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今日早朝上,五王爺也沒出麵就散了,家父回來時垂頭喪氣的,直歎讓我近日少出府,以免惹上禍端。”


    “還有這等事?我怎不知?今早看我父親回來臉色不好,還以為是早朝有要事呢!”


    另有人嗤笑:“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父親安插了眼線在宮裏,傳話回來說是因兵符的事,皇上有意要收回周將軍的兵權,周將軍不允,就被扣留在宮裏了。”


    “胡說八道,若是皇上下旨,誰人敢抗旨?這周將軍深夜入宮,還未歸來,依我看是五王爺私自做主,想奪得兵權,才借皇上之命,引周將軍入宮,這一計真是妙啊!”華麗男子突然道出心中所想,下一刻臉色劇變,回頭四下裏看無人關注他們才鬆了一口氣,掌自己一巴掌:“太大意了,朝堂之事,豈是我們隨便議論的,若是被旁人聽去,隻怕惹禍上身,如此緊要關頭,我們還是少說兩句。”


    “怕什麽,又沒人聽見。”


    “周將軍入宮的事,全朝上下都聽說了吧,就無人替他做主?”


    “周將軍與五王爺不和的事,誰人不知。況且這次是皇上的口諭,五王爺是替皇上辦事,五王爺如今執掌朝政,風光著呢,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幫周將軍說話,等五王爺順利登基,還不得第一個對他下手?”


    “說的也是,忠義候替皇上征戰多年,還不是全家都沒逃過一死,更何況是周將軍,周將軍年少氣盛,手握大軍,皇上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收回兵符也是遲早的事,不過皇上病重久臥龍榻,還能替五王爺鋪路,看來有意讓五王爺登基。我們還得多奉承五王爺,等新皇登基,自然會待我們好。”


    “你真覺得是皇上的口諭?”


    忽然有人提出質疑,將三人的交談打斷,三人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麽作答。


    倪妹的心卻跟著緊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眼底的恨意藏匿不住,為了不讓侍衛懷疑,她的腳步慢而緩,小心翼翼地端著食盒,實則耳旁細聽著三人的言語。


    “皇上病重這麽久,無論誰人求見都被拒之門外,隻有五王爺能見上一麵,誰知其中真假?”


    “你是說有可能是五王爺假傳……”三人選了處偏僻的位置坐下,男子傾近身體,低語著:“不會吧,五王爺是皇上親自下旨執掌朝政的,他們是父子,眼看儲君位置在眼前,他怎會糊塗?”


    “那可說不準了,六王爺被關押在地牢,未見五王爺念及絲毫血脈情意,皇上也沒下旨赦免六王爺的罪名,就連皇後娘娘,多次求見也未果,甚至被關在宮殿。這其中有何緣由,我們怎知?”


    “六王爺犯下彌天大錯,皇上下旨關押是為了給左相交代,與這事何關?五王爺光明磊落,我覺得他不會假傳聖旨。”


    “不信罷了,我也是猜測,管他誰真誰假,隻要不讓我們府上遭殃就行。”


    “那是自然,我們幾家世代為官,忠於天子,不管誰坐皇上,都會用心扶持,自然無礙,不過周將軍……恐怕要出事了。”


    幾人談笑風生,忽然想開了,對飲一杯,就不再提此事。


    而她此時,已經走遠茶坊,也聽不見他們的談話,隻能聽見道道笑聲。


    她恍然大悟。


    難怪齊天署突然改變主意,難怪五王府守衛少了一半,原來是周海入宮了,為了奪得兵權,齊天署自然會準備兵力守衛皇宮,忌憚周海的兵力,再借皇上之名,引誘周海,來個甕中捉鱉,逼迫周海交出兵符。


    她在五王府待了數日,竟然錯過這些消息。


    還好還不遲。


    她本尋機會,照此看來,這幾日就是最好的機會,齊天署和周海鬥得你死我活,無暇顧及府邸,是她最好的機會。


    隻是她該怎麽弄人皮麵具?


    回五王府的路上,她一路都被監視著,根本找不到機會,沮喪至極。


    她正在尋思其他辦法,眼看就要到五王府,她心急如焚,絞盡腦汁尋機會,心思不在身上,正是因此,在轉角時,她一時不備,被人迎麵撞上,幸好她反應快,隻撞到手臂,卻還是疼得冷汗密布。


    幸好手裏的食盒,安穩地提著,她抬眼時,便瞧見罪魁禍首,霎時一喜。是上回收恭桶的男子,今日也推著一車恭桶,渾身惡臭,汙濁不堪,隻有那張臉,依稀看得清模樣,正是那日替她傳信來的人。


    她連連退讓兩步,心底明了,莫不是雲林又傳她消息。


    她剛有的喜悅,被男子澆滅:“對不住姑娘,我走得急,沒注意到姑娘。”


    男子已經卑微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生怕她追究。


    而她的手上,並沒接到任何東西,侍衛聞聲,已經搶先走到她的麵前,冷著眼打量二人一眼,冷厲的氣勢讓二人不敢動彈,怎知侍衛忽然捏起她的手腕,粗狠地掰開她的手掌,見掌心沒有東西才軟了幾分性子:“再不長眼,就把你的眼珠子扣了,還不滾,把東西拖走!”


    “是,多謝官爺。”男子卑躬屈膝地磕頭,趕緊爬起來,拉著推車就離開,隻剩下她在原地隱忍寒意。


    這個侍衛,太過謹慎,根本下不了手,如果剛才男子把信交給她,定會被查出來,所以她沒有收到密信。


    從側門進去後,她向侍衛道謝後就往柳院的方向走,目光清冷。


    走路也覺得沉重,畫像還在她的身上。


    悠悠轉轉會,她的眉心更緊了,五王府邸的守衛都不見了,除了門口的守衛,其他地方都撤走了。


    明明她該高興,卻怎麽也提不起興趣。五王府守衛鬆懈下來,是她的機會,可是想到先前聽見的談話,她更加明白,周海與齊天署的兵符之爭很激烈,否則齊天署也不會撤走五王府大部分侍衛。


    她想得入神,路過小路時,被突如其來的黑衣人攔住去路,驚得她差點喚出聲來,幸好黑衣人提前有所防備,將黑紗取下,露出幹淨的臉:“是我。”再悄無聲息地把她帶到偏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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