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的時候,顧孝仁的某個意識體正在提羅米爐準備界域的搬遷工作,順便刺探一下東帝邈的艦隊在天南的遊戈狀況,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禹貢真君的緊急聯絡訊號卻傳遞了過來。


    顧孝仁屹立在生命樂園中感應了一會兒,然後進入了灰霧宇宙,在元會運世的模塊化區域,將禹貢拉了進來。


    禹貢真君看了顧孝仁,第一句話就頗有些嚴肅地詢問道︰“你的本體有沒有在霧都?”


    嗯?


    問我本體有沒有在霧都?


    顧孝仁挑了挑眉,然後搖了搖頭,祂又問道︰“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祂覺得禹貢這樣問必有因由,應該不是無故放矢。


    “是逃出無暗之河的那一位……”見顧孝仁否則自己在霧都,禹貢真君似乎鬆了口氣︰“這家夥在霧都大開殺戒,已經有三位大君,六位半神遭其毒手了。其中還包括十四院的廉貞星!我怕你在身在霧都,所以提醒你要小心些,不要撞上這個家夥!”


    顧孝仁聽了,忍不住麵色一變︰“它一個逃亡者,竟然敢在霧都大開殺戒?”


    這家夥被鎮壓在無暗之河五百多年了,先不說自身狀態已經低到了何種的模樣,單單就是霧都所展現的力量,也不應該讓一個檮杌如此肆無忌憚啊!


    哪怕真神無法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一場神降,但諸王議會那些諸王都是幹什麽吃的?


    單挑不行,難道不會群嗎?


    跟對手講個毛的江湖規矩!


    祂們怎麽可能允許一個檮杌,禍亂霧都而不顧?


    “三大神器呢?”顧孝仁深吸了口氣︰“三大神器不是鎮壓在霧都嘛?為什麽不用?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檮杌作亂?”


    “不是原國不想用,大概是根本用不了。”禹貢真君眯了眯眸子道︰“原國根本無法徹底複蘇三大神器,這畢竟是真神的物品,除了真神,哪怕是諸王都無法徹底讓神器徹底複蘇。而且,哪怕是動用一絲威能,也需要海量的資源,諸王議會那邊是覺得眼下局勢有變,不應該將力量耗損到這上邊……”


    顧孝仁聽了半晌,大概明白了,原因是出在諸王議會難以有效形成統一的決議,各大派係對於當前局勢的判斷,呈多麵開花的趨勢。


    這大概就是沒有一位強有力的存在,能統協各派係,集中所有集團思想的弊端了。


    真神不顯,一群諸王桀驁不馴,誰都特麽不服誰。


    眼下外敵環繞,內鬼窺伺,這些家夥竟然還是難以形成統一的思想。


    誰特麽都覺得自己有理,誰都覺得原國應該按照自己想法去走!


    大家都是諸王,憑什麽要按照你說的來?


    沒有物質的愛情就行一盤沙,政局也一樣。


    沒有強有力的存在,某些大佬都各自為戰,根本無法形成一股繩。


    都是王,不存在誰讓誰低頭的問題。


    至於神話物品無法徹底複蘇的因由,這一點顧孝仁到還算是清楚的,畢竟祂現在擁有的太陽石板,也隻不過是靠著元會運世來解析,然後利用資源堆砌來引流一部分權柄和威能。


    而想要徹底複蘇太陽石板這種神話物品,的確極為艱難。


    不過,哪怕動用一些邊角料的威能,不說鎮殺一位諸王,但想要重創一位滑落巔峰、狀態受損的諸王,應該還是不難做到的吧?


    這可是三大神器,代表了不同領域與權柄的巔峰存在。


    原始鍾的混沌,因果鏡的因果律,命運之輪的命運法則,這種承載了真神相關權柄的物品,又豈是什麽尋常的超凡之物!


    隻要舍得下本錢,三大神器複蘇其中一絲威能,不可能連一位諸王都搞不定吧?


    難道那位四凶之一的檮杌,已經牛逼到這種地步了?


    視三大神器如無物,視原國諸王如糞土?


    那那些家夥還不如集體自殺得了!


    “……其實,根據諸王議會的披露來看,那位逃出無暗之河的存在,應該是已經複蘇了檮杌之界!”禹貢真君開口解釋道︰“檮杌之界被壓製,與檮杌之界複蘇的它,其實是兩種狀態!後者可是號稱可以將任何存在蒙在鼓裏的。”


    顧孝仁聽了神色一震,忍不住開口問道︰“此話怎說?”


