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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漸起,紅彤彤的陽光穿透薄薄霧靄照射在廣袤綠洲之上,灑下一地溫暖。


    寒氣點點驅散,寒露滾落枯葉,帶著蒼涼之意的狼煙嫋嫋而起,在湛藍的蒼穹上如潑墨一般留下無窮詩意。


    黑色圓球在枯黃的草地上飛騰跳躍。一群身穿黃色戎裝的披發大漢圍著圓球奮力追逐、爭搶,激烈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兩個長發白衣的少女沐浴著晨曦,站在胡楊林邊興奮叫好,不是發出歡快笑聲。


    一白一黑兩隻大獒並肩而立,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加入爭搶之列。一條黑狼狗卻是性急,興高采烈地衝進人群,但旋即被一腳踢飛,高聲慘叫著狼狽而逃。


    “阿飛,你敢傷我黑豹?”布衣厲聲喝叱。


    “那畜生再敢過來,我一腳踹死它。”魏飛一邊狂奔,一邊放聲叫喊,“方小兒,踢不到球就踢人,若是再讓他輕易突破,你就滾下去。”


    西門辰正在帶球突破,方小兒正在防守,聽到魏飛的怒吼,方小兒毫不猶豫,飛身撲上,連人帶球掀翻在地。


    “違規!違規!”伽藍就在西門辰的背後,當即舉手高叫,“罰球,罰球!”


    魏飛急奔而至,對準皮球大力抽射。皮球衝天而起,掠空而過,直飛謝慶腳下。


    “阿飛,小兒違規,這球是我們的。”伽藍衝著魏飛氣憤地叫道。


    “滾!”魏飛一把推開伽藍,撒腿狂奔,“大夥兒一起上,快,快!”


    西行、傅端毅、楚嶽、陽虎和一幫河北刑徒嗷嗷叫著,發瘋一般攻向遠處的球門。


    布衣、楊淵、西門辰等天馬戍卒一看形勢不對,哪裏還顧得上爭辯,一窩蜂地後撤防守。


    謝慶帶球狂奔數步,直傳陽虎,陽虎也不粘球,再傳楚嶽。楚嶽高速飛奔,看到魏飛已經逼近球門,抬腳就射。皮球騰空飛旋,越過數人頭頂,然後急墜而下。魏飛正好趕到,淩空怒射。球進了。


    “好!”場外的蘇羅、翩翩拍掌歡呼,連聲叫好。暴雪和夢魘仰首雷吼,加油助威。


    伽藍怒氣衝天,飛一般衝到江都候麵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直娘賊,你瞎了狗眼啊?沒看到小兒掀翻了西門?這球不算!”


    江都候理都不理他,高高舉起手中的紅色令旗,用力舞動。


    進球有效。魏飛等人擊掌歡呼,楚嶽的呼哨尖銳嘯叫,傅端毅更是向江都候豎起了大拇指,兄弟,這判罰很公平啊。


    伽藍愈發惱怒,一把奪過江都候手中的紅旗,狠狠砸到地上,連跺數腳,氣急敗壞地叫道,“醃臢!蠢物!這球不算!”


    布衣、楊淵等天馬戍卒紛紛圍了上來,一個個惡聲叫罵。


    江都候大怒,“直娘賊,竟敢辱咱!找死啊!”掄起大拳,一拳砸向伽藍的麵目。伽藍一歪頭,大拳砸到了肩胛上。“滾!即刻滾下去!”江都候一甩手,從背後腰帶上又拽出一杆小紅旗,指著伽藍吼道,“罰下!堅決罰下!”


    “熊霸,你個癡兒,罰下伽藍,我們還踢什麽?我們已經丟了兩個球。”布衣急怒攻心,扯著嗓子叫起來。


    “公正,咱要公正。”江都候用力拍著胸脯,一副秉公執法的嚴肅表情。


    “副戍,俺們輸了,天馬戍丟了麵子,你這臉往哪擱?”楊淵實在氣不過了,怒聲嘲諷道。


    “還有咱,咱親自上場,必能大展神威。”江都候瞪著滿臉怒色的伽藍,不屑地撇撇嘴,“你在突倫川吃了太多的風沙,蹴鞠技藝大減,就你這樣,還打算在球場上大顯身手?不要丟人了,趁早滾蛋吧,免得被活活踩死了。”


    伽藍怒極而笑,“你內傷未愈,想死就上場踢吧。”說完掉頭就走,懶得和他嘔氣。


    伽藍尚未下場,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衝了上來,正是阿史那賀寶,“我來我來,蹴鞠為啥不叫我?我最喜歡玩這個了。可有賭注?賭注多少?”


