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雙親故亡的妖妖,是被她那個惡婦嬸嬸所養大,而屬於這個小女孩兒的童年隻有一根繩子,一根將她捆在圓柱之上的繩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提供最新章節閱讀>``.``張宏其實很早以前便知道支撐著這個遭受了人世間最醜惡之事的小女孩妖妖依舊如此頑強且令人心痛的活下去的唯一原因,僅僅是擔心她那個腦袋生了病的兄長常霸會在這人世間無法存活,一個如此年幼的小女孩兒卻須要背負著照顧她兄長常霸的重責,這本身便是一件令人震撼之事。


    自從偶遇這一對相依為命的兄妹之後,無論是對於常霸的勇武,還是妖妖心智的強悍,張宏都極為欣賞,而在他兄妹二人相之下,妖妖的將來無疑最讓張宏在意,所以從一開始,張宏便很期待長大以後的妖妖會是怎樣一個妖妖。


    年前工部尚書之子張介良曾經帶人尋到張宏那處貧寒舊居,試圖對阿娘不利之時,是妖妖以一柄削尖了的木棍徹底造成了張介良的崩潰;而在後來張宏搬到王府胡同那處居所時,妖妖對於那處前院議事廳內的秘密信件也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她甚至不僅僅能夠看得懂張宏所暗中布置的那些事,更會時常在翻看著那些文件時有些驚人的言論。


    因此張宏曾經想過,或許妖妖將來能夠成長為具備太平公主那般心機謀略的女子,也或許能夠在他背後為他處理著許多暗中密謀之事。可張宏畢竟是忽略了妖妖曾經刺傷張介良那一件事情,他始終不知道在這個小女孩兒的心裏從來都是固執的認為,隻有絕對的武力才能夠保護她的宏哥哥。


    崇尚武力的妖妖隨公孫蘭學了近半年地劍術,她的天賦一度讓範慎與公孫蘭都是瞠目結舌,張宏雖然也時常看妖妖舞劍,但他畢竟不懂劍術。因此他眼中妖妖的劍術,不太好看,太淩厲,殺意太重。並不像公孫蘭手中那輕盈若鳳的劍花兒一樣妖嬈多姿。


    可在這時,當妖妖抽出範慎長劍決然而刺了出去地時候,張宏才知道原來妖妖的劍術不僅僅是淩厲,甚至已經是快到了一定程度。張宏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柄長劍在妖妖手中居然有如此令人驚詫的速度。


    一襲紅衣,一抹寒芒,寂靜之下張宏隻覺那兩道色彩似乎是刺到了他的眼,輝耀在他眼中地時候,也在溫暖著他的心。


    紅蓮焚世。


    張宏看著妖妖便就如此突兀且凶悍的刺向楚南仁,這一刻,他忽然覺得他被這倔強孤獨的小女孩兒深深的感動著,口中也不自覺喃喃而道:“妖妖……”


    張宏呢喃著。在這一瞬間妖妖的長劍已是在楚南仁身前四名親隨的猝不及防之下舞出了斑斑劍花。沒有人會認為這個小女孩兒會擁有怎樣的殺傷力,便是楚南仁自始自終也不曾真地在意過這小女孩兒。


    所以當他身前那四名親隨幾乎是同時倒地之時。楚南仁這才驚愕而意識到這個一身紅衣的小女孩擁有著怎樣地能力。


    那四名楚南仁所帶著的親隨倒地,張宏依舊沉浸在妖妖決然的姿態中,可他一旁的範慎卻已經反映了過來,他很清楚今日大人張宏前來的目的,僅僅是以搜查凶徒李挽良這個借口來逼迫楚南仁,所以他當然知道這會兒絕對不能死人,更不能讓楚南仁這個江南道督護府的大將軍受到任何一分傷害。故此,範慎脫口而道:“妖妖,切勿傷人!”


