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一眼疾馳將至的敵軍騎將我喝一聲:“阿鑄替我擋三合。”轉頭深吸一口氣連續大喝出兩句話:“以二打一卑鄙下流!”“阿飛在此有膽過來!”


    雖然是做了個大喝狀聲音卻不是很響但這兩句話造成的內力消耗量卻和與一名一流高手力拚一兩百招之後的狀態也相去無幾。選向、測距、運氣、黏字、射聲、奪魂等一條龍催眠招式被我這麽係統地使用威力還沒看出來自己的損失卻已經極之巨大。


    心頭不禁想道:“古往今來論到歸納整理功夫的能力我應該是不遜色於任何一位繼往開來的大師了。卻不知在我之前有誰象我這麽使用過這門未知能否損人反正先傷自己的‘聲色催眠功’?”


    說時遲那時快對麵陣中的黃巾四騎轉眼衝至跟前齊喝一聲:“殺!”刀、槍、叉、斧四般兵器劈、戳、刺、伐以一種默契的秩序遞了過來。


    後麵那戴麵具黃巾女將目光忽然一冽接著轉回頭向自己陣中看去道:“姐姐是阿飛怎麽辦?”


    戰陣上趙偉輕輕皺起眉心裏好生難以取舍。


    他們這一支傳到他們這一代隻有他和趙椴兄弟二人。父親加入黃巾時兄弟年幼寄養朋友家中他則隨父親在黃巾軍中征伐戰場上鍛煉出來分外強健耐鬥而且他天賦很高父親又是位大明師所以他年紀雖隻比趙椴大三歲但一身本領卻勝過乃弟甚多。其後黃巾大敗父親逃亡隱居兄弟相認不久他就看出這個兄弟個性驕傲好強於是隱而不顯藏技不露平日裏容忍謙讓不肯盡展自己的實力。


    假槍練得久了也會養成習慣。漸漸地兄弟間比試該勝不勝、當和反輸的時候就越來越多。


    這情況自然瞞不過他父親的眼光可是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時時看著敗下陣來的他微微搖頭輕輕哼一聲。他向父親請求指正的時候父親常常看他一眼眼神很古怪偶爾說一句:“很好你比你老子強。”


    趙偉心裏清楚父親什麽都知道但更加清楚父親最疼小兒子!所以他雖然可能不讚成自己的這種行為但也不會反對。


    對於和公孫箭的比拚他很清楚地知道由於自己的容忍對方已經逃過了好幾次死亡大劫。


    這場比試不是公平競爭所以讓他幾次吧。


    反正自己也讓習慣了!


    一邊這麽想著一邊就把致命的度殺槍換了重力槍法再消耗一下他的力量好了可是兄弟的槍法實在莽撞輕浮不是很實用……嗯就這麽下去一百招裏也能拖死了敵人。


    忍住指點兄弟的心情趙偉暗暗地為對手惋惜。武功練到公孫箭這地步實在相當不易那種苦頭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的。可是沒辦法自己身不由己今天必須殺了他名聲事小可是穎姐交代的任務卻是非完成不可。


    但是……唉為什麽這時候會聽到這個聲音呢?


    這才是我渴望遇到的人啊!呀……不好公孫箭居然乘機脫出去了椴弟怎麽沒攔住他……哦他也聽到這聲音了?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殺這敵人讓他去吧……不行不能讓椴弟過去這個人顯然不是公孫箭可比。


    讓我和他較量一下吧!


    在他驟然勒馬轉向的同時他現趙椴也已經向敵人衝了過去。


    這支突然出現在此地的黃巾軍絕大部分是步兵但前麵幾排卻有一小部分胯下高頭大馬身著絢亮衣服精神抖擻裝備齊整的騎兵大約五十餘名分為五隊橫列。這時他們慢慢移動戰馬中間讓出一條通道。


    一騎行了出來馬上的女騎士輕輕夾動一下膝蓋身下白馬小碎步奔到那女將身邊停了下來。


    她身上衣服和其他人並無二致但麵容俏麗如花。她的腰很細腿很長這匹河北產的白馬已不算矮但馬蹬子依然落在馬腹之下空露出好幾寸去。即使坐在馬上隱在眾人叢中也仍然能一下感覺到她那勻稱迷人的身材。


    那戴猙獰麵具的女性將領目中閃過喜悅的神采:“穎姐阿飛居然也來了!”


