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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0章奇怪的失竊


    “微臣領旨。”杜文浩躬身道。


    寧公公還是擔憂,低聲道:“皇上,微服私訪事關重大,是不是……”


    皇上從袖子裏取出一張折疊的宣紙,放在遞給寧公公:“你們看看,這是什麽!”


    寧公公小心接過展開,杜文浩和喻鴿兒湊上去觀瞧,隻見是一幅畫,畫上一條古道,枯樹上聽著幾隻烏鴉,道上無數死屍,都是幹癟餓斃的。還有幾個扶老攜幼拖家帶口逃荒者,也都是氣息奄奄的樣子。道邊良田龜裂,莊稼倒伏。畫上一角寫這一行字:“旱由安石所致。去安石,天必雨。”落款是監安上門鄭俠。


    原來是一副實名舉報信。


    宋神宗長歎一聲:“這幅流民圖,是個看城門的小吏所畫,他說這景象是他親眼目睹,說現在天下大旱,都是因為變法所致,隻要取消變法,十日內天必降大雨!若是大臣上書,朕也不以為意,隻是一個看門的小吏親眼目睹,朕才心驚啊。”


    宋神宗站起身,背著手走到涼亭邊,歎道:“前些日子,東明縣上千百姓聚集王安石家門口,抱怨變法讓他們無以為生,要找王安石討個說法,還打傷了王府門吏,懷疑背後有人指示,抓了幾個帶頭的,細細審問,卻沒問出主使人。原以為這上千人是無業遊民,收人錢財來惹事,可遍查之下,卻都是東明縣的普通百姓,若隻有數人到也罷了,上千百姓一起反對變法,怎不讓朕心驚呢!”


    杜文浩等人這才明白,這幾天為什麽皇上躲在上書房什麽事都不幹,原來是為這件事傷心震驚。宋神宗突然心動要微服私訪,就是要查實這件事,變法是宋神宗畢生心血,若不核實,於心不甘。


    既然皇上主意已定,阻止就不明智了,杜文浩想了想,道:“皇上,家姐武功不凡,也常行走江湖,打點事務很熟,不妨請家姐一並跟隨皇上私訪,也好有個照應。”


    “這倒可以,她是外人,不用擔心泄漏消息。好,你帶上她就是。”宋神宗轉身過來,麵色一沉,掃了三人一眼,“此事誰也不能說,老祖宗那更不能讓知道,總之這次朕是真的來一次微服私訪。誰要敢漏了口風,自己抹脖子好了!”


    三人急忙躬身答應。


    “那皇上我們以什麽身份出去呢?”寧公公問道。


    皇上反倒問他:“依你之見呢?”


    “皇上,既然是微服,不妨化妝成商人打扮,比如……藥材商,正好杜大人跟隨,這方麵應該沒問題。”


    宋神宗聽罷,也覺甚好,此事就因一個宮女隨口的一句話就這麽定了下來。


    當晚,杜文浩回到家。


    月色很好,月亮很圓,花兒散發著清香,風兒輕柔地吹拂著臉龐,杜文浩飯後約了林青黛去屋後的竹林。


    兩人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先是好好溫存了一番,這才坐好說話。


    自從得了杜文浩的滋潤,林青黛的氣色漸好,小臉兒是粉裏透著白,黛眉之下一雙大眼睛更是清澈明亮,讓人見了忍不住親上兩口。


    杜文浩一手摟著美女的纖腰,一手握著美女的小手,風吹著竹葉沙沙作響,月亮從雲層裏隻露半張臉來,眨著曖昧的光,一閃一閃地照在兩個人的臉上。


    “青黛姐,我發現你怎麽越發漂亮了?”


