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人碩是從原國半神培養計劃學成歸來的一位新半神。


    嗯,說是新的,但其實也不怎麽新了,因為距離祂晉升半神已經有四五年的光景了,大概也就在那些老資格的傳說生物眼裏,祂才算是一隻生瓜蛋。


    井人碩原本是海軍的一位少壯派將領,從原國半神培養計劃出來之後,祂進入了原國一個神秘的部門,喚作都水監,又名悲田院。


    井人碩一直都不知道悲田院具體是做什麽的,哪怕是已經在這裏呆了四五年,但究其工作性質,也就是每月的十六日,才會進入一處隱秘的地下暗河之中進行幾天的疏通工作。


    悲田院的一位瘸腿老半神曾說過,暗河每月最少疏通一次,要是不小心錯過了時間,導致汙物擁堵,說不定會引來一些不小的麻煩


    至於是什麽樣子的麻煩,瘸腿老半神沒有說。


    而井人碩祂們的工作,大概就是用一種特殊物質打造的,重達三萬六千餘斤、十七米長、一米多粗的九齒釘耙來疏通暗河的汙物。


    這些“汙物”種類繁多,有呈黑褐色的詭異樹根,有惡臭彌漫、但精華喪失的大塊腐肉,還有幾百米長、拇指粗細,宛若瘋漲的水草一樣的密集毛發。


    反正大多數都像是某種生物的肢體器官。


    這導致井人碩一直懷疑,暗河的上遊是不是什麽關押妖魔鬼怪的詭異之地。


    不過,這些“汙物”被暗河衝刷,大多數已經不具備一絲超凡特性了,裏麵的精華也已經徹底喪失,宛若一堆腐朽的枯骨一樣,上麵攜帶著都是一種瘋狂負麵的氣息。


    這導致,經常出現在暗河之中勞作的傳說生物,或多或少的會受到一些影響。


    因此,祂們悲田院的家夥,每個月都要去一次敦牂局,甚至還要接受一位卯肆·單閼精神流派的大君,對祂們進行一係列精神探測。


    因為聽瘸腿老半神曾說過,以前悲田院就曾出現過,某個詭異生物在祂體內寄生的情況,最後那家夥皮開肉綻,滿身毒瘡,不僅意識陷入了癲狂,甚至每逢月夜必吸人血,這導致祂從一位傳說生物,變成了傳說之中的邪神妖魔。


    嗯,據說最後死得老慘了,扒皮抽骨,生吞活剝,自己吞自己啊,連轉生都來不及的那種。


    從那以後,每次從暗河裏出來,悲田院的神都需要經過一係列嚴格的檢查與治療。


    對於這種危險性極高,還有些神神秘秘的工作,井人碩起初還是有些興奮的,畢竟這裏的薪資至少比祂海軍的同行要高上一倍,說出去能羨慕死那些家夥。


    嗯,雖然院裏不讓說,但自己心裏偷著樂也還是不錯的。


    隻可惜,這種激情與新奇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的退散,眼下,井人碩大概已經進入了某種衰退期。


    摸魚已經變成了常態。


    嗯,就像是賢者時間一樣,哪怕是在暗河裏撈到了任何稀奇古怪的東西,祂大概也不會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


    畢竟,摸了四五年,早就膩了伐!


    悲田院是個存在感不強的衙門,裏麵的成員也不多,大概也就說八九個半神的樣子,而且因為保密問題,許多方麵的東西都有忌諱,嘴巴肯定是要嚴一些的,這導致每一個成員的朋友都相對不多,大概隻有院裏的一些家夥能說得上話。


    有些手段的家夥,大多都想辦法調走了,而像祂們這種沒後台的家夥,隻要沒有晉升大君,可能要一輩子在這裏幹疏通暗河的工作?


    但有時候想一想,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畢竟,老子也是一個半神誒,雖然晉升的時間較短,前路也還算是迷茫,嗯,主要是晉升大君無望,那個幾率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小的,但放在海外諸國,半神也是響當當的存在了好吧。


    有的時候,井人碩也忍不住心裏發狠,想要撂挑子不幹了。


    畢竟,世界那麽大,我也想出去看看!


