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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6章雍王


    一旁的邢恕冷笑道:“這時候別說皇太後,就是太皇太後死而複生,也救不了你……”


    咳咳,蔡確狠狠咳嗽了急聲,瞪了邢恕一眼,邢恕知道說錯了話,急忙脖子一縮,退開不敢再說二話。


    就在這時,就聽一人冷哼道:“你們幹什麽?在靈堂之上,動刀動槍的幹什麽?都不想要命了嗎?”


    眾護衛一聽這話,忙不迭都把刀劍還鞘,一齊躬身施禮。


    杜文浩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渾身重孝的中年男人緩步踱了過來,掃了眾人一眼,對杜文浩一拱手:“杜禦醫,本王這廂有禮了!”


    一旁的引領官急忙說道:“提刑官大人,這位是雍王爺!”


    杜文浩更是吃驚,這雍王趙顥是宋英宗的次子,宋神宗的親弟弟,曹王的親哥哥,上次宋神宗裝病的時候,他也來了,當時曾見過一麵,所以看著眼熟。見他如此客套,頓時心生警惕,說道:“王爺,你也不必多禮,今日既然大家撕破了臉,我也不指望能善罷甘休,我隻要見皇太後!她老人家在哪裏?”


    雍王掃了一眼那幫護衛:“還不都退了出去?”


    護衛們急忙躬身倒退。


    雍王這才拱手道:“杜大人,其中恐有諸般誤會,舍弟他有些性急,想起皇兄英年早逝,心中悲痛,這才莽撞了。不如放下兵刃,大家推心置腹說了出來,把事情說清楚了,大家心中也就明白了。”


    杜文浩自然不會放下兵刃,冷聲道:“雍王爺,卑職也不想這樣,但是,你們應該知道,大半年前,我離開京城,是奉旨調任成都府雅州勾管,隨後皇上又下旨讓我巡醫各路,並提點各路刑獄,我在外並非擅離職守,乃是奉旨辦差,我收到皇上病危的緊急軍情後,是星夜兼程趕來的,路上不敢有半點耽誤。可他們四人口口聲聲要把聖上駕崩之罪套到我腦袋上,這不公平!我要見皇太後!除非皇太後來了,我才會把兵刃放下的!”


    雍王垂淚道:“皇上和太皇太後先後駕崩,兩場喪事要人料理,皇太後在太皇太後那主持呢,不在這裏。”


    杜文浩道:“那好,卑職本不敢勞駕皇太後親臨,但又怕獨自離開,會遭毒手,少不得讓曹王爺陪同前往了,到了地頭,自然會放了曹王爺,得罪之處還請王爺恕罪!”說罷抓著曹王就要往外走。


    不料曹王鋼刀架在脖頸上,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全身發軟,連褲子都尿濕了,哪裏還能挪動半步。


    雍王邁步上前,說道:“杜大人,就讓本王替代舍弟,陪同大人前去麵見皇太後,如何?”


    說罷,不容杜文浩有何異議,雙後往身後一背,一付束手就擒的樣子,邁步走了過來,在杜文浩身前站定了,鎮定自若瞧著杜文浩。


    杜文浩心中對這雍王到有了幾分佩服,心想對方如此光棍行徑,自己再要挾持人質,到顯得小氣了,不過,身在險境,保命要緊,卻也不顧得那麽多。當下伸左手過去,一把扣住雍王脈門。


    林青黛說過,脈門被扣,半個身子都會酸麻不已,根本使不上勁。就算對方武功高過自己甚多,隻要脈門被扣,也隻有仍人宰割的份。所以杜文浩心中大定。撤下單刀,挽了個刀花,往身後一背:“雍王爺,卑職是個貪生怕死之人,為了保命,隻有得罪了。”


    雍王爺一隻手被杜文浩緊緊扣著,卻絲毫不曾用力,如同這條手臂不是自己的一般。臉上鎮定自若:“杜大人快人快語,本王說過了,適才恐怕是一場誤會。舍弟與本王等人都不知道其中緣由,隻聽說大人是禦醫,皇上和太皇太後病危時卻不在身邊,一時情急,所以冒昧了,倒不是有意誣陷。”


    杜文浩心想,這話倒也在理,並不是每個官員的調動升遷,別的人都會一清二楚的,很多人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更何況人家是堂堂王爺和當朝宰相,更不會在意自己這樣一位小官的調動。心中稍稍釋然。


