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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煌認真的說道:“其實兒臣以為,汪大人一直是忠心耿耿的,不過是被孝道所困惑,沉浸在‘孝順母親即對父不仁,不孝卻有虧孝道’的牛角尖內不能自拔。”


    “那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更不能成為不忠於朕的理由!”


    龐煌心裏暗自歎息一聲,和一個君王談心理壓力,幾乎等於是白做無用之功,君王視國家如同自己的私產,當然對大臣們的要求就好像自己的奴隸那樣苛刻,真的讓人很是無語。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這是孟子對齊宣王這麽說的。


    也是朱元璋最討厭的一句話,龐煌此時肯定不能拿著這句話來勸皇帝,否則估計會連自己也被陷進去了。


    但是看著朱元璋的這麽輕描淡寫,龐煌不由一陣陣的感到心冷,自己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也可能會被視作土芥吧!


    在皇帝的眼裏,可能所有的人都隻是他的棋子而已。果其不然,朱元璋聽到龐煌的論調之後,淡然的很,片刻說道:“就是如此鑽牛角尖,才是他自尋死路的理由,怨不得朕,怨不得任何人,隻是怨他自己而已。”


    這句話仿佛看透了龐煌將要說的理由,朱元璋卻是絲毫不給龐煌任何機會,直接將話堵死,把龐煌噎得直翻白眼,有些無奈的無聲哼了一聲。


    “汪廣洋如果就那麽的死了,朕以後還會還他一個榮耀。但是真的這麽戀生,那就怨不得朕無情了。”


    聽到朱元璋說出這句話。龐煌知道汪廣洋再無幸免,不是自己的膽小。而是根本是能力達不到,就連自己通過馬皇後來說情,都被朱元璋看破而不做理會,自己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在如今的大明,朱元璋真心的想要一個人死,那麽這個人絕對是活不成的。


    龐煌遂不再說話,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偽善者的謊言,或者是道德執迷者的執著。但絕對不是自己現在的選擇。


    “父皇聖裁獨斷,兒臣雖然心裏堅持,但嘴裏卻是說不得什麽。”龐煌的言不由衷,放在朱元璋的眼裏,卻是變成了恭順,皇帝最欣賞的就是這種恭順而又有能力的人。


    有了權力就自我膨脹,諸如楊憲、李善長和胡惟庸等人,朱元璋用則用之,但心卻不喜。諸如汪廣洋這種唯唯聽命的一味恭順之人,朱元璋卻又看不起,隻有此時龐煌所表現出的模樣,才是朱元璋最想要的。


    “這本折子。朕依舊會留中不發,汪廣洋,朕在太平遇見他。那就讓這段因果仍然在太平結束吧,朕會讓他體麵離去的。”


    龐煌默然。以無聲表示反對,看著仍然有些執著的女婿。想著近幾日來,自己被馬皇後和太子等人煩的情景,朱元璋雖然都知道就是麵前的這個駙馬都尉搞得鬼,但是依舊被他毫不掩飾的那種無奈和倔強打動了一番。


    除了太子朱標,現在真的沒有人敢在自己麵前表現出如此的性格了,而太子的性子太弱,有的時候都不知道是為什麽而反對,純粹是為了臣子們的慫恿而來自己這裏哭哭啼啼。


    麵前的龐煌不同,他是發自內心的一種堅持,但不知道為何,朱元璋始終對這種堅持討厭不起來。


    不由心裏一動,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既然覺得汪廣洋有些無辜,那麽對於汪廣洋下場的始作俑者,又是怎麽看呢?”


    這句話問的很含蓄,汪廣洋下場的始作俑者,不是李善長和胡惟庸嗎?還可能有個楊憲,但是已經被你整死了,龐煌想到這裏,知道戲肉來了,皇帝要試探自己對待胡惟庸的態度了。


    沉思了一下,龐煌說道:“兒臣不知!”