    女騎士輕輕點點頭美麗的大眼睛眨了一眨微笑道:“子焉妹妹難道動心了麽?”


    子焉妹妹麵具下的半邊臉忽然紅了一下嗔道:“姐姐你胡說什麽啊?”


    女騎士定神往陣上看了一眼:“讓公孫箭退回去了?嗯看來阿偉的心也動了……阿飛阿飛果然不錯啊男女通吃。”


    子焉輕輕哼了一聲:“阿偉他居然……穎姐等他回來你最好跟他說一說。”


    女騎士笑道:“好妹妹阿偉他肯和阿椴聯手已經盡力了你就別多責備他了。也許是公孫箭命不該絕於此地。嗯先讓我們看看飛帥的武功!”


    子焉看看她還想說點什麽卻沒說。


    二人並騎舉目一齊看向戰場。


    身後的黃巾官兵們互相交換著眼色內心都興奮地躁動著。


    同時目睹焉帥的颯爽英風和穎督的逼人麗色實在是此生少見的珍奇遭遇。


    熟悉黑山軍內部情況的老兵們知道這可能是絕無僅有的一次。


    淳於鑄一下陷於四般兵器的圍攻中隻覺呼吸都很艱難大吃一驚:“好厲害!”驟然大喝一聲虎腰左扭身隨腰轉:“纏龍流!”內勁沿臂出金銀戟在腋下輕抖幾下積蓄起相當能量倒垂的戟頭陡然斜上疾揚卷起一圈金光銀彩片片飛舞開去纏碰著敵人的兵器出叮叮當當的撞擊聲清脆悅耳十分動聽。


    淳於鑄身形晃動幾下暗暗駭異:“好強的衝擊力!”


    四騎一衝而過馬上幾名黃巾騎士勒住坐騎互看一眼迅又排列好隊伍複向淳於鑄撲過來。


    淳於鑄急吸一口氣手勢一滑左手已握住月牙內的戟頸右手手法連變或實擊或輕扣或側切或回拉內力到處“啪啪啪啪”連續拍在戟杆的四個不同的地方身形變幻左臂隨即遞出。做完這些動作才斷喝一聲:“跳虎刺!”那條戟被他力道所製忽東忽西杆影晃動迎向那黃巾四騎的二次衝擊。他眼光奇準長戟的戟鑽連著擊中四敵的兵器但因為度太快這次卻隻是轟一聲大震四騎唰地又衝了過去。淳於鑄上體後仰甚劇幾至和地麵平行但雙足穩穩站定並無一步動搖。


    觀戰的那俏麗美女穎兒一愣:“龍虎十二倒?”


    戴麵具的上淮子焉問道:“穎兒姐姐什麽龍虎十二倒?”


    穎兒姐姐道:“你看他使的這兩招十分詭異奇特都是以寡敵眾的妙式最重要的是他的預備運氣動作很是特色除了淳於氏龍頭虎尾槍的十二倒手槍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哪種槍法有這等厲害能連續擋住四勇士的衝擊而一步不動。[.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嗯果然是好槍法!”


    上淮子焉心中不服道:“他呼吸已經被震亂我就不信他能擋過第三招。”


    穎兒察覺自己太過誇獎敵人笑道:“其實若不是祝膀喪生他們五人聯手早已取勝。嗯這人便是阿飛麽?”


    上淮子焉點點頭道:“看他手持的這條戟金銀交映殺氣咄咄應該就是阿飛了。不過他為什麽不使戟法而要使槍法呢?”


    穎兒搖搖頭:“淳於氏的龍頭虎尾十二倒確是最善之防守槍法。聽說他夫人夏侯櫻是淳於家的門人也許是她傳給阿飛的吧。”


    這時那四騎緩下馬來聚在一起上小聲商量了幾句再次排好隊列齊齊呼喝一聲瘋一般殺過來。


    淳於鑄看看距離自己已來不及再聚真力一咬牙默施最後的救命心法足下一分踩為馬步。


    上淮子焉皺眉道:“他想幹嘛?硬撼四勇士麽?”


    穎兒微笑道:“妹妹心疼了?”


    上淮子焉道:“姐姐哪裏話來妹子隻是想他尚未調勻內息如何能硬敵四勇士?”