    “是嗎。”林青黛嬌滴滴地扭頭看了杜文浩一眼,杜文浩趁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我說真的。”杜文浩嬉皮笑臉地又往上湊。


    林青黛咯咯地笑著卻不躲閃,任由杜文浩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


    “好了,你說找我有正事的,趕緊說,要不等會兒琴兒該找你了。”林青黛禁不住杜文浩的一雙賊手,擔心自己把不住在這竹林就做出那臉紅心跳的事兒來。


    “好吧。”杜文浩終於停了下來,將白天在宮裏的事情一一道來。


    林青黛想了想:“我是不想和宮裏打交道的,不過既然你要去,我去就是。”


    “我也是這樣想,但一想到我們有更多的機會在一起,自然是想你一起去的,這樣我們……”杜文浩忍不住又親了林青黛一口。


    林青黛低聲一笑,道:“我們什麽啊,孝期未滿,我們可是不能做什麽的。”


    杜文浩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於是連連點頭:“這個我明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回頭給琴兒說一聲,你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出發。這件事要保密,不能泄露分毫,包括琴兒她們,都不能讓知道。”


    “嗯,我省得的。”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天際處偶爾幾顆晚落的星星還眨著眼睛,城門剛開一會,一輛馬車便出城了。車上四男兩女,都是商人打扮。


    杜文浩第一次見到王安石,一個身材單薄瘦高的老頭,胡須都白了,眼睛大而有神,話不多,眉頭緊鎖,心想,這幹癟老頭難道就是曆史上大名鼎鼎的文學家王安石?


    王安石神色有些倨傲,給人一種愛理不理很清高的感覺。所以杜文浩也不好跟他多說話。


    宋神宗看著坐在對麵的王安石:“此番出門為的就是看看老百姓對變法到底是個什麽想法,隻怕你要辛苦了。”


    “皇上心係天下蒼生,是萬千百姓之福,微臣之福,哪裏是什麽辛苦,微臣也正想跟著皇上出來看看老百姓的生活。”


    杜文浩和林青黛、王安石坐在一起,喻鴿坐在皇上身邊,寧公公在外駕車,林青黛微閉著雙眼,一言不發,神情肅穆,倒是喻鴿兒掀開窗簾到處張望,一臉的興奮的樣子:“皇上,我們這次出來到底先去哪裏啊?”


    宋神宗臉色一沉:“你叫我什麽呐?”


    出發時說好了,宋神宗扮東家大老爺,排行第五,稱五爺,寧公公扮管家,杜文浩和王安石扮藥材掌櫃,喻鴿兒扮丫鬟。所以喻鴿兒說漏了嘴,一吐舌頭:“老爺!老爺咱們先去哪裏呢……?”


    這時,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喻鴿兒哎喲一聲,一個不小心就跌坐在了宋神宗懷裏。寧公公掀開車簾兒,不好意思地招了招手,道:“沒有注意,輪子陷進一個低窪處了,我這就下去看看。”


    喻鴿兒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宋神宗見喻鴿兒微皺眉頭,噘著一張小嘴,笑著說道:“摔疼了吧。”


    “就是,好疼啊!皇上,您沒有事情吧?”喻鴿關切地問道。


    宋神宗搖了搖頭。


    林青黛下了車,見車輪陷進了一處低窪,寧公公正蹲在地上費力地推著輪子。可是車子隻是晃動了兩下,卻沒能出來,王安石探出頭來道:“這樣不行,我們下來再推吧。”


    林青黛擺手道:“不用,讓我來試試!”走到車後,雙掌按住車轅一使勁,嘎吱幾聲,大車終於從坑裏出來了。


    宋神宗也瞧見了,讚道:“好功夫!”


    杜文浩很是得意,仿佛這話在誇他自己似的。


    林青黛俏臉微微一紅,從路邊找了個合適的石頭把坑填了,和寧公公兩人上了車,繼續前行。


    宋神宗對喻鴿兒道:“丫頭,剛才的話說了個頭,你想到了我們先去哪裏了嗎?”


    喻鴿兒搖搖頭:“這是大事,我隻是個丫頭,還是老爺定,我們跟著。”


    宋神宗微笑,瞧向王安石:“你的意思呢?”


    王安石拱手道:“五爺,依我之見,不如去東明縣吧。”


    宋神宗凝視他,緩緩點頭:“這主意好,東明縣上千百姓在你家門口鬧訪,是該去東明縣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到東明縣要幾天路程?”