    範慎這一聲急叫驚醒了張宏,也讓一旁的盧從願從震撼中擺脫。///他們當然都清楚若是妖妖傷了楚南仁。那性質便就徹底的變了。因此,範慎言語方一落地。場中這幾人的眼睛都是放在了妖妖與楚南仁身上,一派謹慎之意。


    可接下來地一幕。卻是讓張宏連連驚詫地同時也確實鬆了口氣。


    妖妖給了楚南仁一個猝不及防,可楚南仁是何等人物?一個堂堂江南道兵馬總管若真如此便被妖妖刺傷,那恐怕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事。


    雖然驚詫,雖然不敢相信,但楚南仁依舊是不屑且冷漠的看著這小女孩兒疾如雷電地一劍,根本不待妖妖的長劍遞到他身前,楚南仁反手所執著地長刀隨意一揮,便將妖妖阻退了兩步。


    一個大將軍會些武藝當然極為尋常,可便是張宏也瞧得出這楚南仁已經根本不能用懂點武藝來形容了,他這極為幹淨利落的一擋,速度猶比妖妖快上許多。


    妖妖不曾傷到楚南仁,張宏剛鬆了口氣,可這同時卻又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根本不曾想到範慎那一句話完全不曾對妖妖有任何影響。


    張宏不懂妖妖,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受盡了世態醜惡的小女孩兒對他是如何的依賴,他也不會知道在妖妖的心目中他是何等的重要。


    妖妖感受到了楚南仁的殺意,她看得出麵前這個極其令人厭惡的絡腮胡子大漢對宏哥哥有著極為濃重的仇恨,她不容許有人能夠威脅到她的宏哥哥。


    連退兩步,妖妖眼神再冷,長劍很快由身後再次執到身前,毫無征兆的第二劍便如此自然且更為迅猛的刺了過去。


    楚南仁撇了撇嘴角,看也不看這小女孩兒一眼,他知道這小女孩兒劍術不凡,也知道這個一身紅衣的奇怪女孩兒速度令人乍舌,可同時,他當然也看得出這個小女孩兒學劍的時日不會太久,所以威脅自然也不會太大。


    又是隨手一刀,妖妖無功再退。像是有了極深的挫敗感,妖妖不依不饒,才退兩步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又是一劍刺出。


    妖妖的頑固便在此時體現的淋漓盡致,伴隨著那一劍又一劍讓人目不接暇的寒芒,楚南仁站在那處根本是不曾退過一步,隻是反複的幹脆一刀阻擋著。


    張宏站在那處,他知道妖妖不是楚南仁的對手。也知道妖妖那顆敏感且根本不允許她失敗地心不會讓她停手,可也是在他看著那一襲紅衣如同翩翩蝴蝶一般縱身撲上,退回,再撲上之時。卻忽然捕捉到妖妖的嘴角似乎也如她的衣裳一般豔紅。


    妖妖畢竟隻是一個弱智小女孩兒,她的臂力當然不能與楚南仁想比,所以在她反複被楚南仁阻擋之下,那些震傷已經是讓她泛出了些許血跡。


    眼前地妖妖依舊不曾有罷手的意思。張宏這個時候再也不去顧忌是否會傷到楚南仁,也根本不再理會若真是傷了楚南仁會有些怎樣的後果。捕捉到妖妖唇角的鮮紅之餘,張宏便也冷然看了範慎一眼。


    範慎當然也知道妖妖受了些小傷,也知道大人心中地急切,因此他也不敢稍有猶豫,便單單是以手中劍鞘縱身撲上,以劍鞘阻下楚南仁這又一次的揮刀之時,範慎同時也抓住了妖妖不曾握劍的那隻手。然後一手架著楚南仁的長刀,另一手卻極為巧妙的將妖妖拉到身前。忽然鬆開妖妖的小手之際,那隻空著的手也彈在了妖妖握劍的手腕之上。


    長劍落入範慎手中,範慎地長劍也及時掠向楚南仁,楚南仁的長刀被範慎架著,而這個時候他並沒有刀鞘來阻擋範慎這一間,因此他隻能撤刀退後。


    僅僅一步,範慎便能夠順著楚南仁這一後退伸手抱著妖妖,極快地向張宏這處退來。可也是他退回的這幾步間,他分明看得出妖妖眼中強烈的不甘,以及對於範慎阻止她而有的憤恨。那憤恨。便是範慎也不由心悸。


    能夠以一人之力護下張宏。且獨抗八名紅紅鞋子精銳,最終依然活了下來。那範慎本身的武力究竟有著怎樣的程度?怕連楚南仁這會兒也隻能承認,範家範公子的劍術足以讓他深深的忌憚著。