    穎兒道:“聽說十二倒手槍有一記拚命招式名為‘回龍卷’無論周圍敵人多少使出之後都能將身前五尺之內的敵我俱都卷於其中同歸於盡。”


    上淮子焉大驚失色:“啊阿飛死了也就罷了我那四勇士可不能這麽就白白犧牲掉了。穎姐快想個辦法。”


    穎兒亮晶晶的眼睛掃視她的神色淡淡道:“如果妹妹不是怕阿飛有事的話我看讓他們去吧阿飛好歹也是天下名將死時總得有些人陪葬才合身份。”


    上淮子焉橫視她一眼麵上更顯猙獰她紅唇微張輕輕而冷冷道:“姐姐你太過分了!”低喝一聲胯下黃馬箭一般射出。


    穎兒搖搖頭嘿然道:“有用麽?”白馬跟著躥出。


    淳於鑄的鐵槍與眾不同非常精致槍長九尺七寸槍頸處盤著一條小龍龍口中吐出槍尖槍鑽處並無尺長圓錐鐵襯底而是狀如針頭由粗厚漸細尖花紋斑斕如虎豹之尾。我用慣了自己的丈二長戟初次使用這種特製兵器還真不是很順手。


    即便如此我隻和趙椴對了一槍就知道要贏他不容易但也不是很難。


    心裏非常奇怪公孫箭的體力為什麽會急劇消退象趙椴這樣的膂力就算倆人聯手能殺了他也決不可能會是因為把公孫箭的精力耗盡所致。可是剛才見到公孫箭他卻明顯就是內力消耗過甚的樣子。


    這是怎麽回事?


    遠處疾馳而來的馬蹄聲讓我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務:“笨啊想什麽呢我跟他糾纏個什麽勁兒啊?公孫箭已經逃了我還是快拉了淳於鑄扯乎為是。”見趙椴一矛刺來伸槍一壓槍頸處的龍頭已搭在他矛頸的鎖鉤上。


    趙椴心想你這不是找剋人借馬力鐵矛一挑:“去死!”


    龍頭槍輕輕一推一彈紅纓四散已脫了趙椴矛鉤的控製我一個後空翻身體借勢飛了起來笑道:“你先!”這兩個字卻還是黏音迷語的功夫不過使上了震字訣專以震蕩對方的耳鼓為勝。此時我身在半空居高臨下施展這門奇功恰是得心應手。


    這麽近的距離趙椴猝不及防一時如針刺腦頭暈目眩。


    趙椴這個氣剛才他被我一句“以二打一卑鄙下流!”迷惑激怒想也不想便轉馬回頭半道上已經後悔怎麽沒先幹了公孫箭再回頭的以那人的剩餘體力瞎子也知道他絕對支持不到一百招。還沒想明白那邊怎麽回事呢這邊又中了暗算。


    我在壓他鐵矛的時候已經偷眼觀察了戰場的形勢因此在趙椴力挑的同時內力也已運足看準方向徑直飛向目的地。


    我的目標便是那黃巾四將中使刀的騎士因為他那匹馬很像我的坐騎。


    那使刀騎士大概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成為倒黴鬼的理由居然這麽無聊。正自和同伴衝殺而去忽然斜刺裏飛過一人一腳側踹立刻人仰刀翻跌下馬去頓時動彈不得。


    我和趙椴合作的勁道他這點功力怎麽能承受得了?


    淳於鑄見此變故心中大喜立刻變招金銀戟激如風連續大喝數聲:“左右插花、鴛鴦提壺、無中生有。”念到“左右插花”時長戟左穿右截把那使斧的和使叉的招式一起蕩了開去隨即“鴛鴦提壺”放那使槍的槍頭進入月牙口內長戟沿槍杆順流而下輕輕一落一提他金銀戟度太快那人根本沒法可施眼見明晃晃的戟尖直衝麵門而來第一念頭是隻能先保自己的小命丟槍棄蹬抱頭滾落馬來。淳於鑄“無中生有”把那人的長槍硬別了過來。


    我騎上那使刀的黃巾騎士遺下的紅馬腳一點蹬笑道:“一落一起是為鴛鴦好招!不過這也是槍法嗎?”


    淳於鑄長戟巧妙地一揮套來的那條槍嗖地飛出宛如投槍恰好把已然馳近的趙偉阻了一阻。


    “本是戟法不過我用的龍頭虎尾槍倒也勉強可用。”說話間淳於鑄也搶上那將的戰馬。


    “我的金銀戟可很鋒銳哦!”我提醒淳於鑄一句然後迎上趙偉一言不抖槍便刺。


    趙偉橫槍一架喝道:“且住。”


    他這一橫槍招式謹嚴力大無比。我大吃一驚急忙收槍勒馬頓時明白:“原來公孫箭輸在這人手裏。”


    趙偉冷冷盯著我道:“剛才是你說的那句‘阿飛在此有膽過來!’麽?”


