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什麽?直接告訴他們齊填旨回京了,看他們能怎麽樣,難道還敢造反不成?”


    朱標嘴上這麽說著,但是臉色卻是沒有露出一絲驚慌的表情,朱高熾“嗤”的笑了一聲,說道:“太子殿下,你就不要再給我出難題了,何必說出如此的話呢?”


    “父皇讓你來,就是來看孤家的笑話嗎?”


    對於這個侄子,朱標沒有一點好感,但是對於這個侄子的心機,他是半點也不敢輕視,因為朱標在最近二十年的時間,從中看到了燕王父子在遼東、朝鮮、北平等地經營後的穩固,那可是頗費了朱標和方孝孺等人的一番心血,就算是那樣,也免不了經常寫信請教朱高熾,所以兩個人倒是不陌生。


    而朱標雖然有寫不慣這個侄子的作風,也沒有什麽好感,但是現在還是要聽從一下侄子的意見。


    “豈敢看太子殿下的笑話,但是太子殿下成竹在胸,根本用不著我這個侄子幫忙,說一句實話,這件事說難真的很難,但是要是說容易,那也容易!”


    “侄兒那個周忱,是早就安插進去的吧,怪不得侄兒那麽自信,孤家就不明白了,侄兒難道早就知道鎮江會有事情發生,特地讓周忱過來,孤家調查的明明白白,那周忱可是來了近兩年了啊。”


    “這些全是巧合,完全的巧合而已。”朱高熾打著哈哈,顧左右而言他,卻把話題轉到其他地方。繼續說道:“周老師那是巧合而已,而鎮江的水軍指揮使劉遂,卻不是我的人,太子殿下不要誤會了。”


    “我知道。那是父皇的棋子,要不孤家怎麽能容的下他在這裏左奔右跳,小醜一般的人物。”


    朱高熾心裏一動,已經知道了太子殿下心有怨念了。不過還不是那麽明顯而已,於是正色說道:“天下的臣子都是陛下的,包括我這個侄子在內,到時候,還不都是太子殿下的人,殿下著急做什麽呢?”


    “不過,鎮江知府陳光周,那可不是太子殿下的人了,殿下說話要小心點。”


    朱標一怔。隨即就明白了。隨即坐下。喝了口茶,問道:“侄子先說,孤家該怎麽做。用那種方法去做呢?”


    “太子殿下有兩條路可以走,相信殿下也知道。就是想從我嘴裏聽聽,那條路對太子殿下有用處而已,是嗎?”


    朱標下意識的點點頭,而朱高熾繼續說下去,道:“第一條路,利用內線,將帶頭的人抓出來,揭露其的陰謀,讓天下人知道其他二位的一畜事,那麽太子殿下的威望就可以一步登天,再也無人撼動了。”


    搖搖頭,朱標道:“不妥,且不說能不能揭露其心中的陰謀,但說天下百姓對朝廷的信任有幾分,就可以看出,如果父皇不發話,基本上沒有可能,特別是在江南,孤家的根基淺薄,那些世家大族,該替誰說話,孤知道的清楚的很,孤揭露的陰謀,很快的就會被他們顛覆,如果父皇不出手,連三成勝利的希望都沒有,侄子,你說父皇出手的幾率有多少?”


    “一成都沒有,皇上根本不會管這種閑事!”朱高熾肯定的說道。


    “這怎麽能算是閑事?”朱標不悅道。


    “這本來就是陛下出的一道題,如果陛下出手,那麽還有什麽意義,所以陛下眼裏,這就是閑事,與其出手,還不如不做。”


    “那第二條路呢?可以嗎?”


    “第二條路,那就要看殿下的決心了,殿下如果不怕事,我這個做侄子的,倒是可以陪著殿下玩一玩。”


    “孤家現在就是發愁,什麽事情,可以轉移百姓朝野之間的視線,最近天下太平,沒有什麽大事發生,而齊泰的事情,堅決不可以用來做文章,因為齊泰是父皇留給我用的,不能再動了,再動就算是齊泰忠誠,那齊天瑞也會有怨懟之心的。”


    “嗬嗬,太子殿下難道忘記我的身份了嗎?”