    “昨天夜裏,諸王議會開啟了緊急會議,並且披露了檮杌的一些信息。原來,這位逃離了無暗之河的存在,在上古末期就曾經布置過神秘儀式,試圖晉升真神!”


    禹貢真君麵色嚴肅的說道︰“但因為受到了幹擾,檮杌的晉升儀式受阻……”


    顧孝仁聽了忍不住心中一動。


    嗯,受到了幹擾?


    受到了誰的幹擾?


    真神以上,與真神以下,幾乎不可同日而語,一個仍舊屬於傳說領域,另一個則晉升為神話。


    這要是失敗了,特麽是大仇啊!


    聯想到這家夥隱藏在霧都,是不是尋到了幹擾祂的存在,所以想來一場暢快淋漓的複仇?


    畢竟,阻人道途猶如殺人父母,幾乎不共戴天。


    所以,當初檮杌被鎮壓起來,可能還有別的內情?


    想到這裏,顧孝仁忍不住看了霧都的方向一眼。


    特喵的,不會是祂幹的吧?


    “檮杌應該是失敗了吧!”


    顧孝仁開口問著,畢竟,祂若是晉升成功,怕也不會加入原國,甚至鬧到最後,還被鎮壓在無暗之河五百多年。


    “算是失敗了一半吧。”禹貢真君開口說道︰“我無法理解文獻中所說的,算是失敗了一半是什麽意思。”


    一半?


    顧孝仁想了想,估計是晉升失敗了,但某種機緣巧合之下,諸王之域在晉升神國的時候,變成了界?


    畢竟“界”肯定要比“域”要高的,對於這種超凡詞匯上的描述,相關記載大多都十分嚴謹,不會出現措辭不當的情況。


    也就說,雖然檮杌晉升真神失敗,但它可能還是處於一個較為奇特的高度。


    大概與當初的太陽之王一樣,算是一位準神?


    就像是超凡領域第五級中,白王後所處於的偽傳奇者狀態,雖不是傳奇,但對傳奇之下,依然有較大的壓製力。


    這大概是真神之下,最為巔峰的一個狀態了。


    不過,這種狀態對於一個擁有野心的存在,卻並非是什麽好事。


    因為這代表著前路已經斷了。


    當初在太陽之王墳墓的時候,顧孝仁曾經聽腳前輩說過,太陽之王就是因為處於這種類似於準神的境界,然後思維才會漸漸變得遲鈍,意識開始蛻化,人性、獸性會被不斷消弱,直至完全喪失,若是無法從這個階段走出來,祂們會逐漸變成一位真正的神祇,一種象征意義的冰冷符號。


    這大概是神性壓過人性掌控自身的一種極端狀態。


    祂化身烈日,烈日即是本身,本身也是虛擬神國(界),幾乎已經成為了某種自然體,是一種象征性的強大存在,但已經變得冰冷麻木,甚至喪失意識,變得渾渾噩噩了。


    而根據顧家諸王的解釋,當初檮杌所展現的狀態,很像是獸性壓製神性與人性的狀態,這一點似乎與太陽之王等同。


    雖然壓製與上升的性質並不一樣,但同樣是三性的平衡被徹底打破,不同之處在於,一個被神**役,一個被獸**役,但自我意識,都被劇烈的壓製。


    嗯,若是出現一個,人性占據主體的存在,會是什麽樣子呢?


    極為有人情味的神?


    顧孝仁如此想著。


    不過,根據檮杌逃出無暗之河後,所表達的一係列征兆來看,似乎五百年的鎮壓,讓這個家夥的腦子變得清醒了一些?


    畢竟,若是五百年前的檮杌,哪裏會藏身什麽霧都啊,還學會了休養生息,大概早就在第一時間大開殺戒,釋放自身潛在的獸性潛能了。


    能忍住幾個月的家夥,其本身就代表了一些行徑。


    難道,五百餘年的鎮壓生活,讓它自身的狀態回複了一些?


    已經可以稱之為祂了?


    這是不是說,當初將祂鎮壓在無暗之河,原國三巨頭也是出於好意?


    無暗之河能延緩或者壓製祂的獸性,使其免遭沉淪?


    那麽,如今這家夥逃出生天,獸性豈不是會加速爆發,最終淪為一隻嗜血本能的怪物?


