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艾薇塔把必隆叫到病床前,握著他的手說:


    “我這一生,隻有生病時才會流淚,”


    “小瘦子撐不住了,要走了。”


    她對自己的丈夫輕輕地說完了最後一句話,之後便離開了人世…..


    晚8點40分,校圖書館還有很多布大的學生在看書,準備期末考試,迎接即將到來的冬假。


    圖書館的氣氛是和煦的,突然,窗外一道耀眼的白光劃過黑暗的夜空,隨著一聲驚雷,下起小雨來。


    聖赫塞看了下手表,從桌子下拿出雨傘,打算回家繼續學習,這時候一名獵鷹局的情報負責任冒雨找了過來,渾身濕漉漉的,附耳在他身邊說道:


    “老板,剛剛收到消息,必隆夫人去世了。”


    聖赫塞聽到這句話,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靠住椅背,眼神變得有些空洞,沒有焦距,想站起來,又覺得全身無力,隻能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失落。


    窗外的雨突然變大,閃電一個接一個,炸裂照耀了整個天空,似乎正在為這位阿根廷玫瑰送行,窗外的樹木也隨著大風搖晃飄搖。


    “你先去換個衣服,這把雨傘你拿著,然後去讓安德魯行動起來。”


    聖赫塞吩咐道,把黑色的雨傘遞給情報員,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才發現自己流了淚。


    “好的老板,你保重身體,我讓三角洲的安保員進來保護你的安全,現在內城人太多了,很亂。”


    情報員遞給聖赫塞了一支手槍,平常去學校他基本不帶槍,主要是麻煩。


    “放心,我會注意的。”


    聖赫塞接過手槍,塞進皮帶上邊,沒有再說話,隻是安靜的坐著。


    晚9點,阿根廷國家電台的廣播員聲音哽咽地向全國宣布:“我懷著悲傷的心情通知你們,艾薇塔·必隆———國家靈魂,民族的精神領袖已於今晚8點25分逝世……”


    留守在圖書館的學生們很快通過全校廣播得知了必隆夫人去世了消息,紛紛停下了學習,


    圖書館的人捂著嘴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有的沉默淚流滿麵,有的人甚至不敢相信,搖晃著身邊的同伴大聲質問是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把耳朵都扯紅了,得到沒有聽錯的聲音,放聲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整個圖書館的哭聲一下子變大起來,


    一些不相信的人甚至要組織起來,去查看真實情況,甚至打算冒雨去玫瑰宮靜坐吊唁。


    聖赫塞用手撐住桌子,勉強站了起來,看著亂糟糟的學生,大聲呼喊不要亂,


    “同學們,大家現在先安靜下來,我是新青盟社長聖赫塞·科恩,請大家組織好秩序,先聽從學校安排,


    外邊正下著大雨,我相信艾薇塔也不會希望我們也生病的……新青盟的成員們,大家組織起來,先安穩一下,至少等雨小了一些再說,外麵很亂……”


    聖赫塞的喊話很有用,新青盟和聖赫塞有著巨大的威望,他現場找了十幾個新青盟的會員,把激動的學生們組織安定起來,防止他們想不開,這確實是個巨大的噩耗。


    晚上出去街道還是太危險了,而且剛剛情報員也說街道上很亂,可能警察廳都已經開始控製不住局麵。


    布大就在玫瑰宮不遠,很可能會受到人群的衝擊。


    圖書館的學生在新青盟的組織下很快井然有序起來,布大不止一個圖書館,聖赫塞也讓新青盟的人去把學生安定起來,防止被衝散,等明天再說,打算護送他們回去,大半夜太容易出事了。


    短短一個小時,必隆夫人去世的訃告已經發往全國各地的報局,消息傳開後,整個阿根廷都陷入了無限的悲傷之中。


    布城之外,潮水般的阿根廷人民開始用著各種交通工具,不顧大雨,往著布宜諾斯艾利斯前去,想去見必隆夫人最後遺容。


    電影院,正在看電影的市民在喧嘩後陷入沉默,放映員宣布了必隆夫人去世的消息,大家都默默的哭泣,也有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直接隨著必隆夫人而去。


    酒吧裏,很多人聽到廣播消息後,繼續喝酒,在酒精中麻醉自己,催眠自己一定是在夢中,摔爛了不少酒杯和酒瓶。


    歌舞廳,這是少有的還沒關門的地方,聽到廣播的人,大部分人繼續跳起舞來,有些人停下了舞步,站著楞楞不動,有些直接就癱坐在地上,對於冰冷的地板也沒有任何感覺。


    這時候大部分阿根廷人已經準備睡覺的階段,並沒有聽到廣播。


    聖赫塞在安排好學校的同學們後,帶著幾名三角洲安保員,用走的方式去新阿報社,穿過整個五月大街,車已經不能開了,隻能走路,路上已經有了很多人們,五月廣場也聚集了一批人,警察廳、軍隊、勞工聯合會在組織維護治安,但還是很亂。