    “侄子是燕王世子,這一點天下都知道!”


    “但是有一點肯定皇上還沒有告訴你,而且這件事還算是保密,太子殿下還來不及知道的,殿下知道嗎.?”


    “是什麽?”朱標隱約猜出點什麽,連忙追問道。


    “我父王病重了,下旨請皇上派我西去繼承燕王爵位呢?”


    朱標眉毛一跳,意外的道:“那可要恭喜侄子了,侄子終於可以得償所願。”


    “可是還有一件事情,皇上恐怕還不知道,我也是隱約才出來的,所以,我根本就不想西去繼承所謂的燕王爵位。”朱高熾眼睛裏露出一絲少見的悲哀,卻沒有讓朱標發現。


    “我父王可能已經去世了!”


    朱標這才發現了朱高熾語氣的低沉,但是顧不上朱高熾的哀傷,急忙問道:“侄子是從哪裏猜測出來的?”


    朱高熾猶豫了一下,看著朱標說道:“殿下,父王要是讓我繼承爵位,絕對是會先通知我,然後才會上奏的,但是我一紙書信也沒有收到,不但是這樣,就連臣的幾個兒子,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如果不是父王出了意外,那還會是什麽呢?”


    朱高熾猜測的沒有錯,一點錯也沒有,甚至比朱高熾猜測的還有些糟糕。


    燕王死了。


    就在鄭功兵帶著燕王的奏折悄然離開之後沒有多久,燕王就死了,沒有一點預兆,就連燕王自己也沒有想到,但是燕王的死,對於整個西征軍隊的軍事力量,可以說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使西征軍幾乎最後喪失了集團作戰能力。這在西征軍內引發的震動,是可想而知的。


    反應最激烈的,當然是燕王的兩個兒子。也就是朱高煦和朱高燧兩人,跟隨西征軍南征北戰近二十年,他們在燕王的身邊不知道安插籠絡了多少人,燕王的死。他們幾乎沒有超過三天,就知道了的確的消息。


    可是有一點他們有些無能為力,那就是他們也沒有料到自己的父親燕王會忽然死亡,兩個人都領兵在外作戰。戰局導致了暫時無法抽身。


    而這時,燕王的王後徐氏就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徐氏是徐達之女,這個在朱元璋生活的那個時空早就應該死去的女人,在跟隨燕王南征北戰之後,卻依然健朗的活著,而在燕王死後,成了關鍵性的人物。


    燕王的意思,恐怕也隻有這個老王後知道了。所以在接二連三的向朝廷奏報。卻沒有消息的時候。毅然決定開始號召眾人擁戴朱高熾之子朱瞻基繼承燕王的爵位,並取得了幾個實力派旗主的堅決支持。


    這樣以來,朱高煦和朱高燧就對自己的親生母親產生了絕對的不滿。他們也不是庸才,知道自己母親在父親身邊呆了這麽久。享有的威望是僅次於父王的,他們不怕自己的哥哥從大明過來爭搶爵位,但是自己母親的決定,徹底擊毀了他們的幻想。


    他們分別也帶領了兩個旗的軍隊在外麵作戰,也在按兵不動穩定局勢的情況下,分別向母親寫信告知了自己的不滿。


    特別是朱高煦的怨念十分強烈。他十分憤慨地寫信對徐王後說:“像父王這麽大的基業,有兩個知根知底的兒子,但是一個也不用,卻把父王親手打下的基業交給一個黃口小兒。本來我也無德無能,又得母親的歡喜。但是讓朱瞻基這個孝當此重任。下麵的旗主們大都有離心,這能打好仗嗎?必然遭致失敗。本來父王的仙去是一個打擊,還能遭受得幾次這樣的失敗呢?好的意見無人聽,我這個做兒子的無職可守了,但是這樣白白地拿讓父王親手打下的基業飛灰湮滅實在感到慚愧,難道母親就不認我這個兒子了嗎!”


