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應峰,峰如其名,鍾靈秀氣,被鑄劍山另外十六峰環抱,是一處不多得的世外桃源。


    山峰之巔染了一層霜白,一眼望去如白衣仙子淡雅脫俗,林中有處木製小樓,小樓門前還掛著一個碎玉片子做的風鈴。


    這處雅致的小樓,是慕品山四師哥聞人聽山親自設計,親手選的每一塊木料搭建的。這木製小樓從裏到外,一根釘子都沒用,因為聞人聽山覺著女孩子住的地方,還是莫要有金銳之物,雖然聞人聽山從來不信那些個封建迷信。


    慕品山輕推木門而入,隻見屋內與年前走時一樣,幹淨整潔沒有半點灰塵。二樓靠窗有圓桌長凳,慕品山閑來無事最喜歡依窗而望,此時圓桌上有本古書和一張字條。


    “道德經,這可是手抄本,愛護著點!書中我都加了注解,要潛心研讀,能助你突破宗師。”


    慕品山笑著把字條放下,滿心歡喜的拿起那本二師兄為她準備的古書。這可是寧望山視若生命的寶貝,慕品山求了好多年寧望山都不肯借之一觀。


    慕品山放下古書,抬頭便瞧見床邊掛著一把長劍,取下長劍便看到一張字條,那字條上的字歪歪扭扭甚是難看。


    “天外玄鐵所鑄,劍刃長四尺,剛柔相濟,特別適合女孩子,這是師兄迄今為止最滿意的一把劍,也是為你量身定做的一把劍。”


    慕品山摸著劍柄處包裹的鹿皮,不由微微一笑“三師哥真貼心,這是怕我練劍把手也磨粗糙了!”。


    鑄劍山沒有下人奴仆,就住著張鴉九師徒十人,自打慕品山上山後,張鴉九的八個男徒弟就多了一份差事,一份哄孩子的差事。一開始慕品山的師兄們還閑小丫頭煩人,可是日子久了也就形成了習慣,若是身邊少了這丫頭反倒不習慣了。


    小女孩一天天長大,轉眼間就成了大姑娘,大姑娘下山一年竟然有了心上人,他們這些個做師哥的突然覺著空落落的。畢竟小姑娘是他們師兄弟一手帶大的,雖然名義上是師兄妹的關係,其實心裏上早就把小丫頭當成了自己的閨女。


    張鴉九提著酒壺出現在小樓前,隻見慕品山便下了樓,來到師傅身旁。


    “莫要怪你的幾位師哥,他們也是為你好,怕你江湖經驗不足,吃了虧!這些年你的那些師兄,把你看得比為師都要重,生怕你受一點苦,對你武道便沒那麽上心,總是想著有他們把你捧在手心,這世間便無人敢欺負你!”


    張鴉九望著慕品山手中的長劍感歎的說道。


    慕品山低著頭輕聲說道:“這些弟子都知道,弟子也從來沒有怪過師兄們!”


    張鴉九搖頭笑道:“傻丫頭你不知道!上次大興的事,你三師哥回來被那幾個小子一頓數落。說什麽要打回大興城,讓天下知道他們的小師妹就是鑄劍山的逆鱗,不論是誰哪怕聖人,他們也要一劍斬之!”


    聽著師傅的話,慕品山眸中含淚,心中卻是暖暖的。


    張鴉九來到靈應峰最高處,


    指著遠處山峰說道:“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你若不夠高,下了山會吃虧,你那些個師兄便會拔劍,那這江湖就亂了,你可懂為師說的是什麽?”


    慕品山點頭道:“弟子會比這天下的山都要高,不會給師兄們拔劍的機會!”


    “那為師就放心了!”


    說著,張鴉九踏風而起,回了鎮西峰。


    張鴉九剛落入小院,便見徒弟們便圍了上來,一個個眼巴巴的等他說話。


    “搞定!”


    張鴉九很是得意的說道。張鴉九話音剛落,他那些個不孝徒弟便一哄而散,隻剩下大徒弟段振山。


    “師傅喝茶不?”段振山笑著說道。


    “有好酒誰喝茶!我那寒潭老酒呢?不對啊,我走時明明放在石桌下了啊!”張鴉九圍著小院找了半天,卻沒見著那酒壇的蹤影。


    段振山狀若沒聽見,收拾了茶具便往院子內的偏房而去……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可這月亮早就爬過頭了,也沒見半個人影,竹林裏依舊還是李太平孤單一人。


    經脈中有無數道劍意,就如天上的星星一樣繁多,而這些劍意中卻有一道劍意是屬於他李太平的。這是李太平通過一整天的努力得來的,這道劍意可是得之不易,宛如他兒時第一次修煉出真氣一樣困難重重。