    接過妖妖的小手。張宏根本沒有去看楚南仁一眼,隻是緊緊的抱著妖妖,感受著這小女孩兒依舊不曾停止地顫抖,張宏微微蹲下身去,便就在楚南仁眼下,為妖妖整理著淩亂地衣裳,眼神溫柔而為妖妖擦拭著唇角的鮮血,微微笑著:“看來,日後宏哥哥有你在身邊再也不用擔心什麽人會傷到我了呢。”


    妖妖一怔,繼爾將嬌小地身子緊緊依偎在張宏懷中,顫抖著,卻並沒有任何言語。再也沒有任何話,任何舉動能夠讓她因為張宏這一句話而得到極大的滿足。


    “這四人,在我軍中都是小校官銜,公然對朝廷官員行凶,本將軍很想知道你們這些人是不是欲圖謀反?”楚南仁方才退了一步,然後便就站在那處,再也不肯踏前一步,他看著範慎說出這話,似乎是要將今日範慎這逼他後退之仇銘記在心。


    粗蠻似純粹武夫地楚南仁冷聲言著,他是想以妖妖這突然的出手而將局麵徹底改變,試圖占據主動。


    可他似乎沒能看清眼下形勢,他似乎並不知道這會兒場上的所有人,除了他的手下四人剩下的都是張宏的人。


    張宏依舊抱著妖妖,輕撫著妖妖的黑不曾起身,範慎看了眼盧從願,見對方麵色稍顯為難,輕笑之後隨即上前一步,正視著楚南仁,看了眼地上那四名被妖妖所傷,但並不致命的四名小校,笑道:“楚大將軍怎能如此顛倒是非黑白?若非您行凶在先,我等不得不自衛反抗,又怎會出現這等局麵?”


    顛倒是非黑白,這種事兒在江南道上楚南仁確實真的做過不少,可在今日他卻是被眼前這些真正顛倒是非黑白之人裸的汙蔑,潑著汙水,這讓他如何能夠不憤怒?


    但再憤怒,楚南仁也隻能瞪大著眼睛看著範家範公子的無恥嘴臉,始終不能有任何反駁的言辭。


    即便對薄到皇帝陛下麵前,即便皇帝陛下秉公而斷,那似乎這會兒勢單力薄的楚南仁都隻能含恨咽下這一屈辱。


    誰能證明是妖妖先出的手?


    楚南仁?他本來就是當事人,他手下的四名親隨更是不足以讓人相信。而張宏這處,卻有著不少明眼之人,盧刺史可以做證,範公子當然也是親眼目睹楚大將軍的行凶。


    緊握著拳頭。手中長刀這時已然回鞘,那滿臉的絡腮胡子堪堪是須俱張,楚南仁隻能緊崩著牙,一副欲要生吞了範慎地模樣。狠狠的看了眼猶自蹲在地上的少年張宏,麵色鐵青而看了眼地上依舊呻吟著四名親隨:“走!”


    楚南仁走的極為幹脆,似乎是任由張宏這些人去搜他那處宅院,再也不會理會。///


    而也是他那四名親隨相互扶持著起身。接連離去之後,張宏抱著妖妖這才起身,看著楚南仁滿是憤恨不甘地背影,張宏知道,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雖然過程出了些意外,但結果畢竟沒有太大異數。


    “搜吧。”向著盧從願微笑,張宏徑自抱著妖妖便就如此折返回去。他當然知道這搜也搜不出什麽來,隻不過這個作場始終是得有的。一路壓抑著心中地憤恨。楚南仁實在是恨不得將那少年千刀萬剮,而這在他一路之上依舊緊捏的拳頭青筋暴起間便看得出來。


    可是,當他行至蘇州城中一處豪華異常的宅院前時,楚南仁卻是瞬間便克製了他心中的憤恨,然後狠狠的喘了口氣之後,麵上淡定十分,像是根本不曾生過任何事情。


    表麵粗狂無比的楚南仁原本便擁有著不淺的城府,他對那個少年的憤恨當然是他終生不會忘卻,可即便如此,他也絕對不會容許這些東西會影響他地理智。


    這處豪華異常的宅院乃是楚家三爺楚南聰地宅子。楚三爺浪蕩紈絝的作派。再加上他本身便是掌握著楚氏商會,那當然不會如楚南仁一般居住的簡單。雖然同是楚家核心之人,但楚南聰與楚南仁卻實在是兩個極端。


