取強硬措施,要宋哲元在指定期限之內,應允日方所提的條件。7月17日上午,香月通告宋哲元,限他在19日以前承諾日方所提的條件。宋哲元隻好責令張自忠等於當晚開始,繼續與橋本群商談。日方為此,又大造輿論,言下之意二十九軍與日方秘密簽訂協定。


    這時,前華北駐屯軍司令官田代皖一郎病歿。田代是抗戰爆發後第一個死於華夏的日本高級將領。宋哲元以參加田代皖一郎喪禮為名,跟香月清司見了麵。日方又7月17日,南京zy責令二十九軍駐南京辦事處處長李世軍問詢宋哲元與日方談判真相。宋知自己在天津羈留已使zy疑慮,宋隻好為自己解釋說,僅以解決地方局部衝突,決無任何喪權辱國協定。


    有人向宋建議,要宋速離天津,否則人身安全將難保證,宋已覺得再在天津滯留也無意義。7月19日早上,宋搭乘北寧鐵路專列離開天津,專列經過楊村兩側鐵橋,橋上,已被日本人埋置了炸彈,專等宋專列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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