    我點一點頭:“不錯!我就是阿飛。”


    趙偉道:“好功夫果然名不虛傳!今日能在此處得遇飛帥趙偉畢生之喜。”


    我心想:“遇到你算我倒黴。”道:“不敢我有一事不明請趙兄指教。”


    趙偉橫槍一攔不讓趙椴上去道:“飛帥請講。”


    我見他這姿態美妙之極心中大妒:“這才是標準的馬戰之將。”嘿嘿一笑:“趙兄武力群我看此地貴我兩軍的勇士以你為最。又為何以二敵一非要這麽卑鄙地取我公孫兄弟的小命?”


    趙偉冷冷看著我:“飛帥兩軍陣前取勝第一又非是武林拚鬥揚威各顯自己本領。”


    我點點頭這人武力既強又不受激將倒很難纏。心下忽然掠過一絲懼意:“此地之中公孫箭已是強弩之末淳於兄弟卻是次上陣看來真得我自己來應付這人了。可是……我能應付得了嗎?”


    施展黏音迷意功夫雖然說得上惑敵於談笑之間外表看來瀟灑無比令敵心寒膽喪連這趙偉也是心懷慎重不敢怠慢。但使用這種功夫對我本身功力的耗損我自己非常清楚不是一時半刻能完全恢複過來的。


    而且我一直有個很大的弱點!


    我沒有和真正的高手在馬上交鋒的經驗。一個都沒有。


    在虎豹騎的時候平日和典滿、趙玉、公孫箭他們試招他們根本不可能使出真功夫玩命和我拚。


    上次在官渡我答應了張郃邀戰的請求此事雖然因為他後來歸降曹營而沒有再提但我知道我根本沒有擊敗他的自信。


    這趙偉實力之強隻會在張郃之上。


    忽然後悔這兩個月裏為什麽不找機會和趙玉、公孫箭他們在馬上狠拚幾場。


    隻為了自己一點點麵子不肯輸那麽幾次弄到現在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了。


    怎麽辦?


    逃還是招呼大家一起上?


    我偷偷斜眼看去身後黃巾陣上又過來幾騎馬暗想:“單挑我是打不過趙偉的但難道就能群毆?要是群毆有利公孫箭剛才也不至於要冒和趙家這倆小子拚命的危險了。逃?怎麽逃?這趙偉看我的眼神就像聞到腥味的老貓就算現在我們想舍棄糧草退回去他也不會放過我。罷罷在這三國裏遲早要和強手對上我現在怕趙偉以後萬一要遇上關羽張飛趙雲馬那更沒得玩了。”


    心意一定我慢慢抬起頭從容道:“嗯趙兄言之有理。公孫兄他久戰疲勞就讓我替他來領教賢昆仲的聯手追風槍吧。”


    趙偉臉上一紅還未說話我身後一個女子冷笑著大聲道:“閣下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也配讓我兄弟聯手?阿偉你且退過來。阿椴你去陪他玩玩。你要贏了阿椴我就立刻退兵放你們走路。”


    趙椴奮然應道:“是穎姐。”挑釁地看趙偉一眼左手推開趙偉的攔在身前的鐵矛喝聲“駕”右手挺矛衝到前陣。趙偉一怔之下一眼看到淳於鑄撒騎追上兩步道:“飛帥倆人我們兄弟也是倆人大家公平決鬥……”


    話未說完趙椴勒轉馬頭憤怒道:“哥穎姐說了請你先退下去難道你沒聽見麽?”


    趙偉瞧瞧他臉已經紅中帶紫鐵裏掛青心裏歎口氣走馬穿過戰陣退到那兩名女子身側那美女穎兒低聲安撫著他。上淮子焉搖一搖頭抬手招回了自己手下的四勇士。那四人麵含羞愧剩下倆有馬的也不騎了都低頭慢慢走回來心想自己四個被人一個耍了幾道還丟了兩匹坐騎實在無顏去見主帥。上淮子焉卻似並不在意隻是看著淳於鑄皺眉。


