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要想想,如果你不這麽做的後果,你就有勇氣了。


    這句話一直徘徊在王珞的腦海裏,在回去的路上,有些恍惚,卻又不自覺的加快步子。身後跟著的螺女和冷桃,以及鴛兒,鴦兒,雖不明所以,卻也不敢相問,隻得疾步跟上去。


    王珞因為失神,隻顧走走,自然也無心察覺旁的聲音,竟然從廊道一轉過去,直直撞到了來人的身上。


    這下自然回過神了,忙想後退一步,但因身體不平,一個趔趄,差點要栽倒,幸而對麵的人伸手穩住了她。


    王珞鬆了一口氣,略定心神,穩住身體,退了一步福身道謝。


    “五小姐怎麽在這兒?”


    王珞一聽這聲音,自然知道對麵是誰了,一抬頭,果然是齊嘉環,在王珞行禮的時候,已經打量著她,含著一抹奇特的微笑。


    “妾身……”王珞正要開口回答,齊嘉環就忽然打斷,翹起唇角道:“莫不是去七皇妹的園子,看那鳳蝶?”


    王珞微怔,道:“四殿下如何得知?”


    齊嘉環似笑非笑,道:“我剛聽說子禎也去了那園子,說是想捉一隻鳳蝶送給九小姐,免得她再為了撲蝶而誤了娘娘的吩咐。”說完又頓了頓,饒有興趣的看向王珞,道:“五小姐又撞見子禎麽?”


    王珞一個激靈,麵上卻不顯,隻斜過眼來看看他,指向廊道另一畔假山上一株纏繞而上的明麗牽牛,笑說:“若非有心。妾身也撞不見那株牽牛,四殿下有心了。”


    說罷。她用酡粉鋪灑素花的袖掩住唇,輕笑出聲。


    齊嘉環見她難得笑得肆意。眉宇間一種恣肆無拘無束的輕飄顏色流露了出來。不禁看的一愣,竟然忘了剛剛要再說什麽。


    “四殿下若無事,妾身便告退了。”王珞忽然止住笑,略一福身,也不等齊嘉環的話,便轉了過去,身後的丫鬟宮婢如雲般跟上去。


    見齊嘉環站住不動,內監忍不住輕聲提醒:“殿下,殿下。”


    齊嘉環這才收住思緒。回過頭沉吟道:“走吧。”


    待回到了屋裏,冷桃已經是一臉擔憂,一邊服侍王珞用茶,一邊道:“四殿下說話語帶深意,已非第一次,莫不是已經瞧出來什麽?”


    王珞小啜一口茶水,思忖了下,微微皺起眉道:“我哪理會得他瞧出什麽,橫豎他也拿不出證據。想必是無妄猜測。我們若擺在心頭,行事慌亂了,這才中了他的計。”


    冷桃若有所思,卻還是點點頭。王珞想到什麽,便又道:“明日要去給皇後謝恩,該預備的東西已經妥當了?”


    “妥當了。”螺女走了過來。抱怨道:“要從府裏頭招呼人送點東西來,再落到小姐這裏。還真不容易,層層搜檢。好似生怕有毒似的。”


    王珞淡笑道:“這是自然,宮裏不比別處,哪是容易過關的。”


    螺女輕哼一聲,道:“幸虧咱們送來的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才不怕他們一個個查看。”


    王珞莞爾,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層,這宮裏的確不比別處,送點正經的東西進來都要層層搜檢,何況……她還想在別處動點手腳呢。


    一點都不是容易的。


    如果說宅鬥她已經一步步在適應,那麽現在身處宮中,就升級成宮鬥。宮鬥麵前,王珞還是個懵懂孩兒,雖然已經得齊子禎點醒暗示,卻一時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螺女心思簡單,沒察覺出王珞正胡思亂想著,便又說出一些今日的見聞來給王珞逗趣。


    “剛剛出屋取茶水時,正瞧見了九小姐身邊的如意,正給九小姐取吃食呢。奴婢就奇怪了,剛剛才吃完那些點心,怎麽這就餓了,這麽一問,如意就說那景世子送的那幾盒小點,九小姐一點也沒吃。”螺女一邊說,一邊還模仿著語氣,活靈活現的。


    聽到這裏,王珞也留了神,不由好奇道:“為什麽沒吃,九小姐不愛吃嗎?”


    螺女眨眨眼,笑眯眯道:“奴婢也這麽問了,您才那如意怎麽答複?”


    王珞輕輕“哦”了一聲,饒有興趣起來,道:“怎麽答複的?”