    但考慮到在海軍的時候,奉命打擊的那些牛鬼蛇神的慘狀,還有某些可能麵臨災厄的野生半神,為了補足自身虧空的本源,一點神話物質都要卑躬屈膝,到處化緣,甚至走向歧路劫掠廝殺的時候,嗯,井人碩就想開了。


    其實呆在這裏其實也沒什麽不好嘛。


    供吃供住,還有俸祿拿,最主要的是,若是遭遇了災厄,還有院裏能派遣高位格的傳說生物幫助解決問題,各種保障都齊全了,生存率賊高,仔細想一想,小日子還是蠻不錯的嘛。


    外麵那麽危險,去看啥?


    有啥可看的呀!


    井人碩最終還是從了心。


    這一天照例下暗河。


    祂們進入了一片特殊的空間,然後在漆黑如墨的環境下,登上了一艘艘小皮筏。


    這皮筏也不知道是用什麽生物的皮做的,反正不是俗物,但哪怕半神的祂們,也不敢脫離皮筏單獨行動。


    因為這處暗河的水流有些古怪,據說一位半神泡在裏麵,一時半刻骨頭渣子都能融沒了,這顯然不是普通的河流。


    畢竟,誰家普通的暗河,需要祂們這些半神來疏通?


    暗河很長,也很大,因為工作量不小,悲田院的神又不算多,每一位半神所管轄的地方,可能就有些長了。


    一位半神估計要管上三十裏左右的河道。


    嗬嗬,三十裏不多?


    不服你拎著一個重達三萬六千餘斤、十七米長、一米多粗的九齒釘耙來疏通試試!


    賊累神!


    這一天在進行疏通工作的時候,隔壁的瘸腿半神老找祂說話。


    “誒,老井!”


    井人碩無語望蒼天。


    我是從什麽時候變成老井來著?


    好像四五年前的時候,我特麽還是小井啊!


    真是,物是人非啊!


    “嘎哈?”神心情一煩躁,方言就蹦出來了︰“沒事別打擾俺幹活。”


    “我說老井啊,我這不是怕你獨自在這兒害怕嘛,畢竟,這地方有的時候,可是有些邪門的……”瘸腿半神一邊將小皮筏劃過來,一邊陰沉沉地說著。


    配上祂半禿的腦袋,和一口大黃牙,還有陰森森的表情,的確容易讓人感到滲人。


    但祂已經不是小井了。


    當初那個單純的小井已經死了,如今站在小皮筏上的,是老鹹魚?人碩?井!


    井人碩擺出了一副我看穿了你的表情,但仔細想了想,多一個家夥在身旁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嗯,聊也行,一會兒幫我撈九曲段的河道。”


    “﹡﹡﹡。”瘸腿半神齜著黃牙,當場就給井人碩來了一口國粹!


    井人碩卻沒慣著祂,當場反唇相譏。


    直到兩個家夥罵累了,這才將釘耙放在皮筏的支架上,然後蹲坐在各自的皮筏裏麵,麵對麵的,緩緩地點燃了一根煙。


    沒錯,身為一位新世紀的半神,我抽根煙解解壓,這特麽應該很合理吧?


    工作壓力大,心情焦慮,前景堪憂,適當的尋找一種釋放手段,也算是與時俱進了。


    兩位半神抽了幾分鍾,最後剩下了煙屁股也沒舍得仍,竟不約而同的掐滅塞進了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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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畢竟在這種壓抑的鬼地方呆上好幾天,大概每一個家夥都經曆過難以言喻的陣痛。


    這種陣痛隻有懂的人才懂。


    抽完了煙,瘸腿老半神拍了怕屁股站起身子,祂一手拄著九齒釘耙,一邊露出大黃牙說道︰“對了,老井,你猜這條地下暗河是什麽地方?”


    “什麽什麽地方?”井人碩對這種東西並不感興趣。


    要是四五年前還行。


    至於現在?