    暴雨中的一些人撐著雨傘,站在五月廣場,默默哀悼。


    聖赫塞為了準備報刊應急,這段時間新阿報社旗下的印刷廠都是兩班倒,他讓新阿報社的印刷廠提前準備好遺像黑白照片,還有各種悼文報紙,以全部版麵刊登紀念必隆夫人,撤下了所有廣告小說連載。


    同時一個個打電話通知旗下所有工廠安排停工,準備應對接下來的一些問題,好在聖赫塞前段期間已經預料到了,提前生產了不少商品。


    印刷廠馬不停蹄的開工,打算免費把這些遺像黑白照片,贈送給阿根廷人。


    還有明天的頭條報紙,也都免費贈送。[space]


    玫瑰宮外,勞工聯合會的人帶槍守靈,也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武裝出動,軍方強硬要求把聯合會列為非法武裝,勒令解散。


    ……


    7月27日早上8點,必隆發表悼文,全國廣播演說:


    “我們的艾薇塔,永遠的離開了我們,她短暫的一生,無上光榮……”


    整個阿根廷仿佛瞬間按下了停止按鍵,對於他們來說,仿佛整個天都塌了,曾經守護他們的艾薇塔,永遠的倒下了……


    一種悲痛籠罩了直接整個阿根廷,昨晚的消息隻能通知一部分人,而且太晚了,今天的正式演說,把阿根廷人民的生活停止了,學校停課、工廠停工……


    從公布消息那一刻起,各地群眾都紛紛自發前往首都,五月廣場到處都是悲痛萬分的阿根廷人,也有無數人開始為阿根廷未來感到擔憂,必隆沒了艾薇塔,真的還能繼續執政下去嗎。


    阿根廷人從四麵八方湧向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市,火車、輪船顯得異常的擁擠,不少人長途跋涉數千公裏,隻是為了送別他們心目中的“玫瑰”。


    她的遺體被作了緊急防腐處理,安放在玻璃棺裏。


    總統府為平息越來越緊張的人們局勢,不得不邀請軍隊維持秩序。


    為了哀悼她的離去,總統府宣布全國服喪。


    雖然進行了交通管製,拒絕了更多的群眾前往五月廣場,但追悼會現場依然人滿為患,並在8月4日當天達到最頂峰。


    吊唁當天,布城沒有下雨,天空也沒有太陽,灰蒙蒙的,有些陰冷刺骨,冷風直吹,


    但這阻擋不了阿根廷人,他們匯聚起來,聚集在五月廣場,內城的人聚滿了,就在外城聚著,


    人們以五月廣場為中心,開始匯集,五月大街從五月廣場但議會大廈廣場,玫瑰宮仿佛也變成了白色,人群非常安靜,大多數人都是默默的哭泣,有些人發瘋似的來回跑。


    玫瑰宮前方莊重的大教堂,布城所有的神父們也紛紛行動起來,幫助主持葬禮,


    五月大街旁邊的裏瓦達維亞大街也湧動著人群,聖特爾莫區的人們,拉普拉塔河平常寧靜的3區更加寧靜,4區的意大利裔也自發行動起來,帕萊莫區的人們也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五月大街兩旁的人行道上擠滿了阿根廷人,他們拿著艾薇塔的照片,胸前戴著白色的紙花,有的手臂上纏著黑色紗帶,有的沒錢的,胸前別著一束白色假花,


    人們心情沉痛都看著必隆夫人的靈棺將要前來的方向,被軍隊讓開了一條道路。


    目光隨著靈棺移動,阿根廷人都不約而同地穿著黑色的衣服,樓上的人自發的撒著白色的紙片,隨著大風飄散,站直了身體,


    整個送葬隊伍前麵是騎著馬的勞工聯合會和布城警察廳的人,


    抬棺的有上百人,他們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褲子,胸前佩戴著黑色的花,麵容悲切,


    站在路旁邊是阿根廷陸軍,他們戴著墨綠色鋼盔,還有一些的是警察局的,也在負責維護治安,


    由於前來吊唁的阿根廷人太多,還安排了一些醫護人員到現場,以便及時救治那些因悲痛過度而昏厥的吊唁人們。


    有激進者直接撞靈棺,血流不止,直接死去,被送去火化。


    就在這五月大街上,必隆夫人接見了多少阿根廷底層的民眾,她真正的為窮人燃燒了自己的生命。


    靈棺緩緩地被抬著前進,牽動著千萬人的心。


    許多人在人行道上追著靈棺走,被旁邊的士兵阻止,現場一度混亂。


    可是靈棺漸漸地遠去了,她最後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了。


    吊唁這天,一共70萬人向艾薇塔的靈柩致哀,人們反複喊著“艾薇塔”的名字,有的人當場哭暈過去,有的拚命去吻她的玻璃棺,16人因為擠撞而喪生。


    星夜,大部分阿根廷人並沒有散去,他們舉著火把,仿若星星之火,慢慢整個布城被點亮起來,這幾天工廠停工,電力也基本足夠供應整個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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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布宜諾斯艾利斯城,已經匯聚了幾十萬人,城外還有無數的人們趕來。