    兩人並肩往外走去,雍王側臉上下端詳了一下杜文浩,見他灰頭土臉,眼中滿是血絲,一臉的疲憊,知道他剛才不曾說謊,歎息道:“杜大人果然星夜兼程趕來,否則,不會這等狼狽模樣的。大人並未說謊,是他們錯怪了大人了。”


    杜文浩聽他語重心長,說得甚是誠懇,不禁心頭一暖,心中的一股委屈油然而生,不覺眼眶有些濕潤,眨了眨眼,道:“隻可惜,卑職還是來晚了一步,未曾救得皇上和太皇太後,真是心頭不安……”


    “大人不必自責,本王曾聽皇兄說過,大人出任成都府路,一來是大人對治國安邦有不同於幫人的見解,皇兄很想見識一下,二來嘛,卻是去吐蕃邊境尋覓一種叫冬蟲夏草的靈藥,給皇兄治病。”


    “你也知道皇上生病的事?”


    “是啊,寧公公幾次找到本王,說你臨走之前,曾經再三叮囑,要皇上記著服藥,可是皇上一直說自己沒有病,不需要服藥,逼得緊了,就喝一碗,忙起來就幾天不服,你從西域送來的那寶貝藥材,他也全部給了司馬光大人,自己未曾服用半點。”


    杜文浩心頭苦笑,走之前皇上的確是這樣想的,也這樣說過,自己曾經鄭重地告誡過他一定要慎重對待自己的病情,他卻置若罔聞。現在雍王說出此事,證明的確知道這件事,不禁有些感激,不過手中扣著脈門卻不鬆懈,現在是寧可做小人,也不拿性命開玩笑。


    杜文浩問道:“敢問王爺,皇上臨終可曾遺詔,由誰掌社稷?”


    雍王長歎一聲,搖搖頭:“你是自家人,這事也不瞞你,皇兄他是突發疾病,連太醫都不急趕來,便駕鶴西歸了。所以未曾留下遺詔。”


    突發疾病?甚至連遺詔都沒有?是急性猝死,還是被人謀害?杜文浩不敢多想,這種宮廷爭鬥最好敬而遠之,特別是現在,帝位尚未確定的時候,皇宮裏是最凶險的地方,指不定什麽時候便腦袋搬家了,還是遠遠避開為妙,不要多打聽,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也不多問,抓著雍王的手一路前行。


    雍王的話卻很多,一路上不時誇讚杜文浩醫術如神,杜文浩卻緊張地留神著尾隨而來的護衛和曹王等人,生怕雍王是利用這一點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讓護衛們出手相救。但見那些人都隻是遠遠跟隨,並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心中稍安。


    遠遠看見了太皇太後寢宮的白幡了,杜文浩心中稍定,對雍王道:“王爺,卑職得罪了,若卑職有命活下去,一定登門謝罪!”


    雍王站定了,凝視杜文浩,道:“好!本王記住你這句話了。而且,本王也給你一個保證,今日之事,純屬誤會,本王不準任何人追究,也不準任何事提起!——你們聽見沒有?”他說最後這幾句話,是轉頭朝著尾隨而來的眾人說的,聲音很大,四野皆聞。


    曹王等人忙躬身答應。


    杜文浩不知道這雍王是什麽意思,一時不知說什麽好,拉著他來到太皇太後寢宮前,門前值守見到他,也是悲從中生,連說來晚了。


    杜文浩問:“皇太後可在裏麵?”


    值守躬身道:“在,不過皇太後此刻正帶著皇上等嬪妃娘娘,在給皇上和太皇太後念經超度,說了念經超度要一心一意,決不能有半點幹擾,就算天大的事情也等她念完經再說。”


    杜文浩道:“要多久?”


    那值守道:“要七天。”


    杜文浩心裏直叫苦:“能不能通報去進,就說是我回來了。”


    值守搖頭道:“杜大人請見諒,皇太後已經說明了,這七天裏,無論是誰,一概不見,她要專心誦經。但凡國事政務,都暫由雍王爺、曹王爺,還有蔡確和王珪兩位大人一起料理。”


    杜文浩一時沒了主意,不知道該在這寢宮裏等上七天,還是回去。又不知剛才這雍王說的話是否算數。


    不料那雍王卻把手一揚,道:“杜大人星夜兼程回來,一路辛苦,就請先回去歇息吧,若要祭奠皇上和太皇太後,恐還得等上幾日,朝中會設下祭堂供文武百官吊唁的。——走,本王送大人出宮回府!”


