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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間幽靜,唯有風兒輕聲呢喃,或許這裏殺氣太重,那些飛禽走獸都遠遠地避開。周遭三兩棵參天大樹疏朗矗立,淡淡月光穿過枝葉落在地上便是碎影斑駁,照在草地上兩具年輕軀體身上,便是點點珍珠冷冷光。


    男人與女人的聲音交疊響起,男聲粗狂,女聲冷靡,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盤,叮咚回響,繞樹不絕。


    此山過後可有高峰不可攀?登上頂峰的那一刹,裴城的身體一陣輕微的顫栗,隨即便是無法訴說的舒爽與通透。


    在他身下,五湖未著寸縷,胸前壯闊雄偉起伏如高山,小腹光潔平坦似美玉,一雙長腿纖長而又彈性十足,肌膚賽雪欺霜,身材玲瓏有致,那張絕美容顏上泛著淡淡紅暈,人比桃花美,桃花見人羞抬頭。


    她眼中神色複雜,不缺憤怒與哀傷,偶爾會冒出一絲憐憫,卻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裴城。


    於女子而言,破瓜之痛自然刻骨銘心,倒並非單純是身體上的痛楚,走到這一步,等於這女子失去了所有屏障,將自己完全赤裸地呈現在男人麵前。五湖修習內家功法經年累月,可此時依舊難逃此列。隻不過她心性終究非常人,在初嚐人事的痛楚過後,她便一直逼自己盯著裴城,似乎想要將這個男人臉上每一個細節都刻在腦海裏。


    這其中有多少恨意又有多少情意,無人能知。


    一曲終了,裴城卻沒有下來,依舊趴在五湖身上,用俯視的姿態凝望著身下女子,眼中並無得意神色,激情褪去,神誌冷靜之後,他心中驀然生出一股荒誕的感覺。


    彼此原本是誓殺對方的仇敵,緣何會走到這一步?


    她處心積慮,在異國他鄉連番落子,隻求為當年血仇收回一點利息,甚至想要一口吃掉他的心血藏鋒營;而他以力破敵,仗手中一把蠻橫霸刀蕩盡敵人,雖然氣運上佳,終究是滅了她手中的八百齊國死士。


    換做其他任何時候,兩人都屬於一見麵便拔刀相向的死敵,斷然不會發生現在這般詭異中帶著一絲旖旎的情況。


    世事多無稽,世人多自擾。


    尤其讓裴城想不明白的是,方才提槍上陣之時,依五湖那層出不窮的手段來說,不說趁機襲殺自己,想要自保終歸沒有問題,事實卻是她毫無反抗,任由自己施為。


    “看夠了嗎?”五湖終於出聲,語調不冷不熱,讓人無法察覺她的心境。


    裴城雖然臉皮厚時如城牆,在此時終究有些尷尬,卻沒有翻身下去,緩緩說道:“你為什麽不反抗?”


    五湖冷冷一笑,容顏清冷,眼神悲戧。裴城望著這張美到極致的臉龐,一時喃喃自語。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其實他跟其他女子沒有什麽交際。在安寧出現之前,便隻有那位小細姑娘癡纏於他,後來安寧忽然出現在小河之畔,裴城頓時驚為天人,直到此刻瞧見五湖真正的麵容,他才明白什麽叫做傾國傾城。


    論姿色身段,五湖在他兩世見過的女子中當仁不讓能居首位。


    五湖銀牙輕咬下唇,半晌後猛地一挺腰,一股柔和力量從她體內流淌而出,將裴城逼下身去,她絲毫不顧及自己一絲不掛,翻身坐在裴城身上,小蠻腰盈盈一握,自胸前而下,一條勾人魂魄的玲瓏曲線浮現在裴城眼前。


    裴城望著她臉上紅暈頓起,驚詫道:“你想做什麽?”


    五湖沒有答話,雙手撐在裴城胸口上,伏下頭,柔軟舌尖帶起一層妖媚蝕骨的觸感。


    裴城瞬間便有了反應。


    這女子真是天生尤物。


    她的動作還很青澀,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然而就是這份欲語還休的羞態,令人格外動心動情,她屬於那種內媚浸染的女子,自內而外散發開來,一低頭一抬眼俱是風情。


    這對男女,相識於殺伐戰場,相熟於追逐襲殺,相纏於肢體之間。


    果真是一對荒唐人。


    “為什麽要這樣做?”裴城抬眼看著上方,眸中盡是疑惑神情。


    五湖蠻腰款擺,聲音裏透出一絲冷冽,道:“你一次,我一次,這樣才公平。”


    裴城想笑卻笑不出來,這女子的性情是他平生僅見,而這春風二度,又讓他如墜溫柔夢鄉,種種美妙滋味,言語難述其萬一。


    五湖的臉上綻放開一個十分孤獨的笑容,聲音低沉如黃鶯夜啼:“你是不是覺得,我天生是個放浪女子?”