    伽藍衝他翻了個白眼,搖搖頭,也不理睬他,自顧下去了。


    “胡兒,你也會蹴鞠?”江都候的眼睛瞪了起來,“不要戲耍咱,否則打你個滿臉開花。”


    “這算啥?長兩條腿的都會蹴鞠。”阿史那賀寶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可有賭注?不賭我就不耍,還不如回帳睡覺。”


    “賭,當然賭,不賭玩甚蹴鞠?”江都候兩眼一眯,哈哈大笑。


    布衣、楊淵等人心領神會。站在四周的傅端毅、西行等人互相遞了個眼色,嘻嘻哈哈地回到了自己的半場。


    “你到底會不會蹴鞠?”布衣故意激將道,“你會擊波羅球咱相信,西土人隻要會騎馬,或多或少都會擊球,但東土的蹴鞠和西土的波羅球完全是兩回事,一個靠的是腳上功夫,一個靠的是馬上技藝,風馬牛不相及。你若不會蹴鞠,平白害得我們輸了賭注,兄弟們可不饒你。”


    阿史那賀寶嗤之以鼻,意氣風發地一揮手,“輸了算我的,贏了見者有份。”


    “好漢子!”布衣大聲讚道,“不愧為西北第一俠盜。”


    楊淵、西門辰等人當即鼓掌,齊聲歡呼。


    “起毬!起毬!”江都候吹響了大角,“賭注不變,重新起毬!”


    =


    伽藍走到胡楊林邊,暴雪和夢魘左右跟隨,也不去關注一大群癡兒爭搶一個黑不溜秋的圓球了。


    翩翩匆匆迎上,遞上汗巾。伽藍臉色陰沉,怒氣未息,一邊擦汗,一邊忿忿不平地望著場上“激戰”的場麵。


    蘇羅走過來,奇怪地問道,“大兄為何不踢了?認輸了?”


    伽藍斜瞥了她一眼,悶悶不樂地說道,“違規了,被罰下場。”


    蘇羅更為不解,“大兄因何違規?”


    “那個黑臉的癡兒竟敢公然袒護對方,豈有此理!我罵他是個醃臢蠢物,他立馬報複,竟把我罰下來了。”


    蘇羅笑了起來,“原來大兄惱羞成怒了……”


    伽藍悻悻無語。


    “大兄,你波羅球打得好。”蘇羅安慰道,“東土的蹴鞠遠不如我們西土的波羅球,不玩也罷。”


    “蹴鞠是蹴鞠,波羅球是波羅球,各有特點,哪有優劣高下之分?”


    “蹴鞠是跑著擊球,波羅球是騎馬擊球,蹴鞠的激烈程度哪能與波羅球相比?”蘇羅很是不服氣,“這就像打仗,步軍打得過馬軍嗎?”


    伽藍情緒較差,不想多說。


    蘇羅抿嘴嬌笑,故意氣他,“不過,以我看,那幾個東土人的確比你踢得好。”


    “突倫川待久了,蹴鞠之技荒廢了。”伽藍嘴上卻是不服輸,“蹴鞠之技就如武技,要勤練不輟,否則必然退步。相比起來,波羅球更重馬技。西土人以騎馬為生,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波羅球打得好理所當然,不算本事。假如西土人能把東土的蹴鞠之極練得嫻熟,在蹴鞠上戰勝東土人,那才是真本事。”


    “大兄也是西土人。”蘇羅笑道,“以大兄現在的蹴鞠之技,恐怕也無法在蹴鞠上擊敗東土人吧?”


    伽藍給她說中“軟肋”,赧顏不語。


    “哎呀……”關注球場的翩翩突然驚叫起來,“不好了,他們衝過去了……”


    “撂倒他,把他撂倒!”伽藍急得高聲大叫,但隨著球場上傳來歡呼之聲,球進了,謝慶把球踢進了球門。


    “蠢物!一幫蠢物!”伽藍氣得睚眥欲裂,把汗巾狠狠摔到地上,指著火狐和布衣等人破口大罵,“殺人的時候眼睛都不眨,到了球場上竟然像娘兒們一樣,你們不會踢球難道也不會踢人?撂倒,撂倒,我叫你們把他撂倒,你們聽不到?耳朵裏塞了牛糞啊?”


    蘇羅和翩翩望著陷入暴怒中的伽藍,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她們心目中像神一般存在的傳奇人物?


    球場上,雙方爭奪得更加激烈。阿史那賀寶很努力,來回奔跑,大汗淋漓,可惜技藝太差,隻有跟著跑得份,連球的邊都碰不到。那邊謝慶技藝突出,像尖刀一般屢屢插進敵人的心髒,一擊致命。


    伽藍初始還在球場外大吼大叫,指揮攻防,奈何天馬戍卒技不如人,被對方壓著猛攻,連失三球。伽藍痛心疾首,罵都罵不出來了,抱著腦袋恨恨地望著那隻黑色圓球一次次滾進球網,一臉的沮喪。


    “大兄,蹴鞠就是戲耍,大家開心就好。”蘇羅站在他身邊勸道,“你看火狐大哥不是玩得很高興嗎?”