    如此說來,將祂放出的家夥,大概率是沒安什麽好心的!


    想到這裏,顧孝仁開口問著︰“諸王議會,還披露了其它的,關於檮杌的文獻嗎?”


    禹貢真君搖了搖頭,但祂似乎想到了什麽,當即開口說道︰“哦,對了,關於這份文獻的注釋,你大概會有些興趣。”


    “哦?”顧孝仁看著祂,等待著祂的下文。


    “因為這是原始天王親筆所寫的注釋,祂在文獻中對檮杌之界的評價是四個字——‘油鹽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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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鹽不進?


    顧孝仁眨了眨眼睛。


    是檮杌之界的性質嗎?


    祂記得《左傳》裏曾經有過這種描述:顓頊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嚚,傲狠明德,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


    大概意思是這家夥油鹽不進,百姓就喊他“檮杌”。


    從這個意義上講,檮杌有點像北方人講的“棒槌”,一竅不通,因為檮就是舂的意思。


    檮杌和棒槌屬於一種東西。


    而棒槌也好,檮杌也好,都是實心的東西,所以檮杌的特點是“頑”,指不開竅,例如頑石。


    這否代表著,檮杌之界的一些相關信息呢?


    顧孝仁想了想,覺得若此事為真,那麽遇到檮杌最好有多遠躲多遠,否則,被檮杌之界脅裹,大概率都是有進無出的。


    嗯,大傳送術可能不在此列。


    畢竟,它可是不受規則束縛的存在。


    不過,除此之外,檮杌之界會有什麽弱點呢?


    哪種能力可以針對檮杌之界呢?


    難道是其它的四凶?


    隻是,直至如今,顧孝仁除了遇到過了一隻老饕餮,好像還沒有聽聞世間有其它所謂的四凶出沒。


    至於饕餮嘛,眼下這家夥作為饕餮之劍的器靈,雖然已經晉升至傳說品質了,但想要對檮杌構成威脅,還是等它成為神話物質再說吧。


    不過,那個時候,顧老二自己都特麽可能是真神了,還能用得著它?


    算了,檮杌事情,顧孝仁不想過多理會,至於原國諸王會議的問題,祂們內部的傾軋幹我屁事。


    也就是老子死的早,要不然,諸王會議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全都哢哢了。


    在與禹貢真君相互囑咐了一番,顧孝仁就不打算理會霧都方麵的事情了,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在東帝邈對天南下手之下,將提羅米爐的界域入口搬遷至十海,因為祂最近已經察覺到了一些家夥,巡戈天南的氣息了。


    隻是,顧孝仁大概沒有想到一些事情,原國的某些大佬沒有想到,就連那些企圖利用檮杌製造一些機會的家夥也沒有想到,這位狀態迥異的四凶竟然不按照套路出牌!


    霧都,燕然區,居胥路一號。


    一個仿佛懷胎七月、眉心印著一枚桃花印記的婦人,突然出現在了樞密院的大門前。


    沿途,無論是駐守的防衛力量,還是高空巡戈的傳說生物,似乎都對這個婦人視而不見。


    這仿佛就是某種號稱“蒙在鼓裏”的特性了。


    麵對麵卻視而不見,遠古大佬恐怖如斯啊!


    它徑直的穿過原國軍方的最高機構樞密院的大門,然後在一片羊腸小道上穿行,直至來到一座斑駁的鍾樓前來延緩了腳步。


    這是一座十幾層樓那麽高的鍾樓,表麵凹凸不平,還帶著煙熏般的凝固物,牆體表麵還刻畫著一些詭異的紋絡和符號。


    鍾樓無窗,也無空隙,看起來,倒像是一個關押囚犯的監獄。


    婦人緩緩地走了過去,看著眼前的這座鍾樓,略顯妖異的眸子,竟然微微泛亮,釋放出一種詭異的緋紅之光。


    那光芒照射在麵前的鍾樓上,無法隱藏的法陣與結界似乎都在虛化,它仿佛能透過牆體,看到裏麵屹立的一座造型古怪的古鍾。


    “老夥計,好久不見。”


    婦人嘴角勾起,麵帶輕笑,絲毫沒有人性被獸性壓製的模樣。


    它淡淡地笑著,一邊圍繞著鍾樓行走,一邊伸出一根手指,然後在牆體的表麵輕輕地劃著,伴隨著它的動作,那斑駁的牆體開始冒著青煙,有火星迸濺而出,並且緩緩點燃了牆體之中隱藏的詭異符號和特殊的紋絡。


    婦人沒有搭理已經變得越來越亮,並且充斥著七彩光芒的鍾樓,它表情詭異而妖豔,淡淡地說道︰“不要如此冷淡,其實你我都一樣。我被鎮壓了五百年,你又何嚐不是被囚禁至此呢?”