    王安石搖搖頭。


    “三天路程就可到達東明縣了。”林青黛道。


    “你去過東明縣?”王安石問道。


    林青黛道:“東明縣產黃薑,去過幾次,那裏的黃薑入藥甚好。”


    王安石哦了一聲。


    一路說著話,黃昏時分,馬車駛到了一個叫晚霞鎮的地方。


    寧公公以前當小太監的時候就常常出宮辦差,跑腿兒的事情倒也在行,喻鴿兒也是幫著忙前忙後,像隻從籠子裏放出來的小鳥兒一樣,一路上就數她的話最多,逗得大家也不覺得舟車勞頓了,隻有那王安石一直眯著老眼兒,十足一副老學究的模樣,噘著嘴好像誰欠了他銀子不還似的。


    車子停在一處叫“仙客來”的客棧門口,看來這個鎮子不大,這個客棧隻有掌櫃和掌櫃老婆還有三個夥計,店內打掃的十分幹淨,隻有兩桌客人吃飯,門口招呼的夥計見有車停下,趕緊上前招呼。


    “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夥計笑嘻嘻迎上來,恭敬地問道。


    “先看看再說!”寧公公放下馬鐙,扶著宋神宗下了車,道:“五爺,您看這家客棧如何?”


    “客官,我們仙客來可是晚霞鎮最好的客棧了,客房也是年前重新修繕過的,客房幹淨而且我們收費也十分合理啊。”夥計不等宋神宗說話,趕緊做起了宣傳。


    宋神宗揮了揮手,對寧公公道:“你看著行就住下了,……我也累了。”


    寧公公往院子裏瞅了一眼,道:“那就住這吧。”


    夥計一聽,趕緊點頭哈腰地說著好,然後吩咐店裏另外一個夥計將車馬牽到後院,然後躬身將一行人等迎進了門。


    杜文浩走到林青黛身邊低聲說道:“累了吧?我見你氣色好像不是很好。”


    “沒事兒,照顧好五爺就好。”


    進了門,夥計找了一個靠街臨窗的地方招呼大家坐下,喻鴿兒走到櫃台前用手輕輕地敲打著櫃麵兒,眼睛瞧著牆上掛著的菜牌,小嘴砸吧砸吧地說道:“這麽多好吃的?”


    掌櫃是個四十開外的矮個兒男人,小眯眼兒,嘴角有顆綠豆大的痣,上麵長著一根兒白毛,一笑便露出兩顆金牙來:“姑娘喜歡吃什麽盡管吩咐著,我們客棧的廚子可是從京城請來的,手藝很不錯。”


    喻鴿兒拍了拍手,道:“那就好,我是真的餓了。”轉身走到宋神宗他們的麵前,見夥計正上茶,拿起一個茶杯細細瞧來,微微皺了皺眉頭,指著杯麵一處汙漬,大聲說道:“夥計,你們就拿這個杯子給我們家老爺喝茶啊?”


    那夥計斜著眼兒瞄了瞄喻鴿兒,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出門在外,你以為是在你家呢。”


    喻鴿兒一聽不高興了,嘭地一聲將杯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那夥計嚇了一跳,沉下臉來,喻鴿兒嗬斥道:“你這話就不對了,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們來者就是客人,你這個夥計隻管拿著掌櫃的薪水,卻背地裏拆掌櫃的台,這樣還怎麽招回頭客啊。”


    “你……我什麽時候拆掌櫃的台了?”夥計掛不住臉兒了,喻鴿這麽大的聲音,招的鄰桌的人都開始朝這邊看。


    喻鴿兒扭頭對那掌櫃說道:“掌櫃,你們既然是重新將此店修繕一新,想必是有長期做這個生意的念想,既是這樣,為何細節上不注意呢?長此以往,誰還願來?”