    嗬嗬,祂隻想趕緊完成工作,然後回去睡它個五天五夜。


    但瘸腿老半神擠眉弄眼道︰“唉,無暗之河聽說過沒?”


    “無暗之河?”井人碩微微愣了下︰“就是上兩天盜走原始鍾,大鬧霧都,然後跑到北方,據說曾經是原國某位被關押的大佬的……那個無暗之河?”


    雖然祂說的好像有些問題,但瘸腿半神還是聽明白了,祂指了指小皮筏的下麵說道︰“你沒發現,這裏其實很像是那傳聞之中的無暗之河嘛?”


    井人碩聞聽四處倒是了一眼,看著眼前宛若溶洞一樣,黑漆漆的,霧蒙蒙的地下暗河,嗯,的確與無暗之河的名字,有些相似之處的樣子。


    在幾天前某個家夥大鬧霧都之前,“無暗之河”這個稱謂還掌握在少數存在的手裏,但經過了前幾天的事件,別說無暗之河了,就算是那位大鬧霧都的大佬的來曆,大概都被霧都的一些傳說生物打聽的一清二楚。


    隻要是掀開了攤子,在霧都的傳說圈裏,大概是沒有什麽秘密可言的。


    井人碩也有一些海軍舊友,偶爾也會小聚一下,因此還是聽說過一些模棱兩可的傳聞的,因此,當瘸腿半神說祂們悲田院的工作地點有可能就是無暗之河後,井人碩在回想一些經曆,的確是很有可能啊!


    不過,這種信息也隻是讓祂稍稍驚異了一下,隨後就有些提不起興致了。


    畢竟,此地是不是無暗之河和祂有什麽關係?


    能讓祂不揮動這根三萬六千斤的九齒釘耙嘛?能讓祂早些回到家裏睡覺嘛?


    很顯然,不能。


    因此,祂隻當瘸腿半神在放屁。


    但瘸腿半神卻麵色古怪的看著祂︰“你一點都不好奇?”


    “好奇什麽?”井人碩一邊揮動著九齒釘耙打撈著暗河裏的汙物,一邊淡淡地回應。


    “這無暗之河的盡頭裏,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這裏麵到底海鎮壓著何種恐怖的生物?”瘸腿半神壓低了聲音,繪聲繪色的描述中某種神秘恐怖的場景。


    “哦。”井人碩強擠出一個敷衍的笑容來︰“我好好奇哦。”


    “槽!”


    瘸腿半神露出一臉沒勁的表情。


    完了,這家夥已經提前進入了老齡化,心如止水,已經一點都不好玩了。


    就在瘸腿半神腹誹井人碩的時候,耳畔卻突然傳來了井人碩驚異的聲音︰“瘸子,你快看!”


    “看什麽?”


    瘸腿半神以為井人碩在詐祂,畢竟兩個家夥經常這麽玩兒,但周遭環境卻突然變得幽冷起來,冷的幾乎能讓半神打個寒顫。


    瘸腿半神麵色微變,祂順著井人碩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看到了幽深寂靜的暗河深處,竟然隱約傳來了一片七彩神光。


    “嘩啦啦——”


    暗河似乎也變得急速流淌了起來。


    兩位半神麵色嚴肅的看了一眼昏暗的河底,突然發現,河水之中竟泛著一絲殷紅之色,宛若大量的血水在不斷上湧一樣。


    瘸腿半神麵色大變︰“快——快離開這兒!”


