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看今後主政者的政策走向了,十幾年內的兩次大勝利,足以讓朝野上下頭腦發昏。國雖大,好戰必亡,一味沉迷於軍事征服,喪盡道義,寡廉鮮恥,最終也不過是重走曆史上軍國主義的老路,傷人毀己。德日雖然可以由做他人附庸而複生,卻也不過是附庸而已,中國太大,一旦崩潰,不但沒人敢收作附庸,欲做奴隸而不可得……”方天華顯然也被這個時代秘書的工作毒害不淺,說的話都變了味――雖然他的確來自2039年。


    楊雨湘鼻子裏哧了一聲,輕蔑地笑道:“無聊的男人,這些事什麽時候才輪得到你們操心,還是好好想想怎麽往上爬吧,這個國家變什麽樣有什麽關係,隻要我們有錢有權過得瀟灑就好了,人生能重來幾回?既然當初決定在這裏發展,已經沒有退路了,就踏踏實實地大幹一場吧。”


    潘紹安如遇知音,豬頭頻點:“還是楊秘書爽快,其實大家心裏不都是這麽想的?沒權沒錢,能辦得了什麽事?來,楊秘書,我敬你一杯。”


    “還是胖子貼心。”楊雨湘向武海鬆挑逗地拋著媚眼,轉過去跟潘紹安幹了一杯。


    武海鬆寧願認為這對狗男女已經幹了一回。


    “還記得上次月華公主殿下跟我們說過的話嗎?”武海鬆冷不防發話道。


    楊雨湘賠罪般地轉過來給他斟酒:“在上海那次啊,要我們做她的奴隸是不是?”


    “我聽到傳言,似乎是說皇帝有意傳位給月華公主。”


    “不可能吧,劉雲不是有兩個兒子……皇子嗎?”方天華在最後一刻才條件發射地糾正過來,不過卻無法改變他已經直呼了本朝天子名諱這一事實――還好這早已不算是犯罪行為。


    “如果是月華公主的話,我倒沒有意見,至少她是跟我們同時代的人,又曾經是同事,多多少少也會照應一下我們……”潘國臣顯然缺乏政治覺悟地說道。


    楊雨湘趁機八卦:“我說吧,小潘對咱們公主可是別有用心。”


    “哪有……都說沒這回事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難說啊,難說。”


    不善言辭的潘國臣隻好憋悶地扭過臉去,凶狠地大嚼無辜的花生米。


    武海鬆冷笑道:“要不要跟緊月華公主,現在還不好說,觀察觀察皇帝的態度吧,現在我們隻能先跟緊這位劉皇帝,慢慢把根基紮下來,再做打算,事情還遠沒到孤注一擲的地步,沒必要那麽早決定做誰的奴隸,況且我們不也有機會做主子嗎?”


    “我是為夢想而來的,不是為了做奴隸。”方天華不快地反駁道。


    “不先做奴才,打穩根基,夢想能憑空實現嗎?無論你怎麽想,我們這些人永遠無法跟他們平等,在這個時代,隻有跟對了主子,我們才能做人上人,才能有力量去施展我們的抱負,嘴上叫著平等有什麽用?事實上你不就是劉皇帝派到張總理身邊的臥底?不必生氣,我們全都是走狗而已。”武海鬆雙手一攤,方天華繃了繃臉,沒再反駁他。


    “雖然想法各不相同,但我們注定是一個集團的,互相幫忙才能走得遠,大家說是不是?”


    麵對高舉酒杯的武海鬆,即便是方天華也沒有百分百的勇氣否定這一說法。


    六個杯子響亮地碰在一起。


    酒依然醇香。


    夜依然慵懶。


    英格蘭的蘭姆酒,醇香自然不如貴州的茅台。


    春日倫敦郊外的慵懶氣息,卻絕不遜色於北京昆明湖畔的涼亭。


    麵對灑滿陽光的寬闊而空寂的草坪,三個中國人卻了無生氣。


    方格桌布上擺著紅茶和甜點,那是屬於英國紳士的下午茶。


    無論穿著什麽,軍服或燕尾服,他們身上絕無一絲一毫的紳士氣息。


    幾個月來,他們咬牙切齒,寡廉鮮恥,搖頭擺尾,卻隻等到了仇人登基為皇帝的消息。


    對他們來說,沒有比這更壞的消息,足以讓他們將那些畸形而無稽的恨燃燒到最高點。


    “這次,一定要讓那不知羞恥的老家夥知道我們的厲害,我想清楚了,我們付出這一切,不就是想讓他死嗎?不,不止是他,要讓他斷子絕孫,全家死光光!不遠了,應該不遠了,今年之內,一定要他死!”前陸軍上將武定國――一位越獄的死刑犯――此刻正背對陽光蹂躪一塊小甜圈餅幹。


    “殺了他又能解決什麽問題?”前陸軍中將、現佛教信徒陳星雲閉目道,手裏還數著念珠。


    “解決什麽問題?解決我們的恨!我們的恨!你這白癡,你當初究竟為什麽要跟我們一起來?”


    “如此苦陷魔障之中,何必呢?”


