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周海,她又覆上悲色,齊術愈收留周海,為周海出謀劃策,在她遇難時,屢次出手相助,曾經的她以為是二王爺心腸好,現在想來,不過爾爾。


    “難得你還為二王爺說話,他袖手旁觀,還不是為了讓周海心無旁騖,一心助他,他與周海,一丘之貉。京城的人,沒一人簡單,就連我亦是如此。”段正騎的聲音愈來愈低,逐漸沉默掩蓋,眸低的悲哀,讓她自責。


    “我何嚐不知,王爺,大臣,誰不是為自己籌劃。他們為了權位,殘害無辜百姓,屠殺村子,今夜的事,雖然不足以給老百姓一個交代,也能重創元府,給他們一些教訓。”她的目光清冷了許多,將肚兜握緊,勾起嘲諷的笑。


    “你做得對,元苑湘出事,元府為了息事寧人,會解決知情的下人,隱瞞實情。但有這些證據在手,就不怕元府隱瞞真相了。”


    她正想得入神,該如何把流言傳盡,又該怎麽把證據送出去,倪妹的神情,眉飛色舞,忽然耳後的聲音,打攪她的心緒。


    “妹兒,元烈屠殺村莊的事你怎知曉?這幾日你去了哪裏,怎會和陌生男人在一起?”他尋到她話中關鍵的地方,眉心緊鎖,稍有擔憂,更有震驚。


    她猛抬頭:“此事你怎知曉?”


    “元烈的隨從傳話回來,我偶然聽見,京城附近幾個村子,無一幸免,我想阻止,可是已經成了定局。”


    “我在天狼山遇見了他,他是楊家村的村民,他娘死在官兵手裏,他隨我一路入京,想尋機會報仇,我回京路上,親眼所見,整個村子被屠殺,村民慘死,昨日官兵追查,明日一早,就會傳遍京城。”她有些急切,滿心的憤怒,一想到枉死的村民,她就心懷怨恨,“是元烈派人殺了他們,要栽贓在周海身上,我不會阻止,但會給百姓討回公道。”


    “對於他們這些不擇手段的人,我們何苦講道理?”


    曾經的她,不肯背地裏動手,覺得卑鄙,不是她的作風,一心想正麵作戰,現在她明白了,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報仇,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妹兒,你放心吧,此事我會著手去查,不會讓元烈肆意妄為。”他猶豫多時,不知該如何勸,最終抬手撫摸上她的臉,眼底布滿疼惜,“他時常會去奇樓,你要萬般小心。”


    她心裏咯噔一聲,有些心慌,難道隔壁的雅間,是周海在住?


    但想到周海的絕情,她義無反顧的搖頭,再次結冰:“奇樓是個好地方,我還要多住上幾日,你所說的,我會加倍小心。”


    “這幾個東西,交給我吧,我會讓他們發揮自己的價值。”她冷笑一聲,將肚兜捏緊,轉身向著奇樓去,“我先回去了,林峰與你相識,下次見麵,別讓他發現,否則會讓他懷疑。”


    他點了點頭,不顧她的阻攔,就攬著她的腰向著三樓雅間去,待倪妹回神過來,她已經回到雅間裏。


    地上的婁山還在呼呼大睡,沒因二人的闖入醒來。


    婁山的手指頭,還粗魯的扣著鼻孔,毫無睡姿。


    二人落地時,看見這幅景象,神色均有些不自然。


    段正騎的腳步已經向著婁山的方向去,眼底蘊藏著冷漠。


    “他是個好人。”


    倪妹對著他的背影喚了一句,他的寒意才散了幾分。


    微微彎腰,一手揪住婁山的領口,將婁山拽到門口,再將屏風推到中間,阻隔視線,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般連貫。


    婁山的腦袋,就肆無忌憚地撞到了門檻上,疼得倪妹微眯雙眸,嘴角嘖嘖兩聲,本想說兩句,在看清段正騎的臉色時,閉口不言。


    不是她不不攔啊,她本打算獨自回來,誰知段正騎偏要帶她回雅間,還看見了婁山。


    冤孽啊。


    “好好休息,明日我再看看你。”段正騎說話這話,已經跨過婁山的身體,打開了雅間門,門角又碰到婁山的額頭,留下清淺的痕跡。


    毫不停留,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長廊深處,暗得她看不清。


    倪妹沒有立刻去休息,而是取出懷中的東西,將其鋪展在桌上。


    清淡的香味傳來,是元苑湘喜歡的牡丹香味,攝人心魄。


    不知不覺,她趴在桌上,睡沉了。


    再次醒來時,是被窗外的吵鬧聲吵醒,銅鑼的敲打聲響徹在耳。


    她抬頭時,頭痛欲裂,眠兩個時辰,完全不夠,天還沒亮,萬家燈火卻亮了。


    “喜報喜報,采花賊被二王爺抓住了!”


    提著銅鑼的侍衛在街道叫嚷,驚醒了京城百姓。


    這樣的大事,在京城裏,引人關注。


    她站在窗前看了多時,實在困得厲害,又回了塌上翻身就睡熟了。


    再次醒來,是被敲門聲驚醒,是林掌櫃的聲音:“二位客官,可醒了?”


    她的睡意,全被打斷,霎時瞪大雙眼,攥緊被褥。


    林掌櫃應該是來詢問昨夜的事,她不便見麵,可是迷藥的作用,婁山睡得如同死豬一樣,翻了翻身又睡下了。


    屋外的敲門聲更大了。


    她的心智,全被攪亂。


    好在婁山翻來覆去,好像終於聽見林掌櫃的聲音,畏畏縮縮的從地上爬起來,莫名地覺得頭疼,伸手一碰,疼得齜牙咧嘴的。


    顧不得疼,他爬了起來,打開門:“一大早上,嚷嚷什麽!”


    林掌櫃看清婁山的額頭時,有些錯愕,來不及開口,就被婁山吼道:“奇奇怪怪,我怎麽頭痛得這麽厲害,昨夜明明睡得好好的,怎麽醒來在門口,掌櫃的,你看我的額頭,怎麽回事?我摸著好像腫起來了?”


    林掌櫃閃過一絲不被人察覺的目光,才訕笑了幾聲:“昨夜二位客官可睡得好?”


    “自然好,你也不看看,這麽大的動靜,她也沒醒,我若不是在門口,也聽不見你敲門的聲音。”婁山又碰了碰額頭,疼得倒吸一口,“掌櫃的,不會是你昨夜把我踢了吧,怎麽這麽疼?”


    “那我哪敢,是公子睡姿不好,摔地上了吧。”林掌櫃若有所思地打趣一聲,婁山的臉霎時紅透,碰的一聲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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