    我見對手不是趙偉心中更加篤定暗想:“你哥那是想幫你你這笨蛋好話壞話都不分。讓我來教訓一下你。”叮囑淳於鑄先回到自己陣上去。


    淳於鑄堅決要在最近的地方給我觀陣並且要把金銀戟換回給我。


    雖然我不知這一戰結果如何但倚仗兵器獲勝實在不是男人所為因此我沒有答應。


    淳於鑄看看我手裏的槍直搖頭。我低聲道:“我跟他戰幾合就會一直衝回本隊。”


    淳於鑄微微訝咦一聲撥馬退了開去。


    趙椴惡狠狠盯著我也不再說話打馬上前就是一矛刺來。


    他的膂力我是知道的剛才以步戰騎也不怎麽怕他現在也能借助馬的力量就更加輕鬆了一槍擋出把他的鐵矛蕩開。


    兩馬一錯鐙我斜了趙偉一眼。這一招是剛看了他那手擋槍的美妙流暢隨即學來。雖然我和他用力方法肯定大有差異我也不可能達到他那種神完氣足、舉重若輕的境界但這一槍的學習卻使我舉一反三開始仔細思索一流高手在馬上是如何使用兵器的。


    我接觸到的馬上高手其實很多了觀摩過的頂級對決也不算少從一開始的趙楷與典滿之戰、到延津的典滿與文醜的惡拚、然後在官渡又數次目睹袁家的幾位名將與趙玉、典滿和公孫箭等人的反複爭奪。典滿的成長經曆本來最能給我以極大啟他開始和我差不多步下很牛在馬上的經驗就差多了。但這家夥天生是個騎將材料上了馬以後進步飛快反而因此讓我幾乎喪失繼續學習馬術的興趣有這麽個嗖嗖躥的高山在前麵怎麽爬啊?所以此後研究的興趣就轉到兵書戰策方麵。


    此刻在敵人的逼迫下我一邊和趙椴周旋著一邊拚命回憶著以前的所見所聞設想他們在這種情況下會如何應付。趙楷的剛柔相濟、典滿的連續強攻、文醜的力大招精、趙玉的輕巧華麗、公孫箭的蓄勢、韓猛的硬紮、高覽的直撼各人的英姿像過電影一遍遍在腦裏閃來閃去……唉都不行趙楷父子和這人屬一家太熟;典滿和文醜是天生秉性配合著自身力量也不合適;韓猛、高覽直來直去的笨辦法更不是趙家槍法的對手;……公孫箭、關雲長、許禇、張郃……


    嗯有了。


    轉回馬來我倒轉持槍虎尾槍尾衝前龍頭槍頭朝後大喝一聲:“看槍!”疾如閃電槍尾直奔趙椴小腿紮去。


    趙椴的反應和我想得一樣“啊”一聲臉現奇怪之色長矛急忙下沉相格“你怎麽……”


    我微笑一聲:“我怎麽了?”順著他格架的槍勢鐵槍耍個花兒槍已正了過來龍頭槍一槍電閃刺去。這一槍更是奇特目標卻是趙椴座騎的右頰。


    趙椴這次的反應可不是象我想象那樣以矛尾下打而是大怒道:“昏……”手舞足蹈幾下竟然不知道如何招架。


    “噗”一聲一槍正中目標從那馬的右嘴裏直捅進去穿腦而出“咵哧”就躺了。


    暗暗大罵一聲:“這蠢豬!自己丟人不說還要連累我現眼。”趙椴反應這麽遲鈍實在是事先沒有想到讓我也措手不及居然真玩了個臥槽馬。這兩邊將校看了肯定都笑歪了嘴。


    趙椴“呼”就跟著馬倒了下去鐵矛扔出老遠一條左腿被死馬壓住動彈不得。


    一聲嬌呼:“槍下留情。”一騎飛出人未到槍上勁氣已突槍而出。


    我急忙勒馬後退哈哈笑道:“本侯不斬馬下之將。”心想:“我這反應也夠慢的唉還是騎術和經驗問題換個人趙椴腦袋可能已經沒了。”


    “嚓”一聲細響槍氣頓時全然收去對麵那人道:“飛帥仁義真德將也!”


    我一看果然是趙偉心想:“他這槍上內氣居然能出好幾尺難道就是玉兒提到的停鬆落葉槍的護身槍針?果然有點門道。啊可這趙偉如此年輕他怎麽能練成的?”


    有次跟趙玉切磋槍法我偶爾提及各家槍法每提一家趙玉便嗤之以鼻聲聲入耳很不中聽。我就問他:“玉兒學無止境你怎麽這麽驕傲啊?難道別家別派的槍法就都一無是處就你趙家槍稱雄天下?”


