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柯老夫人會想對質,不過是以為王珞是臨到這裏,看到她和薑氏在了,所以才臨時想出這麽一個借口。所以料定王珞必然沒和那兩個丫鬟對好口供,所以柯老夫人以為一問,必然就能問出王珞的不是來。


    隻是柯老夫人沒想到的是王珞早就知道柯老夫人和薑氏來了,所以才想到的對策,自然也同螺女和冷桃有了同一說辭,王珞才不會怕柯老夫人對質,就怕柯老夫人不對質。


    “是,老祖宗。”王珞點頭起身,柯老夫人身邊的紅曲忙走了過來將她扶住,道:“五小姐,奴婢服侍您去更衣吧。”


    這時紅豆打了簾子進來,正領著同樣淋濕了一身的螺女和冷桃,王珞和她們相視一眼,這才跟著紅曲出了屋。


    螺女和冷桃一進了屋,隨即馬上俯跪在地,冷桃先道:“都是奴婢的錯,沒有看好小姐,竟然由得小姐在那神樹下不斷的投著寶牒。不僅淋濕了身子,還弄傷了手……”


    螺女也是同樣惶恐,解釋道:“奴婢們怎麽說小姐也不聽,隻說是為了老夫人和夫人,還有二小姐,說難得能出來到這圭峰寺一次,怎麽也不能錯過了好時辰,若是錯過了,就是她的不是了。”


    柯老夫人聽得螺女和冷桃同執一詞,不由眯起來眼,道:“如此,五娘還真是在神樹那裏投寶牒去了?”


    螺女瞪大眼,一副不解的道:“奴婢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小姐不是去神樹下投寶牒。那是怎麽?”


    “如果不是去投寶牒,也不會弄傷了手。說到底都是奴婢的錯,請老夫人責罰。”冷桃麵不改色。隻又磕頭。


    柯老夫人臉色就有了一抹餘怒,想來眼前的結果不是她想看到的,不由又看了柯素韻一眼,柯素韻也是一刻怔然,然後微微低了頭。


    薑氏冷眼瞧著,心裏就有盤算,便道:“既然如此,你們又知錯,便罰了你們今年的薪俸。然後回去各自去姚媽媽那領五板子。”


    “奴婢領罰。”冷桃和螺女連忙磕頭道。


    這處罰不輕不重,倒是應了薑氏心慈的性子,隻是顯然不讓柯老夫人滿意,她皺起眉正要開口說些什麽,薑氏就像知道了一般在她前頭開口道:“老爺總是說要寬待下人,說如今不作興那套了,若罰得重出了事,倒以為咱們是那苛刻的人家了。”


    說著,柯老夫人臉色微變。薑氏又和眉恭謹的道:“雖然如今是兒媳理家,但若是母親有不滿,隻管點撥兒媳,兒媳必然遵從。”


    柯老夫人遭這一堵。臉上的笑容就顯得有些勉強,這話裏的意思雖然尊重,但無時不刻不告訴著柯老夫人。如今薑氏才是當家主母,而且薑氏奉行的是王元賢的理念。柯老夫人有意見那就是對王元賢有意見。


    若柯老夫人是王元賢的生母,她自然是不懼這些的。但她不是,她隻是嫡母,甚至還是沒有養育情分的嫡母。所以自然有了顧忌,她強自笑道:“兒媳待下人們素來寬厚,這麽處置自然是沒錯的。”


    薑氏盈盈點頭,又端過紅豆的托盤上的茶盞奉了上去,道:“母親請用茶。”柯老夫人接過後,她又道:“到底也是五娘做事不成熟惹了過錯,不過她心也是好的,倒讓母親擔心了。不過就算母親不罰她,我也是要罰她的。”


    其實柯老夫人根本就沒說不罰,但薑氏這麽一搶白,那麽柯老夫人自然是想罰也不能罰了,隻訕訕道:“五娘的確也是心好的,隻是這閨閣千金也是由不得這般沒規矩的,你也別罰過了。”


    “是,兒媳心裏有數的。”薑氏恭順的道,兩人間似是一派和諧的模樣。


    而王珞這頭,在聽得螺女和冷桃隻被罰了一年的薪俸和五板子後,也稍微放下了心。看向正躺在軟塌上臉色蒼白的雙喜,心疼的道:“讓你受了這份罪,是我的不是。”


    今日早上柯老夫人和薑氏領著柯素韻和王媛毫無征兆的來了,見王珞的屋裏隻有雙喜一人,自然就興師問罪。雙喜一個字也不透露,惹怒了柯老夫人,便將她打了二十大板子。見雙喜還是嘴硬,便要她冒著大雨跪在院子外頭……直到王珞強行將她帶進屋子,在那之前已經跪了近兩個時辰了。