    裴城搖頭,很慢,但是很堅決。


    “嗬嗬。”五湖雙手撐在裴城的胸口上,無所謂地淡淡一笑,眼中的悲傷與情欲混雜在一起,讓人猜不透看不明。


    “我會對你負責。”裴城伸出雙手,搭在她白皙光滑的大腿外側。


    “以身侍人?”五湖兩道柳葉眉猛然一跳,忽地用力一坐,豐腴飽滿的翹臀狠狠坐在裴城身上,口中話語卻是殺氣凜然:“你有什麽資格值得我這樣做?不過是一介武夫,就能讓我付出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裴城驚訝愣神,反問道:“那你會對我負責嗎?”


    五湖沒有理會他這一句插科打諢,眼中情欲如烈火般燃燒起來,神誌卻依然清醒無比,道:“滅我八百死士,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贏了?”


    一句話讓裴城沉默下去,身體內快感如潮奔湧,心中卻是一片冰涼。


    “你在想我何必自輕自賤對嗎?實話告訴你又何妨,反正我這輩子不打算嫁人,給你不給你又如何?你這人雖然無賴之極,但我並不討厭,勉強算是順眼。既然你想要,我便給你,可這不代表我喜歡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你。”


    “因為我是秦人?”


    “與此無關。”


    “那是為什麽?”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來那麽多為什麽?”


    “那如果我喜歡上你了呢?”


    “與我何幹?”


    寥寥幾句話,將五湖性情中的清冷決然一麵展露無遺,她自幼家族覆滅,身上血海深仇一直如大山般壓在心頭,近二十年來一刻不曾鬆緩。當她將將能站立之時,便被師父帶著暫居於南方大江之畔,日夜練習內家功法,讀史書讀兵法讀縱橫之術讀厚黑之學,稍稍長大後,便孤身入世,嚐人情冷暖品世態炎涼看盡紅塵萬丈。以她的身份,本應該坐在佑京皇宮中賞花賞月賞世間俊彥,卻偏偏比一個農戶女兒還不如,短短二十年,就已經嚐盡人間一切苦楚。


    這些裴城不知道,所以他無法理解,身上這個看起來永遠從容平淡的女子,為何會有一種歇斯底裏的瘋癲之態。


    片刻過後,兩人換了上下。


    初次嚐到人倫樂趣的五湖一聲悠長的嚶嚀,如泣如訴,似在浪潮巔峰上來回穿梭,終至極樂深處。


    這一次五湖沒有片刻猶豫,極為果決地將裴城一把推開,然後起身穿衣。


    她的動作很慢,姿態優美,尤其是那一彎白皙修長的脖頸,宛若白天鵝一般優美。


    穿上衣服後,裴城猛然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疏離。


    發生這種事情後,兩人的關係應該親近一些,可是等五湖穿戴妥當之後,她便不再看向裴城,臉色清冷寂寞,方才熾熱的情欲消失無蹤。


    “你不過是在山中贏了我,可是我在山外布的局,早就圓滿,留你在山中數日,是因為你發現了一些端倪,卻並非是你真的能跟住我。如果我真想逃,你可以試試看,能否抓住我的影子。”五湖側身對著裴城,緩緩說道。


    裴城苦笑道:“你這人真是讓人看不明白。”


    “但是我現在改了主意,如果你肯跟我回齊國,而不是做那王安之的走狗,我會請師父收你做關門弟子,傳你世間最厲害的一切。”五湖斟酌著說道。


    “為什麽會這樣決定?”裴城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望著她美麗的側影,柔聲問道。


    “能練出藏鋒營這樣的精兵,你的能力毋庸置疑,所以我想讓你跟著我,你為我做事,我保你前程。”五湖這番話說得很自負,隻不過裴城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他微微出神,隨即問道:“你那師父能教我什麽?從你身上看不出來他有什麽厲害之處。”