    “不知?什麽意思?”朱元璋皺了一下眉頭。


    龐煌後退一步,將身子一躬到底,說道:“因為臣是外戚!”


    臣是外戚,就不能幹政,這句話表明了龐煌對於事情的猜測基本上和朱元璋相同,但是又以外戚的身份,表明了自己不會表態的原因。


    “哼,現在想起自己是外戚了,剛才汪廣洋的事情,難道就是你該管的嗎?”


    “汪大人現在已經不在中書省,而兒臣僅僅是一個晚輩對長者的尊敬來說的,隻是感懷其的身世,卻無半點幹政之心,往父皇明鑒。”


    龐煌的不亢不卑,讓朱元璋哭笑不得,沒有想到剛才自己還覺得很執著的駙馬都尉,現在卻變得如此圓滑,隻好擺擺手,終止了這個話題。


    他本來召喚龐煌過來,就不是因為汪廣洋的事情,而開始就提及,無非是為了敲打一下駙馬都尉,讓龐煌不要有事沒事的就乞求馬皇後來為難自己。


    自己是一國之君,怎麽會被一個婦人的言語輕易的打動呢?盡管這個婦人是皇後,是自己相濡與沫的妻子,也不行。


    “這次朕召你前來,就是詢問一下,你的那個任期製,朕考慮了很久,覺得有很多漏洞,因為你算首倡,所以召你前來詢問一下。”


    朱元璋擺擺手,手指指向在牆角的一副椅子,示意龐煌坐下說話後,然後問出剛才的話來。


    “請父皇恕罪,那非兒臣首倡,隻是兒臣幼年時,曾經隨父母在海外,在海上東南和之地,有國叫做亞特蘭蒂斯國,這些都是兒臣幼年時所見,不過那是年紀尚且幼小,隻是模糊記得一些,不算詳盡,父皇願意聽,那麽兒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搞出一個亞特蘭蒂斯國,不是龐煌的惡搞,因為他不敢杜撰出一個澳大利亞、美國、英國、法國來。首先,龐煌對於這些國家的執政了解不詳細的同時。也不算太肯定,所以不好拿著這些曾經知道的國家執政綱領說事。


    其次。就是龐煌也有打算,如果計劃得以執行,那麽大明總有一天會走向那片無盡的海洋,到時候等大明開通人士多起來的時候,發現沒有所謂的美國、英國等等,那麽自己可就是欺君啊。


    最後,亞特蘭蒂斯有或者沒有,說出來反而更方便龐煌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解釋,反正亞特蘭蒂斯是個莫須有的國家。到時候就算是說其沉沒了,估計也沒有人能夠證實,正所謂的死無對證,由得龐煌怎麽發揮了。


    “亞特蘭蒂斯國,這個名字夠難聽的。”朱元璋果然被這個名字吸引,問道:“這就是你所說,懷疑已經沉沒的國家嗎?在哪裏?”


    “是的,不過兒臣那時年紀還小,隻是偶然聽逃難的人說。那個國家本來是一個島國,最後沉沒在大海之中,至於最終如何,兒臣卻是不太清楚。據兒臣的記憶。應該在福建的東南方向,至於多遠,按照福船的速度。估計要走上幾個月吧。”


    “海真的有這麽寬闊嗎?”


    “回父皇,還要大。距離那亞特蘭蒂斯國,與大明相反的方向。還有一片陸地叫做美洲,距離和亞特蘭蒂斯國距離大明差不多,那片大陸的麵積,遠遠超過了大明的國土,而且據說還沒有人占據,隻有一些蠻荒野人,以狩獵為生,是個物產十分豐富的地方。”


    龐煌趁機蠱惑道,這些話在朱元璋耳朵裏更是聞所未聞,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蓋因儒家學說,正所謂的天圓地方,大明是世界的中央,四夷來朝已經是天大的盛世,而海隻是一望無際的波濤洶湧,是危險之途。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正所謂的父母在不遠遊,那麽大海自然被劃作了倫理的禁區,是儒家人物輕易不踏足之地。