    徑自步入楚南聰的這個宅子。楚南仁當然是對宅院中的處處奢華早已習慣,而那些院中的下人在看見楚四爺之後,當然也感覺得到楚四爺今日心情的暴躁,於是並沒有人敢與楚南仁麵前多作停留,隻是紛紛施禮後匆忙離去。


    楚南仁一路向這宅院那處偏廳走去,緊甭著神情,他知道這會兒雖然已經是下午時分,但他那位兄楚南聰肯定不曾起床,要麽正是抱著不知哪家姑娘正在盡歡,要麽便昨夜大醉,依舊酣睡。


    約莫坐了幾盞茶的功夫,楚南聰這才過來,而在他步入這處偏廳之時甚至也猶自在扣著衣裳。先前他在做些什麽,這會兒自然一目了然。


    楚南聰看了眼楚南仁,感覺到他這兄弟麵上的不善,隨意笑了笑,又打了個嗬欠之後,徑自捧起那杯楚南仁麵前的茶水,飲了一口,這才言道:“怎麽了?又與人爭鬥了?你不高興便泄出來嘛,每日這麽緊甭著臉壓抑著,也不怕你遲早憋壞了自個


    楚南聰無疑是極為了解他這個兄弟地,他知道楚南仁外表粗狂之下有著怎樣地城府隱忍,但他最見不貫的便就是楚南仁這一點,他總是認為人生得意須盡歡,失意,自然也要暢快淋漓地泄出來。


    泄,提起這點,楚南仁再也不去壓抑方才在宅院中一路走過來時刻意的壓製,狠狠一拳砸在這張原本牢固無比地桌麵之上,險些將桌子砸垮的同時也震倒了那壺茶,茶水泛了出來,落在楚南聰的衣衫之上,叫楚南聰連忙起身,擺弄著衣裳,連連皺眉。


    看得出楚南仁今日這般強烈的憤怒,楚南聰很好奇究竟何人能惹得這位兄弟如此憤怒。


    “總有一日,我要將那少年碎屍萬斷!”狠狠擠出了這麽一句,楚南仁似乎這才真正出了口氣,而也是這一句話卻叫楚南聰大約知道了是誰惹的老四如此憤怒。


    不去計較楚南仁先前那一拳,楚南聰複又坐了回去,輕輕皺眉時也不由問道:“究竟生了何事?”


    楚南仁深吸了口氣,將方才那些事說了一遍,而後冷著那一張黑臉,似乎是想些什麽,不再多言。


    “這麽說,楊慎名剛走那少年便過去了?”楚南聰聽罷。先道了這麽一句,然後沉吟著,這會兒的楚南聰哪像執掌楚氏商會的一個商人,甚至便連日日被他掛在臉上的紈絝氣息也淡弱了許多:“不對啊。楊慎名乃是家主試探我等的一枚棋子,那少年又為何會如此配合家主的意思?”


    “若非當年楚南昂身死一事也有兄長地意思,我甚至要去懷疑兄長是否與那少年已經達成了某種程度的合作意向!”楚南仁狠狠道著,顯然也是因為楚南軒與張宏的先後逼迫而惱怒。


    同樣是稱呼楚南軒。楚南聰是稱呼為家主,而楚南仁卻是稱呼為兄長,截然不同的兩個意思。


    楚南聰微微搖了搖頭,他知道楚南仁地意思,也知道家主是不可能與那少年合作的,畢竟那少年代表著楚圖那個孽子,而家主卻正好是楚圖的殺父仇人,如此一來。他二是不會有聯係的。


    “或許僅僅是個巧合罷。”沉吟了如此一事,楚南聰不免又問:“李挽良現如今可藏好了?你要知道。家主又減了一成每月開支,如此一來,我等隻能寄望於李挽良地資助了。”


    “這點我知道,李挽良也十分配合,可我就是不明白,為何在過了那麽多年安穩之後,兄長又會有意將我等逼出來?難道他真的不擔心楚氏會因他如此而徹底沒落?”楚南仁的聲音一向是極為粗狂的,雖然這時他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依舊充斥了這偏廳。