    “啪——”


    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牆體上,竟然在某種力量的幹擾下,崩裂出了一條條蜿蜒的裂縫,某種恐怖的光芒肆意而出,將整個鍾樓映照的耀耀生輝。


    大地也微微地震動了起來,仿佛地龍翻身一樣,有難以窺視的脈絡在蠕動。


    婦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插入牆體的手指忍不住微微一頓,它皺了皺眉道︰“倒是肯下本錢,秩序神鏈都給你安上了。幸虧來的是我,要是你那轉生投胎的主人……嗬嗬。”


    它沒有說下文,但表達的態度不言而喻。


    “嗡——”


    原本陷入了沉睡的古樸大鍾,仿佛因為這一句主人而出現了一絲悸動,竟驀然的微微一震,一陣悠揚的鍾聲緩緩響起。


    大鍾懸浮在半透明的鍾樓之前,但伴隨著鍾聲蕩起的能量漣漪,仿佛牽引到了什麽可怕的力量一樣,六條隱沒於虛無的鎖鏈,卻驟然出現在大鍾的身上,將其禁錮在了虛空之中。穀


    婦人眯了眯眸子,單掌攤開,緩緩印在了不斷崩裂的鍾樓之上︰“最後問你一句,跟不跟我走?”


    古樸的大鍾似乎沒有什麽反應!


    “鍾樓的異常我阻攔不了多久,早晚會引起祂們的注意。你要是不回應,我可就不管你這個家夥了!”


    “嗡——”


    古樸的大鍾微微震動了一下,那六道秩序神鏈,似乎勒得更緊了一些。


    嗯,翻譯過來,大概是這個詞匯。


    “呸!”


    婦人︰“……”


    “和你那前主人一樣,死心眼的家夥,怪不得會被坑!”


    “嗡——”


    “你敢罵我?”


    婦人的眼睛都紅了,眉心的桃花印記似乎在退散,它身上的氣息也開始變得煞氣繚亂了起來。


    “小王八蛋,我弄死你——”


    “嗡——”


    “啊啊啊……嗷嗷嗷嗷……”


    婦人忍不住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聲,麵部也開始長出了鋒利的毛發,那毛發呈半透明的顏色,宛若鋼針一樣,瞬間就漫步至了全身。


    “嗤——”


    兩隻宛若野豬般的鋒利獠牙也裸露了出來,四肢也在迅速的蛻化,幾乎眨眼之間,一個原本靚麗形象的人類婦人,就變成了一個似人非人,似虎非虎,似豬非豬的怪物。


    若是在加上那高高鼓起的肚皮,倒是有些像女版的豬剛鬣!


    “嗷——”


    這怪物一聲大吼,恐怖的煞氣彌漫了出來,它仰天長嘯,原本漫步在蒼穹的白雲卻被瞬間衝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露出了宛若星辰璀璨般的詭異夜空。


    但這可是白天!


    白天又怎麽會出現夜空?


    怪物卻沒有管這些,它攜帶著滔天煞氣,然後一頭撞向了麵前已經崩裂出無數紋絡的鍾樓。


    “轟隆隆——”


    十幾層樓那麽高的鍾樓被瞬間撞的四分五裂,哪怕是無數法陣與結界的阻攔,都沒有阻擋住分毫,就連基座都塌陷了下去,露出了一大片蔓延而出的地心與岩漿。


    恐怖的氣息在彌漫開來。


    但懸浮在半空之中的六道秩序神鏈,卻緩緩凝聚出了一個模糊的虛影,它屹立在古樸大鍾的上空,宛若先天神祇般巍峨厚重,周身彌漫著恐怖的神祇之威!


    那虛影鎮壓在了大鍾之上,似乎將其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呼——”


    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怪物的背後突然凝聚出了一片片一圈圈,宛若年輪般的詭異世界。


    那世界宛若實質,在怪物的不斷吞吐下,驟然撞向了大鍾上方的虛影神祇!