    朱元璋聽到的也是這些道理,雖然也知道有琉球、日本、呂宋等小小國家,但是別人都告訴他,這些國家都是化外蠻夷,甚至是魚人的後裔,被正宗漢人所不齒的。


    今日聽到龐煌的理論,竟然海外除了有很大的亞特蘭蒂斯國之外,甚至在很遠的地方,還有比大明還要廣大的地域,還在未開化的時候,不由心裏大動。


    不過也僅僅是心裏大動而已,對於未知的渴望,卻遠遠沒有達到讓朱元璋沉迷的結果,隨後就拋棄了這個不切合實際的想法,把思路轉到了任期製度的想法上來,不過遠處的那片名稱美洲的大陸,卻印在了朱元璋的心裏。


    “朕將你所說的任期製,考慮了一番,總覺得有些不妥,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朝廷豈不是永遠也不會有一個穩固的機構,那麽對於長治久安,是很不利的,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你們在私下的說的,朕雖然知道,卻也不做追究,但是這句話也說明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要是沒幾年就換主官,那麽不是政令朝令夕改,怎麽能讓百姓信服呢?”


    “父皇,任期製度就是為了促使身為上位者更加努力的辦事,因為他們無論怎麽辦事,首要的是,最終決策者是父皇您,還有,能左右決策的除了父皇您,是占據大多數的支持者,父皇,官員的長期性和終身製,是一些屍位素餐不作為的借口,雖然也有告老致仕之人,雖然皇上也會罷免,但是正所謂的不做不錯,他們保持中庸就是保持了自己的官位,而任期製,在兒臣眼裏,那就是不進則退,退則永遠就不會再有晉升的機會。這樣可以讓他們保持一個長久性的警覺,讓他們努力辦事的。”


    龐煌在說話的時候,差點沒有說漏嘴,將朱元璋抬了出來,其實龐煌一直刻意的將話題範圍控製在自己原來的小範圍任期製度內,但是由於剛才漏嘴,說出了皇上是決策者,那麽所指的,肯定就是朝堂之上了。


    但是朱元璋竟然沒有回過神來,龐煌注意到這個細節之後,覺得有門,難道朱元璋廢棄丞相製度的心思也不堅決,所以才把任期製度考慮的這麽深刻嗎?


    但是後來還是覺得以保險起見為好,所以漸漸的又把話題收了回來。但是他收回來,朱元璋卻沒有從角色裏麵掙脫出來。不由問道:“若是新任官員,要更改前任官員的政令或者是做事方法。你說的那亞特蘭蒂斯國又如何辦呢?”


    “兒臣依稀記得,在亞特蘭蒂斯國,王者是終身世襲,而首相卻是五年或者十年一換,而且卸任者,是絕對隱居,不會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之中,而政令的是否修改,始終在王者的手裏掌握。首相是無法更改,在王者沒有更改的決定之前,隻能更好的繼續執行。”


    “十年!足夠一個人培植羽翼了,有的人,甚至用不了十年!”朱元璋冷笑道。


    龐煌知道又讓朱元璋想起了胡惟庸,不由大感無趣,心道,自己親眼所見,胡惟庸這麽快的成長起來。和你刻意的培養不無關係,現在倒是怨人家成長的太快,怎麽不說是你想掌握全部權柄的心情太過於急切呢。


    現在大明立國隻有十二年,你就完成了用淮西係官員打壓了浙東派係的官員。然後用楊憲的事情,選中了胡惟庸來分裂淮西派係的官員。


    這個速度,到底是胡惟庸快。還是你朱元璋心急呢?