    楚南聰並不介意這一點,他一向都很了解這位兄弟。隻是在楚南仁言罷。他冷冷一笑,又斟了一杯茶水。言著:“從上次家主將老五這些年來暗中幫助那孽子之事提出來,且嚴令老五以後不得再插手那孽子之事。我便知道家主是動了心思,要對我們動手了,他之所以讓老五停止手上的動作,無非是要老五竭力站在他那一處,不再去管外間之事,竭力來對付我們。”


    老五,便就是楚氏五房楚南嵐。


    “可這是為什麽?雖然這些年來我們都掌握著各自的一些東西,但畢竟我們也給了他足夠的尊敬,甚至是他的意思我們也從來不曾有半分置疑過,那他為什麽要對我們下手?”楚南仁很不解,其實他到現也並不知道楚南軒地意圖。“雖然我們是始終保持著順從於家主的意思,可這些東西在我們手裏始終不能讓他放心,他當然希望能夠由他全權掌握著楚氏。”楚南聰冷然言著,飲了口茶:“再,他對我們身後地那位大人不滿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所以說他遲早會對我們動手。”


    楚南仁歎了口氣,他一直都知道楚南昂雖然死了,但事情卻也不會永遠解決。歎罷,楚南仁猶豫了下,問道:“那,那位大人的意思是何意思?是不是要我等竭力將楚南軒拉下來?”


    楚南聰並沒有奇怪楚南仁在說起將家主拉下時顯得不夠重視,因為他也很清楚雖然楚南軒乃是家主,但他二人也依舊具備如此實力。不過對於楚南仁的這個問題,倒是讓楚南聰苦澀了起來:“不知道,自上次來過那封信,要我等聽從公子的意思之後便再也沒有旨意,我甚至都開始懷疑信中的那位公子究竟是否趕到了江南。”


    眼看楚南軒已經是磨刀霍霍將欲動手,可京城那位大人卻依舊沒有指示,這實在是他二人最不放心之事,而除了這點,對於大人信中的公子究竟乃是何許人,也的確是他二人的一塊心病,要他堂堂楚氏三爺,四爺去聽一個不知是何人的命令行事,也實在太委屈了些。


    “這幾日依舊靜觀其便罷,一日不曾得到那位公子地意思,我等便一日不可妄動,你要知道,大人是不會容許我二人恣意妄為地。”楚南聰又囑咐了楚南仁這麽一句,無奈之下似乎也隻能任由楚南軒逼迫著,他二人也隻能忍耐著。


    楚南仁應了下來,又是一聲長歎,這實在太過糾結,總是毫無頭緒方向的等著,也不是辦法。


    楚南軒這位家主與楚家地一些人依舊是在僵持著,而這等局麵楚南軒即便是家主也始終不能輕易撕破臉皮。所以按理說這樣一個堅持的局麵理論上是應該能維持不短地時日,可這其中,一些人卻似乎是忘了張宏這麽一個變數的存在,便是楚南聰與楚南仁二人也根本不知道張宏這個少年本就是在一旁試圖對他楚家之事推波助瀾。


    自那日帶著妖妖回來以後。妖妖很快便又隨在了公孫蘭身旁,她是受了傷,但並無大礙,調養幾日之後因為她那日所感覺到地與楚南仁的差距便又繼續認真練著劍術。而對於妖妖的如此執著,張宏隻能驚歎著這妖妖的毅力,卻沒有辦法去阻止。


    那日在楚南仁地宅院中當然搜不到李挽良的蹤影,可畢竟還有一些收獲的,最起碼張宏已經隱約知道蘇州刺史楊慎名也是在尋找著李挽良。


    楊慎名乃是楚氏之人,這點毫無疑問,可奇就奇在楊慎名為何要尋這李挽良?他是受了誰的指示?而做出這一指示地人又是什麽意思?這是不是可以說明楚氏內部已經是有些爭鬥的端倪?不然為何楚南仁竭力要保著李挽良,而楊慎名卻是在尋找著?