    趙玉說道:“飛叔我不是驕傲而是覺得單說馬戰的槍法確實是我趙家一門獨秀就算加上所有的長兵器除了飛叔的混沌破天戟也許……昔日溫侯呂布的功夫可以和我家槍法一較短長其他的哼還真不是玉兒吹牛。”接著就說了一大堆自家的好來。


    我又好氣又好笑他自誇的好處大部分都沒聽進耳去惟有他說到本派槍法的類型覺得很新鮮還是聽了一點:“我家槍法大致是三個類型一種是我和我爹這種追風隨籠槍稱為快槍習槍者可以同時兼修內力是我們家槍法的基礎;一個叫出雲飄絮槍稱為慢槍是專為磨練境界的一種槍法三叔最喜歡這門槍法;最後一種名為停鬆落葉槍從趙家開家立族的頭代祖宗就規定任何一代的下一輩弟子都不得習練因為練這種槍需要很深的內力但練成以後功效非常顯著每一出槍都能自然而然射一種類似劍氣的護身槍針槍法極精者能吐出近丈的針芒在戰場之上衝鋒陷陣以一當十都不是很難的事情。我爹說飛叔你這門戟法深奧無比練到最後也能出槍針刀芒所以能和我家槍法抗衡。”


    我道:“近丈槍針?倒那要能這樣確實很厲害。嗯你爹練成了麽?”


    趙玉搖頭:“我不知道。這種槍法是救命用的爹爹很少說自己功夫如何。但他說我二叔一直在練似乎也沒練成功。”


    我暗想:“如果以趙楷的功力閱曆都沒能練成那趙家這一代就沒人能練成這種無敵槍法了。就算他家有槍譜秘笈那也是無用。”不過說到這裏倒也不便再斥他胡說吹牛了所以就岔開話題說起九陽功的竅門去了。


    想不到如此倒黴會在這倒黴的地方碰到趙偉這練成槍針的不世強人做對頭。


    頭痛歸頭痛但身處這種環境我現在就象一隻烤熟的鴨子就算皮破肉爛什麽都沒有了嘴殼子也非硬不可。


    怎麽也得撐下去啊!


    暗暗把體內的氣息調整了一下感覺到真氣並非充足知道是連續施展黏音迷意的後果不是這麽簡單能恢複的。


    對麵那觀戰的隊伍中又過來兩騎上淮子焉和穎兒聯袂而上。


    上淮子焉指示手下拖走那匹死馬扶起倒黴的趙椴他似乎腿被壓傷一瘸一拐手下急忙倆一左一右扶住肩臂把他給架回本陣。


    然後她抬頭看著我:“原來你才是飛帥!竟然能以兵法熔於槍法之中佩服!”青銅麵具下晶瑩的雙眼裏閃動著深邃難測的光焰冷冷的亮亮的。


    她身邊的穎兒拍著手叫道:“飛帥果然好帥!”


    我眼前一亮客氣兩句請教她二位姓名。


    二位女將也不扭捏各自通報了姓名。


    我暗暗皺眉。記起張鳳和淳於鑄送來的情報裏載有上淮子焉的簡單說明她是此地黃巾匪上淮子徒的妹妹資料裏稱她為人聰明有將才是黑山軍魯山一支中出名的女將。這位趙穎適才口出大言又與上淮子焉並騎而行似乎頗有權勢她又是誰呢?


    打量二女幾眼上淮子焉麵具下的半邊臉龐光潔如玉唇紅齒白雖以猙獰麵具襯托亦不失美女風情引人遐想。那趙穎容貌美麗身材誘人更是絕色。


    忽然心念一動想到一事淳於賓的那份情報結尾說“上淮子徒性格豪爽仗義疏財與人交往倘一語相得則千金不吝。傳聞與黑山軍“燕帥穎督”兩大領情誼至厚。”失聲道:“莫非你就是黑山軍中的大領‘穎督’?”


    趙穎脆聲笑了兩下對上淮子焉道:“你瞧人家飛帥這麽大的一軍統帥居然還能記得偶的匪號真是不容易啊!”顏色一正道:“不錯我就是趙穎。”


    上淮子焉淡淡道:“飛帥果然知己知彼。”


    趙穎道:“飛帥想必知道所謂‘燕帥穎督’吧?”