    五湖嘲諷一笑,道:“若不是你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又有大隊秦軍幫忙,你能活下來?東三府一戰,我籌劃了數年之久,即便你的出現成為一個變數,讓結局不是那麽完美,可於大局沒有太多影響。霸州知州段河是大皇子的人,這位莽撞皇子要求他月貢十萬雪花銀,可這裏是王安之的地盤,段河根本沒有那個能力,我便搭上他這條線,更早之前,有一個我的心腹手下就進了段府,成為那個外表如狐內裏似豬的知州手下幕僚,他的作用就是關鍵時刻行刺王安之。”


    她看了一眼裴城,見年輕男人正凝眸沉思,便繼續說道:“博羅北門同樣有我安排的奸細,隻為了關鍵時刻打開城門,引吳國虎賁軍入城。這次山賊之患便是引子,隻要段河的幕僚刺殺王安之,同時探子打開博羅北門,我在山中剿殺王安之最重視的精銳,數管齊下,你說王安之會不會發瘋?明麵上全是大皇子在搞鬼,他隻會覺得這是那位莽撞皇子在陰謀害他,又怎麽會懷疑到我這樣一個普通山賊身上?到時王安之與勢力雄厚的大皇子公然開戰,你猜這表麵上一派繁盛的秦國會怎樣?”


    裴城將整件事情在心中過了一遍,後背上隱隱冒出一層冷汗。


    五湖當麵將這些事情說了出來,他卻明白如果自己回去這樣說,恐怕沒有一個人能相信。


    他目含深意地看著五湖,終於明白這張絕美容顏背後的心機與智謀。


    “怎麽樣?考慮好了麽?如果你答應跟我走,那麽八百死士之仇一筆勾銷,我會給你很大的權力,你不是喜歡練兵麽?我會招募數萬人交給你。你要是喜歡上流武功,我會讓師父給你數本珍貴秘笈,能讓你的武藝一日千裏。你要是喜歡豪宅美婢,我會在佑京給你置辦一套大宅子,買下美婢上百,讓你夜夜笙歌盡歡。”


    這樣的條件看似無比誘人,然而裴城臉上並無絲毫激動,他隻是淡淡問道:“如果我要你陪我呢?”


    五湖沒有絲毫猶豫,毅然道:“當然可以,隻要我有空閑,可以陪你做任何事情。”


    裴城看著她認真嚴肅的表情,忽地放聲大笑,笑聲中幾許蒼涼幾許癲狂,五湖不為所動,隻是冷冷地看著年輕男人。


    裴城笑了很久,好不容易停下之後,他伸出手指著五湖,輕聲笑道:“你是個瘋子。”


    五湖淡然回道:“我若不瘋,地下那上千亡魂會將我逼瘋。”


    “夠了!”裴城霍然起身,眸中閃過一絲痛苦,大聲斥道:“你為了報仇已經走火入魔,這樣做值得?更何況,齊國皇室覆滅和秦國何幹?你要報仇,就去找長生神廟!”


    五湖端坐在地上,瞟了他一眼,道:“這種話你也信?神廟不幹世事數千年,怎會為了一些祭品大動幹戈?而且你不要忘記,那些祭品是在你秦國境內被人劫走的!我齊國三百高手押送,卻在一夜之間全軍覆沒,你告訴我,哪路山賊有這種能耐!”


    對於那段塵封的曆史,裴城知之不詳,此刻更無法說服麵前這個心性狠倔到了極點的女子。


    五湖自嘲一笑,沒有掩飾自己臉上的失望神情,她款款站起身來,冷漠說道:“我本不該做這種夢,你是秦人,又怎會為我做事?果然荒唐啊,荒唐人說荒唐言,盡是荒唐。”


    裴城臉色微黯,看著她慢步離開的清瘦背影,出聲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名?”


    “這是我最後一次答應你的要求,我的名字叫秋若耶。”五湖頭也不回,繼續說道:“日後再見,便是陌路,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裴城右臂伸出,將至一半時頹然垂下,聽到那句殺意席卷而來的訣別辭,他沒有反駁,隻是定定看著秋若耶遠去的背影,是那般蕭索黯然。


    這一次他沒有追上來。


    秋若耶緩緩走出很遠,一刻沒有停留,臉上浮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一滴眼淚從她臉上滑落,晶瑩剔透,宛若天上最明亮的那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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