    這些猜測在後來張宏這幾日要楚圖的探察之下很快便得到了證實。張宏不知道楚圖是從何得來的消息,但他相信楚圖。他相信楚圖口中的楚南軒與楚南仁等人之間的爭鬥之事是真的。所以張宏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他必須得抓著這個因為李挽良而引起的這一件事。


    對於張宏地意圖楚圖自然很清楚,對付楚氏這麽一個龐然大物,也的確隻有從內部著手方更有希望,故此,在張宏與楚圖地密謀之後,這幾日已經是由楚圖在指揮著他手中可以用的那些人,以及明麵上韋和的兵士與盧從願的杭州府在處處尋找著李挽良的蹤跡。


    按照張宏的意思,那便是先找到這位李少爺,然後拿下。再看看楚南仁對此事是一個什麽態度。若是不出所料那楚南仁應該會竭力迎救他想要保下的這位李少爺,而如果楚南仁真的這麽做了。那楚南軒對楚南仁的舉動又會有些怎樣態度?這都是張宏極為期待的。


    所以商界之事任由劉府,柳傳昌。黃不學三人來操縱之後,張宏與楚圖卻是負責從這一方麵來做些動作。


    不過,思路雖然清晰,但做起來顯然不會簡單,楚南仁在江南道地影響畢竟深刻異常,他若想藏起來李少爺,那肯定極難尋找,因此即便張宏與楚圖再如何地明查暗訪,甚至是翻遍了整個蘇州府,也始終找不到半分的李挽良之蛛絲馬跡。


    隨著這時日地一天天拖下來,張宏心中卻愈急切,且不說就算找到李挽良,那也根本不能確定楚氏之事能不能因為李挽良而帶來轉機,更別提這會兒根本找不到此人,故此這也難免會讓張宏對於考慮到皇帝陛下那一句他的時日不多,而逐漸焦躁了起來。


    但後來卻因為一件小事卻是讓張宏深覺柳暗花明又一村,說起這麽一件小事倒又牽涉到杭州府時張宏曾刻意留下來地那名青年士子,徐凡。


    徐凡乃是一介書生,在這個時代下自然也擁有著書生滿腔的正義熱血,這從當初他號召許多友人一同圍攻杭州刺史府,討伐張宏一事便可看得出來。而也是這麽一個日日以正義為先的士子,卻是在後來得知他們那些人都是被人利用,誤會陷害了少年張宏之後,難免有些慚愧。


    但這慚愧卻也始終沒有辦法來彌補,他隨在張宏身邊的那些時日裏當然已經知道陷害張宏的那些人,便正是這江南道上他們那些士子人人崇揚的江南楚氏。而關聯到楚氏,那他們當然也不敢輕易表言辭。


    可在後來,當杭州府刺史盧從願宣告真正殺害柳宗和的凶徒乃是京城來的李挽良,且也通緝了此人之後,徐凡便將他對於當初誣陷張宏的慚愧轉移到了對這真正凶徒的惱恨之上。


    原本來說,就算他再為惱恨這李挽良,他也不可能對張宏有任何幫助,但偏偏在幾日之前張宏偶爾所收到的杭州府消息上,便就提出了這個青年士子徐凡說起他曾經在杭州府內見過楚連城楚公子,而當時他遇見楚公子之時曾經注意到楚連城身旁有一名年輕人。徐凡不曾見過李挽良,因此隻是說似乎出身不俗,不能肯定。


    張宏接到這徐凡的這一消息時並不曾在意,隻是當時盧從願剛好也須得回轉杭州府。便隨意吩咐盧從願趕到之後可以刻意去查訪一下。


    事實往往便是如此,一個隨意無心的舉動通常會帶來一些令人喜出望外地驚喜。


    盧從願趕到杭州府的第三日,便確定了楚連城楚公子身旁的那個年輕人便正是李挽良。


    這一事讓張宏難免吃驚,不過後來想想倒也確實有這可能。因為李挽良畢竟乃是大家少爺,楚南仁始終不可能一直將李挽良關押起來,所以他必須得在一定程度之上給這位李二少爺一定的自由,而這自由也需要有一個強有力地在身旁看護著,楚連城楚公子當然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強有力的人。


    杭州,張宏以及楚南軒等等人都將李挽良李少爺的行蹤放在蘇州府內時,那杭州府無疑是相對安全的,雖然柳宗和便是在那處身亡地。而李少爺在那處最容易暴露,但楚南仁顯然是考慮到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誰能想到楚南仁會將李少爺放在張宏的眼皮子低下?杭州府無疑是張宏在江南道控製最為有效的一州府。這不僅僅是因為杭州刺史盧從願乃是張宏之人,更是因為柳家也歸附於張宏。