    我點點頭。


    趙穎道:“那飛帥一定不知道今年啊這燕帥的名號已經換了改稱焉帥了。”


    我道:“哦這是為何?”


    趙穎看一眼上淮子焉微笑道:“那當然是……燕帥不及焉帥了。”


    我順她眼光瞅瞅上淮子焉道:“能在此地認識二位大領阿飛真是三生有幸!”心想:“我是前輩子缺德。”


    遇見上淮子焉倒在預料之中作為魯山軍中的主要將領領軍掛帥相逢對陣很自然。


    但是在這裏碰上趙穎那就不能稱之正常看這支軍隊的數量趙穎的出現隻能說明黑山軍的主力已經大舉南下前來增援上淮子徒了。


    趙穎保密工作非常到位如此大規模援軍調動不但我軍一無所知連淳於賓給我的情報裏也半個字沒有提到。


    心裏歎息一聲前麵的牛金、蔡陽休矣!


    可惜啊這次的總指揮官不是我不然損失也許不至於這麽大。


    按捺下漸漸焦躁的心情我向趙穎看一眼她馬上掛著一杆鐵矛和趙偉兄弟一模一樣便道:“趙大領和趙兄莫非同出一門?”


    趙偉道:“穎姐是我父的義女趙某的姐姐。”


    趙穎看看他似乎頗為詫異接著就恍然笑了:“阿偉和飛帥還真是英雄相惜啊!嗯飛帥打敗了我椴弟而且寬宏大度沒要了他的小命在情在理我們都不能再和飛帥過不去。子焉妹妹你意下如何?”


    上淮子焉看看我似乎心有不甘但忍了一忍卻道:“一切憑穎兒姐姐作主。”


    我哈哈大笑道:“兩位巾幗勝過須眉我阿飛服了那麽後會有期。”撥馬便走。


    淳於鑄縱馬跟上來低聲道:“飛大哥他們就這樣放我們走了?”


    我控住馬的步伐示意他也放慢節奏嘴上說的卻是:“別多問快走遲則生變。”心想:“那上淮子焉明顯有不豫之意換了是我如此局麵下我也不會樂意擒虎容易縱虎難多好的機會啊單打群毆都是絕對上風的仗到哪兒去找幾回去?好不容易僵住了趙氏姐弟這些破爛糧草也別要了趕快逃回後營和徐庶、池早他們會合為是。”


    上淮子焉瞪著眼看著我和淳於鑄慢慢而去的背影半晌終於忍不住道:“穎姐我們就這麽放過他們?”


    趙偉道:“椴弟已經輸給了飛帥飛帥為人如此仁義我們也不能言而無信。再說隻要他過不了美龍口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隻要張大哥和上淮大哥行事順利這次他們是一敗塗地無法翻身了。穎姐你說是不是?”


    趙穎暗想:“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阿偉為了幫阿飛居然肯說這麽多。”點點頭道:“是啊我們的任務隻是不許有一粒糧、一棵草通過美龍口殺多少敵人那倒不太重要。而且子焉妹妹啊你看這位飛帥人還真是不錯呢。”


    上淮子焉心生怒氣想道:“你們姐弟輕視敵人自誇海口結果輸了給人沒話可說現在倒過來調侃起我。”


    正在這時候背後馬蹄響起一騎從三人身旁衝了出去馬上之將高舉一枝鐵矛怒喝連連:“下三濫的賊將阿飛休走。”


    趙穎和趙偉都吃了一驚齊道:“阿椴站住。”趙椴哪裏肯聽撒馬猛追。


    趙穎知道趙椴一直喜歡上淮子焉很聽她的話忙道:“子焉妹妹你快叫住他。”


    上淮子焉沒好氣地說:“我哪兒叫得住他啊?”


    就這一會兒功夫趙椴已經衝出老遠。趙偉急了打馬急趕邊趕邊叫:“飛帥手下留情。”


    隻聽一聲大喝接著弓弦一震趙椴一個倒栽蔥從急馳的戰馬屁股後麵摔了下來。趙偉腦子一亂心中一涼:“完了。”


    公孫箭出手了。


    趙偉顧不得甩鐙雙腿一點身子一抬已一躍下馬搶上幾步撲倒在地摟住趙椴大叫:“椴弟椴弟。”


    公孫箭的聲音接著就傳了過來他似乎運上了一些內力非常響亮:“我公孫箭上陣七載射殺敵人無數箭下從來不饒半分。今日留情以報趙偉頭領槍下相讓之德。下次休再讓我遇上。”


    趙偉一愣急忙審視趙椴身上隻見一枝粗大羽箭插在心髒部位護心銅鏡已被震得四裂扭曲的銅塊嵌咬住了那巨箭。他伸手握住箭翎一運力忽聽身後趙穎惶然道:“偉弟別拔!”