    “他是癡兒。”伽藍沒好氣地罵道,“那球門形同虛設,再踢下去,他要傾家蕩產了。”


    “你們在賭球?”蘇羅驚訝地問道。


    “不賭誰踢?”伽藍理所當然。


    “那你為何不阻止火狐大哥?”蘇羅急切說道,“他的蹴鞠之技太差,連毬都碰不到,上去不是玩,是輸錢啊。”


    “他就是為了輸錢才上去的。”伽藍不以為然地說道,“你當真以為他是癡兒?他叫火狐,狐狸中的狐狸,狡詐萬分,所以你千萬不要被他的熱情和俠義所迷惑,更不要被他臉上憨厚的笑容所欺騙。”


    “那他為什麽要送錢給別人?”蘇羅疑惑不解。


    “因為他想去中土,去長安,而他是突厥人,他甚至連東土話都不會說。”伽藍指指球場,“如果他能被這些人所接受,成為這些人的兄弟,他就可以在中土如魚得水,春風得意。”


    蘇羅恍然大悟,目露沉思之色,旋即兩眼發亮,似乎尋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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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隊大隋衛士風馳電掣而來。


    江成之遠遠下馬,在幾個衛士的簇擁下,大步流星走向伽藍。


    “成之兄來得早。”伽藍一邊迎上一邊笑道,“是不是聞到我營中有狗肉香味?”


    “那就不客氣了,叨擾旅帥了。”江成之躬身為禮。


    “婼羌城那邊戰事如何?”


    “阿柴虜陳兵相脅,並未展開攻擊。”


    伽藍笑笑,眼裏掠過一絲輕蔑之色。


    “鷹揚府那邊可有消息?”


    “沒有。”江成之說道,“我派人去婼羌城打聽過了,鷹揚府那邊並未傳出且末天馬戍卒逃亡至冬窩子的消息。”


    伽藍冷笑,天馬戍卒就這樣人間蒸發了,好,你無情,就不要怪我無義。


    “老狼府下令,要在冬窩子進行一場波羅球競賽,西土各族均可組隊參加,獎賞豐厚,奪魁者還能額外獲賞一匹汗血寶馬。”江成之意氣風發地說道,“旅帥,這次我們也要參加,就像當年在西海一樣,橫掃西土諸虜。”


    “好!”伽藍慨然應諾,“殺他個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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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蹴鞠:


    蹴鞠(cu/ju),最早載於《史記?蘇秦列傳》,起源於春秋戰國時期的齊國故都臨淄。唐宋時期最為繁榮,經常出現“球終日不墜”,“球不離足,足不離球,華庭觀賞,萬人瞻仰”的情景。


    漢代曾有人寫了一部《蹴鞠二十五篇》,這是我國最早的一部體育專業書籍,也是世界上的第一部體育專業書籍。班固在寫《漢書?藝文誌》時,把《蹴鞠二十五篇》列為兵書,屬於軍事訓練的兵技巧類,可惜後來失傳了。


    唐代是蹴鞠發生變革的時期,較之前代,不論風靡程度,還是在球、球門、玩法等方麵都有變化和發展。這首先表現在球體的製作上。


    唐以前的鞠是實心的,用皮革製成,中間用毛發等物充填起來。到了唐代,在製球工藝上有兩大改進:一是把用兩片皮合成的球殼改為用八片尖皮縫成圓形的球殼。球的形狀更圓了。二是把球殼內塞毛發改為放一個動物尿泡,“噓氣閉而吹之”,成為充氣的球。


    唐代的氣球是這樣製作的:挑選上好皮張,經過泡、燂(tān),去毛去脂,使之成為柔軟結實的皮子。然後裁成全等的三角,一般為八塊。接著是縫合、充氣,氣既充滿,鞠遂圓實.吹氣的球,在世界上我國是最早發明的,比西方早三四百年。


    球的變革,帶來了踢球方法和球場等方麵的改變。唐以前,球是實心的,不能踢得太高,所以球門是很矮的,所謂穿地為鞠室就是這個意思。唐代的球變成空心充氣的,彈性很好,所以,球門就設在兩根三丈高的竹竿上,稱為絡網為門以度球。這種球門一直傳到宋元時期。


    在踢球方法上,有直接對抗、間接對抗和白打三種形式。漢代是直接對抗分隊比賽。雙方隊員身體接觸就象打仗一樣。唐代分隊比賽,已不是直接對抗,而是中間隔著球門,雙方各在一側,以射門“數多者勝”,是間接對抗。由於球體輕了,又無激烈的奔跑和爭奪,唐代開始有了女子足球。女子足球的踢法是不用球門的,以蹴鞠踢高、踢出花樣為能事,稱為“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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