    武定國悶悶地撒掉手中的餅幹渣:“我跟你沒有話題。”


    “我決定了。”前陸軍上將、現英國皇家海軍某研究所技術顧問馬成武突然一臉認真地說。


    “你又想幹什麽壞事。”


    “我是認真的。”馬成武此時酷似教堂壁畫中的聖徒。


    “我知道你每次都是認真的。”比起那個嘮叨的佛教信徒,武定國倒更願意認為馬成武是可以對等交談的人類。


    “聽了我的報告之後,他們打算造一種飛艇母艦。”


    “飛艇母艦?”


    “就是用飛艇搭載飛機,遠航幾千公裏以後,載機以飛艇母艦為基地,連續攻擊半徑兩三百公裏內的目標。”


    “這是你的計劃吧。”


    “不,這是他們的計劃,他們企圖用這種武器,以俄國為基地轟炸北京。”


    武定國有點無力:“你又在做科幻小說的設定了。”


    “研究所的一位先生告訴我,一部法國人寫的關於飛艇戰的科幻小說正風行歐洲,在那本書裏,德國動用大批裝甲飛艇轟炸了巴黎,英國則派出幾十艘長達一公裏的巨型飛艇炸平了柏林,俄羅斯的飛艇攻擊了中國,中國則派出無數搭載飛機的飛艇母艦遠征全世界,打敗了全世界……”


    “果然是科幻小說。”


    “所以他們得到啟發,參考我的報告和他們軍事觀察員的報告,製訂了這個計劃。”


    “你究竟做了什麽樣的報告……”


    “沒什麽,實話實說,我向他們披露了一切,尤其是那個組建空中艦隊的10年計劃……”


    “什麽計劃?空中艦隊?我怎麽從來不知道有這個計劃?”


    “你忘記了嗎?建造36艘空中戰艦和12艘空中母艦的計劃,各艦的航程超過一萬八千公裏,有效載荷60噸以上……”


    “這……怎麽可能會造這種變態的東西……”


    “看來你真的忘記了,對了,你又沒管過裝備處,你當然不知道……是我忘記了,不怪你,不怪你。”馬成武寬容的笑容更令武定國不寒而栗。


    “他們向我征詢空中母艦的設計方案,我說帝國的設計方案有三種,尚未確定采用哪一種,我個人也要深入研究研究,這幾天我想了恨久,剛才終於下決心了,我想,即便是何新、馬豐、江聞濤他們,也一定會選擇那個方案的。”


    “哪個方案?”武定國已經徹底無力了,但與其被那邊蓄勢待發的和尚念經洗腦,他更願意跟這位半瘋的來自同一時空的夥伴交談,何況英國人還真把這個半瘋的家夥請進了他們的研究所。


    “雙fei艇並列方案,看,就是這樣。”


    馬成武把武定國的茶杯拉過來,跟自己的茶杯並在一起,又拿起兩塊長方餅,並列著豎在茶杯間縫隙的兩側。


    “茶杯是飛艇,兩艘單獨的飛艇由鋁梁連在一起,鋁梁上鋪設木質甲板,看,這兩片餅幹就是甲板,這是上甲板,這是下甲板,甲板之間是機庫,機庫前後由傾斜的上下開口的艙門封閉,機庫裏設置一兩台穿透上下甲板的升降機,飛機可以從母艦下方由升降機直接放飛,也可以由升降機抬升到上甲板以滑行方式起飛。降落時,可以從上甲板滑降後由升降機降回機庫,也可以掛住升降機下部的可動吊臂掛鉤,由升降機抬升到機庫放置。緊急狀況下,可以打開前後的傾斜艙門,直接從機庫放飛飛機……”


    武定國寧願仰望藍天……


    “怎麽樣?如果是你,你也會選擇這個方案吧……”


    馬成武春風滿麵地問武定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不再關心劉雲,我也不知道英國人為什麽會認為你比我更正常,我隻知道,今年一定要幹掉劉雲,讓他帶著他的皇帝夢回到我們那個時空的地獄接受審判……你聽到了嗎?劉雲!劉雲才是關鍵!他怎麽可以比我們過得更舒暢!他早就該死了,如果丁介雲他們早動手的話……”


    “我們也會死。”馬成武說。


    武定國眼睛一亮,緊握住同伴的手:“你小子,總算說出一句有道理的話了,看來慢慢就會康複了……”


    “我本來就沒病。”


    “對對對,你沒病,沒病,那我前麵說的,你都聽到了吧,英國人已經同意幫我們幹這件事了,當然,我們也要出麵,這樣才能取得那位夫人的信任……”


    “我們……要回中國去?”馬成武怔住了。


    “隻是回去一陣子,秘密地回去,英國人會保護我們。”


    馬成武緊緊抱住頭,下一秒裏,他已經分裂為獸。


    “不……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我會死的我不想死我不能回去永遠不能回去死也不要回去!!!!!”


    剛剛搭建起來的飛艇母艦模型瞬間分崩離析,紅色的液體與小麥色的碎渣淩空分散,陽光以四十五度角穿透這瞬間,背景的草坪依然寬闊、空寂……


    ****難得一見的分隔線****


    最近災病纏身,隻能默默向天祈禱:


    盡早康複,努力更新。


    華麗的六月正在崩毀,月蘭還能否擁有華麗的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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