    祂連忙把舵,示意井人碩趕快逃離,但向來平靜的地下暗河,卻驟然變得水流湍急了起來,小皮筏止不住在原地打轉,無論二者往裏注入多少神力,但皮筏就是難以脫離這片區域,甚至,周遭的湍急的水流,上麵隱約出現了一絲絲詭異的浮冰。


    就仿佛大量的毛絮在延伸一樣。


    看著遠處詭異的狀態不斷蔓延,眼看就要朝著祂們小皮筏的方向覆蓋而來,瘸腿半神臉上的冷汗都忍不住滴落下來了。


    但好在,那毛絮狀的詭異之物,隻是在靠近小皮筏三十多丈的時候,好像受到了什麽幹擾一樣,就暫時停止了擴張。


    瘸腿半神這才有驚無險的摸了一把冷汗,並且示意井人碩趕緊離開這片區域。


    二者費了好久的功夫,才重新操控好了小皮筏,然後朝著下遊的方向緩緩駛去。


    “瘸子,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井人碩一邊劃著皮筏,一邊問祂。


    但瘸腿半神半晌無語,隻是心有餘悸的看了身後的幽深之地一眼︰“看來,從今天開始,九曲段的打撈工作要廢止了!”


    “廢止?”井人碩有些聽不明白。


    瘸腿半神看了祂一眼,卻沒有解釋,這是淡淡地歎了口氣道︰“如果算上九曲段,這大概是我記憶中,所廢止的第九段河道了。”


    “第九段?”


    井人碩微微一愣。


    也就是說,在九曲段之前,這條地下暗河已經廢止了八段?


    “是剛才那種詭異的狀態所致嘛?”


    “別問,問對你沒好處。”瘸腿半神麵色嚴肅的囑咐道︰“也不要好奇的進入包括九曲段之前的所有河道。相信我,進入那片區域的家夥,沒有一個能活著走出來!這乃是悲田院的禁忌!”


    “悲田院的禁忌嘛?”井人碩喃喃自語。


    不過,聯想到剛才所觀測的一些現象,井人碩似乎想到了不久之前,某位海軍前輩在私密聚會上所提起的一些東西。


    ……


    ……


    對地下暗河的打撈工作維持了三天多一點的時間,因為九曲段果然被悲田院廢棄了,由此縮短了一部分工期,並且,悲田院還下達了封口令,讓這些負責打撈的半神,不準對外界透露絲毫的信息。


    回到家中的井人碩因為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消耗,一臉沉睡了好幾天,直到十一月二十四日的時候,祂才從睡夢中猛然驚醒,並且想到了某些事情。


    連忙穿好衣服,趁著夜色,井人碩去了燕然區的某座宅邸。


    半個小時後,祂神情略有鬆弛的離開,隻不過,這座宅邸的主人卻有些徹夜難眠。


    ……


    ……


    “因本座年老體衰,老爹又在鄉下無人照顧,現忍痛割愛,將一爆火之界域入口所有權的一部分權益,轉兌給金匱神廟之主金匱天神,並且將界域入口搬遷至十海硫磺島,進出界域的規則仍維持不變。


    至於給諸位神明帶來的一係列麻煩,還望諸位諒解,嗯,反正本座是絕對不會道歉的!


    特此通知!


    天南聯盟曆元年十一月十七!”


    ……


    ……


    整個天南炸了!


    炸鍋的炸!


    當提羅米爐的進出方式出現了問題之後,整個天南,尤其是提羅米爐附近的傳說生物幾乎是一片嘩然。


    但當這些不斷試圖利用令牌,不斷嚐試進入界域的家夥,卻驟然從令牌中得到了這種反饋的時候,可想而知,天南地區會形成何等神怨沸騰的場景。


    據說,這一天傳承館天南分館的某座山峰上,幾乎被諸神踏破了門檻。


    想要購買這個神秘者情報的家夥,幾乎屢見不絕。


    這些購買者大多都是一臉和氣,哪怕是麵對競爭對手也是笑臉以對,但隻有談論到這個發布通知的神秘者的時候,那微微泛著寒芒的獠牙,以及眉宇之間透漏出來的冷酷殺氣,才無形的彰顯了,諸神對於某狗的痛恨。


    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喝其血,拆其骨,最後在剁碎了熬湯啊!


    啊啊啊……這種狗逼不殺,簡直天理難容啊!


    而傳承館雖然對某個神秘者的身份有所猜測,但也不敢胡亂售賣,畢竟,沒證據的事情你到處瞎嚷嚷,得罪了某個大佬,傳承館豈不是自討苦吃?


    沒看到人家都聲明了,轉兌給金匱神廟之主金匱天神!