    要知道,就算是唐代。根治諸侯的力量,也是靠無作為的唐高宗和一代女皇武則天窮幾十年之力。才算將開國功臣逐個的清理幹淨。


    宋朝更不要說了,趙匡胤杯酒釋兵權後,趙光義又廢了多大的功夫,才解決了功臣們留下的難題,但是在大明,你朱元璋隻用了十餘年就辦到了。


    此時還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說胡惟庸成長的太快,要不是在封建社會君王的禦書房,估計龐煌現在馬上就會露出鄙視的目光,很看不起的鄙視朱元璋一番再說。


    “兒臣覺得,有些特例,並不能代表全部!”龐煌能說什麽,隻能繼續和朱元璋打著啞謎。


    就在這一天,朱元璋和龐煌談了很久,幾乎就要將龐煌本來肚子裏就不多的政治墨水榨取了個幹幹淨淨。


    要不是龐煌在北平時,經常和劉伯溫這個人間蒸發者肆無忌憚的談論了很多,由劉伯溫這個官場老油條完善了很多想法,恐怕龐煌這次要說出很多大逆不道之言,讓朱元璋震怒了。


    比如說道圓桌議會,就讓朱元璋大為不齒了一陣,當場批判了尊卑無分的**之舉。


    圓桌會議的曆史起源亞瑟王的傳說:以前會議,尤其是那些正式的會議或宴會,非常講究主賓的席位座次,一般都是讓主、尊、長者居中而坐,賓客則根據其身份、地位、輩分,一左一右,依次安排在主位的兩麵;但如果碰巧客人都是顯貴尊長,就不好辦了。


    公元5世紀時,英國的亞瑟王想出了一個辦法,即他和他的騎士們舉行會議時,不分上下席位,圍著圓桌而坐,這樣就避免了與會者席位上下而引起的糾紛。於是便形成了“圓桌會議”。圓桌會議不分上下尊卑,含有與會者“一律平等”和“協商”的意思。


    當然,這個亞瑟王,被龐煌移花接木一番,換到了亞特蘭蒂斯的身份,出於龐煌小心行事的原則,亞瑟王也換了一個名稱,叫做色當王。


    好不容易從放牛娃變成了一代帝王的朱元璋,哪裏肯放棄自己起落的艱辛,和一群人進行圓桌會議,搞得沒有上下尊卑之分呢?在他的眼裏,作為皇帝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無上的尊崇與優越性嗎?


    龐煌也知道這個道理,無奈當時一時說漏了嘴,想要挽回卻沒有辦法改變過來,隻能按照自己的理解,盡量符合著大明的實際情況去說,但依然沒有得到朱元璋的讚同,所以隻能挨了一頓莫名其妙的臭罵了事。


    最後連飯也沒有管,龐煌便灰頭土臉的回轉到南京的公主府內,不過好像朱元璋並沒有放在心上,臨走時,還讓他回去後通知臨安公主,這幾天多多進宮陪伴馬皇後,順便帶上初五和初六兩兄弟,並說到了兩兄弟周歲時,宮內自然會有名字賜予,讓他不要著急。


    龐煌自然不著急,初五、初六這兩個名字喊著也不錯,很有成就感,既然這樣,還著急做什麽呢?


    有好幾天,朱元璋沒有再召見龐煌,估計是在消化著龐煌的任期製度,對於皇帝來說,任期製度是柄雙刃劍,既能限製丞相,那麽也能限製他這個皇帝。


    因為一旦確定任期製度,那麽丞相一旦確定,那麽不是因為謀反之類的罪名,他就算是作為皇帝,也不能輕易的動這個丞相的位置,不能再向以前那樣恣意妄為了。


    大明立國如今十二年,真正坐上首相位置的分別有李善長、楊憲、汪廣洋和胡惟庸等四人,哪一個不是自己想讓他們做丞相就做丞相,如果不想讓他們做丞相了,那麽隻要稍微動用一點小小的手腕,那怕一個小小的罪名就可以達到目的。


    一旦任期製度確定,自己就要失去了將中書省丞相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樂趣,這個吸引力對於朱元璋來說,也是很大的,很難下決心將其放棄。


    真的有些兩難啊!!(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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