    寧公公才從樓上看了客房下來,聽見喻鴿兒的聲音,趕緊上前看個究竟。


    “我看我們的喻鴿兒說的沒有錯,你們的茶杯都洗不幹淨,那飯菜我們怎麽吃的放心,爺,要不……”


    掌櫃一看來的這六個人就是有錢的主兒,哪願意輕易放走,於是趕緊走出櫃台,走到桌前打圓場:“幾位客官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個夥計是我們才請的,失禮之處還望多多海涵,我這就給你們換杯子換茶,,莫要生氣。”


    “就是嘛,和氣才能生財嘛,喂,你這個夥計學著點兒。”喻鴿兒得意地看了看一臉敢怒而不敢言的夥計,一屁股坐在林青黛的身邊。


    掌櫃狠狠地瞪了那夥計一眼,自己親自將茶盤端下去換去了。


    宋神宗指著喻鴿兒笑著說道:“瞧瞧這嘴,可是不饒人呢。”


    “自古女人饒舌……”王安石一旁鄙夷地看了喻鴿兒一眼。


    喻鴿兒杏眼一瞪:“王掌櫃,您別這麽說,令慈也是女人哦。”


    王安石惱了,忿然道:“你一個……丫鬟,怎麽可以和我這樣講話?”


    宋神宗微笑瞧著他們一老一小拌嘴,感到很有意思。


    正說著話,掌櫃端著新換的茶水過來一一擺上,躬身對宋神宗說道:“爺,您看你們吃點什麽?”


    一旁的寧公公趕緊說道:“有什麽好酒好菜都給我們上些,不過幹淨才是最主要的。”


    “那是,那是,幾位客官放心,再也不會出現方才那樣失禮之事了。”說完便微笑著退下了。


    幾個人慢慢著喝著茶說著話兒,不一會兒飯菜就上來了,六菜一湯,雖說手藝自然是不能和宮裏的禦廚相比,不過好在大家一路都餓了,也不覺太難吃,匆匆填了肚子,大家就都上樓各自休息。


    林青黛負責安全保衛,所以她的房間安排在了宋神宗房間對麵,和杜文浩隔壁。王安石和寧公公的房間則在宋神宗的一左一右。喻鴿兒是皇上的丫鬟,住在皇上套間外間。


    第二天一大早,杜文浩便聽到女人的聲音在叫罵:“哎呀,那個缺德的,真是過分得很,有本事給我出來,明人不做暗事,什麽東西,做這些下三濫的事情就不怕遭天打雷劈的嗎?”


    杜文浩睜眼一看,同屋的寧公公已經不再房間了,於是趕緊起身穿好衣服走出門去,隻聽聲音從屋後院子傳來,便走下樓去看個究竟。


    杜文浩來到後院,發現寧公公和喻鴿兒都在,罵聲原來是喻鴿兒。


    “怎麽回事?”杜文浩上前問道。


    寧公公指著馬車篷,杜文浩這才發現卸下來的馬車棚的一個輪子給人卸掉了。橫梁處幾塊大石頭墊著的。


    喻鴿的聲音很快招來了住店的人看熱鬧,大家都站在那裏議論紛紛。


    掌櫃也趕來了,一見這情形,也是大吃了一驚,連忙上前說道:“怎麽會這樣,晚上我們後院的門都是緊閉的,不會有人進的來啊。”


    喻鴿兒冷笑,手指掌櫃:“你的意思是我們自己拆的了?”


    “可我們大門真的是關好了的啊!不是你們難道……”


    喻鴿兒怒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聞聲趕來的掌櫃老婆陪笑道:“姑娘,你不要著急,我馬上就給你去找,要找不到,我們陪你一個車輪。”


    “哼,你到哪裏給我找啊,我們還要趕路,你們卻卸了我們的馬車,你們到底什麽意思?”


    “不是我們,一定不是我們幹的。”掌櫃申辯道。


    杜文浩走到喻鴿兒身邊,道:“你先放下掌櫃,不要這樣。”


    喻鴿兒見杜文浩這樣說了,這才鬆手,圍觀瞧熱鬧的說道:“既然外人進不來,那就一定是這客棧裏的人幹的。”


    “話也不能這麽說,既是客棧自然是來來往往自由出入了,不一定就是客棧裏的人做到。”旁邊一個老者像是不樂意了,馬上辯駁道。


    那個人道:“好好的拆人家車輪做什麽,要是偷兒,店裏值錢的哪件不比這車輪強?幹嘛偷個車輪?”