    螺女清了清嗓子,道:“咱們小姐說那小點個個都精致的很,一時竟不忍吃了,不妨留待多看幾眼,飽了眼福也是極好的。”說完,也不顧旁的,兀自笑出了聲。


    一向持重的冷桃,也不禁泛起了笑意,道:“沒想到九小姐平時瞧著粗枝大葉的,竟有這等雅趣了,真是瞧不出來呢。”


    “可不是。”螺女笑著道,王珞卻是有些神色複雜,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算是一個淺薄的笑容,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


    次日,王珞被收拾得妥當,比之前日給江貴妃謝恩不同,今日的她穿的稍微鮮豔點,也莊重點,紅緞金團蝶的褙子,繡得十分精巧。幸而她生在富貴裏頭,如今又是嫡女的身份,在府中如今更是了無阻礙,自然不會少了幾件拿得出場麵的衣服。


    薑氏是十分精敏的人,知悉她要留宮數日,很快就打點了妥善的衣服,配飾送來。每一件不說是珍品,卻也不至於失禮,數目繁多之下,也方便王珞揀擇佩戴,以應付不同的場合。


    做千金小姐是體力活,更是技術活,王珞站在銅鏡前,慣性的練習自己的笑容。


    鏡中的女子,身著紅緞金團蝶褙子,寶鬟綴滿珠翠,耳上戴著兩隻金蔓草蝴蝶紋墜,金掐絲多層壽字蝴蝶大發簪抽出蝦須一般金線,墜著的一粒珍珠,猶在搖曳。


    金珠錦繡中,眉目冷然,眸如漩渦,膚若凝脂般白,象雪一樣透明,仿佛頃刻就要融化在陽光下麵。


    “五小姐,妥當了。”鴛兒幫她絡起最後一條宮絛,含笑道,眼裏有著讚歎,似十分滿意王珞的這一身打扮。


    王珞點點頭,微微一笑,方才由鴛兒鴦兒領著往皇後那去了。


    進了正宮時,發現裏麵已經滿當當的坐滿了錦衣玉帶的宮嬪妃子,大多是王珞未曾謀麵的。這宮裏頭,她已經見過崔淑妃,江貴妃,這兩位都是四妃裏頭的,其他的人,依次位看,首上兩位應該坐著的是敬嬪和僖嬪。


    因為這兩位育有三皇子和五皇子,自然不同旁人。


    而除了這些妃嬪,江貴妃身側還各站了兩人,一個是徐丹琴,另一個自然是呂氏。崔淑妃身側也站了人,正是宋盼芙,穿著一身粉絲紋花綾羅褙子,梳著雲髻,卻略帶一絲稚氣,乍一看這妝扮,似乎不比王珞長一歲,倒像小了一歲。


    似是瞧見王珞臉上有疑色,領她進去的芸姑姑便低聲提醒道:“今日十五,故而所有的妃子貴人們都前來同皇後娘娘請安。”


    王珞明白過來,難怪江貴妃也在,忙微微點頭,恭謹的行至廳中,先給皇後請安,然後給江貴妃,崔淑妃請安,再向眾位妃嬪一福身。


    眾人見王珞言行問安落落大方,也不自覺流露出讚賞,皇後也如此,忙衝王珞招了招手,將她帶到自己身邊坐下。


    王珞適時露出受寵若驚的樣子,也讓皇後很是滿意,笑道:“本來聽聞你不慎落水,本宮很是擔心,原本不該讓你這就來謝恩的。”


    “謝娘娘厚愛,妾身已經無礙了。”王珞微垂著頭,笑著答道,很是溫敦乖巧的樣子。


    “臣妾也相信五娘是無礙了呢。”江貴妃忽然笑道,微挑起了眉頭,看了過來。


    皇後輕“哦”了一聲,看向江貴妃,笑盈盈問道:“貴妃如何得知五娘已經無礙了,難不成貴妃如今學了麵相不成。”


    江貴妃掩口輕笑:“非是臣妾學會麵相,不過是五娘昨日已經來臣妾錦繡宮謝恩過了。臣妾昨日瞧五娘已經麵色紅潤,言談清晰,舉止得體,故而知曉五娘已經好利落了。”


    聽了這句,皇後不由眼睛一眯起,看回了王珞,王珞雖敲不出皇後臉色變化,卻也知道江貴妃是有心膈應皇後,不由心裏一緊。


    皇後聲音依然溫煦的很,道:“五娘原來昨日已經去過貴妃那了?”


    王珞雖然暗叫不好,卻已經有了說辭,斂裙下座,福身道:“娘娘這有了恩準,許妾身隔一日來謝恩,妾身自然不敢拂了娘娘美意。而貴妃娘娘那,原本也是有這份恩準,不過徐四小姐來瞧妾身的時候,太過關心妾身的身子,忘了提醒妾身。妾身思想著禮不可廢,故而第二日早早去同貴妃娘娘謝恩。”


    皇後點了點頭,臉上表情淡淡,看回了江貴妃,江貴妃依然是一副慵懶的樣子,似乎剛剛隻是無心說一句,如今王珞解釋了,她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隻是她身邊的徐丹琴,就顯得有些局促,眼神有些惱怒,不過王珞說的這麽委婉,她卻一時想不出應對的說辭。


    “原來你同五娘交好?”皇後帶著笑,看向徐丹琴。


    徐丹琴此時自然不會說不,於是上前一福身,回話道:“妾身同珞妹妹自幼相識於閨閣聚會裏頭,的確交好。珞妹妹此番無辜落水,妾身也擔憂的很,故而才會疏忽,忘了貴妃娘娘的交代。”(未完待續。)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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