    楚南仁這一手確實是出乎張宏與楚圖的意料,他二人這些時日來在蘇州府內查不到李少爺的蹤跡,甚至一度以為李少爺是不是已然回到了京城。可恰恰就是這麽一個岌岌無名的青年士子給了張宏一個希望。


    不得不感慨當初刻意將那士子徐凡留在身邊地確是一個頗為有趣的舉動,張宏在得到盧從願地消息之後,隨即便令盧從願不可妄動,畢竟盧從願雖然是為杭州刺史,而李挽良藏身之處也是他管轄之內,而以盧從願一人始終是不足以與楚家嫡係大公子楚連城相對抗的。


    於是也在那日,張宏便令範慎與韋和秘密前往杭州試圖拿下這位李少爺。同時也要公孫蘭派些她手下之人在暗中試圖拿下李挽良。一明一暗兩個舉動都讓張宏覺得李少爺不可能再脫逃出去。


    如此控製住了李挽良,那接下來便是思索該如何以李挽良來擴大此事的影響。造就楚氏的最終衝突了。


    可在思索這一事之前,張宏卻也知道他先必須得知道楚圖明確的態度。那便是楚圖究竟想以一個怎樣的方式重返楚氏。


    也在當日,安排罷韋和與範慎秘密前去杭州府,以及公孫蘭手下那些人的行蹤之後,張宏便主動找上了楚圖在那處小巷宅院中的屋內。


    楚圖有一個很怪癖的嗜好,這個嗜好張宏其實也一直不能理解,他這會兒步入楚圖房中之時,也現與楚圖在京城任何所居住過的房屋擺設都是一模一樣。極為尋常一張床旁邊隻有一個書案和一把椅子,除了這三件物什再無其他。


    這不是主要地,最主要地是常年下來,無論何時隻要是楚圖所居住的房屋肯定是漆黑一片,或是窗戶或是門前是以黑布罩著,房屋之內根本見不得一點光線。


    這個嗜好很特殊,張宏雖然早便知道了楚圖這麽一個嗜好,但也難免腹誹不已。


    如同往日那般,這時地楚圖便就在這等陰暗的房屋內,孤身一人就著油燈,伏案謀劃著一些事情,而也是當他察覺到張宏推門進來之後,先是將筆墨放下,然後微皺眉目而轉身,一盞油燈便就在楚圖身前,張宏處於陰暗中卻是一眼看到得見楚圖有些不快,隱隱是在責備他不曾敲門。


    對此,張宏當然不曾放在心上,他隻是在這陰暗地房屋內,看著窗上的黑布,微微一笑,口中言著:“我有事要問你。”


    圖冷然言了一個字,坐在那處不曾起身,也並沒有邀請張宏再往前入內坐下的意思。或許是因為他房內再沒有椅子可讓張宏來坐。


    “我想知道,你回楚氏究竟想以一個怎樣的姿態回去,是徹底掌握一個完整的楚氏,還是趁其沒落然後為自己正名,並不需要成為家主。”張宏輕聲問著,不會介意這個問題對於楚圖的敏感,因為他此次前來江南道的意圖楚圖很清楚。


    “有何分別?”楚圖再問,神情依舊冷漠。


    “我需要把握我針對楚氏動手的尺度。”張宏微笑,很隨意的依靠在門前。


    楚圖不知道張宏何來如此信心,也不明白張宏為何在這時便已經能夠肯定他肯定會如願再回楚家,但他不會去懷疑張宏,隻是輕聲言道:“楚氏家主,乃是先父楚南昂。”張宏點頭,微笑不再多言,他聽得出楚圖的意思,因此便也不再打擾楚圖,隻是在他退出這房屋時,感受著外間光線的刺眼,張宏莫名回身又望了一眼楚圖房中的陰暗,自語道:“我須得改變你的生活方式,不然一個每日生活在陰暗中的楚氏家主是掌握不好江南楚氏的。”州府拿下李挽良這一消息的張宏終於得到了範慎提前的傳言。


    李挽良再一次的消失在張宏的視線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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