    “這話到對,我瞧啊,這是存心搗亂來著!”


    喻鴿兒坐在了馬車上,晃著兩條腿兒,雙手抱胸看著掌櫃和掌櫃娘:“趕緊找啊,馬車是在你們客棧變成這樣的,你們要給我們賠。”


    頭一日和喻鴿兒吵架的那個夥計鑽進人群指著喻鴿兒生氣地說道:“我說你這位姑娘講不講理了,憑什麽讓我們賠啊。”


    喻鴿兒從車上蹦了下來,走到那夥計麵前,兩個人鼻子對鼻子的,像是鬥雞似的:“我不講理?我看就是你存心報複,將我們的馬車輪子卸去藏了起來的。”


    “你!你血口噴人!”


    “噴人?噴你還是便宜的,把本姑娘惹毛了,還揍你呢!”喻鴿兒麻利地挽起了袖子。


    那夥計冷笑:“你揍我?好啊,來啊!你個臭丫頭,揍啊!我就站在這讓你揍――哎喲!你還真打呀!”


    喻鴿兒一耳光抽過去,把那夥計打得原地轉了個圈。捂著臉盯著喻鴿兒。厲聲道:“老子非教訓你個小浪蹄子不可!”一拳朝喻鴿兒高聳的胸脯打去。


    “找死!”喻鴿兒叱道,柳腰一擰,躲開來拳,飛起一腳,正中夥計的肚子。


    那夥計哎喲一聲慘叫,痛得捂著肚子跪倒在地,好半天才直起腰,臉都白了,恐怖地瞧著喻鴿兒。


    杜文浩瞧著那夥計跪著,忽然咦了一聲,眼睛亮了。


    喻鴿兒得意洋洋揮了揮拳頭:“怎麽樣?再試試?”


    那夥計連連搖頭,站起來轉身要走,杜文浩叫道:“站住!”


    夥計站住了,捂著肚子望向杜文浩。


    杜文浩走過去,圍著他轉了一圈,冷笑道:“沒錯,偷車輪的就是你!”


    “你們!你們別仗勢欺人!”夥計聲色俱厲道。


    杜文浩冷冷一笑,指了指他的肩膀:“你這上麵的油汙怎麽來的?是扛車輪的時候,車軸沾上的吧?”


    那夥計側臉一看,果然,肩膀上一小塊油汙,頓時臉色一變:“你說什麽啊,這是在廚房裏沾上的!”


    “廚房的油怎麽粘到肩膀上?而且,這油一聞就知道,不是菜油,而是車軸潤滑用的油,有鐵鏽味道。”


    那夥計不由自主吸了吸鼻子,臉色有些蒼白:“那又怎麽樣?可能是我幫別的客人卸馬車沾上的唄。”


    “嗬嗬,”杜文浩轉頭望向掌櫃的:“貴店夥計幫客人卸馬車,還有卸車輪的習慣嗎?”


    “這個……”


    一旁的掌櫃老婆已經看出不對,一彎腰撿了根棍子,狠狠地敲在夥計的背上:“你個不成器的東西,到底是不是你幹的?還不趕緊將輪子給我交出來給客官的馬車按上。”


    “嫂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夥計雙手亂擺,躲閃著叫道。聽稱呼,這夥計原來是掌櫃的弟弟,難怪說話那麽拽。


    杜文浩盯著那夥計,若有所思,緩緩道:“讓我猜猜看,你把車輪放在哪裏了。――應該在馬廄草料堆裏。沒錯吧?而且,你是早起天沒亮的時候拆的!”


    夥計驚恐地瞧著杜文浩,仿佛看見鬼一般。


    “不用這樣驚訝!”杜文浩冷笑道,“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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