    停放必隆夫人靈棺的禮堂,


    聖赫塞得到了吊唁觀瞻必隆夫人遺容的機會,看著人們繞著靈棺,他排在隊伍後邊,哀樂隊,整個禮堂充滿了悲傷的音調,


    進入了教堂,摸著這具玻璃靈棺,上麵覆蓋著巨大的藍白色的國旗,周圍是一束束白色花朵,


    聖赫塞表情悲痛,把手裏的白色小花輕輕放在旁邊。


    總統府也通過廣播電台不停地播報,阿根廷人民對艾薇塔的愛戴是真心實意的,她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了阿根廷。


    總統府宣布把布省省府拉普拉塔市改為艾娃·必隆市,以紀念艾薇塔。


    ……


    在艾薇塔的家鄉,這曾是她前15年所有苦難的承載地,但現在對於家鄉出了這麽一個大人物,他們也無比自豪。


    這裏仍然十分貧窮,8月27日原本隻是一個十分尋常的上午,可是這份平靜卻被村裏的廣播聲所打破,他們靜靜的聽著必隆總統沉重的聲音,


    聽著那個難以置信的消息,家鄉的人們的心理防線在頃刻間瓦解,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沉默的流下眼淚,有人傷心的在地裏打滾,有人大喊著艾薇塔我對不起你。


    艾薇塔所在村莊的人們,集資弄了一副牌匾準備送到未來的必隆夫人陵園,上麵刻印著一句話:


    “埃娃,永存於人民的心中”。


    瑪利亞市,


    那天,全市停工,新修的瑪利亞大會堂,整個市10多萬人都戴著藍雲服裝緊急加工出來的小白花配黑布帶去瞻仰必隆夫人畫相,


    羅莎在瞻仰畫相時,直接跪在那哭的都起不來了,直接哭暈,是藍雲服裝的女工把她架著抬上擔架,才慢慢離開了必隆夫人的畫相麵前。


    科城,


    盡管科城上層對於必隆夫人的去世鬆了一口氣,顯然他們也低估了必隆夫人的巨大影響力,


    有聖赫塞的提前告知,激進黨做的不錯,而且有科城軍方的協助,布置了一個追悼會,這裏的人們也紛紛哀悼在必隆夫人,這些上層人也裝模做樣抹了一下眼淚,如果不是嘴角的弧度,你根本不會發現他們心底的愉快。


    整個會場哀樂聲哭聲一片,科城的人們,都沉浸在無比的悲痛之中。


    鉀三角,


    這裏的人們對於必隆夫人也是比較敬重的,


    雷霆十字組織了正式的追悼會,請了幾支哀樂隊,看著巨大的必隆夫人畫像,大家傷心欲絕。


    歐洲北美東亞,


    必隆夫人的去世也在西方歐美國家乃至一些東方國家引起很大的轟動,特別是西、法、意這三個國家都紛紛表示了巨大的哀痛之情。


    必隆夫人曾為了應對國內壓力,試圖借助外國力量,策劃了一個長達數月的歐洲之行。


    必隆夫人先後訪問了西班牙、意大利、法國等歐洲國家,獲得了巨大反響。


    她的風采橫掃歐洲,歐洲媒體將必隆夫人此次出訪盛讚為“彩虹之旅”。


    那時,她也獲得了“必隆手中的王牌”、“阿根廷玫瑰”、“苦難中的鑽石”等稱。


    必隆夫人去世在英、美、日等國家引起了一波輿論,特別英國本該是她下次訪問的國家,現在英國在開展女權運動,英國這個本該敵對的國家,也有了一些新的輿論,讓英國人也認識了一下這位去世的總統夫人。


    必隆夫人被很多其他國家的女性視為偶像。[space]


    .......


    8月7日,聖赫塞以“阿根廷無名氏科恩”的名義發表了《阿根廷,請別為我哭泣》這首歌,創作靈感來自必隆夫人在一次演講中告訴她的人民:“如果我為阿根廷而死,請記住:阿根廷,不要為我哭泣。”


    一下子引起全國人民的傳唱,連必隆本人對於這首歌曲也很滿意,教堂幹脆直接把這首歌定為聖歌。


    聖赫塞·科恩這個名字也被人民挖掘出來,刷了一波好感度。


    “艾薇塔一生經曆複雜,難以評價,但當我再次聽到《阿根廷,請別為我哭泣》時,我相信她對祖國那份深沉雋永的愛。”


    一名曾經被艾薇塔敵對過的富商如是說道。


    “成為什麽樣的人不是能力,而是選擇,必隆夫人選擇為阿根廷窮人燃燒最後的生命,她是偉大的。”


    聖赫塞評價艾薇塔的一生後,也重新恢複了起來,新的時代即將到來,他必須付出全部的精力應對。


    必隆夫人去世後至少幾個月內,阿根廷還是很穩當的,阿根廷人民至少不會允許國內大亂,軍方拆解聯合會的目的還沒有成功,也不好亂搞。


    聖赫塞打算準備一下去美國散散心。


    而且他也需要調整心態,認真應對接下來的阿根廷政治風暴,去美國搞點錢來花花,年底回來後直接準備提前畢業的事情。


    沒有畢業,做什麽事情都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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