    做為一位風評極盛,且睚眥必報的狠神,傳承館表示無言以對。


    我不知道!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然後某些家夥又湧上了金匱神廟天南分廟,但金匱神廟的大祭司表示,並未收到我主的相關啟示。


    嗯,這些家夥欺軟怕硬,自然不敢在金匱神廟中撒野。


    畢竟,整個天下,有多少人敢得罪金匱這個小心眼的家夥?


    為此,這些原本聚集在天南,聚集在提羅米爐的家夥,又瞬間跟上大部隊前往十海,誓要上天入地,也要將狗賊找出來,取那狗賊的小命!


    一時間,整個天南神怨沸騰,幾百幾百的傳說生物各顯神通,又的駕馭妖風,有的驅趕海浪,整得的航道上飛沙走石,陰風陣陣,恐怖的神光彌漫,宛若大片的流星雨劃過天空,一片一片的湧入了十海。


    這種來勢洶洶的狀況,將原本還處於懵逼之中的十大海盜嚇了一跳!


    這些從天南趕至十海的家夥不僅將天南翻了個底朝天,甚至有些行為過激的家夥,還組隊群毆了一些海盜王,逼問某個神秘者的相關線索,這導致整個十海的局勢,瞬間就變得動蕩了起來。


    諸神之間的鬥毆屢見不鮮,傳說生物對十海的持續影響也開始發酵,但就在這個時候,十海之中的金匱神廟驟然發表了一則免稅聲明。


    嗯,大概意思就是,被搬遷至硫磺島的界域入口的確是在金匱神廟的庇護之下,但金匱神廟方麵卻並不打算對進出界域的傳說生物進行收稅。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則聲明傳遞至十海的時候,則比某個通知來的更勁爆,因為這意味著,金匱神廟竟然真的對這種事情做了回應?


    而且,還不用交稅?


    驟然收到這種消息之後,臉色最難看的大概就是天南盟了。


    好家夥,我們剛發起收稅政策還沒有幾個月,然後你界域入口就直接搬遷到十海了,金匱神廟不僅為界域所有權站台,甚至還公然發表免稅宣言?


    好家夥,您這是在打誰的臉呢?


    一時間,天南盟的各大傳說生物對始作俑者的恨意,絲毫不比之前神怨沸騰的野生半神來的少,要不是眼下天南盟遭遇到了來自於東帝邈方麵的強大壓力,說不定會刷出一個全員大君的戰略打擊團出來,準備將某個始作俑者尋出,然後挫骨揚灰,以儆效尤!


    反觀來到十海的這些野生個體,大概就有些迷茫了。


    還找不找了?不找我可要去刷怪了!


    畢竟,這特麽可不用交稅啊!


    先前在天南的時候,因為收稅政策引起了多少流血性事件,也引起了多少野生半神的抵觸,但如今立場反轉,界域入口搬遷至十海之中竟然不用交稅了?


    那還找個毛啊!


    讓那個發表通知的神秘者去死吧!


    畢竟,與其找一個已經沒有用的家夥來泄憤,還不如眼前的實際利益來的存在。


    而且,要是早知曉界域所有權的轉變會帶來這種福音,這些野生半神大概早就綁著始作俑者前往十海了。


    金匱天神,您要界域所有權不要?隻要您開金口,我們這就給您送過來!


    然後五花大綁的壓來始作俑者。


    轉讓,快點,別墨跡!


    嗯,這些家夥大概還是能分得,清吃飽飯與要飯的區別的。


    像這種消息傳遞出去,十海之中的硫磺島瞬間變得門庭若市,反觀天南的提羅米爐,卻漸漸變得凋零了起來,曾經遍布數千裏海域的生命樂園,一時間,也竟然散發出了一種美人遲暮意味來。


    幾個月前,人家還是小甜甜,沒想到幾個月後,就叫人家牛夫人了。


    真是有了新人換舊人啊!


