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的早餐與民間老百姓家的並無不同,最多吃食精致了些,東西還都是那些個東西。兩道清淡的小菜一碗地黃粥,便是崔家主母的日常早餐。


    “可還合心意?”東方慕白笑看著有些拘謹的李太平說道。


    對於餓了好幾天的李太平來說,這吃食確實不合心意,太清單了!不過當著母老虎的麵,他可不敢說不好,而是用事實證明,這飯菜太合胃口了。


    隻見李太平一邊點頭一邊往嘴裏忙乎著吃食,轉眼工夫一碗地黃粥便下了肚,一旁候著的丫鬟都看笑了。


    “自家公子這是結交的什麽朋友,在夫人麵前竟如此的粗鄙不堪,真是交友不慎啊!”。丫鬟心中雖這麽想,卻還是給李太平又填了一碗粥。


    東方慕白隻是象征性的吃了一小口,便笑看著兩個年輕人將桌上吃食一掃而光。


    “明道很少往家裏帶朋友,帶到我這裏來的就更少了!所以我才會讓你看劍,傳你劍意。你呢,也不用謝我,我也是藏了私心的,不想我這劍意失傳!”


    東方慕白笑起來很美,絕對是這世間不多見的美貌女子。


    傳道授業,這是大恩,雖然東方慕白說的很是隨意,李太平卻不敢有半點怠慢,隻見其起身就要行大禮,卻見東方慕白一揮手,李太平便跪不下去了。


    “我東方慕白不講究這些個世俗之禮,若不是看你小子順眼,你就算磕一百個頭,我也不會傳你劍意的!不過,雖然不用你報恩,卻有一點要謹記,若是有一天你膽敢為非作歹,莫怪我替你師傅追回你一身所學!”


    東方慕白雖然在笑,可是看在李太平眼裏,卻不由打了個冷顫,心想“這女人狠啊!若自己真得有一天行差踏錯,這女人可是真會連本帶利一起都收回去的!”。


    “嬸嬸放心,太平這輩子都不會給嬸嬸出手的機會的!”李太平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禮。


    這一次東方慕白沒有攔著,而是笑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很是受用那一句嬸嬸。若是李太平稱呼她前輩或者夫人,雖然足夠尊重卻顯得少了點情分在裏麵,這句嬸嬸就不同了,即尊重又親切,一下子就拉近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隻見東方慕白笑罵道:“你這股不要臉的機靈勁兒,跟明道可是有得一比,無怪你倆會成為兄弟!”


    “娘!哪有說自己兒子不要臉的!”崔明道埋怨道。


    東方慕白沒搭理崔明道,而是吩咐丫鬟去裏屋拿出一樣東西。


    南海劍宗紫檀劍匣,正反兩麵雕刻著幾朵高潔典雅的蘭花,側麵則雕刻著一把出鞘的長劍,象征著南海劍宗的聖潔與威嚴。


    紫檀木的劍匣,而且還如此精美,這已經不能稱為劍匣了,已經可以算是藝術品了。就這個劍匣本身而言,若是拿到市麵上,還不得賣上大幾千兩銀子。


    看到這個劍匣李太平暗暗咋舌,崔氏果然富甲天下,一個劍匣都這麽奢侈。


    東方慕白輕輕撫摸著劍匣,玉指滑過那一處處花紋,仿佛那花紋中刻錄著曾經的過往,一絲不可明訴的


    情緒打東方慕白眼中閃過……


    “喜歡麽?喜歡就送你了!”


    崔明道看到劍匣又聽到母親的話,不由張口道:“娘……”


    東方慕白揮了揮手,崔明道便不再言語。


    紫檀劍匣本就名貴,再看到東方慕白和崔明道的樣子,李太平哪能不知這劍匣對於東方慕白來說一定很重要,不由正身說道:“嬸嬸的好意太平心領了,這個劍匣太平不能要。師傅常跟我說,君子不奪人所好!太平雖不敢稱君子,卻要行君子之事的。”


    東方慕白微微一笑,將劍匣塞入李太平手中,同時口中說道:“這是南海劍宗劍匣,跟了我大半輩子!本打算給明道的,可這小子又不是練劍的料,就一直擱置著!可我又不舍得讓它在角落裏蒙塵,正好今日白撿了個大侄子,又學了我的劍意,送這個劍匣就正好對路了。”


    李太平還要拒絕,卻見剛剛還一臉笑意的東方慕白突然冷著臉瞧她:“怎麽,瞧不上?”


    李太平忽然想起這女人跳脫的性子,趕忙躬身行禮道:“太平,謝過嬸嬸。”


    見李太平收下劍匣,東方慕白忽又嫣然一笑,說道:“這才對嘛,男子漢大丈夫婆婆媽媽的成何體統!”


    李太平將劍匣立在身前,輕按劍匣機括,隻見雕刻有長劍的兩側門板很是順滑的彈開。


    “這……”


    看著劍匣內插著的三把劍,李太平疑惑的望向東方慕白。


    隻見東方慕白笑道:“哪有送人空劍匣的道理,正好崔氏寶庫裏有些兵器,前兩日閑來無事我便逛了逛,順手便把這三柴劍取了出來。”


    李太平趕忙擺手道:“嬸嬸這可使不得,太平受之有愧啊!”