    “轟隆隆——”


    能量湮滅,破碎破損,大片的虛空亂流,撕扯著周遭可以撕扯的一切物質。


    但這隻是發生在某個被拉扯進虛幻與現實的空間裏。


    而在這之外,整個霧都都瞬間變得震動起來,大地開裂,地龍翻身,視野在劇烈的搖晃,大片的建築在崩塌,宛若一副末日景象。


    但這隻是從檮杌之界透露出來的餘波而已。


    而號稱油鹽不進的檮杌之界,竟然有餘波傳遞而出!


    這似乎是在排氣?


    兩者之間的相撞造成的恐怖力量,若非被束縛在了極小的一個點中,整個霧都都會瞬間被淹沒成灰燼!


    但這種恐怖的波動,不可能再瞞得過身居霧都的傳說生物,無論是隱秘在域中的傳說生物,還是巡戈在高空的半神大君,都驟然感應到了一種風暴般的氣息,從某個虛無之點傾斜而出。


    若非檮杌之界在主動釋放某種壓力,這些家夥竟然都被對方蒙在了鼓裏!


    “樞密院?”


    第一個察覺到問題所在的,竟然是諸葛玄王。


    “起!”


    伴隨著某種音階吐出,一根碩大的手指驟然浮現在天際,宛若古神之手一樣耀耀生輝,並且攜帶著恐怖的氣息,瞬間朝著樞密院戳去。


    “滾開,老匹夫!”


    樞密院的區域驟然發出了一聲怒吼,一片煞氣漩渦凝聚,將拍落下來的古神之手崩碎。


    “轟隆隆——”


    某個原本隻是正常人大小的身形瞬間膨脹了起來,幾乎在下一秒就變成了頂天立地的龐然大物,對方驟然衝上蒼穹,腳踏風雷,雙目噴火,渾身黑煞纏繞,有龍蛇之首屹立在頭頂,那布滿獠牙的巨大獸口中,還噙著一尊被鐵鏈捆綁的古樸大鍾!


    “原始鍾?”


    不少隱沒在虛無之域的存在,都忍不住麵色大變。


    因為那身形不知道幾萬丈,宛若神獸法相的龐然大物,正用力的伸著長長的頸脖,將嘴裏的古樸大鍾一口吞入腹中!


    “轟隆隆——”


    天空之中驟然亮起了雷霆,那龐然大物隱秘虛無,竟宛若雷霆電掣一般,朝著北方的虛空竄去!


    檮杌竟然想要逃走?


    它隱沒霧都好幾個月,竟然隻是為了盜走了原始鍾,然後就想要逃之夭夭?


    一時間,整個霧都的上空天門大開,宛若神威臨世,一尊尊恐怖的氣息踏出域中,不斷朝著原國的北方追去。


    這是原國的諸王,祂們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檮杌帶走原始鍾!


    ……


    ……


    而在某個血月懸空的詭異空間,一頭通體雪白的天狼,卻驟然抬起了龐大狼頭。


    祂的視野也望向了北方。


    “它沒有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嘯月天狼皺了皺眉。


    “應該是身上的枷鎖被掙脫了!”某個藍色巨人屹立在山巔,淡淡地說道︰“檮杌擺脫了我們的束縛,有持無恐,我們好像被它擺了一道!”


    “誰幫它掙脫的枷鎖?僅僅靠它自己,又怎麽會從虛弱中擺脫?”


    嘯月天狼仰天長嘯,掀起了一陣暴雪彌漫的場景,眼前的血月似乎變得更加幽冷了,殷紅似血,某種恐怖的氣息彌漫了出來,並且在虛空之巔勾勒出了大片血色的脈絡。


    祂似乎在用血月權柄去推衍某種關聯自身的信息。


    “不用推算了。”藍色巨人伸出大手,徑直的遮蔽了天空︰“整個原國除了祂,又有誰能壓製檮杌的煞氣!讓它從渾噩中醒來!”


    “祂?”嘯月天狼雙眸含煞,祂神色變得冰冷起來,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克製一切煞氣的桃花煞……”


    似乎有第三方勢力,介入了原本的軌跡之中,某些家夥的謀算,似乎被截胡了!


    ……


    ……


    顧孝仁知曉此事,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時分了。


    “什麽?檮杌盜走了原始鍾?”顧孝仁瞪大了眼睛。


    這個二貨!


    老子的東西也敢盜?


    是不是不想活了?