    “小姐說的哪裏的話,這本就是奴婢該做的……咳咳……”雙喜勉力說著,又咳嗽了,螺女上前幫她拍背,王珞心裏難受,別過頭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等一會下山回府,我定要找個好大夫醫你。”


    “小姐,奴婢始終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就是不知道老夫人和夫人怎麽會忽然前來。”冷桃端了杯熱茶遞給王珞,邊有些擔心的道。


    茶暖暖的,王珞握在手裏,小啜一口後,卻走了神,其實她心裏也疑惑這點。隻是之前為了要解決而沒有時間想這件事究竟是怎麽發生的,這會事情告一段落,王珞自然能察覺裏頭的不對來。


    回去的時候,薑氏和柯老夫人是一輛馬車,王媛和柯素韻還有王珞一輛。因為雙喜被打得下不了地,但因馬車有些擠,於是柯素韻主動讓自己跟著的丫鬟下車,讓雙喜坐了上去。


    “多謝柯表姐了。”王珞掛上笑道謝,柯素韻卻是搖搖頭道:“姐妹之間,這麽客氣做什麽。”


    王珞微笑,卻轉而問道:“對了,怎麽今日忽然上這圭峰寺來,可是為著誰祈福?”這上京城裏也少寺廟,更不少大廟,根本沒必要去這郊區一般的圭峰來祈福。


    柯素韻眼神一閃爍,正要開口,王媛就先答道:“噢,是這樣的,柯表妹說今日是個好日子,剛好老祖宗身體也初愈,也當來廟裏還願。便來了。”


    “這圭峰距離上京城可不遠呢,老祖宗這樣舟車勞頓似乎也不太好呢。”王珞避重就輕,看向柯素韻。


    柯素韻神態自若,隻笑道:“我也是這般說的,不過雖然遠了些,但遠一些才更表誠意,菩薩會知道的。再說,五妹你在這兒,竟然那遊僧說你每月都要來一次以保安康,如今也的確健康著,不就證明這圭峰寺的確有靈性麽?”


    王珞訕笑道:“的確有靈性……”又轉而道:“最後我不就把那三隻寶牒給拋上那神樹了麽。”


    王媛聽了,不由動容的看向王珞,握住她的手誠懇的道:“今日倒是謝謝五妹了,竟然也為了我這事而受罰了。”


    “二姐,你也要同我生分了麽,道謝什麽?”王珞知道王媛心思簡單,不會懷疑王珞的用意。隻不過王珞並未做這樣的事,要受著王媛的感動,難免有幾分不好意思。


    隻是看著王媛臉上那種待嫁的羞澀,心裏又想到了其他,王珞忍不住又回握住王媛的手,感概的道:“再說了,二姐定親了後嫁期也近了,以後咱們姐妹也難見到了,如今我為二姐做這樣一點小事,也是應當的。”


    這話王珞當然知道是虛偽的,但感情卻半真半假,隻是這樣的話在王珞嘴裏流暢的說了出來,帶著感**彩,就好像真是王珞的心情感概一樣。即使王珞明明知道,這一次王媛看似嫁了鎮國公這樣的門當戶對的好人家,但其實即將要發生的事,卻未必如表麵那樣美好……


    從圭峰回到榮德公府後,王珞先安排了雙喜,又讓螺女去找了大夫來為雙喜診治。雙喜身子並不弱,但也沒有螺女這樣的練武的人那麽強。這次先是挨了那麽多板子,後又淋了那麽久的雨,到底是傷了身子的根本,聽大夫的話,似乎很容易在這關頭染上如肺癆一般的病。


    這古代的醫療技術不發達,可能隻是一場小感冒就能發展成肺炎,又沒有抗生素,可能一場肺炎又會慢慢演變成其他,然後就這麽病死。


    看著雙喜不複往日的那種慘白臉色,還有不斷的咳嗽,心裏有些煩悶。這就是她沒有將一切統籌好的後果,到底安定太久,就忽略了其實在圭峰的事也未必那麽保險。如今王珞的過錯,卻讓雙喜承擔著,受著病痛的折磨。


    另一層,王珞此時也直麵了古代的醫療缺陷,以前雖然也懂得,但不像現在這樣有著一絲怕意。王珞忍不住告訴自己,不能生病,不能生病,好在她這次手上的傷沒上次那麽嚴重,隻是看上去觸目驚心了些。


    到底螺女也是有些身手的,她故意刻劃了一道,力道都是很注意的,不深不淺。大夫隻給王珞包紮了一陣,隻道要不了多日便能康複,也不一定能留下疤痕。


    說到疤痕,王珞忍不住低頭看了自己的左手,那上麵還有幾年前留下的一道淺淺的疤痕。到這古代來,自願的被迫的,她都受過傷了,而以後她不想再受傷了……


    王珞正走神時,裏屋的簾子忽然被挑起,冷桃領著元蘭進來了,元蘭看了一眼王珞,笑道:“五小姐,夫人喚您去呢。”(未完待續。)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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