    說罷,舉步就走,杜文浩心念一轉,這樣也好,宮門口有林青黛在那,有她在,心裏就踏實了,正要打起來,料想以她的武功,救自己脫困應該不在話下。


    兩人一路說著話,來到宮門口。林青黛遠遠看見他出來了,急忙迎了上來。


    杜文浩回頭瞧了一眼,見護衛們遠遠落在後麵,就算此刻放開,林青黛趕到也會比他們快,便把單刀從後麵扔在地上,一腳踢到了宮門後麵。隨即放開了雍王的手,抱拳深深一禮:“雍王爺,卑職再次告罪。”


    雍王背著手,凝視杜文浩片刻,低聲道:“說句實在話,本王非常欣賞你的才華,有心結識。等喪事了了,本王將設家宴相邀,倒是大人萬勿推卻才是。”


    杜文浩心想,若雍王要對自己動手,根本沒必要等到喪事全部完了,再擺鴻門宴來殺自己,真要到了那一天,也就說明這雍王是真的不想把這件事鬧大了,真的放過了自己。人家是親王,盛情相邀,豈有不去之理。忙深深一禮:“多謝王爺,卑職一定登門謝罪!”


    “不敢!大人請回去早些歇息吧。”


    杜文浩又施了一禮,這才轉身,拉著林青黛的手,飛身上馬,縱馬而去。


    遠遠離開皇宮之後,杜文浩這才將剛才的經曆說了,林青黛驚得後背直發涼,想不到這些人竟然如此強加罪名,這禦醫真是不好當啊。忙問杜文浩下麵該怎麽辦。


    杜文浩想了想,道:“沒辦法,現在隻能等皇太後把經念完了。等她示下,就好辦了。”


    林青黛道:“咱們要不先躲起來吧,咱們不是買得有一處大宅院嗎,要不躲到哪裏去,那傳言鬧鬼,別人應該想不到咱們會躲在那裏的。先瞧瞧動靜再說。”


    杜文浩點頭道:“有道理,那咱們先不回去了,先看看有沒有追蹤的,然後再去那鬧鬼的宅院躲幾天。”


    兩人一路注意觀察後麵,卻沒看見有什麽惹眼的人跟隨,來到離五味堂不遠的那茶樓裏,兩人進去之後,那掌櫃的很是高興,忙過來招呼杜文浩,杜文浩簡單寒暄幾句,把馬留在他這,說自己有急事要離開,讓掌櫃的找了兩套幹淨衣服,兩人換了,從後門離開了茶樓,過大街走小巷,路上買了些吃喝,包好之後來到宅院旁邊,見左右無人,翻牆入內。


    這宅院裏還是一片的荒涼,兩人遠離那冒致幻氣味的水塘,找了間小房間住下。


    隨後幾天,都由林青黛利用夜晚潛回五味堂周圍查看動靜,卻沒看見有什麽異樣,五味堂一切依舊,憨頭正在前堂坐堂診病,病人依舊很多,又另請了兩位坐堂的大夫幫忙。四周也沒發現有惹眼的人蹲守。回來告訴杜文浩之後,兩人都覺得,這雍王說話還真算話,說不定還真就放過自己挾持兩位王爺為人質的這件事了。隻是不知道這是雍王的大度,還是他另有什麽目的。


    第三天頭裏,便傳來消息,皇宮設靈堂開始接受文武百官吊唁。杜文浩的官在朝中那還算不上什麽,所以不用急著趕去。


    等到第五天,還是沒什麽動靜,兩人肯定雍王真的沒有對付杜文浩的意思,這才回到了五味堂。


    憨頭見到杜文浩回來,又驚又喜,搶步上前,跪倒磕頭。問起錢不收他們,杜文浩隻說自己趕回來吊喪,先行一步,他們隨後便來。


    第二天,龐雨琴他們終於也趕到了,他們也猜到京城裏肯定出了大事,不然杜文浩不會如此著急趕回來。所以也心急火燎地趕了來,也是一路勞頓,人困馬乏,好在一路平安。


    到的京城,知道皇上和太皇太後駕崩,杜文浩沒能趕上救治皇上和太皇太後,也都是不勝噓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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