    顧孝仁陰沉著臉,在原地度步,然後手掌一翻,某個通體漆黑的小本本,頓時浮現在眼前。


    祂一邊開始記,一邊詢問禹貢真君︰“那家夥抓住沒有?最後的結果是怎樣?”


    禹貢真君搖了搖頭︰“原國好像去了好幾位諸王,一直追它追到了北方,沿途雙方有所交手,似乎重創了檮杌。但最終還是沒有抓住祂,也沒有尋回原始鍾,那家夥好像逃到了舊謂主宰的地盤!”


    “舊謂主宰的地盤?”顧孝仁皺了皺眉。


    那就有些麻煩了。


    如今舊謂主宰陳兵北方,與原國的關係有所緊張,想要進入舊謂主宰的地盤抓人,大概還是有些不小的難度的。


    尤其是那位舊謂之主的態度,難以捉摸啊!


    不過,那些諸王重創了檮杌?


    會不會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


    除非檮杌的狀態還沒有回複,或者是本身就處於重傷在身的地步,否則,幾位諸王大概率是難以重創祂的。


    這家夥畢竟可能是一位準神。


    哪怕是是一位被鎮壓了五百年的準神,但也沒有虛弱到這種地步吧?


    隻是,檮杌那個二貨為什麽要盜走原始鍾?


    原始鍾對祂好像沒有什麽用處吧?


    除了原本的主人,或者是神話物品再次認主,否則,有誰能夠發揮神話物品的真正威力呢?


    像原國和顧孝仁一樣,利用資源堆砌的手段,檮杌好像也玩不轉啊!


    這家夥被鎮壓無暗之河五百餘載,幾乎一窮二白,窮的差點就叮當響了,別說拿出幾百萬刻度的神話物質,眼下將它自己榨幹了,也未必能煉出一百萬的神話物質。


    它自己都快本源虧空了吧?


    那麽,是打算拿著原始鍾牟利?


    比如賣給舊謂主宰!


    咳咳,好吧,顧孝仁承認,自己膚淺了,人家再怎麽說也是一位大佬,雖然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但瘦死的駱駝,怎麽也比馬大啊,思想應該不會狹隘到這種地步。


    不過,這家夥盜走了神器原始鍾,並且逃離的霧都的騷操作,卻還是引起了顧孝仁的警惕。


    祂甚至懷疑到,對方是不是打算利用原始鍾,找祂顧老二來尋仇!


    難道原始天王才是檮杌想要報複的對象?


    不應該吧?


    前身會是這種腹黑的家夥嗎?


    祂會是那位讓檮杌神路斷絕的存在嘛?


    顧孝仁覺得,這裏麵應該是有信息差異的存在的,才會讓祂對當前的局勢有些捉摸不清。


    先不管了,還是抓緊時間,將界域入口搬遷至十海,然後在考慮進階大君的問題吧。


    其實有時候想想,原始鍾那玩意,隻要不在真神的手上,那麽對於顧孝仁來說,威脅力就不算有多大。


    畢竟,諸王算個毛啊!


    咳咳咳,好吧,顧老二好像又飄了。


    不過,這種突然事件的發生,對於顧孝仁來說卻並不算壞事,倒也是解決了一直困擾祂的難題。


    雖然東西落在了檮杌的手上,終究還是有些風險的,但與落在真神的手上相比,其難度似乎降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有機會在想辦法搞回來吧?


    想到這裏,顧孝仁回到了天南,回到了提羅米爐,然後將永夜深淵的入口【深淵奇點】進行了關閉。


    之後就是不斷穿梭,送至了十海早就已經選好的一片荒島之中。


    與此同時,大量逗留在界域之中的開拓半神們,突然發現,祂們竟然無法下線了!


    “黑灰化肥會揮發發灰黑諱為花飛;灰黑化肥會揮發發黑灰為諱飛花。”


    “黑灰化肥會揮發發灰黑諱為花飛;灰黑化肥會揮發發黑灰為諱飛花?”


    看著四周不斷衝擊而來的恐怖生物,某些組隊進入界域刷本的半神依然還沒有離開,這些半神欲哭無淚念了不知道多少遍,最後,不得不倉促應對襲來的界域生物!


    進出界域的令牌為何會突然失效?


    千歲高齡的半神為何又會命喪山林?


    界域之外的連環叩門行徑,又是何人引導?


    咒語無用的背後,又隱藏著什麽樣的驚天之秘?


    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敬請收看今天的大型災難片,諸神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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