    李太平通過坐忘觀察著東方慕白留下的劍意,他發現如果說經脈中的真氣是江河湖海,那麽劍意便是汪洋中一滴水,是那湖海中最小的存在,那麽他便試著將一滴真氣化作劍意。


    李太平可以操控體內每一滴真氣的流轉,卻無法讓令每一滴真氣有形有意,它可以將真氣聚散離合構成不同的形態,卻無法讓單獨一滴真氣有形。李太平通過半天得努力,終於琢磨通一點,那劍意不是靠操控得來的。


    方向錯了,那就要從新換個方向上路。既然是劍意,那便從“意”上著眼,從“意”上下手。“意”是什麽,意是心中音,心中所想。那劍意便是心中的劍,經脈中的劍。


    道理想通了,便要用實踐來證明道理,在通過道理去實踐,這個過程說著簡單,做起來是真的難。李太平坐忘下對真氣的感知無比清晰,試著讓那真氣有劍意,卻想破了頭而不可得……


    無數次嚐試,無數次失敗,已經將李太平折磨的快要瘋了。可他畢竟沒瘋,那麽他就要繼續嚐試下去,直到他瘋了或者心想劍意成。


    李太平又開始觀察東方慕白留在經脈中的劍意,那些劍意要比他經脈中的真氣遊走的更快,因為那些劍意如同一把真實的寶劍一樣,鋒利無比,可以輕易刺穿一切阻礙。


    劍意是真氣,劍意似劍,真氣便是劍。一滴真氣在李太平經脈內遊走,而且越遊越快,那滴真氣漸漸變得鋒銳無比,直到宛如一把長劍斬破一切……


    那是李太平的劍意,如牛毛般的劍意,隻見那道劍意遊到東方慕白留下的一道劍意旁,東方慕白的劍意卻


    沒有像排斥其它真氣那樣,出現躁動,而是隨著李太平的劍意一起遊走起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那劍也由一柄,到兩柄,再到三柄,直到真氣便是劍,劍便是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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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竹林,灑落在李太平臉上,如紫氣東來,灌體而入……


    李太平睜開眼,看著這方世界似乎又有所不同,因為他經脈的世界已經大大不同。劍,無數吧劍,匯聚在一起,如奔流的江河洶湧大氣。此時李太平經脈內的真氣便是劍,這些劍讓李太平真氣運轉更快。


    運轉真氣一個大周天,竟然比之前快了一倍有餘,這會讓李太平的劍招更快,劍勢更強,氣息更悠久。


    李太平一聲長嘯,劍意瞬間透體而出,隻見其周身一丈內劍意肆虐,卻不會像之前那樣走石飛沙,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


    “阿嚏!”


    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旺,可火力再旺也架不住一連睡三天,所以李太平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隨著那聲噴嚏李太平周遭一丈內的竹子皆化作粉末隨風而散……


    李太平有些震驚的看著周遭發生的一切,不由暗自咋舌,隨後騰身而一起,一拳轟在一塊青石上。隻見那青石猛地炸開一半,而另一半則似乎完好無損,可是李太平用手指輕輕一碰,那剩下的一半青石便宛若雲煙一樣消散……


    李太平剛剛留了力,便是要測試一下經脈中真氣的威力。那青石前麵一半,是被李太平肉體力量震碎的,後麵一半才是真氣的威力。以往如此出拳,那塊青石應該完全炸裂,絕不會如此,可見那真氣劍意是多麽的鋒銳恐怖。


    心中正大歡喜的李太平,忽感一陣微風掃過,隨後耳朵便是一痛。隻見一身白衣的東方慕白揪著李太平的耳朵,威脅道:“大清早,你鬼叫個什麽!若是吵醒我家夫君,我就把你扔到東海裏喂魚。”


    東方慕白見李太平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臭小子,不錯嘛!三天就學會我的劍意了。”


    說道臭小子,東方慕白不由在鼻前揮了揮手,隨後躲得遠遠的說道:“確實是臭了些!趕緊找明道去洗個澡,洗完澡好過來吃早飯,我有些話要與你說。”


    李太平如蒙大赦,趕忙的躬身告退,心中卻暗自嘀咕,可得離這個女人遠點,這性子也太跳脫了,說不準再給我來一下,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崔氏可不是平民百姓家,李太平見人便問,也找了好久才找到崔明道的住處。


    “你這什麽味?快熏死我了!”


    崔明道一隻手捂著鼻子,一隻手將李太平推出房間。


    “你這人不地道,不關心我的生死,竟關心些無關痛癢的事!”李太平很是惱火的說道。


    “把他領走,好好洗洗,都快惡心死我了!”


    崔明道喊來下人,強行把李太平拖走,才皺著鼻子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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