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元烈瞳孔猛縮,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屠殺百姓,惹怒皇上,忠義候算錯了,我早就上書給皇上,征兵絕不會傷及無辜,全憑自願,再且這次征兵的地方,不在京城,而是在邊關附近。”周海的手掌,落在了元烈的肩頭,手指撥動,元烈疼得眉頭緊鎖,“你騙我?”


    征兵的消息,明明是整個雲齊征兵,怎會沒有京城?


    元烈算計了這麽久,等的就是周成被治罪,偏偏周成來此告訴他這些事。


    “不,我從未騙過你,雲齊征兵,是皇上的旨意,不過我特意給皇上提議,為了盡快訓練士兵,先從邊關附近開始,如今才幾日,就生出這事,皇上自是相信我的。”


    “你竟然……”元烈劇烈的咳嗽一聲,喉嚨一口腥甜的味道,原來如此,他早有防備。


    皇上下旨,雲齊征兵,他以為屠殺村莊會讓皇上怒殺周成,可是他錯了,周成陰差陽錯,根本沒在京城附近征兵。他苦心計劃的一切,都成為皇上懷疑他的把柄。


    “忠義候莫要氣壞了身子,是忠義候太過心切,可是有時候,急往往會漏洞百出,讓人找到證據。”


    元烈凜眉,深意一口氣,將血腥味吞下,威嚴地望著他:“你明知我要對百姓痛下殺手,還不阻止,你比我能好到何處,都是為了權勢手段毒辣的人,你有什麽權利指責我?”


    “你錯了,你的計劃很完美,神不知鬼不覺,直到昨日,我才發現,侯爺可知為何?”周海自嘲笑了笑,將元烈的動作看在眼底,毫無慌亂。


    元烈皺眉,沒有回答,隻是冷冷看著。


    周海略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元斌,引得元斌大怒。


    “是你的好兒子告訴我的。”


    “噗……”


    元烈再也忍不住,口裏浸著血,手掌從枕頭裏拿出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寶劍,徑直向著周海劈去。


    周海的身影近在咫尺,元烈受了這麽久的氣,就是為了此時。


    “大人,小心!”


    “父親!”


    遠處的聲音,各有擔憂,榻旁的二人,互相爭執,在寶劍劈開的瞬間,周海就敏捷的躲開,劍砰的一聲落在被褥上,割斷了被褥,棉絮飄落。


    正當元烈抬手繼續砍去時,手腕一麻,劍從手中脫落,一隻有力的手掌接過劍,轉瞬即逝就揮劍過去,落在了元烈脖子上。


    速度很快,無人看清,元烈就被扣住。


    “周成,你要做什麽,還不快放開我父親!”元斌懼了,忍著身上的疼楚,趴在地上,嗬斥了一句。


    周成冷漠地掃了眼,刀劍又逼近元烈,毫無感情,引得元氏母子三人不敢輕動。


    “周成,你真的很好,我落在你的手裏,才是我一生恥辱!”元烈痛吼一聲,連他最後的機會都被周海察覺,他無言以對,唯有等死。


    “多謝忠義候誇讚,我能走到今日這步,全憑忠義候的苦心栽培。”低沉的嗓音,蔓延開來。


    元烈被抓,無人敢反抗。


    元烈的嘴角,餘留著血漬,精明一世,如今竟然被周成弄得遍體鱗傷。


    “既然落在你的手裏,我無話可說,今日我就要問你,湘兒的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元烈笑了,猙獰得找不到本來顏色,胸口的氣息湧動,隨時就要被氣死。


    這樣的詢問,讓元氏母子都看了過來,元苑湘也咬著唇等待。


    元府敗了,再無機會了。


    從昨夜開始,元府就敗得一塌糊塗。


    “本侯要入宮問罪了,周大人不如直言,就算是死,本侯也要做個明白人。”元烈閉上眼,再次睜開時,再無掙紮的模樣。


    周海抬頭,對著陸明使了個眼色,陸明讓侍衛都退出了前廳,留在外麵。


    他緩緩答來:“是又不是。”


    “此話怎講?”元苑湘震驚,舉步過去,想要逼近,被周海送來一物,落在腳下,她踩上後滑倒,重重的摔地上,渾身的疼,也不如她心裏來得厲害。


    元烈覺得脖子上的劍鬆開,正覺驚訝時,周海已經從他身旁走過,路過元苑湘時停頓了片刻:“我的確派人來,可是采花賊不是我派來的。”


    在元苑湘震驚的情況下,周海噙著淡笑:“也許,有人與我一樣,都想讓你們再無機會翻身。”


    “嗬!”元苑湘孤寂的趴在地上,渾身因為恐懼瑟瑟發抖,原來她真的被許多男子玷汙,並非采花賊一人。


    母親與田氏所說,是真的。


    “還有誰!”元苑湘拳頭落在地上,如同以卵擊石,手背很快就布滿血,紅腫不堪。


    到底有誰,她到現在,連他們的臉都沒見過,何其羞恥。


    “與其問我,元小姐不如問問你自己,平日裏得罪了什麽人,讓他們痛下狠手。”


    “果然與你有關,那我……”元烈疲憊的看在塌上,垂著頭,仿佛蒼老了幾十歲,如今的他,隻想知曉真相。


    “侯爺,不止是你的傷,還有元公子的傷,都是我所為。”


    在周海說完這些話後,元府幾人就像瘋了一樣。


    “什麽?”


    震驚得讓人不得不多看一眼。


    “果然是你,是你害得我殘廢,是你害得父親斷臂,你才是罪魁禍首,我要殺了你!”元斌握著碎裂的屏風木條就要衝過來,可是無論怎麽挪動,雙腿就像粘在了地上,根本爬不起來,更別提報仇。


    元斌撐著身體,一步步在地上爬過去,咬牙切齒又狼狽不堪。


    “斌兒,起來!”塌上傳來元烈威嚴的聲音,向元斌下了命令。


    “父親,我們不能放過他,一直是他設計陷害我們,你也聽見了,我的雙腿因他廢掉的啊!”元烈不放棄,繼續匍匐。


    “忠義候屢次對我痛下殺手,我幾次差點遇難,全拜你們所賜,就連……”周海沉默了,再次開口時,隻有無盡的冷漠,“我隻廢了你們,已經往開一麵。皇上已經下旨,將忠義候緝拿入宮,其餘人等在府中聽後發落,不得人隨意進出,忠義候既然無力反抗,就隨我入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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