    朱高煦的這通牢騷雖是讓徐王後聽到了,但也沒什麽用,既沒有讚同,也沒有去追究什麽人的責任。一位名叫劉九皋的旗主,又上疏徐王後,揭發朱高煦種種專橫跋扈的行為,認為二王子朱高熙是一個奸佞之徒。隻是這道疏落到了朱高熙的親信的手中,被他壓了下來,沒有呈報給徐王後。


    如果隻是不呈報倒也罷了。隻是朱高熙本是個心地狹窄、心術不正之人,報複性極強,從年輕時就是如此。這樣一個朱高熙,麵對著劉九皋針對自己的疏奏,能善罷甘休嗎?


    這一回,他的報複手段十分的簡單而毒辣,以有人誣陷,無法領命為由,竟然不理會燕王所屬的命令和自會,隔絕了與徐王後所擁戴的朱瞻基為首的燕王一部,基本算是開始分裂十二旗的建製。


    徐王後幾次派人去召,他都不肯理會。而朱瞻基手中不可一日缺少中杆力量,徐王後準備召朱能入燕王府,提升張鈺為兵馬大元帥,去換守朱高熙的地盤。但是奇怪的是,張鈺拒絕了這一任命。在這種情況下,無可奈何的徐王後,便下詔將劉九皋逮捕入獄,又親筆給自己的兒子寫信,催促朱高熙回來。在這種做足了戲的情況下,朱高熙隻是懶洋洋的寫了封信給自己的母親,卻是不回去。


    這時朱瞻基所屬的局麵混亂已極,下麵的官員各找各自的門路。或者做牆頭草,或者是請假準備回家,或者是直接投靠了朱高熙或者朱高燧,很多人都可以看出來,朱瞻基主要靠一個徐王後支持,沒有徐王後,在西征軍中,還真的不是兩個侄子的對手。


    不過在眾多人離心甚熾的情況下,忠臣義士也大有人在。他們為著支撐這搖搖欲墜的燕王西征大軍,以西征大業、個人氣節為重,在萬分艱難的情況下,奮勇抗爭,視死如歸,不惜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寧妃護著燕王的尊嚴和自己的氣節。他們隻是憑著自身有限的力量,堅守自己的底限,與人多勢眾的朱高熙和朱高燧慢慢的抗爭著,用自己的鮮血,譜寫出一曲曲驚天動地的悲壯之歌。


    朱高熙終於忍不住了。隨著日子的加長,他越來越覺得心裏不安,慢慢的和弟弟朱高燧達成協議,想要快點把生米做成熟飯。


    西征軍戰力強大。但是在大明的支持之下,後勤保障這一塊做的是十分糟糕的,過分依賴大明的商業支持,而糧食、軍需等物品。基本上都要大明的支持,如果沒有明確的身份,或者是徹底的激怒皇帝,那麽對於西征軍,隻要斷絕了後勤補給,那麽打擊是致命的。


    朱瞻基目前的駐地是在朱元璋那個時空的莫斯科附近,莫斯科是一座曆史悠久和具有光榮傳統的城市,已經建設了二百多年,有“第三個羅馬”之稱。奠基者尤裏?多爾戈魯基大公在莫斯科修築泥木結構的克裏姆林城堡。“克裏姆林”一詞。一說源出希臘語。意為“城堡”或“峭壁”;一說源出早期俄語詞“克裏姆”。指一種可作建材的針葉樹。後來在克裏姆林城堡及其周圍逐漸形成若幹商業、手工業和農業村落。宋朝末年的時候,首任莫斯科大公達尼埃爾立莫斯科為首府,成為莫斯科公國的都城。而繼宋朝被蒙古所滅之後。莫斯科被蒙古帝國的子帝國之一金帳汗國統治;後來被燕王的西征軍占據,一直到現在。基本上成了西征軍的象征性地點。