    趙偉回頭一看趙穎和上淮子焉也已下了馬正急步衝走過來。


    趙偉搖搖頭還是拔出那支箭。趙穎“啊”一聲尖叫閉上雙眼似乎看到一股鮮血如注猛然標了出來。她身後的上淮子焉急忙扶住她低聲道:“沒事沒事穎姐阿椴沒事了。”


    趙穎睜開眼現並沒有想象中鮮血四濺的慘狀反而聽到趙椴出一聲低低的呻吟。


    三人如奉綸音齊齊放下心頭大石二女急步趕到身前蹲下來查看咦沒有一點血跡傷痕這是怎麽回事?


    趙偉道:“二位姐姐不用查驗了椴弟隻是閉過氣去並未受傷你們看。”舉起手上羽箭。


    二女一瞧明白了這支箭並沒有鐵箭頭。趙穎噓了一大口氣:“幸好沒有箭頭這麽粗大的箭……”


    上淮子焉點點頭:“沒有箭頭的箭居然也能射透護心銅鏡震暈阿椴技藝之精弓力之強實在令人思之心寒。下次再遇到此人必須立刻近戰格殺決不能給他取弓的機會。”


    趙偉左掌輕撫兄弟後心輸入內氣震醒他體內鎖住的氣息苦笑道:“子焉姐姐說得是可是那公孫箭他也不會再給我們近身的機會了。


    他和趙椴的真氣本為一源這一挑頭牽引推動趙椴自身的內力立刻自行運轉一個周天下來接著就聽到趙椴的罵聲:“唉喲賊官軍就會暗箭傷人。”睜開眼來。


    趙偉冷冷道:“人家可是先出聲才放箭的那是明箭不能叫暗箭。你……”本想說你打了敗仗也就罷了還恬不知恥從人家背後衝過去說好聽點叫惱羞成怒真正說起來那叫恩將仇報。話到嘴邊想起對方畢竟是自己親兄弟雖然心中不滿之極也不再說。


    趙椴挺身坐了起來推開他手怒道:“穎姐子焉姐姐為什麽還不下令大軍衝將過去殺光他們?”


    趙穎道:“阿椴你還是先回營養好傷再說。”


    趙椴手在地上一撐側身站起道:“你們不去我一個人去。”剛一走路左腿一拐“咕嘍”一下又跪摔在地。趙穎忙扶住他急道:“阿椴不許任性。父親把你交給我你可不能出什麽事。你放心有你穎姐和偉哥在決不能讓你白吃了虧。”


    趙椴疼得呲牙咧嘴兀自怒氣衝天咒來罵去都是阿飛、公孫箭不講道義卑鄙下流。


    趙偉看了看是左腿摔脫了臼便蹲下來伸手要給他合上。趙穎知道趙椴不喜歡趙偉把他支開自己替趙椴複位。


    趙偉站起身向曹營看去。就這麽一會兒工夫曹家的兵將已不在戰場全數退避而去。寬闊的土地上留下了無數的糧草輜重車輛。


    上淮子焉讚歎一聲:“不利則退真是幹淨利落比那迂腐的公孫箭強多了。不愧是曹家的名將。”


    趙偉道:“子焉姐姐給我一哨人馬讓我去追吧。”


    上淮子焉看看他又看看趙椴道:“好的阿偉你率一千人尾隨著他們但不要急讓他們先回去張帥現在應該快動手了你等他們亂了營再上去夾擊。阿椴啊你想報仇麽把腿裹好隨我去前營我大哥那裏參加圍殲曹軍的主力吧。那裏的曹兵曹將足夠你殺的。”


    趙椴忽然痛叫一聲原來是趙穎給他接上了骨頭。他恨恨道:“我不去前營我要跟著阿飛和公孫箭我要去殺了他們。”


    上淮子焉皺皺眉。趙穎知道她心中不悅轉圜道:“這樣吧我和阿椴、四勇士率人去追擊阿飛他們子焉你和阿偉回去幫上淮大哥他們。”


    上淮子焉點點頭如此也好。


    當下兵分兩路各自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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