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搖頭,“怕啊,”說著笑了起來,哪有半分還害怕的樣子,“不過,誰說做墊腳石的,就不能笑到最後。”


    慕容羽看她這樣自信,神色也放鬆下來,隻是心裏終究還是有些擔憂,“我一定早早的趕回來。可想要什麽禮物,我替你帶回來。”


    江冉想要回絕,不過看著他期待的目光,終究還是說道,“你送什麽,我便要什麽。”


    兩人沿著堤壩慢慢的走著,偶爾的聊上一句。


    隻覺得歲月靜好。


    白芷和柳煙遠遠的跟著。


    白芷拿胳膊碰了柳煙一下,然後說道,“穆公子都知道要給我們姑娘帶禮物,你去一趟京都,不打算給我帶禮物嗎?”


    柳煙連忙搖頭,“我哪裏有空,再說也不知道要買什麽。”


    白芷笑著說道,“我給你列一張單子,省的你想了,好不好。”


    柳煙嘴唇動了動,然後說道,“小姑奶奶,你不是認真的吧?”


    白芷忍不住用手擰了柳煙的胳膊一下,“你不願意?”


    柳煙吃痛,忍不住說道,“你跟你家姑娘,好歹也學一學嫻靜淡雅,別整日裏像個潑婦一樣。以後肯定嫁不出去的。”


    白芷道,“我們姑娘就說我這樣很好,你說誰是潑婦。再說我嫁不嫁的出去,跟你有什麽關係。我嫁不出去,就陪我們家姑娘一輩子。”


    說著到了最後,有些低落。


    柳煙瞧著她這個樣子,心一下子就軟了,連忙搶過單子,“我帶,我帶就是了。”


    白芷不高興了,“你不樂意就算了,我們姑娘說了,不能勉強別人。”


    柳煙看他這樣,發而心軟起來,“對不起,白芷姑娘,方才和你開玩笑呢,這一次回都城,我得了空,一定去幫你買。”


    說著將那紙張收進懷裏。


    白芷破涕而笑,“這還差不多。”


    江冉和慕容羽聽到兩人吵鬧的聲音,不約而同的回過頭,兩人相視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慕容羽離去之後,江冉每日裏,就在藥堂裏忙進忙出。


    很快就到了這一日。


    江冉坐著馬車,再一次踏入廣陵。


    因為第二日要去藥師會,從清水鎮出發有些遠,她便決定趕回江家住上一晚,到的江家的時候,天色有一些晚了。


    這個時候,江正堂剛剛從藥堂忙完,依照慣例去給老太太請安。


    整個江家都是清清冷冷的。


    自上次馮惜惜來過之後,江正堂和孔氏之間有了嫌隙,他從來沒有哪一日像現在這樣厭煩這個家。


    江正堂踏進長壽堂。


    進去的時候,遠遠的就正聽到,江老太太在責罵丫頭。


    “我給你做衣服,不是叫你去攀高枝,你在我身邊,我掏心掏肺的對你,如今你翅膀硬了,想飛了是不是?”


    江正堂到了門口,聽到裏邊罵的厲害,隻是皺了皺眉頭,便轉身離去。


    一回頭,就看見女兒江冉款步而來。


    父女相見,都沒有說話。


    江冉隔得老遠就聽得一清二楚。


    老太太這是指桑罵槐,明上罵的是丫頭,實際上話裏話外罵的都是程蘭心。


    不錯,這是她早就料到的一件事。


    殺人莫過於誅心。


    徐家送了納妾之資上門,等於狠狠的打了江老太太一個耳光。


    江老太太還指望著把程蘭心留在身邊,以孫媳婦的身份替自己養老送終。


    結果外孫女撿高枝就飛了。一時氣不過,自然會百般刁難。


    江冉就是要江老太太和程蘭心反目。


    她就是要父親和孔氏反目。


    前一世捆綁在一起殘害她和母親的,她怎麽能叫他們舒舒服服的待在江家過日子呢。


    如今江家烏煙瘴氣的,而她和母親已經遠在清水鎮。


    江家的一切都不會再傷害到母親一絲一毫。


    江冉含著笑行禮,“見過父親。”


    江正堂張了張嘴,然後隻是說道,“聽說你的藥堂已經開起來了。”


    江冉抬起頭來,笑的清冷,“是的呢。”


    江正堂有些意外


    女兒竟然攀上了錢家。


    錢參將那樣的人物,他也打過交道。


    他記得第一次上門去錢家應診,當時就發現錢老夫人的心結。


    因為男女有別,他自然不能提出針灸之法。


    他當時委婉的問起老夫人心結的緣由,錢參將發了一通脾氣,不由分說的將他轟出來了。


    後來錢家再也沒有請他上門。


    錢參將給他的印象十分的難以相處。


    那一日竟親自去衙門替女兒做主,他百思不得其解,女兒究竟是用的什麽法子。


    “錢家在這廣陵有些地位,你和他們相處的時候,注意分寸。”


    江冉沒有答話。


    江正堂隻得又說道,“廣仁堂的那位穆公子,似乎也跟你走的很勤?”


    “是啊,父親撤去了我藥堂裏的坐堂大夫和掌櫃的,我便隻能跟穆公子購買藥材,如今生意上時有往來,自然走的很勤,有什麽問題嗎?”


    江冉不想再說,已經抬腳進去,“告訴老太太,就說我來請安了。”


    她踏進廳房的時候,看見程蘭心坐在那裏,麵無表情。


    江冉不由得心生佩服。


    隔那麽遠,江冉也能聽得出老太太這是指桑罵槐,程蘭心絕不可能聽不出,卻能鎮定自若的,也是一個人物了。


    事實上,這樣的話,江老太太每日裏都要罵個三四次。


    江老太太本就是小門小戶出身,u看書 ww.uuknshuom沒有半分涵養和忍耐,心裏不痛快了,就必須發泄出來,一時一刻都是忍不住的。


    長壽堂的丫頭,每天都會有人要被罵上一遍。


    這些年,她覺得對這個外孫女也算是掏心掏肺的,結果悶不吭聲的就攀上了徐家。


    她當時知道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嘔的半天說不出話。


    祖孫兩個的情分也消耗殆盡。


    程蘭心卻另有想法,她進江家兩年,認認真真的算起來,外祖母隻給她打了那一次的頭麵首飾,更多的時候都是慷他人之慨。


    然而,就為了這一套頭麵首飾,外祖母一直耿耿於懷,如今更是每日裏反反複複的拿出來說,這就是所謂的祖孫情深。


    程蘭心嘴上不說,心裏早已經不屑一顧。


    不過隻要想著日後能攀上徐家,再忍上幾日也無妨。


    江冉看在眼裏,心知肚明。


    程蘭心聽到聲音,便回過頭,目光落在江冉身上。


    江老太太罵的夠了。此時見江冉進府,那一張老臉倒是和氣不少,“去,給姑娘搬一把椅子。”


    江冉心知肚明,這江老太太是和程蘭心鬧了別扭,特地對自己和氣一些。


    江冉笑著道謝,“多謝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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