    莫斯科得名於如今穿越整個城市的莫斯科河,而莫斯科河的名字來源有三種解釋,分別是低濕地(斯拉夫語)、牛渡口(芬蘭-烏戈爾語)、密林(卡巴爾達語)。


    就這樣慢慢的膠著一番後,朱高熙和朱高燧終於達成了協議,開始繼承哥哥未完成的事業,那就是所謂的清君側。


    當然,他們還是沒有信心和大明作對,打著有人謀害父王,為父王報仇伸冤為名,領著自己所屬的大軍,分別向莫斯科進發。


    朱高熙率領的進攻的大軍,是在西北寒意漸重的十月到達牛渡口城邊的。牛渡口,對於朱高熙說來,是進攻莫斯科的第一道關口。


    他是早就盯住了這座必爭之城的,當初燕王進駐莫斯科,他就注意到這裏的重要性,而朱瞻基所屬,也是看到了守住牛渡口,對於保衛莫斯科的重要性的。


    在朱高熙和朱高燧大軍壓境的危急情況下,朱瞻基為了支持牛渡口,也采取了救援的軍事行動。一方麵派出將領張全率領兩千禁兵援救;一方麵命剛到莫斯科不久的朱能派軍隊配合張全的部隊。朱能的部隊大都留守莫斯科,他現在手下的部隊都來自幾個旗主的貢獻。由於將領們對燕王的敬畏,所以這些雜牌軍隊的戰鬥力還是很強的。當即朱能派出了最滿意的部將尹玉、麻士龍、朱華三人,共率三千餘人出戰。


    尹玉等率軍與張全所部會合後,就在牛渡口附近的地帶,與朱高熙所屬遭遇了。第一場戰鬥,是麻士龍將軍率領的部隊在東南邊和朱高熙的部隊展開的。麻士龍僅千多人,而敵人數倍於他們,在這場兵力明顯十分懸殊的戰鬥中,麻士龍率領官兵,頑強地與敵人拚搏,直到自己英勇戰死。而駐兵在附近的張全,卻懾於敵人兵力強大而眼看著友軍潰退下來,不出兵支援。在主將戰死之後,官兵們勇敢地各自為戰,最後殺出重圍,退回了莫斯科。


    朱能是在毫無防備設施的情況下迎擊朱高熙和朱高燧的聯軍的。雖然十分勇敢,同樣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頑強抗爭。那是一個隆冬的陰天,從昏昏的早晨,一直殺到傍晚,雙方居然未分勝負。


    聯軍在遭到慘重犧牲的情況下,不再跟忠於燕王的部隊硬拚,便利用夜晚的機會,另派一支部隊繞到山後,去打擊尹玉率領的軍隊。尹玉頑強殺敵,殺死敵人千多人,在這種頑強拚搏的情況下,坐視對岸的張全,竟不出一兵相助。但畢竟敵人數量上占優勢。慢慢地,尹玉開始轉為劣勢,並開始退卻。退卻的士兵紛紛攀沿著張全部隊係戰船的繩纜過河,而喪盡天良的張全,竟命令部下斬斷纜繩,使許多士兵落水溺死。


    即使在這種處境極為不利的情況下,尹玉仍然鬥誌昂揚,他收集殘部五百來人,繼續與敵人進行通夜戰鬥,一直到天亮,直殺得聯軍死傷慘重,屍體堆滿了田間。在戰鬥中,尹玉身先士卒,親手殺死了十多個敵人,在精疲力竭的情況下,最後被聯軍俘虜了。朱高熙因傷亡慘重而深恨他,將四柄長槍架在他的脖子上,用木棍活活將他打死。他的部下,也都英勇犧牲,沒有一個投降的。


    忠於燕王的部隊的頑強抵抗,使牛渡口到十一月仍牢固地堅守著。


    朱高燧正是十一月來到牛渡口城下的。牛渡口的久攻不下,是他的一大心病。不破常州,就必然延誤進攻莫斯科的日期。兩路軍隊進攻臨安的日期是他和朱高熙兄弟兩個定下的,如果不能如期而到的竟是自己,哥哥會怎麽看自己,雖然自己很像哥哥的部隊和侄子的部隊兩敗俱傷,但是這僅僅是開始,所以,對於牛渡口的久攻不克,他的心情特別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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