    ……


    ……


    阿須羅海懸空島,顧孝仁正在梳理界域入口搬遷之後的一係列事宜,在一場吸引仇恨的營銷行徑之後,祂選擇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工具神,滿懷著對金匱天神感恩戴德的情緒,繼續幫祂顧老二打工賺錢。


    嗯,基本的實現了三贏的簡單構想。


    金匱天神那邊收到了巨大的名望,名望這種東西能安撫各大神廟抵觸心理。


    工具神們自以為得到了巨大的實惠,心底得了慰藉。


    隻有顧孝仁最慘,唯獨得到了最大的一塊利益。


    祂好想像金匱那樣,視利益如糞土啊!


    也好想像那些工具神一樣,被幸福的蒙在鼓裏,不必參與某些勾心鬥角,內心得到了些許安寧。


    不像我,每天對著這難以計數的神話物質,形單影隻,捧著滿身銅臭入睡!


    我恨啊!


    顧孝仁仰望蒼天,眼角留下了一絲悔恨的淚水。


    “戲演完了嗎?”


    “哦。抱歉。”顧孝仁用手抿了抿眼角︰“對了,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九章大君︰“……”


    “閣下,是不是該給我們傳承館一個解釋,畢竟,之前在提羅米爐的界域,好像是我們一起在合作!眼下你竟然將界域的所有權轉讓給了哪一位,為何不對我們傳承館進行事前通知?還有我們售賣的令牌,閣下這是要單方麵的撕毀協議了?”


    “是嘛?”顧孝仁眯了眯眸子,一臉疑惑道︰“有這回事兒嘛?對了,閣下哪位?”


    九章大君︰“……”


    你特麽不認識我,你特麽還見我?


    這是擺明了不要臉啊!


    看著對方搞出了一副我們不熟的模樣,九章大君明白,在這次的事件中,傳承館大概連喝口湯都做不到了。


    但好在,九章大君來之前,大概也是做好了一些心理準備的。


    雖然幾乎被氣的吐血。


    祂深吸了口氣,平複了好久才開口說道︰“既然閣下不認識我,那我們就以新的麵孔,來談一筆新生意如何?”


    “什麽新生意?”顧孝仁笑著問。


    “無論是您之前在界域之中的收益,還是您真的轉賣了界域所有權,但我信息,您身上肯定是有不少神話物質的。”九章大君擺了擺手︰“不要否認,我們可是掌握著一些,您可能與信貸會存在著一些關聯的證據!”


    顧孝仁摩挲著下巴,我特麽沒有否認啊?


    “你想談什麽生意呢?”祂問著。


    “我們傳承館方麵有一些資源,需要一批數量不菲的神話物質,您若是有意,我們不妨再做一筆生意!”


    “不菲到什麽地步?”顧孝仁眨了眨眼睛問。


    九章大君神秘笑了笑,擺出了一副氣吞天下的模樣︰“您有多少,我們就能吃下多少!”


    “哦?”顧孝仁故意擺出了一副驚奇的模樣,祂微微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千萬刻度?”


    九章大君︰“……”


    “您……”祂笑容收斂,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您說什麽?”


    “我說,我能拿出一千萬刻度的神話物質!”顧孝仁詫異的看著祂︰“你別告訴我,連這點東西你們都吃不下吧?”


    祂擺出一副不會吧,不會吧的模樣!


    九章大君見了,神色一僵硬!


    大意了!


    不該吹牛逼的!


    “這個……這個,我需要……詢問一下墨海之主,才能對這種數目進行回應!”


    “請便。”顧孝仁報以微笑,示意對方可以滾蛋了。


    沒有金鋼鑽,就別攬瓷器活。


    不過,如果傳承館真的能吃下這麽大的一批資源,不知道能否為顧孝仁帶來某種便利?


    畢竟,眼下正式祂需要各種支持的時候。


    想到這裏,顧孝仁看了一眼書桌。


    上麵擺著一封信。


    是禹貢真君終於查出了某些讓祂心念許久的端倪,從而斟酌了許久,才選擇告知祂的。


    畢竟,禹貢真君大概也不想祂顧孝仁以身犯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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