    “明道說你太平道以養劍為主,你那兩把劍輕易不能出鞘,可是你一個劍客總不能老是空著兩隻手,如那市井匹夫一樣與人動手吧!長此以往,劍客的風流瀟灑豈不讓你丟盡了!拿著吧,也不是什麽神兵利器,不過是三把砍柴的長劍而已!再說了,你那聲嬸嬸豈能讓你白叫!就當嬸嬸送你的見麵禮了。”


    東方慕白很是和藹的望著李太平說道。


    有過剛剛收劍匣的經曆,李太平不敢在過多推脫,隻能再次躬身一禮。


    三柴劍,劍長三尺七寸,沒有繁雜的劍紋,看起來很是普通。可是一上手,李太平便知道這劍雖然算不得絕世好劍,比不上自己那兩把,卻也當得削鐵如泥的寶劍。最重要的是,這三把劍一摸一樣,無論重量還是長度,那是分毫不差。


    李太平很是感激的望著東方慕白,顯然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是個有心之人,一定詳細了解過他的情況,知道他的離手劍需要什麽樣的劍。


    李太平還要行禮,卻見東方慕白擺了擺手說道:“煩是不煩!趁我心情好,趕緊滾蛋,不然小心我潑出去的水也是可以收得回來的!”


    竹林小路上,崔明道時不時的看向李太平那美滋滋的樣子,很是嫉妒的說道:“這輩子我就沒見過我老娘這麽好說話,這麽大方過!你小子可是走了


    狗屎運!——呸呸!說錯了,說錯了!”


    說錯話的崔明道,急忙回頭瞄了一眼竹林小築方向,沒見道那襲白衣,心才落了地。


    李太平覺著剛剛那一切宛如做夢一樣,一頓早飯多了一個宗師之上的強者嬸嬸不說,還撈了個名貴劍匣和三把趁手的兵器。李太平不由得想起老道士那摳門得樣子,心中暗道“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老道士你跟我的新嬸嬸一比,簡直天地之差,等以後見了你,定要寒磣你幾句不可!”。


    竹林小築內,丫鬟坐到東方慕白身旁,很是不舍的說道:“夫人,三柴劍送了也就送了,可那劍匣可是您最心愛之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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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東方慕白輕輕敲了丫鬟額頭一下,笑罵道:“傻丫頭,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媳婦勾引不來色狼!這世間哪有平白無故的好,不舍得哪來獲得,我若不如此,那小子已後如何能一心向著咱家,向著明道!”


    小丫鬟被夫人的話說迷糊了,不由問道:“為啥要讓那傻小子向著咱家?”


    “太平道一脈單傳,知道的人不多,很巧夫人我便知道。太平道也是道門的一支,且每一任門主修為都能達到宗師之上,而那小子又學了我的劍意,未來興許成聖也是說不準的!最不濟,也是個宗師之上,保咱崔氏數百年還是不成問題的。”


    小丫鬟疑惑道:“公子武學天賦也很高啊!再說不是還有夫人嗎,家裏人都說隻要有夫人在,這天下便沒人敢欺負崔氏。”


    東方慕白眼神憂鬱的望著窗外說道:“明道除非畫畫的天賦能和武道天賦對調,不然最多隻能是宗師!而我又不忍夫君已後獨自上路沒個人陪伴,不得不提前給崔氏找座靠山,而且是拿明道當親兄弟的靠山!”


    話後,東方慕白便起身離開了竹林小築,留下一頭霧水的小丫鬟。


    隻見小丫鬟望著夫人的背影,心中疑惑“老爺可從來沒出過遠門,不知老爺已後要去哪?有時間得問問老爺。”。


    李太平在崔氏住了下來,不過日子過得可就苦不堪言了,皆因每日東方慕白都會找上他,讓他看劍。


    東方慕白的劍隻要李太平看一次,就得在床上躺上半日,而且每一次東方慕白都拿捏的恰到好處,不多不少就是半日。


    這女人的性子果然難以琢磨,自打贈過劍匣和三柴劍後,李太平就沒見東方慕白笑過,仿佛這個新嬸嬸變了一個人一樣。每次都冷著臉不說,看那出劍的架勢,是真的會要了他的小命似的。


    太平道的劍勢,劍技,還有新學來的劍意,東方慕白是挨個都要過一遍,每次都把李太平弄得底牌盡出,筋疲力盡才行。


    李太平有些想念老道士了,皆因他知道老道士與他練劍時雖然下手也狠,但肯定不會弄死他,可這為新嬸嬸卻不同,他怕嬸嬸打到興起,一不小心就把他弄死了。


    廣陵崔氏,無論仆人還是族人,每天都會去演武場看好戲。看美如天仙的夫人教訓一個傻小子,所以演武場最近變成了崔氏最熱鬧最值得一去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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